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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竇鼎之終於來了

  聽見這聲「小雜種,是想出去么?」,本來看起來懦弱的突突馬上露出了兇狠的樣子,就像一頭即將成年的野獸,雖然看起來溫順可愛但轉瞬就能露出獠牙。

  突突轉過身就撲了過去,隔著木柵欄一把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領。

  「你說誰是雜種!」突突目露凶光的咆哮道。

  作為一個戕族和文人結合的後代,從小突突就受盡同齡孩子的嘲笑以及族人異樣的眼光,最為厭惡有人罵他雜種。

  「哎呀,小雜種生氣了!」

  「打!小雜種大戰老混混,好好打,給爺們解解悶!」

  「哎呦,你看那小雜種那樣,還真他媽有點嚇人!」

  大獄中滿是市井無賴潑皮混混,都是隔三差五要來此報到的人渣,看見有人起了衝突,沒人相勸反倒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個勁起鬨。

  突突本就氣憤,被一眾無賴這麼一激,更是火燒心頭咆哮道:「你們才是雜種,你們大文的人都是雜種!」

  可大獄中的老油子又豈會被他激怒,突突的咆哮換來的是更多的嘲笑。

  「你看,小雜種急眼了!」

  「小雜種,你要不服就過來,讓大爺瞧瞧你們雜種長了幾個把兒!哈哈哈!」

  「小雜種,別聽他的,他老溜子就是想讓你後庭開花!可不能讓他得逞了!哈哈哈!」

  面對更加肆無忌憚的戲謔和嘲笑,突突氣的喘著粗氣卻又無計可施。

  「別聽他們的,你越是生氣他們越高興,你不搭理他們,他們自然也就閉嘴了!」

  突突瞪著被自己揪住的中年男人一臉莫名其妙。

  你怎麼還成善良的叔叔了?媽媽的,不是你起的頭喊我小雜種的么?

  「鬆開吧,你想打我啊?待會招來了獄卒,你也得挨頓鞭子!」中年男人一臉和藹的笑道。

  突突更懵了,中土人都這樣么?一會口吐芬芳一會變成知心大叔!

  果然如長老所說,中土之人狡猾非常一定得多加小心!

  不過突突還是聽了中年男人的話,不再回應那些無賴,也鬆開了中年男人,一臉不悅的縮回了角落。

  說來突突運氣還算不錯,被抓來以後既沒有遭受毒打還給他了個單間。因為他雖涉及到了密信之事,但太后那邊怕打草驚蛇,畢竟京兆府不是太后的地盤,若是將一個涉及私鹽案的人無故帶走,反而可能會引起京兆府尹的注意,說不定會讓密信之事被人察覺。

  中年男人看出了突突的不安,倚靠在木欄上好似聊家常一般的問道:「小子,從哪兒來啊?」

  突突警惕的瞟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還生氣呢,一笑玩笑話不值當!要麼你也罵我一句老雜種,咱倆算扯平!」中年男人笑著道。

  「老雜種!」突突真還罵了一句。

  「誒!這孩子真聽話!要你罵你就罵!」

  突突一聽感覺自己又被佔了便宜,罵道:「誰是你孩子!滾開!」

  「哼!大叔我看你年紀輕輕,也就跟我兒子一般歲數,怪可憐的,想要搭救與你,你還不識好歹!」中年大叔不爽的扭過了頭。

  突突一聽湊了過來,道:「大叔,你能救我?」

  「小子,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情況么?」

  突突搖了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哼!到了這的人誰不喊冤,不過么,你倒是和大家不一樣!」中年男人挑著眉道。

  「我知道我不一樣,我不是你們中土人!」

  「傻小子!大文的律法不管你是哪兒人!我說的是你沒覺著這裡只有你住著單間么?」

  突突傻不拉幾的道:「不是因為我是異族之人所以讓我一個人一間么?」

  「我呸!我堂堂大文天朝上國,憑什麼給下邦之人優待!」

  「我才不是下邦之人!我是戕人!你們太祖皇帝都說過,我們戕人是大文的好兄弟!」突突理直氣壯的說道。

  「戕人?」中年男人扭過頭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突突,道:「你從西邊來的啊?」

  突突點了點頭,問道:「大叔你快說剛才什麼意思,我一個人一間牢房怎麼了?」

  「你不知道只有重犯才會被單獨關押么?你這待遇,輕則流放重則斬首!」中年男人一臉嚴肅的道。

  「啊!」突突大驚失色的說:「大叔,我真是被冤枉的啊!我只是來販賣藥材的,也不知怎的貨被人掉了包,變成了私鹽!還有一封什麼信,那也不是我的!我是真的冤枉啊!」

  「這麼回事啊!你說你也是,藥材要賣就在邊境賣唄,跑來京城賣幹嘛!」

  突突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好男兒志在四方,聽說大文萬里錦繡河山,就想來看看,而且聽說京城有錢人多,這批藥材興許能賣個好價錢!大叔,你聽我說,我真是冤枉的!我得出去啊,不能待在這裡!大叔,你能幫幫我么?」

