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章:賊

  「拆白」二字是「拆梢」與「白食」的簡語。

  「拆」即朋友之間瓜分,「梢」即梢板。

  當時的青幫弟子稱錢財為梢板,他們會把騙來搶來的錢財瓜分。

  而因為當時流氓索取酒席白吃白喝也相當盛行,所以在「拆梢」外也加上「白食」,一般人均稱這幫流氓為拆白黨。

  後來這幫流氓開始變得有組織地進行行騙,多擇富家女卷為行騙目標。

  男拆白黨徒,有的扮成小滑頭、也有偽裝成文人學究的,手段五花八門。

  有人專責情報,注意對象多是珠寶滿頭的富人女卷。

  情報刺探之人暗中尾隨了解目標的姓名、性情、出入特點、家庭背景后,領頭之人再派人詳細核查虛實判別。

  屬於風流型還是誠實型等分類后,針對目標身價、特點選派一年齡大體相當者前去引誘。

  遴選上的拆白老被告知目標的一應情報后並授以對策,修飾臉面,更換衣著后潛行到目的地,恭候目標出行,相機行事。

  多採取尾隨找機會方式,尾隨期間花費務必要求闊綽,統一報銷,時間一長,目標見一如此富貴年齡適合之人追隨左右,不免產生好感,一旦眉來眼去,不免墮入情網圈套。

  女拆白黨,沒有太多組織結構,一般不過少數幾個人結合在一起的小團體。

  客觀來說,她們的加入,更多是為了滿足肉慾。

  所以十人之中被害者八九,受惠者也不過一二。

  到頭來,被殺喪生、家破人亡占多數。

  即便是受惠者,最終也往往凄慘收場。

  趙英聽到林懷樂念的開門詩,立刻愣住。

  自古武打看不起文打,可也時有交流,就跟千門八將中,也會有打將保護一個道理。

  只是沒想到,興和的白紙扇少爺樂,也懂天地門的開門詩。

  林懷樂會這首詩,純粹的機緣巧合。

  小時候家隔壁住了個古怪老頭,無兒無女,就靠政府的養老金過活。

  他有一把摺扇,上面就寫著這首韻律不通的詩句。

  這個古怪老頭時常講古,這詩句的門道,就是那時知道的。

  少年的夢中,多會夢見江湖,自己一身白衣,一柄三尺青鋒長劍,斬盡天下不平事,贏得生后命。

  可憐白髮生!

  「聽著詩,就知道樂哥您也是門清的主。」

  「放小的們一馬。」

  「我們保證此生不踏進荃灣,不,不踏進香江一步。」

  「您就當我們六個是個屁,把我們幾個雜碎,給放了,省得污了您的眼。」

  趙英沒有用流利的粵語答話,而是用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一愣。

  林懷樂有一陣子沒聽到北音了,跑香江的,大多都是潮汕和廣西老表。

  長江以北一般都跑歐美,最近幾年才有零星幾人,往香江跑。

  「哪的人?」

  林懷樂眉毛一挑,問起了趙英的籍貫。

  「廊坊人,自小在京城生活,口音改不回來了!」趙英乾脆地回答。

  林懷樂笑了笑,走到一個鐵桶旁,輕輕地敲了兩聲,鐵皮清脆的迴響,響徹整個廠房。

  鐵桶中應該有是有活物,聽到敲擊聲之後,開始劇烈地晃動。

  「廊坊好地方,一個小時就到京城了。」

  「天地門的兄弟,跑到荃灣,一定是有所指點,就是不知道懷裡有沒有真經?」

  林懷樂坐在了長毛搬來的塑料凳子上,客氣地問道。

  指教?

  現在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哪敢用指教兩字。

  再說,自己的小命還在這幫人手裡攥著,還是客氣點為好。

  趙英無奈地笑了笑,裂開嘴,討好地說道:「樂哥,您真會開玩笑。」

  「兄弟們想要賺點小錢,只是沒想到拜錯了廟門。」

  「您划個道,多少我都接著,還請您放我們一把。」

  林懷樂笑了笑,沒有接話。

  而是讓長毛把旁邊準備好的塑料桶拿出來,讓司徒浩南從往桶裡面裝水泥。

  司徒浩南嘿嘿一笑,拿起剛才樂哥用的鏟子,就甩開膀子往裡裝水泥。

  裝了幾鏟子,還抬頭看了趙英一眼,沖著他冷笑,繼續賣力地幹活。

  「差不多了!」

  「請這位天地門的兄弟,試試溫度。」

  長毛看水泥已經裝了大半桶,就叫停了司徒浩南的動作,讓人把趙英抓過來。

  水泥有個屁溫度!

  這是要給自己一副水泥棺材啊!

  趙英心中大懼,不停地掙扎,但手腳都被困住,掙扎的幅度實在有限,很快就被扔到了地上。

  馬仔們找來一張椅子,把趙英固定住,三兩下就把他的鞋和襪子脫掉,一把就摁進水泥塑料桶中。

  「靠踏馬的!香港腳!」

  長毛用手扇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氣,驅散一下難聞的味道。

  水泥的觸感還是可以的,實際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就是心裡壓力大而已。

  淹死會水的,打死會武的。

  戲子死戲台,拳手死拳台,這都是天註定的事兒。

  運可以抗爭,命反抗不了!

  趙英不是沒有考慮過收手,最近幾年在香江掙了幾筆好錢,平日里雖然大手大腳,但也在滙豐中攢了不少,去新加坡養老是足夠了。

  想著幹完這票大的,就金盆洗手,沒想到還是翻了船!

  「我一直喜歡古希臘的凋塑,給人一種力量感,但題材多數都是宗教,剩下的也是半神的英雄,國王。」

  「平民百姓卻很少!」

  「文明是民眾創造的,並不是天神的垂青。」

  林懷樂站了起來,又一次走到一米高的鐵桶面前,打開上面的蓋子。

  鐵桶中是個女人,趙英無比熟悉的女人,畢竟昨天晚上,他還跟這個女人靈魂與肉體的交融。

  「趙生,這應該是你的化名。」

  「這倒無妨,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天地門出來跑江湖的,手裡不揣著七八個身份,都屬於年輕人,道行不夠。」

  「但桶里的人,倒是真名真姓,還有一顆真心。」

  「阿雅姐今年三十歲了,有人說過,中年人的愛情,就是沾滿汽油的稻草屋子,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能點燃。」

  「原本我還是不信,但三個月之前發生的事,讓我有了一絲醒悟!」

  林懷樂手撫摸著阿雅的頭頂,憐惜地說道。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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