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錢

  帝牛滿臉是血,眼睛已經腫成一條縫,但嘲笑的神情,就算是沒長眼睛的,都能瞧出來。

  「樂少?少爺樂!」

  「您也是江湖中的紅人勐將,有屁就放,但你要是讓我出賣我大老,想都不要想,沒門!」

  帝牛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吐沫,剛才嘴上挨了一棍子,牙齒有一些鬆動,用不了幾天,就會徹底掉落。

  好漢,真是一條好漢!

  這個時候還想著不出賣大老!

  真是好樣的!

  林懷樂伸出中指,好好讚揚了一下帝牛的義氣。

  忠心者少,義氣者稀。

  吳頭楚尾,官祿同歸。

  這也是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的原因。

  「你們最近收了不少的房,我想知道,是誰指使你們做的。」

  「帝牛哥,我特別欣賞你的義氣,這裡是五十萬的即兌支票,滙豐銀行的營業部,都能兌換。」

  「告訴我是誰,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林懷樂從支票本中扯下來一張支票,在帝牛的眼前晃了晃,讓他看清楚。

  支票上五十萬的數字,映入了帝牛的眼帘。

  他雖然沒有念過幾年書,但還是會數數,畢竟這一連串的零,很讓人心曠神怡。

  帝牛咽了咽口水,眼睛片刻都不願意離開支票上面的數字。

  這個鋼鐵般的硬漢,剛才怎麼打都沒反應,但支票出現的一刻,便徹底的淪陷了。

  也難怪如此,財務公司是賺錢,可也不會多給帝牛這幫矮騾子一分,他們是拿死工資的。

  大頭都歸社團和大哥,跟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頂多會默許他們把自己的錢放進去,一起收利息,可這些傢伙們五毒俱全,有錢了就出去吃喝嫖賭抽,沒錢了就坑蒙拐騙偷,是沒有半點可能攢下錢的。

  沒有本錢,怎麼可能有利息收。

  「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不要錯過哦!」

  林懷樂又拿著支票在眼前晃了晃,而後扔在他的腳底下,等待著羔羊的迷途知返。

  看得出來,帝牛在咬牙忍著,就是為了心中的義氣。

  「痴線,一個月聯英社才給你幾千塊,一天兩百塊都不到,為了這點錢,你拼什麼命啊!」

  「英雄,我看看你到底能撐多久!」

  飛貓看著地面上的支票直眼熱,抄起手上的大棍子,就往帝牛的身上,狠狠地敲去。

  但下手也講分寸了,知道樂哥想要從這個傢伙嘴裡掏出消息,就專往肉厚的地方敲去。

  打了幾棍子,帝牛就有點撐不住了。

  江湖義氣,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江湖大老們各個遵守,就不會有人出頭了,歸根結底,還是錢最親。

  當有人說這不是錢的問題的時候,不用問,那一定是錢的問題。

  「我老大巴士哥帶我恩重如山,我絕對是不可能出賣我大老的。」

  「現在這張支票,只能兌換出四十九萬。」

  「說什麼都沒有用,你直接打死我吧,說什麼我都不會出賣聯英社。」

  「四十五萬!」

  「靠踏馬的,怎麼越來越少,少爺樂,你沒有誠意。」

  「四十萬!」

  「我是不會出賣兄弟們的。」

  「三十五萬!」

  「靠,我說,我說!」

  林懷樂收起指甲刀,吹了吹指尖上的灰塵。

  早點說嘛!非浪費大家時間,真是痴線。

  講江湖義氣,去酒桌上去吹,在這裡裝什麼英雄好漢,腦袋真是秀逗了!

  「我只問一遍,是誰讓你來荃灣收房收地的?」

  林懷樂揮揮手,讓飛貓把這個撲街仔放下來,既然已經招了,就沒有必要把場面搞的怎麼緊張。

  帝牛摔倒在地上,呻吟了兩聲,就翻身去找地上的支票,抓在手中,才安心地仰面倒地。

  「支票在你手裡,飛不了。」

  「什麼大老,什麼江湖情誼,什麼兄弟義氣,都沒有手上的大金牛靠譜。」

  「我不喜歡少爺樂這個稱呼,很不喜歡,更喜歡別人叫我林生。」

  「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一諾千金,說出去的話,比恆指還管用。」

  「告訴我點你知道的,我記得今天晚上還有船,直接去荷蘭,我派人送你去銀行,把錢換到你的賬戶中。」

  「這筆錢,在荷蘭也夠你買間房子,安穩度日了。」

  林懷樂看了一眼手錶,感覺有點累了。

  折騰了一個晚上,也該結束了。

  明天還要去差館捐款,一名差老在逮捕罪犯的時候,英勇殉職。

  溫寧有一家慈善基金會,正好想藉機宣傳宣傳,給了他們兩個理事的位置,一起募捐。

  這種出風頭的好事,謝蘭當然不會錯失,直接捐了二十萬,作為回應。

  溫寧很滿意,就拉著他們倆,明天一起去見薩奇老虎。

  帝牛心裡也明白,香江是待不下去了,自己老大巴士哥,一定會把自己刮出來,想要搞清楚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五十萬港紙,就是五萬英鎊,夠他瀟洒幾年的。

  沒必要去荷蘭,去曼谷也不錯,聯英社的勢力沒想象中那麼大,伸不到泰國去。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前段時間,有個凱子找上我老大巴士哥,說要一起做生意。」

  「那個凱子講,荃灣的地,現在非常便宜,爛賭鬼也多。」

  「他出一百萬當本錢,兩方一起做生意,利息三七開,他只要地和房子。」

  「送上門的好處,巴士哥當然要收下了。」

  「就找你們興和的元寶哥,說要在荃灣開一家財務公司。」

  「這才開張兩個星期,林生您就找上門來。」

  跟那個凱子談的時候,帝牛在就包廂站著,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都想好要跑路了,就沒有隱藏的必要,直接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都錄下來了嘛?」

  林懷樂聽完帝牛的話,扭過頭,看向劉振。

  手持錄音機的劉振,趕緊點點頭,表示萬無一失。

  帝牛不知道林懷樂讓人錄音,當時就緊張起來,掙扎地想要站起來,搶奪錄音機。

  「激動什麼,這就是給我們老頂聽的,不干你們聯英社的事。」

  「你都是要走的人了,還管香江怎麼多事干咩!」

  「痴線!」

  林懷樂出聲阻止,讓帝牛冷靜一點。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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