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辰墨勾起嘴角手裏轉著鑰匙扣，“又蹭飯啊？”
蕭一寒猛點頭。
“小晏，晚上要吃什麽？”辰墨眼神轉到他身後。
“我想吃火鍋可以麽？”辰晏從房間裏冒出頭。
“好，”辰墨又看向他問，“會洗菜麽？”
“會，”蕭一寒又是猛點頭。
煮飯炒菜他不會，洗菜他還能不會麽，那也太小看他了。
“我去看看中午買的菜夠不夠，”辰墨轉身回對麵。
“我哥很少給別人做飯的，”辰晏站在房門口插著腰，跟個小大人似的，“肯定是看你比較可憐才讓你蹭飯。”
“嘿！你這小屁孩，沒準是看我長得比較帥，”蕭一寒摸著下巴，就他這顏值，高中那會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向他告白呢。
那情書可是大把大把的收。
辰晏朝他扮了個鬼臉。
“哎，小鬼，你哥為什麽整天都繃著張臉？”蕭一寒問。
“高興，要你管啊，”辰晏扭頭不看他。
“.……”
小鬼絕對是個兄控。
“小晏，跟我去買菜，”辰墨從對麵出來，戴著黑色口罩，鎖好門朝這邊喊。
“來了，”辰晏連蹦帶跳的跑過去。
“哎，我也去，我這一個人在家的得多無聊啊，”蕭一寒站起來笑了笑，“我還可以當個苦力。”
辰墨朝他挑眉示意跟上。
離南苑小區最近的一家超市還挺大，裏麵人也挺多，收銀台邊買單的隊也是排的老長。
辰晏從旁邊推了個小車跑過來過來，樂嗬嗬的走在前頭，蕭一寒跟辰墨並排跟在後頭。
“你都是在這買菜？”蕭一寒問。
“沒，這會兒菜市沒新鮮的菜了，就超市湊合著，”辰墨說。
“哥哥，我能拿點零食麽？”辰晏回頭問。
辰墨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這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沒？”他從旁邊生鮮櫃裏拿了包牛肉扔進辰晏車裏，“在不浪這好日子都快過完了。”
“有，西巷那邊玩的比較多，”辰墨把口罩拉倒下巴，“學生？”
“嗯，還有幾天不開學了嘛，”他轉頭看了眼辰墨，離的太近連他臉上的小絨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在燈光的照射下，辰墨白皙的皮膚配上眼角的紅色淚痣讓他看的有點出神。
“哪個學校？”辰墨轉頭看他，皺著眉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啊……理工大學，”蕭一寒尷尬的撓著頭發，一直盯著人家看是在是太沒禮貌了，關鍵對方還是男的。
他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哦，”辰墨上前一把拽住他弟衣服後麵的帽子，“少拿點零食。”
又回頭看一眼蕭一寒，巧了，他也是。
“我在拿最後一個行麽？”辰晏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哥。
“拿完跟過來，”辰墨推著車子往蔬菜區走。
“好～”辰晏歡快的撒腿跑。
“你出門都喜歡戴口罩？”蕭一寒問。
“差不多，”辰墨說。
蕭一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像他出門都要看下發型一樣。
好像他這是臭美，人家是遮美。
拿完零食的辰晏跑過來，然後就是一個勁的往車裏扔自己喜歡吃的菜。
排隊買單的人還是有不少，他們隻能站在後頭慢慢等，辰晏站在車旁邊東張西望的，辰墨依舊安靜的出奇。
輪到他們結賬時，辰晏又是一個勁的把東西往收銀台上拿。
“一共是兩百三十五，”收銀台的小姑娘微笑說。
蕭一寒一隻手掏出錢包一隻手抓著正掏錢的辰墨，“我來，我來，我人傻錢多。”
辰墨朝他翻白眼。
零食跟蔬菜加起來整整兩大袋子，辰墨本來想全拎的，但被蕭一寒硬搶走了一袋，蕭一寒拎著裝滿蔬菜的那一袋。
還行，不是很沉。
在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鄰居家又是借沙發又是蹭飯的，他臉皮再厚也會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身後收銀台的小姑娘朝他們露出蜜汁的笑容。
“.……”
買完菜回到家都八點多了，辰墨拿著器具跟鍋料在廚房有模有樣的弄，蕭一寒在椅子上就這麽看著。
有點坐不住。
“給我點活幹唄，閑得慌，”蕭一寒站起來卷起袖子準備大幹一番。
“那你洗菜？”辰墨轉過頭問。
“好啊，”他拿著袋子裏的菜，“全洗麽？”
辰墨點了點頭，插好電磁爐，回廚房跟他一起忙活著。
“哥哥，”辰晏頭伸進廚房，“我也想幫忙。”
“小鬼，這有我跟你哥就行，”蕭一寒說。
“哥哥，那我可以叫天嶼哥來吃麽？”辰晏問。
“你天嶼哥現在沒空，”辰墨冥想，現在應該還在守著他哥吧。
“哦，好吧，”辰晏說。
“快禿了，”辰墨看一眼蕭一寒手上的菜，“.……”
“這.……你看這還能湊合吃麽？”他不好意思的舉起沒幾片菜葉的銀絲菜。
他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沒事長那麽多葉子幹嘛，洗起來都麻煩。
辰墨：“.……”
告訴他，其實這家夥壓根就不會洗菜對不對。
經過這麽一番，辰墨也沒敢再讓蕭一寒弄帶有葉子的菜了，要是再讓他弄下去，估計他們晚上就隻能吃菜梗了。
