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住了

  毛愚快步將筆墨紙硯送到了皇帝的案上,楚牧一個眼神,毛愚趕緊開始研磨。

  肖不苟跪在地上,看著皇帝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個不停,心中下了決心無論面對什麼情況,哪怕捨身取義也要維護自己史官的清白!

  「此事事關太祖,事關五千年的完整,二位知道么!」肖不苟小聲的對身邊張嚴趙肅說道。

  兩人自是知曉這是上博士告誡他們,一定要堅守立場,無論皇帝用什麼手段,夢不對就是不對,決不能貪生怕死的屈從!

  張嚴趙肅皆嚴肅的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態度。他們倆人倒是不慌,至少今日文華殿里這麼多人呢,相信年輕的皇帝也不敢硬逼他們承認皇帝是預言之子吧!

  不過皇帝到底再寫什麼呢?

  文華殿內所有人都注視著楚牧,連太后都忍不住稍稍側目望向皇帝,心想現在國史館已經驗證他的夢不對了,楚牧還想用什麼辦法翻盤不成?

  也不知是底氣不足,還是被眾人看的緊張,楚牧越寫眉頭皺得越緊,最後乾脆把毛愚拉到一邊竊竊私語。

  只見毛愚在楚牧手上用手指划拉了半天,楚牧突然眼睛一亮。

  張淵看不下去了,拱手道:「陛下,百官在場,國史館已經驗證完了,您還要如何……」

  楚牧又在紙上塗塗寫寫,頭都沒抬道:「等會啊!馬上了!」

  肖不苟也忍不住說道:「無論如何,太祖確實沒說過朱允炆是朱棣的侄子,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焚香沐浴去國史館取來太祖當年的……」

  「好了!」楚牧如釋重負的將寫的亂奇八糟的紙舉了起來,似乎不介意自己的字有如太祖般難看。

  高光義看皇帝寫了那麼久,一臉期待的上前查看那張紙,片刻后臉色就暗淡了……

  紙上楚牧按順序把大明十六位皇帝的名字寫了下來,很明顯裡面有好幾個字都不會寫,比如朱厚熜的熜、朱載垕的垕,寫了兩遍又塗了兩遍,大概是剛才經過毛愚提醒才勉強寫對。

  「臣剛才已經說了陛下十六位皇帝說對了,您又寫一遍幹什麼?」肖不苟不解的問道。

  「上博士好好看看!」楚牧指著紙上的名字說道。

  三位史官外加四位內閣大臣像是在玩連連一般,仔細的盯著皇帝頗為難看的字看了半天,依舊沒明白楚牧的意思。

  「十六位皇帝的名字朕沒寫錯吧!」楚牧問道。

  肖不苟點了點頭,這十幾個名字他研究一輩子了,有錯他早看出來了。

  「臣愚鈍,不知陛下的意思!」肖不苟拱手說道。

  「老朱家的名字是有規律的!」楚牧一臉嚴肅的又道:「朱元璋這人信五行,曾定下規矩,子孫後代按照五行相生的原則起名字,你們看看這些人的名字里是不是都帶著金木水火土呢!」

  肖不苟研究了一輩子,還真沒發現這事,趕緊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看,赫然發現還真是如此!

  楚牧繼續說道:「大家都應該知道五行相生相剋,朱允炆名字裡帶火,朱棣名字裡帶木,所以……」

  肖不苟脫口而出「木生火!」

  張嚴接著道:「朱棣是朱允炆長輩!」

  楚牧笑了笑道:「嗯!若是不信,可看看後面皇帝的名字,無一例外按順序皆附和五行相生!」

  「還真是真是這樣啊!」

  「這麼看陛下說的沒錯,朱棣就應該是朱允炆的長輩!」

  百官紛紛議論起來,一時間風向大變都認可楚牧的說法了。

  「在我的夢中,朱元璋原本希望立長子朱標為太子,可惜朱標早逝,朱元璋愛屋及烏也為了確立嫡長繼承製度,便封朱標在世最大的兒子朱允炆為皇太孫,後來繼承皇位是為建文皇帝!建文登基后急於削藩,導致多為諸侯王慘死,朱棣依靠謀士姚廣孝的計謀,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起兵,最後攻入明朝首都南京,建文不知去向,朱棣登基為永樂皇帝!」楚牧走下御座說道。

