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她是穿著水晶鞋的灰姑娘
戚芊芊突然嘆了一口氣,從來就沒人為了她做過幼稚可笑的事。冷墨言就不必說了,他給過她最多的東西就是錢,到了藍井身邊,也是一樣,只要是用錢辦得到的事情,都好說,其他的事,提都不要提,做為金主,他唯一能給她的也就是錢……
這樣想來,她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呢,沒有被人真正愛過,剛分開的孫智涵或許是愛她的吧,但那愛太狹隘,她消受不起。
一杯酒慢慢的喝完,她還是沒找到藍井,難道說他沒來?戚芊芊覺得也有可能,他素來不喜歡太鬧騰的場合,去年他就不想來,也是她攛掇著才來的。今年沒人在他耳邊聒噪,估計就不來了。
東看西看,時間過得也快,集體舞的時間終於到了,這是整場舞會裡最令人矚目的焦點,跳的是一種國外流行的宮廷舞,舞步不算複雜,最好玩的是所有參與的人將要不停的交換舞伴,從第一個換到最後一個,再依次換回來,如果到最後換回來是最初的一對,就是勝利者,能得到獎品。
戚芊芊參加了三次,一次獎品都沒拿過,因為每次到最後,她都能沒回到藍井的手裡,在那個特定的陣型裡邊舞邊走,感覺象是走迷宮似的,明明覺得下一個就是他,輪到的卻又不是他。
這次戚芊芊和曾梓彬商量好,算好人數和方向,千萬不要受旁人的干擾,這樣曾梓彬一定能在最後接到她。
音樂聲起,華麗的舞曲如潮水湧來,波瀾壯闊,傾刻將所有人都淹沒。
旋轉,旋轉,不停的旋轉,兩三輪下來,戚芊芊看到已經有人錯了方向,她暗自好笑,一不留神自已也差點錯了,幸虧還算機靈,趕緊多轉了半圈,彌補了過來。
可是剛交換的這個男人有些不對,明明會場里恆溫二十幾度,他的手卻微微發冷,握在她的手上,那股冷意象是順著她的手漸漸遊走到她心裡去,他臉上戴著銀色鏤花面具,顯得高貴而精緻,鏤空的眼洞里,目光卻是灸熱……
戚芊芊低下頭,明明戴了面具,卻仍是低下頭,她知道他已經認出她,就象她也認出他,彼此太熟悉,只要靠近便嗅出了對方的味道。
不管分開多久,他們仍是輕而易舉就嗅出了彼此的味道。其實,上個星期他們才見過面,那天晚上,藍井表現得象個模範前男友,不但替她解決了孫智涵那個麻煩,還體貼的一路護送她回家,雖然當時她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但他也並沒生氣,大氣得令她汗顏。晚上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她並沒有因為和孫智涵分手而傷感,而是一直在想,是什麼讓藍井變化如此之大,大得讓她刮目相看。
今晚,他對她仍會象紳士一樣嗎?
沉默,一直沉默著,戚芊芊有些尷尬,舔了舔唇,想打破這份沉悶,但他曾經教過她:以靜制動方為上策。既然他不說話,那她幹嘛找不自在?
跟著他旋轉再旋轉,戚芊芊只盯著自已的腳尖,卻能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溫度,那是他的目光,他一直在看著她……
歸終是有些不安了,心越跳越快,手心裡全是汗,她想自已的臉一定紅了,但幸虧戴了面具,不會讓他看到。
藍井手臂一伸將她轉出去,再拖回來,卻不放開,胳膊收緊,將她禁錮在懷裡,戚芊芊雖然有些心在不焉,卻也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動作,詫異間一抬頭,只看到藍井的臉在眼前放大,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象星光下的海,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她不知道他的面具什麼時侯摘掉的,但在他的唇落下來的瞬間,她清楚的看到自已的面具被他掀掉了。
還來不及任何反應,他已經吻住了她。
他的唇微涼,帶著淡淡的煙草味,他的吻霸道而溫柔,輾轉纏綿,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應……
藍井本以為她會賞他一耳光,就象那天對孫智涵一樣,卻沒想到她如此溫順乖巧,心中狂喜,她的味道一如當初,芳香濃郁,讓他只想索取更多……
嘈雜如潮水般退去,天地間彷彿只剩了他與她……
他緊緊的擁著她,深深的吻她,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肚子里,她呼吸困頓,空氣幾乎被全部抽空,肺里隱隱作痛,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想停,因為停下來,夢會醒……
就當她瘋了吧,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別人把她當成了笑話,就算明天報紙的頭條登出來,就算他又開始糾纏她,也沒關係,她只要現在,只要今晚……
平安夜,本來就是做夢的夜晚,這是聖誕老人送她的禮物……
她是穿著水晶鞋的灰姑娘,沒到十二點,她可以繼續和王子跳舞。
王子終於鬆開了手,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低頭看她,戚芊芊張開迷濛的雙眼,彷彿有些不知失措,他今天真的是扮王子,穿著深紫色的繡花禮服,英俊又貴氣。
音樂漸漸回到了耳朵里,但戚芊芊發現他們並沒有在舞池中,不知什麼時侯,他把她帶到了門廳的陰暗角落裡,從這裡可以看到大廳里人影綽綽,香衣鬢影,熱鬧非凡,相隔不過數米,那卻象是另一個世界,浮華,絢爛,光華灧灧……
而他們在黑暗中靜靜對視,她彷彿有種錯覺,他的目光深情而眷戀,就象是多情的王子,她迷戀的看著他,腦子裡只剩了茫然,心裡某個地方卻伺機蠢蠢欲動……
不,不行,她絕望的吶喊,從來不願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終於在她的潛意識裡萌芽,最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心裡清清楚楚,無法再逃避,但她不敢,不敢邁出這一步,那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啊……
慢慢的後退,一步一步,他卻及時的伸手拉住她,帶著笑意,竟象在調侃:「灰姑娘,還沒到十二點,你就準備走嗎?」
她搖頭輕笑:「我不喜歡跑掉水晶鞋,所以要提早走。」
「我送你,」他表情認真起來。
「不,我有男伴。他會送我。」戚芊芊遙望大廳,消失這麼久,曾梓彬估計在找她了。
他不放手,腳步一移,側身擋住她的視線。
夢醒了,便再也回不去,她輕嘆一聲,用餘光瞟了一眼右邊,那裡是側門,只要她跑出去,一切都結束了。什麼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給讀者的話:
戚美人:要不要逃?
藍爺:要不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