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章:沙田之戰(下)
大水牛聽著電話中的忙音,生氣地將話筒扔給身旁的手下。
兩百萬?我現在給你兩百萬,你把外面興和的馬仔擺平!
大水牛心裡怒罵了一句,而後鐵青著臉,想著如何解決外面的拉大片。
「阿公,阿公,文哥讓人打翻了。」
「興和的人越來越多,兄弟們快抵擋不住了。」
一個馬仔滿頭是血地跑了進來,對著大水牛大聲喊道。
動靜很大,就算隔了一道牆,梅姐也聽的一清二楚。
「大佬,我們很快就要自由了!」
范東得意地看了一圈臉色難看的東興社馬仔,大聲地嚷嚷道。
梅姐沒有阻止范東的大聲嘲諷,因為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東興社就是鐵皮核桃,或許它可以躲過鉗子,但絕對扛不住鎚子,興和就是一柄威力無比的鎚子。
「牛叔,牛叔!」
梅姐突然大聲地喊起來,讓東興的馬仔都緊張起來。
大水牛很快就返回大廳,臉色難看地走回梅姐的面前,大聲地說道:「吵什麼吵?」。
聽到大水牛的大嗓門,梅姐用小指頭扣了扣耳朵,像是清理裡面的灰塵,而後翻著白眼說道:「牛叔,你嗓門太大了,都快要把我震聾。」
「我要是沒猜錯,是興和的兄弟們打上門來了。」
「放了我,我出去跟領頭的聊,講數嘍,你們東興撐不住了!」。
梅姐的提議,讓大水牛很是心動。
打也打不過,只能談。
要是興和趁機在沙田插旗,開堂口,那以後東興社的日子,就會不好過。
「好,我放你走!」
錢很重要,但有命花更重要。
地盤丟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上千個兄弟靠著東興這塊招牌討生活,大水喉沒了,再找就好,甚至靠馬欄北妹,也能混的很好。
大水牛立刻有了決斷,決定放梅姐離開。
聽人勸,吃飽飯!
梅姐拿起沙發上的手拎包,招呼了一聲范東,兩人一前一後,氣焰囂張地離開了。
大水牛目送著果欄梅離開,冷哼了一聲,而後拿起話筒,把梅姐離開的消息,傳遞了過去。
白爺往前走,腳旁邊都是受傷的東興馬仔,不停地哀嚎著,甚至有手抓住潔白的長衫,求這個老頭,將自己送去醫院,順便將血污留在上面。
微乎其微的阻攔,並沒有讓白爺停留片刻,甚至沒有影響他的步伐節奏。
大D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忙不迭地走到白爺的身前,大聲說道:「東興社的爛仔,都是廢材,一打就跑。」
「白爺,打了半天,東興社就出來了個文龍,有名有姓的一個不見,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白爺咧嘴一笑,不見人,這好辦。
沒有人經營的地盤,興和最喜歡,開堂口,插只旗。
咸濕佬說沙田是色鬼的天堂,馬欄生意,一定不會差。
既然東興社不識寶,那就別怪興和先下手為強。
「白爺,梅姐出來了!」
瘦臉東將手上的開山斧,扔到路邊,從口袋中掏出煙盒,扔給大D一根。
而後跑到白爺面前,準備孝敬他老人家,被他老人家拒絕,便準備自己點燃一根,在火焰點燃之後,還沒來得及點煙,餘光就看見果欄梅一扭一扭地走近視線。
白爺點點頭,他的目光越過梅姐,看向她最後面的大水牛。
「正主出來了!」
大D是認識大水牛的,在和合圖的場子內見過,還喝了幾杯酒,便出言提醒著白爺。
「白爺,還把您驚動了,死罪!」
梅姐離老遠就看到了白爺筆直的腰杆子,這枯瘦的老頭,是曾經興和的王牌。
把他都驚動,自己的人情算是欠大發了。
白爺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點點頭,而後視線越過梅姐,直勾勾地看著大水牛。
「白佬,好久不見!」
「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沙田?」
大水牛好像徹底遺忘了自己之前的那一通電話,地上躺著的東興弟子,也沒讓他臉色難看,甚至無動於衷。
養氣的功夫,實屬上乘。
「廢牛,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來,沙田是男人的天堂,我當然要嘗嘗鮮。」
白爺終於開口了,滿臉微笑地說道。
廢牛!
