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人做事一人當！
市政廳內，大兵們依舊待在食堂內，因為晚上無事可做，不如跟著馬卡洛夫大叔學習識字。
士兵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學會了讀寫，但大部分人依舊磕磕絆絆，所以晚上臨時組成了互助小組，幫助彼此加速認字。
就在穆勒打算上廁所的時候，他看見約瑟夫押解著他的父親來到市政廳。
「誒？約瑟夫，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你不是去給弟弟過生日了嗎？」
約瑟夫滿面愁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應付一句：「哎……一言難盡啊。」
見此，穆勒也沒多問，便笑著提醒道：「我們在食堂自發組織互助識字，我記得你早就學會了讀寫，等之後別忘了教一教大家！」
「當然沒問題！」約瑟夫笑著點點頭，繼續押著父親前往市民舉報處。
與此同時，泰德和克里斯正在這裡談論事宜，他們正在研究如何將有限資源分配完善，恰巧看到了約瑟夫。
「誒？是你？火龍果好吃嗎？這又是怎麼個情況？半路上抓到了竊賊？」
泰德將自己的名字簽好，遞給克里斯收錄檔案。
自打糧食免費發放后，北境犯罪率直線下降，大家已經很久沒見過罪犯了，畢竟大多數罪犯也只是因為沒有飯吃才去犯罪，而不是為了犯罪而犯罪.……
緊接著，二人便湊熱鬧來到約瑟夫面前。
原本約瑟夫只是想舉報父親，然後繳納罰款，再將他趕出家門……
就這樣悄悄地贖罪，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只不過，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沒想到約瑟夫先遇見了隊長，又遇見了領主大人和他的附庸。
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那自己的臉可就徹底沒有了。
「大人.……我.……」約瑟夫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如實坦白，他沒有勇氣在領主面前撒謊，實話實說至少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是這樣……大人，您聽我解釋……」
聽完約瑟夫的一番解釋，泰德笑著搖搖頭，指著手銬笑道：「把你父親解開吧……」
「可是.……大人……」
「誒，罰款也不用你來繳納，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父親是個成年人，罰款什麼的應當他自己繳納，鑒於他沒錢而且有前科，那就交給勞改部門吧.……」
為了給面前的約瑟夫解惑，也為了普法，克里斯翻閱《北境刑法》翻到偷竊公共資源那一頁，仔細閱讀：「北境刑法第122條，凡是有前科者，再犯，涉案價值較少，判處3個月勞動改造，以此來支付賠償和罰款。」
「那就，謝謝大人了.……」約瑟夫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腦抽般想出這麼一句話。
「嗨……你感謝我做什麼？應該感謝法律，和你自己這遵紀守法的行為。」
泰德記得很清楚，這一條律法，是自己根據未來刑法修改的，原版只判處一個月監禁和罰款，但他覺得這樣的判罰太輕，且沒什麼用。
法律不光要讓罪犯得到懲罰，還要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想清楚後果。
讓罪犯知錯能改，不輕不癢的懲罰沒什麼用，不如讓罪犯在採石場揮灑汗水，累個死去活來。
按照在監獄里干三個月苦力所創造的價值來看，他們盜竊的行為就像是花幾百倍的價錢，『租』了一個尋常物件.……
等下次手再痒痒的時候，就會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行為值不值？
「大人.……」守衛來到一眾人面前等待命令。
「把這個男人帶走，依法判處3個月勞改！」
「是！大人！」
待守衛接過罪犯之後，約瑟夫便灰頭土臉地回了家，雖然領主大人並沒有說自己，但總感覺臉火辣辣地疼，似乎有這麼一個親戚，就算不是自己的問題，也會感到羞愧……
待周圍重歸平靜，克里斯拿著手中的小本本繼續問道：「大人，您確定要取消緩刑和保釋？這個保外就醫還有其他這些也要劃掉嗎？」
泰德拿起一本《天鵝座法典》解釋道：「當然，我的觀念和部分先賢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犯罪了就該受到懲罰，不論罪犯在監獄里表現得如何優異，也不能成為他減刑的理由，同時，他們也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減輕或逃避處罰，因為相比受害者和他們的家庭，這點懲罰永遠不夠！」
翻閱系統圖書館內部所有的法典，也只有這一本《天鵝座法典》最符合自己的想法。
