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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和中二病同居1

  微生漣漪被摘星細致地照顧了半個多月, 他師父就出現了。


  反正微生漣漪不懂他這思路, 覺得自己小孩不成熟,扔死人堆裏曆練,等他好了再回來看他, 逼著他長大。


  雖說微生漣漪沒品,但他這師父也挺沒品的。隨隨便便一個防護罩護著他,哪有什麽用?還不是不停被欺負, 要不是遇見微生漣漪,奎淖第一個吃了他。


  就算沒被妖吃了還有他爹, 拚命要他死。


  身體廢了, 人也感覺變得特別平和,望著所有的一切都溫溫柔柔的, 覺得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美得發慌。


  鳥叫特清脆, 聲聲入耳還有了調子。


  ——我覺得我現在在養老, 養老都沒這舒坦。


  【摘星會哭的。】


  微生漣漪望著屋頂,現在不是他想幫摘星的事情了, 是已經完成了,猝不及防。正好他也快死了, 根本活不成, 也就不用騙摘星說他要離開他之類的, 陰間嘛,摘星哪裏去的成。


  微生漣漪現在每天咳的血比吃進胃裏的東西還要多, 痛的呼吸都困難。


  “摘星, 你別喂我吃東西了, 我真的吃不下。”微生漣漪說,一句話花很長時間,麵無血色。


  “好。”摘星答應他。


  “你別這副表情。”微生漣漪偏過頭不看他。


  ——看著特心疼。


  摘星拉著他一根手指,輕輕碰一下,再鬆開,“漣漪哥哥,我錯了。”這半個月之後,他是真的開始後悔了。他抽抽搭搭掉眼淚,悶住聲音不讓微生漣漪聽出來。


  “今天我師父來找我了,他想帶我走。”


  “可我不想走,我想和你呆在一塊。”


  “你如果想吃東西,一定要和我說。”


  ……


  摘星絮絮叨叨半天,扒著手指看自己還有什麽沒說,好表達完自己的心思,和要跟師父走了一樣,臨別留言。其實他是怎麽著也不會走,因為他現在越來是真的越嘮叨,十幾歲的少年,說什麽也得是朝氣蓬勃的樣子,每天陪一個將死之人,性子變得很淡很淡。


  不管摘星做什麽,也毫無起效,包括他的血液,其餘一切。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能給的,隻剩一條命,也換不回他。


  摘星的師父是斷橋仙,頂好頂好的大師級除妖師,年輕得好像摘星的哥哥,但他已經幾百歲了。人類的幾百歲,一點都不常見。


  斷橋仙之前是喚了摘星出去,見他不願意回來,就進來勸他。


  一麵是微生漣漪,一麵是斷橋仙,隻是看摘星的選擇。摘星更想呆著,但斷橋仙不可能讓他呆著的,隻會用強製性手段帶他走。


  “師父,你讓我再呆一會吧,我不想走。”摘星哀求著斷橋仙。


  斷橋仙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半晌才拂袖離去:“我隻給你一個時辰道別,時間一到我進來接你。”


  摘星一直悶著,心裏又空又慌,是他親自動手害了微生漣漪,全部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為了幫自己,他根本不會和自己有交集。


  “摘星,你幫我做一件事吧。”


  摘星猛然抬頭,擦了擦滿臉淚痕,驚喜地說:“你要我做什麽,我什麽都答應你。”能幫他,真是太好了。


  “殺了我。”


  微生漣漪說。


  “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他為了讓摘星不要愧疚,費力地解釋,“現在……每天都有點疼……活著還不如死了。”


  ——豈止是有點疼,是全身上下的骨頭每天碎一遍,肋骨直戳心髒,恨不得立刻去死。


  摘星拚命搖頭,他指甲深陷進皮肉裏,月牙狀的傷口緩緩往外滲著血,“你能活很久的,妖怎麽能和人比,我知道的,你們可以與天同壽的,不會死的。”


  摘星特別想抱他,趴在他身上哭,得到他的安慰,可他不能這麽做,因為這樣太自私了。微生漣漪的身體根本受不了一個擁抱。


  他萬分後悔,鼻涕眼淚一塊流,眼睛哭腫了一圈。


  “漣漪哥哥,我有罪……”他啞著嗓子,“我不該這麽做……”