大水牛的眉毛挑了一下,心裡升起了一絲火氣,但臉上沒有變化,而是走了過去,距離三步的位置停下。
「白佬,你來早了,晚上沙田最熱鬧,走,我們找個位置,邊吃邊聊。」
大水牛熱情地打著招呼,如同老友臨門,找個地方喝酒敘舊。
白佬動都不動,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要是一個小時之前,沒準我還要請你喝老酒。」
「現在,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
白爺說完,就玩味地看了看地上倒地的東興社的馬仔。
這就是小社團的悲哀。
讓人打上門了,還要陪著不是,陪著小心,生怕得罪人。
大水牛打哈哈,乾笑了兩聲,立刻說道:「有必要,有必要。」
「阿梅吃了我一批北妹,我們已經談好了,就送給她了。」
「兩個社團的矛盾,就像粉筆字一樣,擦的一乾二淨,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白爺扭頭看向梅姐,見她點點頭,就又看向大水牛,冷聲回答道:「我想知道背後是誰?」
「你這頭廢牛,就算是尤伯站出來撐你,你也不會高調地跳出來。」
「不過,我聽說你的老兄弟國龍要回來了!」
「你也可以扛到他下飛機,看他會不會撐你!」。
大水牛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自己的好兄弟國龍,正帶著徒子徒孫,在大馬打天下,搶港口,搶生意。
和連勝最近在大選,選新一屆的話事人,斧頭俊和大佬成,是最熱的人選。
尤伯雖然是和連勝的太上皇,但並不是唯一一位太上皇,國龍在叔父輩中,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有改動局面的影響力。
大水牛能開門立派,成立東興這個新字頭,就是靠著國龍的支持。
要不然,光靠這幾個軟腳蝦的馬仔手下,早就讓人打進海中了。
「是張家!」
大水牛思考了一會,耳邊傳來馬仔們的哀嚎聲,一咬牙,一跺腳,就把幕後主使供了出來。
這場血腥的遊戲,東興社玩不起,在摻和下去,斷手斷腳,都是輕的。
「白佬,得饒人處且饒人,國龍回來,大家還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打麻將。」
大水牛將張家供了出來,順便稍微警告了一下。
不過他嘴裡的警告,一點用處都沒有。
興和敢跟老新開戰,也不怕和連勝,只不過有點麻煩而已。
「我知,沙田給我興和留出一條街,我只開麻雀館,不開馬欄。」
「兄弟們出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
「同不同意?」
「你敢說一個不字,我立馬帶人繼續掃你的場,讓你們去吃屎。」
白爺是玩算盤的,出來一趟,不收點利息回來,會很失職。
大水牛的臉色難看的要死,他非常後悔,為什麼只為了一點錢,摻和進這檔子爛事中。
北妹丟了一批,手下最好的馬夫也過檔了。
現在還要丟一條街。
真是撲街!
真正拿到手的,也只有區區兩百萬,有點得不償失。
興和只要派人進沙田,東興社的好日子,就真到頭了。
這套動作,興和太熟練了,派人插旗,慢慢滲透,誘惑東興社馬仔帶地盤過檔,而後吃下整個沙田。
水到渠成!
「好!」
「只有一條街,別耍花樣,白佬!」
即便腦海中預演了未來,大水牛也沒敢拒絕。
拉大片已經輸了,就算再召集人手找場子,也不一定贏。
自己馬仔什麼成色,大水牛心中一清二楚,打仔和記,不是開玩笑的。
今天丟盡顏面的大水牛,沒有多逗留,答應了白爺條件,就扭頭離開。
東興社倒在地上的馬仔,被人一一扶起。
興和的打仔們,沒有阻攔,各個都興高采烈。
新拿下一條街,社團又多一條搵水的財路,就是不知道交給大底管,還是開個新堂口出來。
弟子們的議論,白爺沒有在意。
他現在還在思考,張家為什麼要插進一腳。 ……
張真把手上的話筒,一下接著一下地砸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手上被鋒利的碎片劃破,也沒有阻擋他瘋狂的舉動。
金髮鬼佬女秘書,如同一隻鵪鶉,瑟瑟發抖地躲在一旁。
她不清楚自己的老闆,再接起一個電話之後,突然發瘋,將桌面上的一切,都掃到了地面上。
「靠踏馬,一群廢物!」
張真將破碎不堪的話筒,扔到了地上,握了握震得發麻的手掌,胡亂扯開領帶,好讓呼吸更順暢一些。
鬼佬女秘書見boss不再發瘋,就趕緊掏出隨身的手絹,走到他的面前,幫他把傷口包紮好。
東興社是朋友介紹的,說很有能量。
張真從來不把傳言當真,他認為恭維話中的水分太多,但還會有一兩成事實的支撐。
可是他沒想到,東興社僅有的實力,都放到嘴上。
真是撲街!
「通知財務,給大水牛的公司,打去兩百萬。」
雖然東興社把事辦砸了,但張真還是沒有違背自己之前的許諾,讓秘書通知財務,把錢打過去。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