  「對!姚廣孝!太祖曾經說過姚廣孝是足智多謀的妖僧!」趙肅沒想到楚牧還知道姚廣孝。

  「嗯!我的夢中姚廣孝也是個和尚,法號道衍!」

  楚牧這一說趙肅更驚訝了,驚呼「對!就是叫道衍!」

  很顯然趙肅已經被楚牧所折服,相信了楚牧確實做了和太祖一樣的夢。

  但肖不苟還算冷靜,想起了太祖曾經說過的一段話,問道:「陛下,歷朝歷代有太祖就有太宗,為何明朝沒有太宗?」

  「有啊!朱棣就是太宗!」楚牧當即回道。

  「可您剛才明明說他是明成祖?」肖不苟質疑道。

  「哎,朱棣說來也冤,因為發動靖難奪取皇位,比誰都想要證明自己登基合乎法統,而廟號太宗自然是最好的證明他是朱元璋的繼承人,起初他的廟號也確實是太宗,哪知道百年之後,他的後代也就是那個朱厚熜,以親王的身份兄終弟及了正德皇帝的皇位,一登基就發動大禮議要把自己的親爹追尊為皇帝,可是太廟裝不下了啊,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改尊朱棣為成祖!哎,朱棣泉下有知,估計得氣死!」

  楚牧故意比較詳細的解釋朱棣為何不是太宗,反正他也不知道肖不苟掌握什麼信息,乾脆多說一點,總有肖不苟知道的。

  果然被楚牧猜中了。

  一聽到大禮議三個字,肖不苟就瞪大了眼,顯然太祖曾經提到過大禮議。

  楚牧乾脆趁熱打鐵,繼續道:「說起那個朱厚熜,昨晚上在夢中目睹他的一生真差點沒把朕氣死!天降機緣讓他承繼大統,他不好好勤政愛民,一上來就搞什麼大禮議,整整三年朝堂為了這事爭來爭去,導致賢良的內閣首輔楊廷和去職!」

  楚牧側目一看,肖不苟和張嚴趙肅已經被驚的都目瞪口呆,更加起勁的道:「朱厚熜這廝,後來也不好好治理國家,反倒是迷上了修仙,整日和道士廝混在一起,多年不上朝任用奸佞嚴嵩為首輔,哎!想到這我就氣!對了,他孫子萬曆跟他一個德行,本來繼位初期有張居正輔佐,又有三大征之勝利,明朝大有中興之勢,結果這廝比他爺爺還厲害,竟然二十多年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哎!即使是夢,朕都扼腕嘆息,若是萬曆能勤政,又何至於大明亡國,其孫煤山白綾自縊呢!」

  本來楚牧準備稍微歇一口氣,繼續點評一下清朝的事,但是國史館三位史官已經聽得快哭了。

  肖不苟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到了楚牧面前,道:「臣問最後一個問題,陛下漫漫五千年大夢,止於何處?」

  這是太祖當年臨終前,史官問他的最後一個問題,太祖給出了明確的回答。所以今日肖不苟同樣把問了楚牧這個問題。

  楚牧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止於武昌一聲槍響!朕便醒了!」

  在場的官員們並不知道槍是什麼,也不知道槍響是什麼動靜。肖不苟也不知道,但他哭了,一滴熱淚從眼中流下。

  因為當年太祖也是這麼回答了。

  「陛下和太祖所說一字不差!陛下……」肖不苟聲音顫抖的說道。

  張嚴趙肅有如看見神仙一般,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向楚牧磕頭。緊接著,在竇鼎之的帶領下,百官皆跪在了地上,沒有口號沒有讚美,只是靜靜的向楚牧叩頭。

  殿外小八和郭放舟也已經知道了結果,對著文華殿的方向跪了下來。

  沒有人再質疑年輕的皇帝真的做了一個夢,一個和太祖曾經一樣的夢。

  過了一百多年,太祖所預言之人終於出現了!天佑大文,預言之子還是他們的皇帝!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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