  剛說完突突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自己身陷囹圄,這大叔不也在囹圄裡面么,還能指望瘸子給自己治腳氣啊!

  中年男人其實早就注意突突半天了,看他一聲健碩的肌肉,就知道此子絕不僅僅是一個販賣藥草的普通商人。剛才也是故意喊雜種以激怒他,看突突衝過來那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就更加確定此子不簡單了。

  「算你碰對人了!大叔我可以想想辦法救你出去!」

  突突半信半疑的道:「算了吧,大叔你還在這蹲著呢!別吹牛了!」

  「嘿嘿!大叔我如今是在這,但沒多會兒就能出去!不信咱走著瞧!」中年男人故弄玄虛的嘀咕了一句,也沒再搭理突突,自顧自的往地上一躺。

  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中年大叔悠哉的走出了京兆府的大門,一輛黑色馬車正等候在了那裡。

  「上衛大人辛苦了!」

  中年男人一上車便看見一個胖子笑嘻嘻的沖自己打招呼。

  「總督衛您怎麼來了?」中年男人有些吃驚。

  「晚上吃飯正好吃了牛百葉,就想起了你,便來了!」胖子一臉微笑的說道。

  中年男人正是四維門監門上衛百業!

  身為四維門幾乎是目前最為資深的監門上衛,百業的線人遍及天下三教九流,一個異族少年在京城外被抓,自然是逃不過他的耳朵。若是一般異族,百業大概也不會上心,但隨後又傳來消息,那少年是戕族人!

  要知道戕族主要就是活動在西原和中土交界之地,當年臨淵城最初的建立者中就包括戕人,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當中臨淵城就是戕族控制的。

  戕族少年突然出現在京城,還牽扯販賣私鹽被抓,似有蹊蹺!百業無論便決定來看看!

  「怎麼樣?有問題么?」孟達邊問邊倒了一杯茶給百業。

  百業接過茶直接一飲而盡回道:「絕對有問題!」

  百業在四維門監門幹了一輩子,雖然武功一直不怎麼樣,但長年廝混於市井行走在江湖,最會識人,和突突稍一接觸便知道那小子有秘密。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百業聊得點到即止,沒有繼續套他的話免得突突生疑。

  「那小子說他是販葯的,可我看他健碩之軀身形輕盈決然是個練家子!武功還不低!」百業主動伸手拿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說道:「不光這小子本身可疑!京兆府對他的處理也很可疑,他若真是販私鹽的,進了那京兆府還不得直接一頓大刑伺候,連夜審訊啊!可這小子京兆府審也沒審,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大獄之中!奇怪啊!」

  「哎呀呀!這麼一說,這件事確實奇妙!」孟達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

  「我猜想這件事背後定然有文章!你也知道戕人所在之地,保不齊這事就跟西原有關!總督衛,我覺得得把他從京兆府里弄出來!」

  聽到西原,胖子的眼皮不易察覺的跳了一下,即使百業是自己信任之人,他也不會將現在首輔正在和西原議和的事告訴他,只是笑著道:「我會儘快將此事報告陛下,由他定奪!」

  ……………………

  南興興山南麓一派安靜祥和,依山旁水鳥鳴蛙叫,雖在人間似如仙境。

  如此旖旎的風光,每日在樹下讀書的蔣弈甚為享受,往往開卷剛響雞鳴,感覺不過片刻卻已是鴉雀還巢夕陽西下。

  時間久了,有時他都忘了自己在這是為了保護西原來的諾切。

  蔣弈在這裡享受生活,而諾切卻沒有他那樣的好心情欣賞這裡的好風光。

  自從上次見過竇鼎之後已過月余,再也沒有人來聯繫他,自己傳給弘法聖卿的消息也沒有得到回復,以致於現在偶有鳥雀落在窗邊,他就會像個瘋子一樣衝過去,查看是不是自己的高原鴿回來了。

  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就是獨處,長時間的獨處!身負弘法聖卿重託的諾切,被關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個多月了既見不到竇鼎之,又收不到弘法聖卿的回復,日復一日他越來越愛胡思亂想。

  竇鼎之為什麼不見我了,難道這次議和是假,就是要誘騙自己過來,加以軟禁作為日後要挾聖卿大人的一張牌?而聖卿大人為何沒有消息,是沒有收到自己信還是聖卿大人除了什麼變故?對啊,明律聖卿依然知曉了弘法聖卿派人來中土,會不會藉機攻擊聖卿大人!

