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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別折騰百姓了!

  這幾日京城百姓談論的交點毫無疑問就是即將到來的萬邦來朝,可今日張淵失蹤的消息一下子就成為了茶樓酒肆里最熱的話題。

  京城百姓大概是這世上最關心政治的人,同時他們往往也是不少謠言的始作俑者。內閣大臣突然失蹤,自然為謠言提供了不少素材。

  有人說張淵是因為常常為民請命,頂撞天子所以被人暗中殺害了。

  也有人說張淵是一貫主張對外夷強硬,此番四方夷狄前來趁機殺之。

  更有人說張淵是道貌岸然之輩,每天嘴上說仁義道德,實則色之一筆,昨晚上半夜跑去七星街玩樂,可惜年紀大了不幸累死了……

  最後一種說法顯然是沒有任何根據的,所有了解張淵的人都知道這是在胡說。但這個謠言因為最為勁爆,附和百姓們最純粹的喜好,所以流傳最廣。甚至已經有人跑去七星街各大青樓門口擺上潔白的菊花了……

  雖然謠言一般都會快速傳播,但一大早內閣諸公都不知道這件事,不到中午就能傳的滿城風雨,顯然是有人在故意散布張淵失蹤這件事。

  背後的主導者如今正坐在御書房的御座上,假裝自己很焦急。一個上午,楚牧又是嘆氣又是不停詢問甚至還激動的摔了好幾個茶杯。

  這讓內閣三公和諸位尚書都甚為緊張,同時也在琢磨到底是哪方勢力敢在京城動張淵,以及後續可能產生的影響。

  直到下午,當御書房還沒有收到消息的時候,民間又開始傳聞張淵的最新動態,說他被關在南興的大獄中。

  於是新的一輪謠言又開始了。

  有人說他道貌岸然,在南興養了小老婆,大半夜跑去私會被抓了。

  也有人說張淵是老賣國賊,去南興和夷狄接頭被查獲了。

  更有人說張淵是老色批,但又顧忌名聲,所以跑去南興逛窯子,結果喝大了跟人幹了起來被抓了……

  百姓是最愛吃瓜的,張淵的謠言比說書先生嘴裡的段子都精彩,這一天大街小巷不論是誰都在聊他的事。

  而此時御書房諸公也已經知道了張淵的下落,雖然誰也不知道張淵為何會大半夜跑去南興,但如今最大的問題是這件事已經傳的滿城風雨,還偏偏結束不了。

  本來這種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張淵回來,找個場所讓他自然的亮相,謠言不攻自破。

  可好死不死張淵不光是被下獄了,還被人打了,那張老臉已經開了花了,那要亮相了簡直就是主動獻醜。更別說現在張淵打死不出獄!

  竇鼎之是最為著急的,眼下各國使團就要到了,結果鬧出了這種事情。而且他是最了解張淵這老頭的,出了這種事張淵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哎,張大人也是,這個時候了還鬧什麼,應當趕緊回來啊!已經滿城風雨了!」高光義一如既往的嘆了口氣,先行說了一句其實可以不用說的話。….

  章法一臉愁容道:「臣已經下令將那南興知縣綁了,可張閣老就是不出獄,臣也不敢應將他架出來啊!」

  「臣看現在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請陛下下旨讓張閣老速速來見,無論如何得讓他快出獄啊!否則失了國家體面,夷狄知曉了就不好了!」袁復也裝作著急的說道。

  「只怕夷狄已經知道了!」竇鼎之撫了撫鬍鬚,道:「聽說現在京城早就傳開了,不少使團就在南興,能不知道么?不過次輔說的在理,張淵說不出獄那是絕對不會輕易出獄的,只怕真得陛下下旨才行!」

  諸公一時間全部望向了沉默良久的皇帝,楚牧一臉嚴肅看著他們,輕輕的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皇帝似乎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大家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聽

  聞張閣老還受了點傷,他年紀大了,應當趕緊回來讓大夫診治啊!」

  「堂堂內閣大臣一直在獄中待著,也不成體統啊!」

  「朝覲在即,這件事當速速謹慎處置,以免節外生枝,失了天朝體面啊!」

  楚牧很認真的聽完他們的回答,但沒有任何錶情的又問道:「為什麼?」

  大家也不明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皇帝還不了解么?

