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戚老師說她胃不舒服
戚芊芊正閉眼養神,聽到門響,睜開眼睛一看,是陸思誠回來了,興高采烈的出去,垂頭喪氣的回來,戚芊芊有些奇怪,問:「陸思誠,你怎麼不高興了?」
陸思誠搖著頭,嘆了口氣,「哎!我對爸爸真有些失望。」
戚芊芊覺得好笑:「為什麼呢?爸爸答應你的事沒做到嗎?」
「沒有,」陸思誠很有些惆悵的說,「奶奶說他該操心的事不操心,不該操心的事瞎操心。」
他這副憂心的樣子把戚芊芊逗樂了,問他:「那——什麼是該操心的事,什麼又是不該操心的事呢?」
陸思誠張了張嘴想說,記起老爸的話,又憋住了,說:「戚老師,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才能告訴你。」
「好,老師一定快點好起來,」她抬頭看了一下吊瓶:「現在你出去叫護士阿姨進來拔針,好嗎?」
「yes,madam!」陸思誠笑嘻嘻的朝她敬了個禮,歡快的跑了出去。
護士跟陸思誠挺熟的,有說有笑的走進來,一邊拔針,一邊對陸思誠說:「你們老師好漂亮啊!」
陸思誠得意的沖戚芊芊擠眉弄眼:「當然啦,我們戚老師是最漂亮的。」
護士笑著對戚芊芊說:「戚老師,思誠老早就向我們提起過你,說你可漂亮了,比我們醫院最漂亮的林護士都漂亮,沒想到是真的呢!小小年紀眼光不錯呀。」
「小孩子喜歡誰就說誰漂亮,」戚芊芊說:「其實小孩子的心裡,媽媽才是最漂亮的。」剛說完,就看到護士朝她打眼色。
戚芊芊突然記起來,陸思誠好象是沒媽媽的。頗有些尷尬的看了陸思誠一眼,小傢伙倒象沒事人一樣,認真的看著護士給她量體量。說:「戚老師,這個要量五分鐘,我去幫你看時間。」說著跑了出去,一下子又跑進來:「現在長針指著五,到六就可以了。戚老師,到了時間我叫你。」
護士笑起來:「喲,思誠,你真的長大了要當醫生啊?」
「當然,我要向爸爸那樣做一個了不起的醫生,給很多人看病。」
「思誠真了不起。」戚芊芊朝他豎起大姆指。
護士把空藥瓶摘下來,「戚老師,你先量一下體溫,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不用麻煩了,我呆會自已出去吃。」
「陸醫生都買好了,熱一熱就可以了,他交待了,說打完針就熱給你吃。」
戚芊芊只好又道謝:「陸醫生太客氣了,那麻煩你了。」
陸思誠一直惦記著戚芊芊量體溫的時間,總是不厭其煩的跑出去看時間,又跑回來向她報告:「戚老師,才過了一分鐘。」
「戚老師,兩分半鐘了。」
「戚老師,紅色的小針到最上面就四分鐘了。」
「戚老師,」陸思誠站在門口遠遠看著掛鐘,說:「快到了,馬上就快到了,五,四,三,二,一,時間到,可以看溫度計了。」
這時護士也剛好走進來,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床頭柜上,接了戚芊芊手上的溫度計來看,「三十六度八,沒燒了。」
又把柜子上的食盒拿給戚芊芊:「戚老師,快趁熱吃一點,這是陸醫生去老伙記買的小米粥,挺香的。再沒胃口的病人也吃得下一碗的。」
戚芊芊接過來,合起小勺嘗了一口,點點頭說:「是挺香的。」
她醒來后,自動選擇失憶,這是她的強項,對於痛苦,她唯一的辦法便是逃避,這一招真的很有用,關上心門,鎖住記憶,埋葬曾經,什麼都不用想,便是最好!
三年前,她可以逃避冷墨言,三年後,她也可以逃避藍井。她這樣自私冷漠,一定可以做得到!
可是這碗噴香的小米粥就象個引子,一下把深埋的記憶點燃:深夜她餓了,他煮粥給她吃,生病住院,他煮粥給她吃,早上起來,他煮粥給她吃……
倒底還是忘不掉啊……那些記憶如火花一般四濺,耀得她心底象著了火。有什麼東西落在了碗里,一滴兩滴,又一滴兩滴,是她的眼淚,無聲的,撲簌著往下掉……
護士並沒察覺,見她低著頭,拿著勺子慢慢的攪著,說:「應該不燙了吧?只熱了兩分鐘。」
還是陸思誠覺得不對,低了頭去看,正好瞧見,便驚慌失措的喊:「戚老師,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難受了?麗姐姐你快看戚老師怎麼啦?」
陸思誠一喊,戚芊芊就回過神來,趕緊抹了兩把眼淚,把碗放在柜子上,掩飾的說:「我,胃有些不舒服,還是不吃了。」
「胃很難受嗎?我讓陸醫生來看看。」護士一邊說一邊要往外走,戚芊芊馬上說:「不用,我休——」
話沒說完,陸思誠象只小兔子似的敏捷的閃過護士跑出了門口:「我去叫,我去叫!」
護士無奈的搖頭沖戚芊芊笑:「這個小傢伙。」
一會兒的功夫,陸思誠就回來了,跑得氣喘吁吁:「我爸爸來了。」
話音剛落,陸文軒走了進來,詢問的目光瞟過護士,護士馬上說:「戚老師說她胃不舒服。」
「又,又好些了。」戚芊芊心虛得不敢跟他對視,陸文軒的眼睛太乾淨,太真誠,面對他,她很難說假話。
「真的好些了嗎?」陸文軒看了柜子上的那碗粥:「還是沒胃口?」
「沒什麼胃口,嘴裡很苦,不想吃。」這倒是實話。
「不吃胃會更不舒服。」陸文軒端起那碗粥:「溫度剛剛好,戚老師,沒胃口也多少吃一點吧,光靠打葡萄糖和營養針也不行的。」
她知道他是對的,而且他的笑容太過溫暖,讓她難以拒絕,只好又接了過來。
「思誠,爸爸交給你一個任務,」陸文軒把兒子叫過來:「你在這裡守著戚老師吃粥,至少要吃半碗才行噢!」
「yessir!」陸思誠朝爸爸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陸文軒笑著朝戚芊芊點了點頭:「戚老師,哪裡不舒服,你再叫我。」
「謝謝你,陸醫生。」戚芊芊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裡慢慢的吃著。
護士跟著陸文軒出了門,回頭又看了一眼,小聲說:「陸主任,我覺得戚老師情緒不太對啊,剛才哭了呢!」
「所以,你多關照她一點,馬上就要過年了,她一個人住在醫院裡冷冷清清,挺可憐的。」
護士打趣道:「不是還有陸主任和小思誠嗎?思誠偷偷跟我說,那是他的新媽媽。」
陸文軒哭笑不得,「小孩子的話你也信,千萬別亂傳,她就是思誠的老師,沒有別的。」
「這麼說,小林還是有希望的啰!」
「你看你,越說越不象話了。快工作去!」陸文軒把護士趕回護士台,無可奈何的笑,沒辦法,他性格太溫和,堂堂的科室主任,小護士們總愛跟他開玩笑。
給讀者的話:
好吧,墨子說話是算數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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