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艾米一百零六
廖金蓮一愣,問:「是少爺回來了,還是車回來了?」
傭人也沒看清,吱唔著說:「我再去看看。」
廖金蓮想著秦朗在住院,多半是小吉回來拿東西,也就坐著沒動。剛喝了一口茶,就見秦朗大步流星走進來,後面跟著艾米和小吉。她有些納悶,不知道艾米怎麼跟他在一起?
「朗兒,你不在醫院呆著,回來幹什麼?」
秦朗一聲不吭,走到她面前,突然跪下:「媽,我要結婚!」
簡直是語破天驚,把廖金蓮驚得不是一般二般,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忙伸手要扶他起來:「你這孩子,要結婚結就是了,跪什麼?難道我還不准你結嗎?」
秦朗怎麼都不肯起來,低頭跪著,一言不發。廖金蓮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秦朗上一次這樣跪在她面前,還是秦朝死的時侯,她頭皮一炸,直覺事情不妙。
緩緩坐下來,慢聲說:「你要跟誰結婚?」
秦朗沒說話。
「雲蕾?」
秦朗搖頭。
「江蓉蓉?」
秦朗抬起頭來,直視著她,他的目光令她有些害怕,再問:「真是江蓉蓉?不行,媽不同意,她……」
秦朗卻再次搖頭,低低的吐出兩個字:「艾米。」
艾米?廖金蓮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是艾米?他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好,怎麼突然就要結婚了?簡直是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
她的目光掃向艾米,卻看到她神色緊張,艾米並沒躲閃她的目光,甚至那眼神和秦朗一樣的堅定。
廖金蓮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她看著秦朗,聲音緩慢,語氣卻是不容置容:「不行,你怎麼可以和艾米結婚?她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就算朝兒不在了,但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媽,你不是總催我結婚嗎?我現在想結了,你為什麼不準?門弟觀念的一套早就過時了,艾米雖然出生普通,但是她也受過高等教育,在藍氏也做到總裁首席秘書,我們結婚後,她可以來秦氏工作,可以輔助我,有什麼不好?說到秦朝,我想他也希望艾米有個好歸宿。」
廖金蓮搖了搖頭,彷彿不認識自已的兒子似的,目光充滿了哀憐與不屑:「你怎麼可以這麼大言不慚,朝兒希望她有個好歸宿就是嫁給你嗎?如果朝兒沒死,她就是你的弟媳婦,你們這樣是**你知道嗎?」
「媽!」秦朗的聲音揚了起來:「艾米沒有和秦朝結婚,而且秦朝死了已經一年多了,我們在一起合情合法。您不能這樣說我們。」
「可是她生了朝兒的孩子,陽陽還叫你大伯呢!」廖金蓮譏諷的笑起來:「你搶了朝兒的女人,還想連他兒子也霸佔了嗎?」
秦朗的臉色發青,嘴唇動了動,彷彿在忍耐,艾米一聲不吭的走過來跪在他旁邊,秦朗沉聲說:「你上樓去,和陽陽在一起。」
「不,我說了要和你一起面對。」
廖金蓮在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她看著艾米,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艾米,阿姨自認對你不薄,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難道你當初留下孩子真是想要進我們秦家,孩子生下來,我沒有給你名份,所以又打秦朗的主意?我真是看錯了你,本來還後悔當初沒答應你和朝兒的事,現在看來,沒答應就對了。你是一門心思想攀高枝啊!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答應你進秦家的。」
「不是這樣的,阿姨。」艾米流著眼淚,表情有些激動:「我沒有忘記秦朝,秦朗也沒有忘記秦朝,他一直都在我們心裡。但是人一輩子不能老是活在回憶當中,我還年青,還有大半輩子要過,我想找個人踏踏實實的過下半輩子,把陽陽拉扯大。但偏偏我愛上了秦朗,他也愛我,我們都希望可以幸福,請您答應讓我們在一起吧!」
「你看著陽陽不會覺得羞恥嗎?」廖金蓮冷笑:「他以後如果知道一直叫著的爸爸其實是他大伯,他會怎麼想?你替他考慮過嗎?」
「陽陽其實是……」
「艾米!」秦朗叫了一聲,朝她搖了搖頭。
艾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是一臉的堅決,她一字一字的說:「陽陽其實是秦朗的兒子!」
「什麼?」廖金蓮驚得站了起來,臉一下變得慘白,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麼?陽陽是秦朗的兒子?」
「是的,陽陽是我和秦朗的孩子。」
廖金蓮只覺得眼前一黑,腿一軟,就倒下去了,秦朗和艾米驚叫著撲上去,管家和傭人也擁上來,家裡鬧成了一團。拿葯的拿葯,打電話的打電話,秦朗把廖金蓮背到她自已的房間躺著,醫生很快就來了,詳細的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麼大礙,就是受了激擊,血壓一下高了,導至昏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不過最好不要再受刺激了。
秦朗謝了醫生,讓管家送出門,安排阿彩在房間里守著,然後和艾米回到二樓的房間里。艾米的眼淚還沒幹,懊悔的說:「秦朗,都怪我,我太衝動了。」
「不怪你,」秦朗把她抱在懷裡:「陽陽的事我不想現在說,是因為我了解我母親,她是很老派的人,如果讓他知道秦朝剛死,你就和我發生了關係,她會看不起你,我想一步一步來,先讓她答應我們的婚事,以後再慢慢告訴她。」
「可是我不想她誤會你。」
「我沒關係,我是她兒子,就算再不待見我,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現在只怕……不過沒關係,你不用怕,一切有我。」
艾米點點頭,偎依在他懷裡,事情已然這樣了,再沒什麼掩著藏著的了,最不堪的腫瘡都被自已挑開了,就要做最壞的打算,只要秦朗在,不管事情壞到何種地步,她都能承受。
秦朗這一天都沒回醫院,一直呆在家裡,阿彩偷偷來向他彙報了兩次廖金蓮的情況,知道母親已經醒來,血壓也降下去了,只是不肯下樓,他稍稍安心了些。
晚飯是他和艾米兩個人吃的,邊上服侍的傭人雖然神色如常,但艾米還是捕捉到了幾分不自然的氣氛。她知道傭人們會怎麼看自已,她不怪他們,是誰都會看輕她,那次的事本來就是個錯誤,但也因了那個錯誤,才有她和秦朗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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