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懵的穿越

  兩天前他還只是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看著自己長出老繭的右手,下定決心有些事不能帶到社會上,必須在學校里解決。

  當然說的是他單身狗的身份。

  為了給四年大學生涯畫上完美句號,也為了放右手君一條生路。憋了一宿的他,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下終於鼓起勇氣發微信,約心怡的學妹晚上看電影。

  學妹爽快的答應了。

  居然就這麼簡單的答應了!他感覺自己都對不起右手上的老繭。

  眾所周知看電影是件挺累的事,不吃點東西是堅持不了九十分鐘的!於是中午他勉為其難的吃了十串羊腰、十個生蚝、三盤烤韭菜、一碗泥鰍湯,外加三兩老闆自家釀製的海馬人蔘鹿茸酒。

  吃完他便覺神清氣爽,可片刻之後眼前逐漸朦朧,腹中更是五味雜陳,繼而天旋地轉、目瞪口呆、昏天黑地……

  ……

  在黑暗中不知沉睡了多久,忽然間他感受到有人在輕輕的搖晃他,搖的那麼溫柔。難道是學妹?

  他彷彿看見學妹聽說自己昏倒時震驚又悲痛的臉,面對老師的斥責依舊決然的衝出教室,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只為早一點來到自己身邊……

  即使此刻他依舊很虛弱,可他用盡全部力量睜開了眼,只為快些看到學妹……?!

  「我擦,大哥你誰呀?」

  一個穿著古裝黑衣的男人,喘著粗氣正惡狠狠的盯著楚牧,他滿臉血污,嘴角不斷還有腥紅滲出:「你沒死就行!咳咳咳,楚牧,還記得我說的吧!想要解藥,就老老實實去……去接頭!」

  楚牧聽著一臉懵:「嗯?」

  「咳咳,兩日後戌時大悅樓聽潮閣,會有人給你布置任務……你要是敢走漏風聲,哼!沒解藥你必死無疑……」

  「誒!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解藥啊?」

  這時一支利箭飛逝而來正中黑衣男人的後頸,男人應聲倒在了楚牧懷裡。

  楚牧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沒緩過神,就看見一個穿著甲胄的兵士大步走來,直接一把拔出了黑衣男後頸的箭。

  瞬間還略帶溫度的血奔涌而出,濺了楚牧一臉……

  無比恐懼的他這一刻知道自己穿越了,而且他大概還是是史上最懵逼的穿越者。

  一無所知的來到這個世界,一睜眼就被告之他身中劇毒,想活命就得去接頭。而他連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那人就掛了。

  其實對於穿越,看了多年網文的他還是能坦然接受的。但不是說原主的記憶會像走馬燈一樣出現在眼前么?

  走馬燈呢?他完全沒有原主的記憶啊!

  後來他被兵士帶回了京兆府,才得知原主是原籍江漢道的落魄皇親國戚,千里迢迢入京是為了去國子監學習,不想即將抵京卻路遇匪徒被劫走,而匪徒就是正是那讓自己去接頭的黑衣人,更讓他大吃一驚的是現在所處的時代是大文朝……

  大文?接頭?落魄皇親?這些信息在他腦中纏繞在一起,卻又根本聯繫不起來。

  京兆府的衙役詢問被劫的細節,楚牧不敢說出黑衣人臨死前說的話,而除了這話他也無話可說,最後只好假裝昏迷想混過去。

  京畿重地發生匪徒打劫的事,官府關注的重點是匪徒,既然已然全部剿滅,被劫走的楚牧其實也沒什麼多問的必要。看他遲遲昏迷不醒,也不想留下當麻煩,便差人給抬到了國子監。

  就這樣,依舊懵逼的楚牧到了國子監,祭酒聽聞他的遭遇給了一間還算寬敞舒適號舍供其休息。

  窗外細雨紛紛,夜幕即將降臨,當所有人終於離開,假裝昏迷的楚牧才敢起身。

  他很有好奇自己現在的樣子,看到門口有面銅鏡便走了過去,剛看到鏡子他就不可思議的張開了嘴。

  鏡中的男人眉如飛劍眼似流星、鼻高如峰膚白勝雪,明明只著布衣,卻依舊一副翩翩公子的風采。

  這樣一副好皮囊,大概也不在潘安、宋玉、嫪毐之下了。

  這一刻楚牧覺得來到這個世界其實還不錯,雖然和皇帝的血緣遠了億點,但終究是個皇親國戚,還進了國子監學習,又有如此相貌,夫復何求!

