第四十九章
早上的時間幾乎是一閃而過,帶他們組織遊玩的,是那個在課堂上特別幽默的老師,也是跟宅男聊起銀魂的那位老師。
帶他們逛風景的路上,不停地在刷同學們對他的好感度。
從山頂一路邊走邊玩到山下,一大群人又在山下各種逛。
蕭一寒和辰墨走著走著,明顯就落到了隊伍的後麵,竊竊私語的有說有笑。
“我上個廁所,”辰墨在蕭一寒肩膀上拍了拍,加快腳下的步伐就朝公共廁所走去。
辰墨剛準備進去,一句熟悉的聲音就傳過來,開頭到是挺大,說到後來就跟從牙縫裏冒出來一樣。
“我讓你去來,是因為你答應我去勾搭姓孟那小子的,不是讓你整天討好辰墨和蕭一寒的。”
“我雖然沒拒絕,但好像也沒答應吧,還好,你又不是沒看見姓孟那小子身邊的人,誰不知道嚴家大少爺。”
“那又怎樣,你還怕不如他不成?”
“不怕,但是就是不喜歡,我不是你用來報仇的工具,即使隻是幫忙。”
這段話說完整了,也是辰墨非聽下去不可的原因。
辰墨沿著牆壁一直靠近聲音傳來的那邊,眯起眼睛看的卻是喬桑榆和薑玉陽兩個人,而開頭的那句就是喬桑榆說的。
辰墨附耳又細細聽著,也就開頭提到過蕭一寒,聽著準備離開的兩個人,他才又慢慢的挪動身子回廁所裏。
這些話重要還是不重要,辰墨不清楚,隻覺得,從剛剛那刻起,眼前的喬桑榆放佛變了個人似得,那種陰狠的眼神是他從未在喬桑榆眼中看到過得。
辰墨煩躁的抓了把頭皮,拉好拉鏈剛出去就跟喬桑榆碰了個正著,有點尷尬!
“辰墨,這麽巧,”喬桑榆一如既往的笑容,連語氣也是一樣的。
辰墨點了點頭,揚起嘴角輕笑,看了看麵前兩麵派的喬桑榆,眼神又有意無意的四處搜尋薑玉陽的身影。
辰墨揣著心思跟喬桑榆一塊回隊伍裏,剛過去一眼就瞄到了和蕭一寒搭話的薑玉陽,眯起危險的眼神盯著不遠處的兩人走過去。
“聊什麽呢?”辰墨一胳膊搭上蕭一寒的肩膀,彎起眼角朝薑玉陽笑了笑。
“聊學習上的,還有籃球上的,”蕭一寒笑道。
“那就這樣,我先過去了,”薑玉陽瞄了瞄辰墨,勾起嘴角才轉身離開。
“去個廁所這麽久,”蕭一寒說,“等會兒咱倆脫隊吧,去別的地方玩玩。”
“你要去哪玩?”辰墨問。
“沒想好,就隨便逛唄,”蕭一寒笑道。
“去買件衣服,穿人家的不好,”辰墨說。
“也是,現在就開溜,”蕭一寒看了眼走在前麵老遠的隊伍,跟著辰墨兩人一溜煙的就跑進商場。
山下的商場基本上都不大,但東西卻是很多,蕭一寒和辰墨一家一家的逛,最後才看中了一家衣服店的款式。
款式到是好看,重要的還都是情侶的!
“大辰,這個怎麽樣?”蕭一寒拿了套搭配好的外套和T恤,拿到辰墨麵前給他比劃,“進去試試。”
“呃…還行麽?”辰墨換好出來站在鏡子麵前,白色的衣服撐的他皮膚更加白皙,兩套都是休閑的,挺好看。
“行,好看,穿著吧,別脫了,”蕭一寒從椅子上站起來幫辰墨整理一下衣角,叫來服務員說,“這套要了,然後在幫我那套黑的謝謝,碼數也是這個碼。”
“好的先生,”女服務員露出職業的八齒,手別在前麵朝他彎了彎腰身。
蕭一寒拿到衣服時也同樣換上了,同辰墨站在鏡子前比劃,也不顧身後的女服務員怎麽臉紅,歪頭直接親上了辰墨。
許久才收拾整理好一切,結完賬走人,回去時大部隊早就不在原地了,地方就那麽點大,蕭一寒和辰墨逛著逛著就遇上了。
兩天一夜的燒烤遊玩也是過得飛快,他們在怎麽著也是學生,玩歸玩,課還是要上的。
旅遊燒烤的結束,麵對的就是課堂上的書本,這遊玩的心一旦升起,論誰也不可能立馬集中注意力投入課本的。
班級裏滔滔不絕的話題,都是關於兩天一夜燒烤活動的事。
而蕭一寒一上午,卻都在搜索黃毛李強的身影,但都是以無果結尾。
辰墨拿著筆頭戳了戳蕭一寒,說:“找什麽呢?”