“小鬼”蕭一寒端著一盤子的肉出來，“開吃了。”
辰晏立馬扔掉遙控器麻利的跑到飯桌上，辰墨拿了碗筷挨個發給他們。
‘Wake up in the m feeling like P Diddy’
“哥哥，你手機是不是響了，”鈴聲剛響辰晏就轉頭看著他哥。
“嗯？”
“啊……不好意思，我的，”他放下筷子走到外麵接，張知這時候打電話幹嘛。
“喂？有事說事。”蕭一寒問。
“你咋沒上遊戲啊？”張知說。
“哥還在吃飯呢，吃完再說，”蕭一寒沒好氣的說。
“呦，你不會真在你親媽家住這呢吧，”張知說，“感覺怎麽樣？”
“你覺得我是像會住在那的人？”蕭一寒靠在走廊的牆上說。
“你得了吧，你發起神經來，連我都猜不準，”張知說，“還有幾天開學了啊。”
“開個學把你就把你愁成這樣，上學你還不直接自殺啊，”蕭一寒說。
“還是想咋高中那會兒，大夥整天都在一起，”張知說，“這一高考完，還能不能聯係到都是回事兒。”
“得得得，我就是最受不了你這股煽情勁，”蕭一寒換了隻手拿電話，“咱倆離著又不遠，別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嘿嘿，你先吃著，記得吃完上遊戲啊，”張知補充了句，“你這吃外賣呢，還是又蹭飯呢。”
“管得著麽你，掛了啊，拜，”手機揣進口袋回到飯桌上，“還有肉麽？”
“沒了，我全吃了，”辰晏調皮的做個鬼臉，吹了口菜抬頭問，“一寒哥，你手機鈴聲怎麽跟我哥的一樣啊。”
“是嗎，”他看了眼低頭吃火鍋的辰墨。
嘖，真巧。
“一寒哥，你剛剛是在跟女朋友打電話麽？”辰晏問。
“呦，小鬼連這都知道啊，”蕭一寒打趣。
人小鬼大，懂的還挺多。
這也是他哥給教的？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辰墨。
“那你女朋友漂亮麽？”辰晏追問。
“啊，這個啊……”他吃了塊肉，又夾了塊給辰墨，“沒你哥漂亮。”
“滾，”辰墨抬頭瞪著他，吃著夾給他的那塊肉。
“開玩笑開玩笑的，我這剛失戀兩天，”他笑道。
“看你這狀態，還真沒看出來，”辰墨說。
“那還能怎麽著，一哭二鬧三上吊？”蕭一寒不客氣的往鍋裏扔菜，“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怎麽樣，我這文采還不錯吧。”
辰墨用看腦殘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一寒哥，我不是故意問你傷心事的，”辰晏低著頭，聲音比蚊子還小。
“哎呦，你這.……人小鬼大的，”蕭一寒哭笑不得，他自己都沒什麽，這小鬼倒還內疚起來了，“沒事，一寒哥原諒你了，坐好吃飯吧。”
辰晏立馬坐直，夾著菜吹吹往嘴裏塞，看著蕭一寒又問，“一寒哥，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麽？”
“.……”這小鬼剛剛內疚是裝出來的吧，蕭一寒打趣反問，“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啊，”辰晏瞬間來了精神，“我喜歡天嶼哥，還有哥哥，還有天奇哥，還有樓下隔壁的小洋，還有.……”
“等等等會兒，我知道了，閉嘴吃飯吧，”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對這事果然還是不懂的，蕭一寒看了眼對麵兄弟倆，繼續吃火鍋。
漫長的一個多小時，吃完飯的蕭一寒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癱坐在椅子上。
這頓是他來這邊吃的最過癮的一次。
他爸那手藝跟辰墨這壓根不是一個層次。
但好像自從家裏富裕了之後，蕭原就沒怎麽下過廚了，連最後一次下廚是在什麽時候他都忘了，唯一記得最清的就是蕭原對他說的那句“再也不想回到那種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了，太難熬了”，之後他就每天拚命不要命的賺錢。
有過一段時間甚至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沒回家的，他不記得了。
錢是有了，但他跟蕭原父子倆之間卻出現了隔閡，張嘴閉嘴說的都是用錢來解決。
錢！
“今天謝謝，我先回去了”蕭一寒伸著懶腰站起來，“再給你發張好人卡要不要。”
“滾吧.……”辰墨說。
神經病！
蕭一寒朝站在房門口的辰墨笑了笑，然後回對麵，剛到家他又折了回來，辰墨還是站在房門口，跟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似的勾著嘴角。
“你家.……有多餘的被子麽？”蕭一寒抓了把頭發問。
“就等這句，記得洗好給我，”辰墨回房抱了床被子枕頭床單給他，“別發好人卡，要不然等著挨揍。”
“嘿嘿，謝謝了啊，”蕭一寒抱著被子樂嗬嗬的回自己家。
“哥哥，那是我的被子，”辰晏哭喪著臉趴在床上，還有他的枕頭。
“晚上過來跟我睡，”辰墨說。
話音剛落，辰晏就立馬精神起來了，拿著皮卡丘睡衣跟著他哥回對麵的房間。
辰晏在心裏偷著樂，“一寒哥，被子你借多久都沒關係，他一點都不介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