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都搞定了
本來高懸的太陽逐漸西落,玩耍了一天的鳥兒也展翅歸巢。
而可憐的黎陽郡主還傻傻的在壽安宮等待著自己的心上人,只是心情從期待,逐漸轉變為疑惑,又變成了現在的惱怒。
她堂堂黎陽郡主居然被人放了鴿子,看著自己這一身精心準備的長裙,她一時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
不過氣歸氣, 其實她心中還有一絲期待,期待著楚牧只是被什麼事突然耽誤了,現在正往這狂奔而來。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本來憤怒的竇語慢馬上一臉期待的轉身,卻沒有看見期待的人。
竇語慢看見等在門口的巧兒歸來,趕緊問道:「怎麼,是不是他來了?」
巧兒搖了搖頭, 道:「我等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那你過來幹什麼,接著去等著!」竇語慢沒好氣的說道。
「郡主,現在都酉時了,我看陛下是不會來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待久了別又惹出什麼事端來!」
「要走你走!我等不到人是絕對不會走的!」竇語慢賭氣的說道,而且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她不信一直守在這裡,還等不到楚牧的到來。
這一瞬間本來滿臉憤怒的她,忽然臉上露出了異色,而且瞪大了眼四處張望。
因為剛才在她耳邊出現了一個聲音,「別等了!走吧!」
「誰?是誰?」竇語慢有些慌張的到處看,可除了巧兒誰也沒看見。
「郡主,你怎麼了?」巧兒看到竇語慢奇怪的自言自語問道。
可竇語慢卻沒心情搭理她,因為耳邊又傳來一句「附近埋伏了金刀衛,皇帝不會來了!」
竇語慢一驚,難道楚牧沒來是因為這次相見的事暴露了?不可能啊, 這事只有自己楚牧和錢陶知道, 怎麼會暴露?
「我憑什麼信你?」竇語慢警惕的小聲說道。
「撿一個石子, 往你左邊三丈外的圍牆外扔!」
竇語慢想了一瞬, 彎下腰撿了一個雞蛋大的石頭, 使勁的往左邊的圍牆外扔了出去。
可扔完什麼動靜都沒有,更沒有出現預想中「啊」的一聲慘叫。
竇語慢感覺自己是被耍了一樣,正要開罵,巧兒趕緊過來,神色慌張的捂住竇語慢的嘴。
「郡主,外面有人!」巧兒小聲說道。
竇語慢沒發現問題,可練過武的巧兒發現了,一個那麼大的石頭扔了出去,怎麼可能一點聲都沒有,除非被人接住了。
「這麼說外面真有金刀衛?」竇語慢小聲問道。
「是不是金刀衛不知道,但我們快走吧!」巧兒說著就拉著竇語慢往宮外走。
竇語慢渾渾噩噩的問了一句「你是誰?是他讓你來的么?」
可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了……
並不知道現在具體什麼情況的竇語慢和巧兒,走出壽安宮便一路往宮外跑。
跑了很久確定身後並沒有人追來,她們才稍稍放慢了些速度。
可這時前方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氣喘吁吁的錢陶朝她們跑了過來。
錢陶跑到竇語慢面前,都沒注意對方冷峻的表情,直接說道:「郡主,可算找到你們了, 陛下他……」
「啪」的一聲, 竇語慢重重的甩了錢陶一個巴掌。
「你給我等著!」竇語慢扔下一句便和巧兒離開,只剩下無辜的錢陶傻在原地。
他捂著紅腫的臉,不明白郡主為何會賞自己一個大嘴巴,自己得知了皇帝在修身殿出了意外無法前來,第一時間趕來通報,免得郡主一直苦等,到底郡主為什麼要打自己……
……
這一個時辰里,心情又如過山車的可不止竇語慢,還有端坐在坤德宮的西門言君。
「太后,在壽安宮發現了黎陽郡主!」
「太后,金刀衛已經在壽安宮附近埋伏好了!」
「太后,李公公傳來消息,陛下待會要出門散步,應該是要去見郡主!」
西門言君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回報,雖然之前被李正的假情報差點搞砸,但所幸毛愚送來了關鍵的信息,她及時的調整了計劃,一切看似又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等楚牧出發前往壽安宮。
西門言君的內心中,開始有些佩服楚牧的小聰明了,如果不是毛愚,她決然想不到這兩人竟然又約在壽安宮見面,明明上次就是在那他們倆差點被抓了個現行。
西門言君得意的一笑,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西門雖不認為自己是魔,但終歸識破了楚牧了計劃,只等著好消息的到來。
可是……
「太后,申時三刻已過,未見陛下離開修身殿!」
「太后,修身殿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金刀衛正在前往查看!」
一個個沒頭沒尾的消息傳回,讓本來老神在在的西門言君坐立不安,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喜歡一切事情都在自己掌握著,可現在卻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太后,黎陽郡主已經離開壽安宮,是否阻攔?」
「太后,黎陽郡主即將出宮,是否阻攔?」
西門言君捂著腦袋坐在塌上沉默不語,不過才一個時辰她的心情從天上落到了地下,而最鬱悶的是,她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修身殿到底發生了什麼?
