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親審馬彪
張淵今日早早而來一是為了彙報昨晚的審問情況,二來是為了得到許可,要求以後審問馬彪自己必須在場。
他一點也不信任四維門的人,萬一這個胖子指使馬彪胡亂咬人或是篡改供詞,搞不好又會惹出一番風波。
可他一點也沒想到皇上這麼關心案情,居然還要親自審問,思考了片刻居然這也並無不妥。
「此案關係甚大,陛下親自審問也未嘗不可!」張淵說道。
楚牧點了點頭道:「哼!朕此生最恨不忠不孝之徒!朕要當面質問馬彪為何深受朝廷栽培,卻還能幹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朕要罵的他痛徹心扉,批的他體無完膚,打的他魂飛魄散……」
「陛下,打就不必了!免得髒了您的手!」孟達善意提醒道。
楚牧也意識到自己稍微演過了一點,咳嗽了一聲道:「請總督衛速速把那個叛徒給我押來!」
張淵附和道:「臣請求陪同審問,要見證陛下怒斥那叛徒!」
楚牧堅定的看著張淵點了點頭,張淵也點頭示意。
「審問這廝,何須皇上親自出馬,交由四維門審訊,必會給您真相!」孟達微笑說道。
「不!朕一定親自審問!總督衛是怕我不會審訊?」楚牧問道。
「陛下誤會了,臣是怕把您給嚇著了!」孟達回答道。
「嚇著我?怎麼,馬彪還能咬人啊!朕堂堂天子豈會被這叛徒嚇到!快去帶來!」楚牧堅定的說道。
一看皇上這麼堅定,孟達遵命而去,臨走前交給楚牧一份昨日查抄馬彪府邸和手下的審問結果。
等待期間,毛愚為楚牧備好了早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國喪期間,楚牧入宮一來感覺伙食一直都不怎麼樣,跟他想象里的皇上的餐飲標準相去甚遠。
就拿這頓來說,堂堂皇帝的早飯,也就是四五種面點,兩碗粥以及一點醬菜,幸虧還有一盤羊肉撐撐場面,否則這頓與一般的小康人家吃的幾乎就是一樣的了。
楚牧猜到這麼早張淵大概也還吃早飯,便請他一起共用。
本來心裡有事楚牧就不太有食慾,喝了半碗粥就開始看孟達留下的報告。
倒是張淵看著年邁,吃起飯來倒是老而彌堅。一口包子一口羊肉,吃的不亦樂乎,可忽然間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扭頭一看,馬辰龍哀怨的看著自己。
「你盯著老夫作甚?」張淵問道。
馬辰龍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問道:「羊肉好吃么?」
「嗯?」張淵顯然沒想到會被這麼問上一句,有些驚訝。
其實往常吃飯,楚牧都會叫上馬辰龍一起吃,皇帝的伙食再不濟,肯定也比自己跟著宮人吃的飯好。所以馬辰龍最近都不去吃自己的工作餐,等著和楚牧一起吃。
結果今天自己的坑被張淵給佔了。
「還行,就是油了些!」張淵回答道。
馬辰龍冷眼說道:「我愛吃肥的!」
張淵被這個少年郎一下搞得有些尷尬,想把那盤剩下的羊肉給馬辰龍吃,可轉念一想,自己都是蹭飯的,沒有資格把皇上的菜給別人吃啊!
所以張淵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年輕人也別吃的太肥,對身體不好!」
一旁的楚牧沒有功夫去搭理身旁那一老一少,他在專心的看報告,希望能從上面找到一點對自己有用的蛛絲馬跡,可惜並沒有找到。
片刻后,毛愚進來通報說孟達帶著馬彪來了。
楚牧命人撤去餐食,請孟達進來。
不一會兒孟達便鞠躬而入,身後兩名四維門之人押著……這是誰啊?