  長時間的胡思亂想,讓諾切處於崩潰的邊緣,連蔣弈都看不下去了,就怕還沒等首輔再次到來,諾切就先瘋了!

  「法師,該你了!」蔣弈一臉輕鬆的說道。

  諾切望著曾經令自己恐懼的書生,也不知道從何起就好像成了自己的朋友。每天都會來自己的房間小坐一會。

  起初諾切還很擔心,懷疑這是不是文國的什麼奸計,派書生來想從自己這裡套取一些聖境的消息。

  可久而久之,蔣弈一句西原的事也沒問過,諾切倒也放下了戒心。其實蔣弈就是怕諾切在這裡憋瘋了,就來投其所好的陪他聊聊。

  兩人都知道對方反對自己這邊的文化,故而他們也不聊佛學或者中土文化,只是每天各講一個故事權當解悶。

  蔣弈剛說了一個三個和尚挑水喝的故事,其實他沒有別的意思,但諾切卻覺得他是在詆毀和尚有些不悅,道:「你說的三個和尚,肯定是文國和尚,若是聖境的僧人決然不會發生沒水喝的事!」

  蔣弈也不爭論只是抬手請諾切說故事。

  「既然你說和尚的故事,那我便說一個佛的故事!」諾切抿了一口茶才幽幽的說了起來:「一日清晨,在極樂世界蓮池附近散步的佛看到了生前殺人放火的強盜在地獄的血池中痛苦掙扎,無所不知的佛知道這惡賊生前無惡不作,但有一次行走在路上時,忽然發現自己踩到了一隻蜘蛛,十惡不赦的強盜也不知怎的那次卻抬起了腳放走了蜘蛛。

  就因為這一瞬的善念,我佛便大發慈悲想給強盜一次機會,於是拔下一根頭髮化作一根蛛絲投入地獄。正在苦苦掙扎的強盜看到從天而降的蛛絲喜出望外,用盡渾身力氣沿蜘蛛絲向上攀爬,希望能夠逃離地獄甚至登入極樂世界。但在爬到一半時發現其他罪人也源源不斷地尾隨其後,吃驚、憤怒的強盜吼道:『喂,你們這些罪人,這蛛絲是我的,誰讓你們爬上來的?下去,快下去!』邊說邊蹬踏那些即將最自己逃出生天的罪人,就在這一刻蛛絲便啪的一聲斷開,強盜和那群罪人又重新掉入地獄的血池中……」

  諾切說完故事,自認為這個故事足夠發人深省,蔣弈斷然讚美佛的偉大。

  哪知道書生問道:「你說佛無所不知,那他知道強盜會蹬踏那些罪人么?」

  「我佛當然知道!」諾切一臉得意的道。

  「那他還拋下蛛絲,豈不是將強盜和罪人當做玩物玩耍么?」蔣弈指責道。

  諾切沒想到蔣弈會從這個出發點思考,急忙道:「我佛慈悲,是念在強盜曾有一絲善念,想給他一個機會!」

  「若佛真的能知曉一切,知道強盜會蹬踏其他渴望脫離苦海之人,那他又為何要拋下蛛絲?是想親眼看到惡人之間的自相殘殺么?還是說有些事並不是佛一定知曉,或許強盜能出乎他的意料,把握住這個機會?」蔣弈一臉嚴肅的追問道。

  諾切被問的也有些不悅,罵道:「你們中土之人豈能如此看到我佛!以粗鄙之見窺我佛之大德,真是豈有此理!我跟你們這些被佛所拋棄的中土人說這些都是浪費口舌!」

  「既然如此,那你還願與我這個中土之人浪費口舌么?」竇鼎之忽然出現在了門口,一臉不屑的說道。

  諾切扭頭看見竇鼎之,激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感恩我佛,這該死的中土人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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