  “沒關係,反正下輩子我們還會再見。”微生漣漪笑著說,他是在說實話,可這話說出口像一個安慰。


  “不要!我不要下輩子見你,我要這輩子和你在一起。”摘星眼淚完全關不上,徑直流進嘴巴裏,鹹酸苦澀,“我做了很多壞事,下輩子可能不會是人了。”


  “不是人我就不能和你說話,不能朝你笑,什麽都做不了。”他模樣特別無措,手腳不知該往哪擺,隻是在最後一個勁的留著微生漣漪,不停和他說話,聽他的聲音滑進自己的耳朵。


  微生漣漪輕輕笑,摘星又不是真殺了他父親,下輩子怎麽可能不是人。


  “你下輩子還會是人……相信我……”


  摘星點頭:“我信。”


  他想著,下輩子就算變成他園裏的一株草,也行了。


  不能奢求太多,配不上那些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你……能殺了……我嗎?”微生漣漪祈求。


  摘星喘息急促,心情不暢,想被籠子罩著,抒發不開。


  許久,他才俯下身,親了下微生漣漪的嘴唇,很輕很慢,眼淚滴在微生漣漪的臉上,一直滑到後耳處。


  “……好。”


  他聲線不平穩,一個好字花了許多力氣。


  ——殺了他,再殺了自己,走同一條奈何橋,路上的神神鬼鬼都不怕,牽著他手投生。就算下輩子真變成了草,被他踩過去,也是自己罪有應得。


  摘星緩緩掏出背後的不宿,劍身嗡嗡兩聲,鋒利不已。這把除妖寶劍上沾了無數妖的血,還有除妖人的血。


  這是他師父送他的劍,頂好頂好的除妖劍。


  摘星閉上眼,握緊了劍柄。


  長劍入膛,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因著這些日子的折磨,現在倒覺得是種解脫,微生漣漪身體一輕,整個人脫離了這具妖的軀殼。


  輕易而簡單,離去的過程像浮葉入湖,隱而不見。
——

  斷橋仙望著這風起雲湧的天,低下頭,掌心飄了一片花瓣。


  海棠無香,現在這漫天遍地的海棠花海風湧而來,世界陷入一片安寧。


  ——也算,是個好結局。


  他沒再進樓內接摘星,鬆開掌心的花瓣。


  除妖師和妖,早就牽連了生生世世,來而不往,來而有往,沒有誰欠誰,隻有斬不斷的情劫。他歎了一口氣,萬事不能強求。


  黑影襲來,略過他麵頰,斷橋仙一個眼神也沒給這黑影,施施然離去。


  奎淖來接微生漣漪歸回自己的家,那一夜他來,便猜中了結局,過來警告微生漣漪,可他沒聽。


  “活該。”他罵了一句。


  “早和你說過人類沒一個好東西,別白白丟了性命。到頭來,還得我替你收屍。”


  底下這飄飛的海棠花將這人間稱得美如畫境,他啟口念訣,將他的屍身歸回一體,帶回他原本的家。隻是,看到那花海中的一個身影,他不由得愣了愣神,半晌回過神來,又罵了一句,“人類的小鬼懂什麽,死了他也不會再見你。”


  動作做完,他才勉強說了句他心裏的好話:“也算值了,死了還有個人類自願為你陪葬。”


  他想起之前的那個白衣身影,心神晃了一下,隨後才繼續施法,照例說句:“人類沒一個好東西。”


  妖也沒有一個好東西。
——

  季無常回到了係統空間,脫離了殘廢的軀殼,整個人都愉悅不少。


  他倒在躺椅裏轉圈,回想著上一世的內容,轉了幾圈他才坐起來,過一會兒又躺回去。


  【你在幹嘛?】係統問。


  ——覺得這殼子舒坦,都不怎麽習慣了。


  【要是你願意把疼痛屏蔽的話,一直都習慣。】


  季無常不予置否,就是慘了點而已啊,完全就是應得的。


  【你現在接下一單嗎?】


  ——要。


  等等!