楚牧昨天才見過馬彪,那時他還是器宇軒昂面對問詢對答如流。
而現在眼前的馬彪,一夜白髮兩眼迷離,捲縮著身體渾身顫抖,即使隔著數丈依舊能聞到一股惡臭。
「他是馬彪?」楚牧問道。
孟達拱手回答道:「是的!」
馬彪看見楚牧彷彿看見佛祖一般,趕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臣,不,罪臣萬死!罪臣喪心病狂!罪臣狼心狗肺……」
楚牧顯然有點猝不及防,他終於明白孟達說話的,馬彪不能再威逼了,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頃刻之間,毛彪磕頭鮮血直流,已經將地上毛毯染紅。
「好了好了!別磕了,再磕就磕死了!」楚牧命人拉起馬彪。
跟著孟達而來的一名四維門的人,趕緊上前給馬彪包紮傷口,趁其不注意還將一枚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
「我不吃!我不要死!」馬彪掙扎著想吐出藥丸,可被人一拍後背還是吞了下去。
看到楚牧有些驚訝的樣子,孟達趕緊解釋道:「陛下勿憂,給他吃的是能安神的葯!乃是四維門神醫所配製,待會他就能冷靜下來!」
果然如同孟達所言,馬彪吞下藥后長長的呼了幾口氣,不過片刻整個人就冷靜了下來,身體都不顫抖了。
「陛下,可以審問了!」孟達拱手說道。
楚牧本來準備一開始就狠狠的咆哮一頓,怒斥他的卑鄙無恥不忠不孝,可是一看馬彪的情況,自己也別咆哮了,搞不好給咆瘋了。
楚牧皺著眉頭就那麼看著馬彪,沉默了片刻。
在場之人除了馬辰龍還在懷念那盤羊肉外都在屏息而待楚牧的發問。
終於楚牧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走到馬彪面前,威嚴的問道:「馬彪,朕所問,你要有半句虛言,定叫汝死無葬身之地!」
馬彪猛地點了點頭,道:「罪臣一定知無不言!」
楚牧皺著眉頭蹲下身子瞪著馬彪的雙眼,問道:「你中的什麼毒?」
「啊?」馬彪雙眼突然渙散了一瞬。
張淵也沒想到皇上冷不丁上來問了個這,連一貫風輕雲淡的孟達聽到的一刻笑容也顯得僵硬。
「朕問你呢?你中的什麼毒?」楚牧又重複了一遍。
「罪臣不知!」毛彪回答道。
「你不知道?」楚牧質問道。
「真不知道,罪臣找過不少大夫看過,都不知道我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楚牧眼睛一轉,又問道:「你毒發過么?」
馬彪趕緊點點頭道:「毒發過,正是毒發過,我才知道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才被逼聽命於人!」
「真的生不如死?你說說毒發了是什麼感覺!」楚牧問道。
張淵實在沒忍住,插嘴道:「陛下,您問這些做什麼?」
楚牧有些不悅扭頭看著張淵道:「朕有朕的思路,閣老不要打斷朕!」繼而又瞪著馬彪說:「快說!毒發了是什麼樣的!」
馬彪雖然不清楚皇帝為什麼關心這個,但實際上早就想找人一吐為快了,說道:「每每毒發,全身如被百蟲叮咬,五臟如被千針所扎,頭痛欲裂身不如死啊!」
馬彪哪怕只是回想起毒發的感覺都是一臉驚恐。
「就這?」楚牧有些不爽的問道。
馬彪獃獃的點了點頭。
「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比如很熱或者什麼的。」楚牧誘導性的問道。
「那倒是沒有熱的感覺,疼得我甚至冷汗直流!」馬彪回答道。
切,問了半天咱倆不是一個毒啊!
楚牧感到非常失望,臉上的期待之色也隨著消散。
「就這麼點癥狀你就聽命於人?你還有沒有點我大文男兒的骨氣!」楚牧氣憤的質問道。
馬彪顯然被楚牧突如其來的咆哮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懺悔:「陛下說的沒錯,臣不配為大文男兒!」
「說說吧,什麼人給你下的毒!」楚牧問道。
馬彪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每次他們下命令或者送銀子來,都是蒙著面的!」
「什麼,還給你送銀子?」楚牧詫異的問道。
孟達在一旁回道:「昨夜在他家中和郊外的金屋藏嬌的莊子里,搜出了十二萬兩白銀!」
「什麼?他們給你下了毒,卻還給你送了十二萬兩的銀子?」楚牧完全沒法理解這件事。
這難道是下毒補償么?
馬彪想了一會說道:「罪臣願和盤托出,將功折罪!那銀子不是給我的,是要我拿去結交各路官員的,那十二萬兩,不,還有三萬兩在罪臣老家的宅子里,罪臣做了本假賬騙他們,這十五萬輛是被罪臣私下截留的!」
我去,你當個叛徒還來個中介商賺差價啊!
楚牧上輩子就知道錢的魅力,馬克思爺爺曾經轉述過一段話,其中一句就是「100%的利潤,他們便敢見他世間一切法律,300%利潤,他們就敢冒著被絞首的風險犯下任何罪行。」
此言非虛啊!馬彪你都被下毒威逼了,居然還敢做假賬賺差價!
楚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想了一會說道:「罷了,至少我相信你剛才說的是真話!你不知道下毒之人是誰,那你是在哪兒被下毒的?」
一言已出,楚牧看出馬彪有些慌神,心想這廝連賺差價的事都說了,問他在哪兒被下毒有什麼好慌的。
馬彪結結巴巴道:「罪臣,罪臣也不知道……」
楚牧挑著眉看著馬彪,道:「馬彪,你不會是想隱藏什麼事吧!」
孟達在一旁輕輕說了一句:「馬侍郎莫不是在七星街被人下毒的吧!」
本來平靜的馬彪一聽立馬渾身又顫抖起來,轉頭驚恐的看著孟達。
而楚牧臉上強作鎮靜,心中實則慌得一比。那七星街不正是大悅樓的所在地么!
(剛剛有人希望我寫長一點,所以這一章三千字!我還是很聽人勸的!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