  「朕很奇怪,你們就沒有一個人回答朕,張閣老為什麼會被下獄!」楚牧蹙眉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章法趕緊拱手道:「回陛下,說是一點小誤會!」

  楚牧聽聞冷冷的看著章法,看了許久讓章法緊張不已。

  「刑部辦桉都是這樣的么?盤一個人斬首,罪名寫一點小問題?可以么?」楚牧冷冷的問道。

  「自是不行,刑部辦桉一向……」

  「那你怎麼敢這麼湖弄朕?是覺得張閣老被抓無所謂,還是覺得朕無所謂!」楚牧大喊道。

  御書房裡所有人都愣住了,本來張淵已經找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皇帝會突然發飆。

  「臣這就去查清楚!」章法拱手道。

  「那朕就在這裡等著章尚書的答桉!」楚牧說著嚴肅的坐回了御座一言不發。

  高光義躡足走到了竇鼎之身邊,輕聲道:「陛下這是怎麼了?不能一直這麼耗下去啊!各國使團就要來了,今日不少事需要議呢!」

  竇鼎之蹙眉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茬。

  楚牧忽然發這麼大脾氣,而且怒斥了章法,讓竇鼎之也有些不知所措!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楚牧似乎是故意發飆,而且大家都知道章法是他的人,楚牧斥責章法難道是在點自己?

  竇鼎之思量再三還是覺得自己該說兩句,可還沒等他開口,門口一位小太監拿著一沓文書進來交到了內閣諸公手中,袁復看了一眼,拱手道:「陛下,安國公西門守業即將抵京,請您示下該如何接待?」

  禮部尚書鄭義一看次輔都上奏了,他也上前道:「陛下,臣昨日奉命接待了高美王,也有些情況要向您稟告!」….

  「工部也有一些情況要奏!」

  「戶部核算出了朝覲的總體花費,請陛下御覽!」

  各部尚書紛紛上前奏報,今日已經在御書房耗了大半天了,都著急自己的事能得到批示。

  可饒是大家著急,楚牧就像沒聽到他們說話一樣,安坐一言不發。

  楚牧的態度也很明顯——在搞清楚張淵的事情之前我什麼都不做!

  竇鼎之一看楚牧這態度也就不準備多說什麼了!

  但你說楚牧真的什麼都不做吧,他也不是。

  章法還沒回來,毛愚急匆匆的跑進了御書房,正要拱手說話,高光義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現在皇帝不想說話,你別找不痛快。

  可毛愚想了想還是稟告說國史館特別遣人來問,此次萬國來朝茲事體大,載入史冊必能揚天子之名。請示皇帝要不要國史館專門抽出人來入宮記錄朝覲的全過程。

  沒曾想別的話不想說的楚牧,這時候倒是開口了,道:「此事甚大,讓國史館派人來御書房,朕要與其詳聊!」

  沒一會兒等候在宮外的國史館博士便和一路小跑的章法一道來了御書房。

  「陛下,查查查……清楚了!張閣老為何被抓已經查清楚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章法趕緊彙報了昨天晚上張淵遇到南興知縣以及兩人爭論,張淵後來被下獄的全過程。

  竇鼎之高光義和袁復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仔細的聽整個過程里有沒有跟自己相關的事。

  聽完大家才鬆了一

  口氣。

  「哎,原來如此!看來真是誤會一場!不過這南興知縣也是真不像話,都沒搞清楚是誰就敢隨便下獄,臣以為當重罰之!」高光義率先說道。

  袁復也不甘落後,道:「既然已經查清,臣以為當一碼歸一碼,南興知縣該罰,但也得儘快派人安撫張閣老讓他趕緊出獄,免得謠言繼續傳播!」

  在場的幾位尚書也紛紛附和這個意見,竇鼎之這老油條卻沒有發言,而是仔細的觀察著楚牧的表情。之前皇帝突然發飆,斥責章法,都讓他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毛愚的突然出現,以及皇帝什麼都不管卻偏偏召來了國史館的人,更讓他覺得此事並非偶然背後或許大有文章!

  楚牧冷冷的笑了起來,看著諸公道:「罰了知縣,安撫張閣老就可以了么?章法剛才說了半天,眾卿難道就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么?」

  「我朝律法嚴明,下獄之人應當驗明正身,南興知縣知道今天才知道張閣老的身份,很明顯南興的刑律有疏漏,當治知縣不查之罪!」章法拱手道。

  楚牧看著他,心想你不虧是刑部尚書,這種細節你都能想到,朕服!