又過了片刻,終於有明確的消息傳回。
「太后,弄清楚了,剛才那聲慘叫是因為陛下突發了意外!」
太后馬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呵道:「把話說清楚,皇帝怎麼了!」
「回太后,陛下被燙傷了!是、是、是李正李公公給燙傷的!」
…………
此刻有多鬱悶,西門言君的步伐就有多快,沒多會她就出現在了修身殿的門口。
她要親眼看看楚牧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啊!輕點!啊!啊啊!」楚牧的喊聲不時從殿內傳出。
修身殿內,匆忙趕來的御醫正在為皇帝上藥,楚牧紅腫的手臂上數不清的小水泡。
李正跪在一旁呆若木雞。
「太后駕到!」
西門言君快步走入了修身殿,李正彷彿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太后,太后,奴才……」李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太后。
可西門言君現在根本不關心這個奴才,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殿內眾人趕緊跪下行禮,連楚牧都舉著受傷的手站了起來。
「太后您怎麼來了!」
西門言君盯著那隻紅腫的手臂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聽聞皇帝受傷,我自然得來看看!」
「只是一點小傷,何勞太后大駕!」楚牧客氣道。
「嚴重么?」西門看著御醫問道。
「回太后,陛下的手是被滾熱之水灼傷,目前看還是有些嚴重的!」御醫回道。
「這到底是怎麼弄的!」西門言君突然喊道,她真的生氣了。
自己精心準備並且一波三折的計劃,就因為這麼一個意外徹底夭折了,如果這是皇帝的小詭計,她可能還覺得好點。可這麼一看還真是意外,這讓她胸口那一股火都不知道該跟誰發。
李正一臉恐慌的跪著過來,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陛下要喝茶,奴才也是著急,一不小心就……」
西門言君聽完閉上了眼,咬緊著牙關,她實在是太鬱悶了,偏偏這個意外還是自己派來的人搞出來,天底下還能比這更讓人窩火的么!