“沒什麽,”蕭一寒回過神搖了搖頭說。
辰墨繃緊雙腿隨後站起來,“哦,我去趟洗手間。”
蕭一寒點了點頭,趁著辰墨去廁所的時間,跟旁邊的男生搭起訕,“哥們兒,你知道李強為什麽沒來麽?”
“李強?”那人心災樂禍的笑了笑,“他啊,退學了。”
“退學?”蕭一寒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你跟辰墨請假的同天,”那人說。
蕭一寒扯了扯嘴角,“哦,謝謝啊。”
退學?不是說他家很屌的麽?怎麽還給整退學了?他了不會以為就那麽點事,能讓李強走到退學這個地步。
蕭一寒坐在位子上轉動著筆,怎麽也定不下心來,抓了把頭發站起來。
蕭一寒從後門出去時,特地留意了一下辰墨有沒有回來,估摸著也沒那麽快。
蕭一寒摸了摸褲子口袋,不是煙,掏出來攤開就看見幾顆大白兔躺在手心裏。
鐵定又是大辰放的!
蕭一寒剝開奶糖放進嘴裏,大搖大擺的走在走廊裏,渾身的痞樣又散發出來。
蕭一寒先是去樓上逛了一圈,又下樓去操場逛了一圈,才找著了他要找的人,人找著了,奶糖也吃完了。
蕭一寒直徑走到籃球場的大樹下,手插著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樹下的人,隨後用腳踢了踢。
“誰啊?”嚴梓焱不耐煩的轉過頭抬起,“幹嘛?”
“找你有事兒,”蕭一寒手扶在他肩膀上,隨後一屁股坐在他旁邊,“黃毛退學是不是你幹的?”
“誰?”嚴梓焱說。
“黃毛李強,就是打我的那個,”蕭一寒說。
“他退學幹我什麽事,”嚴梓焱喝了口水轉過頭又看他,“他退學不是挺好的麽,還省得我費事。”
“真不是你弄的?”蕭一寒問。
“不是,”嚴梓焱搖了搖頭。
“那我還真不信他會自己退學,”蕭一寒說。
“本來就不是他自己退學的,不過…我知道是誰做的,”嚴梓焱勾起嘴角輕笑了兩聲。
“誰?”蕭一寒皺起眉頭,誰還會知道他跟黃毛有仇?
“大二的薑玉陽,”嚴梓焱說。
“薑玉陽?”蕭一寒猛的站起來,眼睛瞪得老大,難道從那時候起薑玉陽就對大辰有所圖謀了?
“對,沒錯,就是薑玉陽,”嚴梓焱瞄準不遠的垃圾桶,準確的把空瓶丟了進去,隨後站起來拍了拍褲子,“那小子,家世可比黃毛不知道高處多少倍,捏一個黃毛,跟捏螞蟻一樣簡單。”
蕭一寒吞了吞口水,這學校是臥虎藏龍麽?家世一個比一個牛逼,隨後說:“那跟你呢?”
“我家跟他家可不一樣,所謂不相同不相為謀,而且也不想跟他打交道,”嚴梓焱仰頭用手遮住陽光,“沒事我先走了啊。”
“好,”蕭一寒靠在大樹上,手臂蓋過雙眼。
蕭一寒手插著兜,懷揣心思的一路朝教學樓走去。
但奇怪的是他回去的時候,辰墨還沒回來,問其他同學也都說沒看見。
蕭一寒靠在班級後門的牆壁上,手裏拿著手機按出去號碼,電話嘟了半天也沒人接,沒關機而是壓根就沒人接。
搞什麽?
蕭一寒皺緊眉頭,心跳猛的一停,呼吸一滯,記得嚴梓焱說過他二叔不安生,還就盯著辰墨。
往後蕭一寒不敢想了,擔心受怕布滿著他整顆心,他撒腿就跑去個個的洗手間去找。
從一樓找到二樓,從二樓到四樓,一間一間都沒找著人。
蕭一寒不停的打電話,不停的跑,不停的找,他站在操場中央四處搜尋。
手機裏按出去的號碼換成了嚴梓焱的,指不定嚴梓焱知道或者看到了呢。
“喂!焱哥,”蕭一寒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咽了口口水。
“怎麽了?”嚴梓焱說。
“大辰在你那麽?”蕭一寒問。
“不在,怎麽了?”嚴梓焱說,“出什麽事了?”