  「南興縣說是封閉加強往來查驗,可張閣老能忽然出現在南興,便說明他們查驗有疏失,確實該治知縣不查之罪!」工部汪琦說道。….

  你不愧是狀元出身啊!這種鬼都想不到的旁支末梢的罪名,你都能想出來,朕也服!

  楚牧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聲道:「難道諸公沒聽到剛才章法說南興縣此刻農不能耕,工不能做,商不能業,民不能上街么!」

  啊!皇帝說的這事啊!大家恍然大悟!

  「陛下,您有所不知,這種事是有前例可循的!過去各國前來朝覲,或是有重大典禮,也是會如此以免發生什麼意外!」鄭義微笑著解釋道。

  「為什麼?」楚牧也笑了起來,問道:「鄭大人執掌禮部,想來對於這些事是最為了解的!我朝禮制中可有規定為了辦典禮,要圈禁百姓?」

  「嗯,說圈禁好像也不是!」鄭義回道。

  「那是什麼,不讓出門,不讓開業,良田不許收穫,青山不能砍伐,不是圈禁是什麼?是不是該換一個聽起來不是那麼惡劣的詞來形容這種惡劣的事!」楚牧質問道。

  汪琦一看趕緊幫鄭義說話,道:「鄭尚書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今各國使團雲集,怕……」

  「怕什麼?怕出現什麼意外?還是怕我大文本來的樣子讓藩屬看見了?」楚牧質問道。

  「也是擔心夷狄前來喝酒鬧事,同百姓起衝突,所以……」

  楚牧冷笑一聲,道:「夷狄喝酒鬧事不應該懲罰夷狄么?為何要我的子民受罰?不是很可笑么?」

  楚牧扭過頭看著國史館博士問道:「史書可有別人鬧事,懲罰自己的故事?」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

  又是苦一苦百姓的那一套!」楚牧都囔著,看了看眾人又道:「諸公知道,我從小長於民間,看慣了市井人間!你們當中也有人過去出身農家或是商賈,應該知道百姓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多少人是干一天活才能賺到錢吃兩頓飯,你讓他們在家待一天,就是餓他一天,待十日便是餓一旬!你們覺得百姓理解,可萬一封在家中,老小生病無法求醫以致病故,他們還能理解么?田裡待收的糧食為因為理解而不腐敗么?就算他們都理解,朕不理解啊!你們說朝覲的是朕的喜事,國之盛事,卻要百姓受苦,朕不忍啊!」….

  「再者說啊!萬邦來朝就是要看看大文真實的樣子,你們非要讓裝出一副百業蕭條民不聊生的樣子來,是要維護朕啊,還是醜化朕啊!」楚牧冷冷的問道。

  「臣等不敢!」眾大臣趕緊跪下。

  「朕還聽說有的地方雖然沒有封禁百姓,但將乞丐攆走,安排人穿著華美的衣裳在街上故意讓各國使團的人看見,讓他們稱讚大文的富庶!哎,可悲啊!」楚牧又道:「難道朕的國家都需要這樣來美化么?諸位,我曾經做過五千年大夢,夢中曾有大賢言之『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朕也將此言與諸公共勉之!」

  一旁的博士聽聞皇帝的話,心中不禁感嘆天子愛民之心,激動之餘趕緊找來紙筆將剛才所見所聞記下。

  竇鼎之跪在地上,看著奮筆疾書的博士,可算是明白了楚牧今日之異樣,臉上笑了又嚴肅了。

  「傳朕的旨意,未來無論是因為何事,都不能擅自封禁百姓,無論何時都當與民休息!朕繼位國庫空虛,無法減民之賦稅,已是遺憾至極,萬不可再折騰百姓了!聽到了么!」楚牧一臉嚴肅的看著眾人,最後的目光落在了竇鼎之身上。

  看著楚牧的表情,竇鼎之發現皇帝似乎並不是僅僅為了作秀,似乎他真是在氣憤在意南興封禁百姓的事。

  「記住,以後無論是誰,這般折騰百姓,朕絕不會輕饒!」楚牧嚴肅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御書房。

  高光義忽然喊道:「誒,陛下,張閣老還在獄中呢!您得下旨啊!」

  只見楚牧頭也不回,隨口說道:「聖旨就不下了,讓這位博士去一趟南興大獄,記錄一下閣老為民坐牢的事迹就行了!」.

  病病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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