  可黑衣人那話是什麼意思?自己真中毒了?原主莫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然感覺丹田好似有一股火慢慢涌了上來,沒一會兒全身像在被火烤一般。

  楚牧痛苦的趕緊褪去身上的衣服,又將茶壺裡的水倒在自己身上,衝到窗邊撐起窗戶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盡量讓外面微涼的春風拂過他每一寸發燙的肌膚。他恨不得此刻是數九寒天,能刮來夾雜雪花的狂風,將他全身都凍住……

  ……

  「嗚呼,陛下駕崩,舉世皆哀,可有誰如楚牧一般,傷悲的頭破血流,昏厥不起!老夫都自愧不如!嗚呼,忠哉楚牧!義哉楚牧!」

  老祭酒看著額頭鼓著大包還在昏迷的楚牧感慨萬千。

  本來這幾日他荒腔走板的行為讓老祭酒十分不滿,已經斷定孺子不可教也。不曾想皇帝駕崩,他卻如此傷悲,磕頭嗑的頭破人倒,簡直稱得上忠君愛國之典範。

  「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進宮了!」一旁的司業看著窗外夕陽西下提醒道。

  「哎,楚牧醒來若是知道錯過了瞻仰陛下的機會,必定痛不欲生,只有老夫為他多看一眼陛下了!」

  老祭酒說完惋惜的轉身離開,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楚牧睜開了眼睛「終於走了!」

  其實楚牧在大成殿前那一磕雖然頭都磕破了,但也僅僅有些迷糊並未失去知覺,只是裝作昏迷以免被老祭酒帶入宮中。

  他現在可沒工夫瞻仰陛下遺容,今晚必須去大悅樓接頭!

  那日他突然毒發,終於知道黑衣人所言非虛,想要頂著這身俊俏皮囊多活兩年就得去大悅樓接頭,完成那未知的任務。

  楚牧一向不打沒準備的仗,打仗最關鍵的是什麼?是糧草!要做準備沒錢可不行。

  所以才有他去找老祭酒要膏火銀逛青樓的事,只不過老祭酒殘忍拒絕了他還罰他寫萬字的反省文。

  切,檢討是不寫的,青樓是一定要去的。

  老祭酒那搞不來錢,他便編出自己青梅竹馬被拐進青樓的悲慘故事,終於有無知同窗伸出了援手。

  楚牧畢竟剛來京城,根本不知道大悅樓在哪兒。昨天翹課翻牆出去忙了一天,確定了大悅樓的位置,踩好點又進去摸情況,忙到晚上才精疲力盡的回到國子監。

  老祭酒不出意外的勃然大怒,罰他跪在大成殿聖人像前反省。

  哪裡知道午夜本來已經跪的睡著的他,突然再次毒發,全身冒著熱氣,即使天上飄著細雨他依舊如火焚身,他不顧一切的脫下衣服,張開雙臂讓冷冷的雨水在他身上胡亂的拍。

  就在這時皇宮的鐘聲突然響起,繼而內城的鐘隨著敲響,外城的鐘鳴也紛至沓來。時至午夜,鐘聲響徹京城的每一個角落,國子監的監生們不明所以的從睡夢中醒來跑出號舍查看究竟,在他們終於明白這是為皇帝駕崩敲響的喪鐘的同時,也看到了在聖人像前赤身熱舞的楚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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