克里斯按照泰德的說法繼續一條一條排查，圈出了下一個關鍵詞：「那精神障礙患者.……也要劃掉嗎？」
「這一條作為保留項，是為了防止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鑽漏洞，把決定權交給法官來和法官組成的陪審團們，讓他們配合當地警衛調查，如果是偽造的，罪加一等。」
讓業餘的人組成陪審團，這種令人窒息的操作泰德可干不出來，既然要設定儀式感，那就要貫徹到底！將那些剛剛畢業的實習法官，和在職法官組在一起，形成陪審團，不光可以減少執行法官的失誤率，也更嚴謹！
「大人.……那這一條.……要將人類改成任何生物嗎？」
泰德早已知曉克里斯會這麼問，畢竟他對世界的了解並不多，這顆星球上的生物遠不止人類精靈這兩種：「那是當然，在北境，就算罪犯是一條狗或者是一條蟲子，也要被送上法庭被處以正常人的刑期。」
「可……那要是一條狗偷了隔壁鄰居家的臘肉，我們真的要審判狗子嗎？那又有誰來為它辯護.……？」克里斯摸著不存在的鬍子，發出了靈魂質疑。
「.……你說的有道理，將這條改成智慧生物！」
「好的大人.……」
談話進行的很順利，泰德靠著這本《天鵝座法典》修改了本地的不少法律，至少讓大多數人感覺到賞罰分明：「還是那句話，法律是保護受害者的，而不是犯罪者，也少在我面前提什麼人權，罪犯在服刑期間被剝奪所有權利，算不上是人，等他離開監獄，才重新回歸『人』.……」
「既然如此.……」克里斯皺緊眉頭，看著本本上的最後一條：「大人，既然您想懲罰犯罪者，那您為何要取消死刑？養著他們還浪費糧食，當眾處決豈不大快人心？」
泰德會心一笑，他拉著克里斯來到門口，望著眼前吹過的白雪，提問道：「你覺得……那些被判死刑的人，他們怕死嗎？」
聽到這番話，克里斯停下手頭的動作，根據自己的記憶還有歷代的法務記錄來看，這些死刑犯大多不怕死，甚至還有一大部分人在斷頭台上叫囂『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話語。
「他們.……不怕死……」
泰德轉身打了個響指，回應：「所以，你判處他們死刑有什麼意義？給他們個痛快的，反倒是成全了他們。」
接下來，泰德的表情變了，變得陰森恐怖，似地獄里來行刑的惡魔……
「我要讓他們活著，每天只給他們一點糧食維持生命，再給他們用上沒有鎖的手銬腳鐐，只要焊上，不斷手斷腳就拿不下來！讓他們每天在採石場勞作，被所有人唾棄！直至步入墳墓！」
「不光如此，我還要派兵看管他們，不讓他們自盡，受傷了還要給他救回來，要他們一生就這麼宛若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順便用他們來當做反面教材，震懾那些想要犯罪的人！」
這些話嚇得克里斯身後冷汗直流，這建議是好建議，就是被泰德這麼說出來，有點嚇人。
「當然，這些都是針對於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像我這樣善良為民的領主，對待小偷之類的罪犯也很善良，去採石場和窮凶極惡之徒一起挖幾個月石頭就好了~」
克里斯拿出手帕擦乾額頭上的汗珠，拿起筆繼續記錄：「咳咳.……好的，大人，我記下了，我會讓法律部的人員儘快商議然後修改……」
泰德看出了克里斯的顧忌，從手裡拿出一本小冊子：「管家，你要記住一句話，人之初，性本惡，其善者，偽也，我們只有靠嚴厲的刑法才能減少犯罪，減刑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
「況且，要拿其他人的命賭一個人是否善良，我還沒那麼荒唐……」
「是的，大人，沒問題……」
克里斯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領主大人的另一面。有點可怕，卻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甚至讓他忘記了，這位領主大人今年只有不到16歲.……
「對了，你知不知道有一家新開的零食店，他們賣的巧克力很火，20枚銅幣售價，大概10枚銅幣的成本，你說，我們把它賣給帝國其他地方行不行？價格定十倍會有人買嗎？」
話鋒一轉，周圍的氛圍被香甜的巧克力吹散……
「大人.……十倍的話，我覺得不如專供給貴族，平民應該不會有這個錢來買，把它包裝成貴族專屬應該就沒問題了.……」
「好主意，那就先記下來，等我過幾天和史蒂夫商量一下。」
提到這位道貌岸然的皇子，克里斯不禁冷笑道：「大人，他真的是妻管嚴嗎？這些天來，他每天都明目張胆地~至少和瓦翟娜膩在一起18個小時，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悔意！」
泰德打開一罐可樂，遞給克里斯，又給自己來了一罐，指著市政廳對面的迎賓樓笑道：「人在自欺欺人這方面的能力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看著吧，只要他老婆不知道，他就一定會偷到地老天荒！還會以好男人的人設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