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躬自省大修改
面對郭放舟一頓十分有理的狂噴,楚牧看著案上逐漸消失的五邊形,一臉嚴肅的沉默不語。
看到楚牧的樣子,郭放舟卻滿不在乎,還因為噴累了坐了下來喝了一杯茶,熱茶下肚他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舒爽。
也不知這種舒爽是因為這杯茶還是因為當面噴了皇帝。
郭放舟自是知道楚牧的身份,甚至早就知道皇帝可能會來找自己。
這段時間以來,他和英王一直有書信來往,所以朝中大事,京中變故乃至楚牧登基后的一些事,他都知曉。更是知道幾天前楚牧曾夜訪英王,而且還提到了自己。
對於目前這樣一個沒有根基,能信任的人並不多的皇帝來說,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自己,顯然皇帝正在尋找能夠為他出謀劃策的人。
所以他料想皇帝可能某一天會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來的怎麼快。
實事求是的說,今天楚牧剛來的時候,郭放舟還沒有意識到是皇帝駕臨了,那個時候這個潔癖真的是在認真的打掃衛生,直到他扔出那塊抹布,龍戰野和顧斬突然如臨大敵的護住楚牧,他才意識到自己等的人來了。
楚牧在找他,郭放舟又何嘗不是在等待皇帝呢!
作為一個有大才更有抱負的人,他豈願長久的被困在這種地方。當年一心輔佐英王,隱姓埋名深居簡出,只為一朝英王登天他能功成名就,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讓那個男人痛不欲生。
可偏偏英王不爭氣,三年前天賜良機,郭放舟數次進言,提出幾條妙計,但凡英王採納其中之一,天下早已握在手中。奈何英王踟躕不前,進恐天下人非議,退又不舍皇位。
當是時郭放舟便知英王難逃一難,直接留下一封信就跳下了英王這艘將沉之船。雖然走的毫不留戀,但心中卻是無比悔恨,當初怎麼瞎了眼選擇了英王,兩杯溫酒下肚便在酒肆破口大罵了起來。
即使妙算如他,也沒有算到自己成了永平和英王兄弟間決裂的犧牲品,被長久的困於此地。
而楚牧來找他,是老天賜給他的機會,他一定要把握住!他不止一次的想過,面對楚牧是不是應該收斂一些,恭敬的向皇帝闡述自己的主張和治國之策。但考慮再三,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楚牧能來找自己,肯定知曉自己這張不饒人的嘴,既然如此何必掩飾,皇帝敢來他以本來面目示之,該罵罵該噴噴。
過了許久,楚牧嘆了口氣才緩緩抬起頭,道:「先生一席話,醍醐灌頂,受教了!」
而這時郭放舟卻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拱手鞠躬道:「陛下能屈尊前來,放舟無以為報,只能報以逆耳之忠言!也是陛下有大胸懷,放舟才敢直言不諱!」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楚牧本來一開始就覺得郭先生已經猜到了自己是皇帝,可他罵著罵著,罵的讓楚牧都疑惑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你這麼罵來,就不怕朕生氣么?」楚牧問道。
郭放舟拱手道:「陛下能來這裡,應該是知曉放舟的為人,剛才陛下也說了,此來自有拜訪之誠,既然如此,放舟若是不以本來面目面聖,才是對陛下的不敬!」
楚牧也站了起來,說道:「我這趟來,就是為了見一見先生,聽了聽先生的大論,先生一番不敬之言,讓我茅塞頓開!看來我沒有來錯!先生請坐!」
楚牧親自為郭放舟倒了一杯茶,說道:「先生以真面目示人,我也明人不說暗話!這次出宮便是專程為了先生而來!剛才先生一段大論,想來對朕的情況也應該很了解了,您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先生有何良策么?」
郭放舟聽聞終於抿了一口皇帝倒的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格外香甜。
品味了許久才幽幽的道:「左右逢源,韜光養晦,待機而動!」
楚牧聽聞忍不住握住了郭放舟的手,說道:「先生此言正合我意!」
雖然郭放舟知道這一下楚牧大概是真情流露,或許一般人被皇帝握住手,肯定是覺得激動萬分,但郭放舟卻沒有,甚至心中還在想楚牧的手干不幹凈。
盡量不是很明顯的將手抽了出來后,他說道:「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
「是啊,太后首輔他們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朕想要待機而動,就怕他們不給我能動的機會!」楚牧發愁道。
看到楚牧發愁,郭放舟倒是一臉滿不在乎,說道:「陛下也不必沮喪,再是人精也是人,是人就有辦法對付!」
看到郭先生一副從容的樣子,楚牧似乎也有些信心,問道:「先生在英王身邊這麼多年,英王直到現在都對先生讚譽有加,說你眼光犀利有識人之才,不知先生對朝中幾位風雲人物怎麼看?」
郭放舟舉起茶杯,說道:「楚策謬讚了,我眼光再犀利不也在他身上浪費了這麼多年么!」
自從當時離開了英王身邊,郭放舟便開始直呼英王的大名,當初醉酒大罵英王,他便是點著他的名字罵的。
楚牧笑著說道:「先生以為太后此人如何?」
郭放舟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不過一婦道之人!心比天高德不配位,雖為牝雞卻有司晨之心,可笑至極!」
牝雞司晨本義為母雞代公雞報曉,後來一般指後宮女性竊權亂政。而西門言君對權利的渴望滿朝皆知,不知多少人背地裡說她牝雞司晨。
聽著郭放舟的評價,即使是楚牧都覺得他說的有些刻薄了,西門言君還是有些本事的,但被郭放舟說的一文不值。
「不過么,太后終歸還是陛下的恩人!」郭放舟抿了一口茶說道。
「我的恩人?此話怎麼講?」楚牧問道。
「陛下您想想,您為何能登上帝位?最關鍵是先帝無子!先帝此生專情於太后,可惜兩人始終沒有子嗣,不知多少人包括太皇太后都提過,要找一個皇親家的孩子過繼給先帝,可太后始終不允!或許她是對於能誕下龍子還有期待,或許是她不想養別人的孩子,倘若當初她點頭了,現在龍椅上坐的豈會是陛下?」
楚牧聽聞點了點頭。
「陛下剛才可能也覺得我評價太后刻薄了些,但從此事來看,滿朝皆知她是戀權之人,而她最可能掌握權利的方法便是當初同意過繼來一個孩子,那此刻她臨朝垂簾名正言順,可她偏偏就是不願意!就她這樣的人,也想牝雞司晨,豈不可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