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艾米一百零二
巨大的喜悅把秦朗的心充盈得滿滿當當,如果不是顧慮身體,他真想把艾米抱起來轉幾個圈才好!怎麼可以懷疑她?怎麼可以輕易放棄?怎麼能說那樣傷人的話?他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會迭聲說:「對不起,艾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行了,」艾米輕拍他的背:「注意身體,別太激動。再說……」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果然秦朗鬆開她,著急的問:「再說什麼?」
「你上次說了那樣的話,所以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是我錯了,」秦朗吁了口氣,很認真的說:「艾米,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懷疑你,不會再胡思亂想,你原諒我。」
艾米想不到秦朗也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時侯,她有些想笑,但他直直的盯著她,熱烈的目光幾乎要灼傷了她。
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沒好氣的捏他的鼻子:「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他握住她的手,握住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他此刻的心情就象是坐過山車,從低谷直衝上雲宵,激動得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更加珍惜眼前的女人。
「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了,」秦朗說:「今天就跟我母親說明一切。」
「你瘋了!」艾米不滿的瞪他一眼:「說好了慢慢來的,別嚇著她老人家。」
「那什麼時侯說,我真的裝不下去了。」
「上次說好的一個月都還沒到呢,」艾米說:「總得等你病好了再說,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我們一起跟她說。」
「好,」秦朗現在對她是患得患失,盡量不唱反調,雖然他認為這個事由他一個人出面比較好。
打上點滴的時侯,廖金蓮帶著阿彩過來了,阿彩拎著兩個保溫盒徑直到廚房裡去,艾米跟進去幫忙,讓他們母子單獨說話。
廖金蓮知道秦朗是胃出血,倒鬆了一口氣,老毛病了,不見得有多兇險,就是要自已多注意,看著秦朗笑嘻嘻的臉,廖金蓮忍不住又數落他:「還說自已有分寸,有分寸的就是把自已送到醫院裡來了?你真是越大越讓人操心!」
秦朗心情好,隨便母親數落,一副乖乖聽教的模樣,就是那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廖金蓮倒奇怪起來:「你笑什麼?把自已喝得胃出血進了醫院還笑?」
「媽,我知道錯了,」秦朗說:「我戒酒。」
「真的?」廖金蓮不信,上次也是胃出血住院,醫生讓他戒酒,他死活都沒答應,只說少喝。現在怎麼答應得這麼痛快!
「真的,我什麼時侯騙過你。」
廖金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才對,不管怎麼樣,身體是最重要的,你看你爸爸,就是年青的時侯不注意,等到注意的時侯又晚了。我可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
「不會的,媽,你放心好了。」
母子倆正說著,艾米從廚房裡端了粥出來,問秦朗:「現在就吃嗎?還是呆一會?」
「在桌上擱一會,不要太熱就好,」廖金蓮說。
艾米拿著碗,用勺子不停的攪拌著,又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小勺遞給秦朗:「你試試,看能吃了沒?」
如果不是當著廖金蓮的面,秦朗就想直接張嘴吃了,但是此刻他只能老老實實的接過來,用平淡的語氣跟艾米道謝。
溫度剛剛好,不熱不涼,秦朗讓艾米把碗放在床邊的柜子上,他微側著身子,慢慢的吃著。
廖金蓮看他精神挺好,人又能動彈,便說:「你養著吧,我先回去了,讓小吉在這裡陪你。其餘的都回去,你有什麼想吃的就打電話回來。」
秦朗用小勺把粥颳得乾乾淨淨,點頭說好,又看著艾米:「再給我一碗,沒吃飽。」
「不行,你忘了醫生的話嗎,只能五分飽。」艾米果斷的拒絕他。
被心愛的女人拒絕都是一種幸福,秦朗笑得象個小孩,瞟見廖金蓮詫異的目光,忙沉下臉:「不行就不行,別動不動就拿醫生來說事。」
「朗兒,你怎麼這樣,艾米也是為了你好啊!」廖金蓮最怕這倆個衝起來,又說:「人家艾米在這裡守了你一晚,你怎麼就不念點好呢?」
「沒事的,阿姨。我不跟他一般見識。」艾米站在廖金蓮身後,朝秦朗擠眉弄眼。
「行了,我們走了,」廖金蓮站起來叫艾米:「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這裡有小吉就行了。」
艾米哦了一聲,悄悄朝秦朗做了個鬼臉,很正經的說:「秦先生,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啊!」
「辛苦你了,艾小姐。」秦朗很配合的回應。
廖金蓮又詫異了:「你們怎麼又這樣稱呼了,不是都已經互叫名字了嗎?」
「不是,那個……我開玩笑的,」艾米嘻嘻笑著朝秦朗揮了揮手,挽著廖金蓮出了門。他們自從上次合好后,就互稱名字了,不想剛才一時演過了,差點讓廖金蓮看出破綻來。
剛合好就要分開,秦朗是千般無奈,萬般不舍,看著門被輕輕關上,他輕手輕腳的下床來,摘了吊瓶舉高,慢慢的走到窗邊,等了一會,果然看到一行人從門裡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廖金蓮,然後是阿彩,管家,艾米走最後。她出來的瞬間,秦朗的心猛的一跳,日日相見,仍是如此想念,他看著她輕快的邁著步伐,烏黑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只是一個背影,仍讓他近乎貪婪的看著,舉著吊瓶的手不知道什麼時侯已經放下了。等他覺得扎針處有些脹痛的時侯,才發現管子里全是回血,趕緊把吊瓶舉高,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再探了頭去看,底下已經沒有人了,應該是坐了車走了。
他嘆了口氣,滿心歡喜,又滿心惆悵。
他以為自已熬得住的,但是艾米出去約會的那晚,他就知道不行,根本管不住自已的心,整晚都呆在草坪上,兩隻腳彷彿不知疲倦,或走或停,就是不願意進屋,好在她回得並不晚,他看著他們在車邊道別,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看著艾米目送徐智卓的車子遠去。他就站在樹底下,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彷彿置身於數九寒冬,冷得出奇。可還要裝作隨意的樣子跟她說話,她恬淡的笑容,輕鬆的語氣都象針一樣扎在他心裡,原來就是那晚攤的牌,如果當時他可以放低身份好好跟她談一談,也許現在就不用呆在醫院裡了。秦朗苦笑著回到床上坐好,誰也不怪,只怪自已,為了維護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差點又把事情搞砸了。
給讀者的話:
堅持就是勝利,感謝一路相伴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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