“大辰…”蕭一寒拿著手機,皺緊眉頭,“沒事,打擾了,”沒說下去是因為…他看到了大辰,還有…薑玉陽!
“那就好,”嚴梓焱那頭沒了音,蕭一寒愣了半天看了看手機才知道早就掛了。
蕭一寒把手裏往兜裏一揣,就往偏僻的牆角處跑去,看到辰墨的那一刻,壓在心裏的石頭也就放下了。
“大辰,”蕭一寒跑過去一把抱住辰墨,“打你電話你幹嘛不接?”
“恩?”辰墨拉來他,摸了摸褲兜,“估計是擱書包了,怎麽了?”
“沒事,”蕭一寒拉著辰墨站在他旁邊看著對麵,“你倆聊完了麽,聊完了就散了。”
“完了,”辰墨說。
蕭一寒看了看對麵的薑玉陽,“我還沒完,過來,咱倆聊聊。”
“你跟他有什麽好聊的,”辰墨突然皺眉不滿意道。
“聊的可多了,算了反正這也沒外人,我就直說,”蕭一寒轉臉就在辰墨臉上親,完了後一把抱住辰墨,又朝薑玉陽挑起眉頭,“看到沒,大辰是我的。”
“不是他就不行麽?”薑玉陽臉上沒了之前的笑容,現在卻是一本正經的可怕。
“對,沒錯,不是他就不行,”蕭一寒一口決斷。
“你喜歡他什麽?”薑玉陽皺眉道。
“都喜歡,”蕭一寒說,“長這麽大沒對人動過心,沒對誰好過,他是第一個。”
“所以…”薑玉陽剛開個頭就被蕭一寒打斷了。
“所以你別想著挖牆腳,想都別想,我告訴你,沒門,”蕭一寒霸道的說。
“是麽…”薑玉陽眉宇間透著股傷感,隨後輕笑了兩聲,“我等著你們分手。”
“滾滾滾,他媽的挖不倒牆角就咒別人分手,”蕭一寒伸出腳就踢向他,“我告訴你,你快死了這條心吧,我跟大辰不可能分手。”
“再見,”薑玉陽沒走兩步回頭朝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不見,”蕭一寒拉了拉辰墨的手指,“我早就看出來那家夥對你圖謀不軌,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辰墨笑道。
沒什麽卻又有著點什麽。
辰墨那會兒上完廁所出來,就碰到靠在走廊等他的薑玉陽,臉上沒有之前的笑容,又或者說那笑容隻是因為蕭一寒在,才露出來的吧。
辰墨跟著薑玉陽一直來到這塊兒偏僻的牆角處,該來的總會來,隻是他沒想到薑玉陽這麽急呢。
“找我什麽事,”辰墨說。
“明知故問,”薑玉陽說。
“一寒的事?”辰墨冷笑道,“不好意思啊,他是我男朋友,你這是不是有點明目張膽了啊?”
“那也隻是男朋友不是麽,”薑玉陽說,“而且你隻是比我快了一步跟他在一起罷了。”
“哦?是麽,”辰墨上下打量他,“但是不好意思,他喜歡的並不是你。”
“那又如何?不試試怎麽知道,”薑玉陽說。
“你覺得你有那個機會?”辰墨說,“還是說在下的試試?”
“下?”薑玉陽皺起眉頭打量起他,“你…”
“別看了,就算在下你也沒機會,”辰墨忍不住的笑出來,湊近薑玉陽耳邊輕聲,“沒錯,我甘願的,因為他是蕭一寒,你不能,也不可能,因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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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墨看著勾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眼的蕭一寒,被人盯上菊花了都還不知道,也就這貨覺得薑玉陽看上的是他吧。
薑玉陽說,從蕭一寒第一次去學校扔的那一球開始就注意他了。
薑玉陽說,黃毛李強也是他擺平的。
薑玉陽說,他特地烤了那麽多蕭一寒愛吃的燒烤給他。
薑玉陽說,他喜歡蕭一寒不比辰墨少。
那又怎樣?誰讓蕭一寒其實是根木頭呢,還是根一條路走到黑的木頭。
但今天辰墨跟薑玉陽的那些對話,他想,他不會跟蕭一寒說的,因為沒必要,也不想讓他知道。
“大辰,你下次別把手機放書包裏了,”蕭一寒說。
“好,我以後都放口袋裏,”辰墨說。
蕭一寒看著辰墨,他想,他不會告訴辰墨,嚴梓焱對他說的那些話,他想,就一直這樣就好。
就像黃毛的那一棍,本因是要敲在辰墨後腦勺的,卻被他擋住了。
他不想讓辰墨有個什麽閃失,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