「皇帝想怎麼處理?」西門言君閉著眼問道。
「宮裡的規矩我還不是很清楚,就請太后定奪吧!」李正畢竟是太后的人,雖然楚牧現在恨不得砍了李正,但還是決定讓太后決定。
西門言君毫不遲疑的說道:「拉出去杖五十!」
李正一聽面如死灰。
大文的廷杖可不是開玩笑的,既狠又羞辱人。將人綁在案上,脫去褲子,從金刀衛中選擇力壯者,拿著大板子往死了拍,而且每五下還換個人,以免打累了越打越輕。
且不說這五十大板子李正架不架得住,他一個沒了寶貝的人,讓人扒了褲子,簡直比要他命還難受。
「太后饒命啊!太后饒命啊!奴才真是不小心的,看在奴才多年在坤德宮伺候的份上,請……」
「住嘴!」西門言君一下臉就沉下來了,這廝這個時候還敢提坤德宮簡直是火上澆油。
「還不拉下去!」西門言君一聲令下,兩名金刀衛便將李正拉出門外。
沒一會兒殿外就傳來的李正的慘叫聲。
西門言君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但她也不想聽到這個叫聲,冷冷的道:「皇帝好好休息,這幾天不必來請安了!我走了!」
「太后且慢!」楚牧說道。
西門言君並沒有轉身,道:「皇帝還有事?」
「太后,五十下會把那奴才打死的!」
「哦!皇帝倒是宅心仁厚!」
「他也不是故意的,朕也不想他被打死!」
西門言君點了點頭,道:「皇帝看著辦吧!」
「但朕不想在修身殿再看見這個奴才了!」楚牧冷冷的說道。
西門言君終於轉過身看著楚牧,道:「他確實不該再留在皇帝身邊了!可皇帝身邊也得有人伺候!」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楚牧似乎將那隻受傷的手舉得高了一些,似乎在提醒太后,這就是她派來了人搞的。
「皇帝可有屬意的人選么?」西門言君冷冷的問道。
楚牧一臉嚴肅的說道:「之前有個叫毛愚的公公伺候的還行!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西門言君凝視著楚牧,轉過身冷冷說了一句:「這是皇帝自己的事,皇帝自己決定!」說完便緩步離去。
只是誰也沒發現太后此時的臉上嘴角微微揚起……
月亮逐漸升起,修身殿前太監們正在洗刷地磚上李正受刑所留下的血跡,要不是楚牧開恩,可能留下的就是他的命了。
而在修身殿內,錢陶正跪在皇帝面前,訴說自己的遭遇。
「得知陛下受傷,可能無法前往,奴才是第一時間便趕往壽安宮,想通知郡主,可不知怎麼,郡主見到奴才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想來是陛下沒有赴約,郡主有什麼誤會!」錢陶一臉愁容的訴說著。
可往日總是笑容滿面的楚牧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道:「你跟郡主這麼熟,她怎麼會誤會你呢?」
錢陶一愣尷尬的笑道:「奴才怎麼會跟郡主熟呢?」
「哦?你和郡主不熟,登基大典前夜伱為何幫她傳遞紙條?」楚牧微微一笑的說道。
錢陶趕緊搖頭,道:「陛下您誤會了,什麼紙條,奴才沒聽懂!」
「還裝呢!」楚牧就那麼死死的看著錢陶,問道:「你以為你的那些事逃得過四維門的眼睛?你真是靠什麼慈安宮的熟人才能和郡主聯絡?」
楚牧的連番提問讓錢陶猝不及防,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知道郡主今日為何會打你么?因為她發現了壽安宮附近有金刀衛在埋伏,準備現場抓住我和郡主私會!」楚牧說道。
錢陶一愣,說道:「奴才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郡主看來,肯定是有人將此事向太后告了密!那個人能是誰呢?總不能是朕吧!」
錢陶趕緊搖搖頭道:「我沒有啊!我真沒有啊!」
「你去跟郡主解釋唄,看她信不信!」楚牧起身就要往外走。
錢陶思考了一瞬緊緊的抱住了皇帝的腿,道:「陛下救救奴才!郡主會殺了奴才的!」
楚牧冷冷的低下頭,道:「你怎麼不怕朕殺了你呢!」
錢陶一咬牙,道:「奴才錯了!奴才錯了!是奴才把紙條放在修身殿的!奴才再也不敢了!」
錢陶知道皇帝惱怒的是,自己幫郡主暗中監視他,趕緊堅決的說道:「奴才以後絕不會再聯繫郡主,絕對不會再將陛下的事傳出去了!奴才對天發誓!」
「不!」楚牧將錢陶扶了起來,笑著說:「朕要你繼續為郡主傳遞消息!」
「嗯?」錢陶一臉懵的看著楚牧,忽然眼睛一亮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楚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明白了就好,真會幫你解釋,今日的事是那個李正偷聽到告訴太后的!而錢陶一直以來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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