  【怎麽了?】


  季無常想說,但又沒說,躺在椅子裏等著單子傳過來,好方便自己進入世界。


  【傳給你了。】
——

  這個世界是現代世界,喬幼安是一個生活自理能力極差的高智商天才,數學方麵天賦驚人,但什麽都不會,不會係鞋帶不會穿衣服不會係紐扣,性格極其話嘮,特別愛玩,但別人都不愛和他一起,因為他太話嘮。


  一天他心血來潮想了個點子,半夜去恐嚇別人,結果那個人是個心髒病患者,一下經不住命歸西天。


  於是他就攤上事兒了。


  #天才少年喬幼安夜半殺人!#

  #驚!天才少年竟然做出此種人神共憤之事#

  #男默女淚,天才少年轉變如此為哪般#

  #天才少年殺人事件歸根究底下的社會問題#

  每一個頭條上都標了大大的“天才少年”幾個字來當做噱頭吸引別人的眼球,此事一經爆出,社會嘩然。


  這是他的人生轉折點,他被學校的實驗室開除,以後不管是學業上還是的事業上,都因為這個名頭而鬱鬱不得誌。


  所以他的願望是,那天晚上,不要做那件蠢事,不要把人嚇死,不要亂糟糟地過完這一生,不要人見人煩,不要再話嘮了。


  【你的身份是:心髒病患者。】係統慢悠悠地說。


  季無常簽了字,進入了新的世界。
——

  這具身體是個懸疑小說作家,不僅有心髒病,還因為長期的不規律飲食而患有胃病,身體上大毛病就隻有一個,小毛病一堆,全是自己惹出來的。


  季無常現在身處他的臥室,睡在床上,因為胃疼而不得已起床。他一臉掙紮的從床上爬起來,借著月光,摸摸床頭櫃上的藥瓶,晃了幾下,又空了。他雙手揉了揉眼睛,歎了口氣,隨便扯了一件衣服穿上,拖著拖鞋就走出了門。


  好冷,季無常打了一個哆嗦,揉揉鼻子,繼續向前走。


  一會兒就是遇見喬幼安的地方了,他眯眯眼睛,往那巷子靠,走近點讓喬幼安注意到。


  等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他看著黑漆漆的巷子,裏麵真的跟沒人一樣,而且陰森森的,難怪原主被嚇成那樣。


  季無常猶豫了下是不是要打開手電筒,一回想,他根本沒帶,算了,他把手抄進口袋,慢悠悠的向前走。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要不是他走得慢,他真還聽不出來。下一秒,脖子上就被抵上了一個冒著寒光的東西,憑他多年寫懸疑小說的經驗,估計是把短匕首。


  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不要試圖喊救命,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乖乖合作,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聲音裏有點笑意,被他自己強壓著嗓子說話,這時候他還沒完全意識到,要是這人是個心髒病,他的結果是什麽,完全就是玩笑的心思。


  現在人變成了季無常,他能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刀是刀柄,除了寒冷,他還真沒覺得有一分害怕,來人的威脅也綿軟無力。


  “我沒帶錢,家裏窮,現在出來也隻是想去翻找一下垃圾,找找吃的。”季無常信口胡塞,搪塞著身後的喬幼安。


  明顯感覺到後麵人沒料到這個發展,動作一愣,脖子上的匕首鬆了點。他靠這一瞬間,憑著感覺,徑直捏住後麵那人的手腕,迫使匕首掉落下來,接住匕首,抵麵前人的後背。


  雙方身份交換,另一個喬幼安完全沒想過的結果,他一動也不敢動,手指僵著,立刻想開始求饒說真相。


  這時候季無常才能看清楚麵前人的長相。十六、七歲的樣子,清秀的臉上寫滿錯愕。這麽冷的天,僅穿了一件單衣,口子扣錯了一排,下擺一邊長一邊短。頭發亂糟糟頂在上麵,鞋帶散著,差點沒把他自己絆倒。


  季無常皺起了眉頭,低聲恐嚇到:“不要試圖喊救命,把身上值錢的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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