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艾米三十七
回到房間的艾米,一直捂著胸口,心跳得太劇烈,好象隨時都會從胸腔里蹦出來。秦朗的眼神簡直比藍老大還具有殺傷力,絕對不是一般人抵擋得住的。
她在房間里一直呆到太陽快落山才偷偷溜出來,秦朗早已經不在下面了,小吉也不在,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她鬆了口氣,信步往山坡上走,現在每天這個時侯,她都去看落日,看鮮紅渾圓的紅日慢慢墜到山後頭,看落日的餘輝染紅附近的山頭,看滿天霞光鋪盡,那美輪美奐的景色總是讓她流連忘返。
她走到觀賞落日最佳的位置,卻看到秦朗已經站在那裡了,她一愣,想退回去,秦朗卻看著她似笑非笑:「上來吧,我又不吃你,不是說了要好好相處嗎?」
艾米也不想太小家子氣,便走上去站在他旁邊,一同眺望遠處山邊的落日。
與往常一樣,落日仍是美不勝收,兩人靜靜的看著,艾米突然低聲念了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秦朗輕笑了一聲,「你在感慨什麼?」
還能感慨什麼,當然是感慨她的孩子,艾米低頭看著自已的肚子,快四個月了,她吃得也多,肚子卻並不大,也許,她有些黯然,也許就是這麼大了,再過十天也不會大到哪裡去。
秦朗也看著她的肚子,突然說:「我可以摸一下嗎?」
呃?艾米猝不及防的抬起頭,好象嚇到了,獃獃的看著他不說話。
不等她回過神來,秦朗的大手已經輕輕覆在她肚子上,那隻手似烙鐵,燙得嚇人,隔著薄薄的衣服,象烙在她的皮膚上,她啊了一聲,剛想將那手撫開,卻突然,毫無徵兆的,大雨傾盆而至,明明還是霞光滿天,明明那紅日還在下墜,卻已是漫天水花,白茫茫的一片,艾米下意識的想往別墅跑,卻被秦朗拉著往山上去,躲在一棵大樹下。
不過是瞬間的功夫,艾米的頭髮和肩膀上已經淋到了,秦朗把她拉到樹榦靠著,自已站在她前面,替她擋著被風吹斜的雨絲。
雨大,風也大,艾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秦朗本是背對著她的,聽到這一聲響,便轉過身子,問她:「冷嗎?」
山裡的風本來就有些涼意,吹在濕衣服上,確實有些冷,艾米說:「還好。」卻是有些瑟瑟發抖的樣子,秦朗看著她,突然伸手環住她,並沒有抱緊她,只是虛虛的圍著,替她遮擋風雨。
艾米看到他頭髮濕了,臉上也有雨水,從口袋裡掏了紙巾給他:「擦擦吧。」
「沒關係的,」秦朗淡淡的說。
艾米見他不接,也就算了,正要把紙巾放回去,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抬起手來替他擦臉上的水。
秦朗身子一顫,想要躲開,卻僵在那裡,默默的任她擦拭。
艾米的手也在抖,目光一直躲避著他,躲來躲去,終究還是與他對上了,男人的眼睛黝黑深邃,象一口幽潭,深不見底,彷彿有種魔力,將她吸了進去,她整個人怔在那裡,也許是幾分鐘,也許只有幾秒鐘,是一種驚心動魄的掙扎,等艾米回過神來時,她的手被秦朗攥住,男人的聲音低啞乾澀:「可以了。」
「哦,」她忙不迭的放下手,心這時才劇烈的跳動起來,大力的砰擊著胸腔,震得她隱隱作痛。
太曖昧了有沒有?艾米紅著臉低下頭,餘光卻瞟見秦朝正在脫他那件黑色t恤,古銅色的肌膚亮在她眼前,厚實,精壯,紋理清晰,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米突然聽到自已吞咽口水的聲音,下一刻怕是就要流鼻血了……
她趕緊捉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我看你的手很涼,把我的衣服穿上吧,你是孕婦,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用,」艾米把他脫到一半的衣服扯回去,終究還是不敢抬頭,輕輕的偎進他懷裡:「這樣就不冷了。」
男人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呆了一呆,才慢慢環住她的腰,頭亦低下去:「你又在勾引我。」
「這不算。」艾米把臉埋在他懷裡,輕聲說:「我知道你是誰。」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狀態下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不是不尷尬,但艾米覺得這麼大的雨,唯有這樣才是最妥當的方法。
雨真大啊,象是有人用力的朝樹上扔豆子,打得噼哩啪啦作響,和著周圍的嘈雜聲又象是萬馬奔騰不休,人在大自然面前總是柔弱不堪,艾米以一種前所未有的乖巧伏在秦朗的懷裡,象只溫順的小貓咪。有雨水從枝葉里漏下來,滴在她脖子上,涼嗖嗖的,她顫了一下,秦朗問:「怎麼啦?」
「沒事,」艾米說:「雨滴在我脖子上了。」
秦朗「哦」了一聲,大手在她脖子上抹了一下,他的手那樣燙,讓艾米覺得那滴雨不是被他抹掉了,而是被他的熱度灼幹了。
秦朗抹掉了那滴雨,把手護在她脖子上,果然又有雨滴下來,掉在他手背上迸開成一朵小小水花。秦朗抬頭看了看,摟緊艾米的腰身往邊上移了一步,避開那個漏雨的地方。
天色漸暗,又是狂風暴雨,艾米卻不覺得害怕,因為身邊的男人讓她很有安全感。她自已本不是嬌氣小姐,從小就很獨立,十幾歲一個人背井離鄉到外地上學,畢了業跑來華都,也是人生地不熟,一切只能靠自已。所以她習慣了堅強,習慣了做強者,習慣了所有的事自已承受。但倒底是個女孩子,倒底也有軟弱的一面,特別在秦朗面前,她覺得自已完全不必強撐,必竟所有醜陋不堪的樣子全讓他見過了,軟弱一次又如何?
只是,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愣了愣神才發覺,秦朗將她抱得很緊,他原本只是輕輕的環著她,剛才摟著她移了一步,便借著那個力度將她摟緊了,他厚實的胸肌貼在她臉邊,強壯的臂膀象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嵌進身體里似的,箍得她喘不過氣來。嘈雜的風雨聲中,她聽到他的呼吸,急促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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