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2 章

  等到她洗漱了一番后,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周身一輕,這些天來她也不好受,現在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點,便讓裴玉尋來一些乾淨的山泉水,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個玉盆,再拿出了一些海咸。 

  裴玉剛開始還有些不懂,但是還是依照松音的要求找來了乾淨的山泉水,一路用密封的關子頂著日頭送過來,見到松音倚靠在房外的游廊中,手中還握著一隻小烏龜,另外一隻手則是一個翻轉就變出了一個通體白色的玉盆,還有幾塊微微有些透明的如同玉石一般的東西,見到他來了之後就朝他招招手。 

  走在松音的旁邊,此刻松音身上穿著寬大的細棉衣,雖然只是簡單的灰色,但是她的頭髮只是鬆鬆地挽了起來,還有幾縷柔軟的髮絲垂落在肩膀處,臉上的傷疤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了,外面雖然說是日頭正盛,但是到了松音這兒,硬是生出了一些涼爽的氣息。對於松音的這些手段,他也知曉是修仙者的手段,看到松音將那罐子打開,從裡面倒出了山泉水,又將那幾塊東西放了進去。 

  裴玉靜靜地看著松音沒有說話,在片刻后,松音似乎有些躊躇,原本想將那些玉塊取出來,沒想到還是停手了,只是將那些玉塊往旁邊放了放,然後就把懷裡揣著的那隻小烏龜放了進去。不過這隻烏龜的情況似乎不怎麼秒啊,龜背上有一條長及三寸的裂痕,他幾乎都要懷疑這烏龜到底還能不能活下來,只不過這烏龜似乎也不是什麼凡物,龜背上時不時可以看到紅光閃過。 

  松音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儲物袋在那場戰鬥和亂流中還能倖存下來,好在裡面還有不少海咸,用於治療小龜的傷是再好不過了,摸了摸小龜的龜背,希望它快點好起來。 

  與裴玉說著話,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沒多久就有婢女前來傳膳了,松音拒絕了一起的邀請,一個人坐在游廊上,看著漫天的繁星,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瑤池,蘭氏的氣氛最近有些緊繃,每個弟子都安安分分地作者自己的事情,原因很簡單,三個月前的那一幕不僅給蘭氏造成了巨大的衝擊,還給整個瑤池都造成不小的沖洗,畢竟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算不得什麼,可是上古靈龜的出世可就是一件足以震動全部人的大事情了。尤其是蘭氏,蘭氏早在上古之時,便是那幾大擁有靈龜的家族,隨著時光的流逝,天地法則的變更,靈龜一族早就消失了,可是現在居然還有靈龜出現,偏偏還是在他們少數幾個準備除掉的人身上出現了,頓時那幾個人就變得千夫所指。 

  蘭唯晨進入長門大殿已經有將近三天的時間了,整個瑤池大殿,站滿了幾十號人,但是對於瑤池大殿而言,遠遠沒有達到承載的極限,蘭唯晨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而蘭唯豐則是和幾人在低頭說著什麼。元譚則是臉色鐵青地站在旁邊,在最上面的高台上,則是玉珩隱士則是一個人坐在上面,看著下面好似鬧劇一般的情況很是不耐。 

  「好了,說了這麼久了,你們到底討論出什麼沒有!」在上面喝了這麼久的茶水,玉珩隱士也有些不耐煩了,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尤其這件事情還是和他的兩個兒子有關係。 

  下面的人一愣,沒想到玉珩隱士居然這麼不給面子,直接點了出來,但是下面的人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來,蘭唯豐臉色也不好。最近他的麻煩多了去了,旗雲丹藥的效果即將到期,如果再不能找到丹藥,那麼旗雲的壽元……再加上還有松音和靈龜的事情發生了,一時之間讓無數人開始對他產生懷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掌管蘭氏的事務。 

  蘭唯豐沒有話要說,蘭唯晨反而是用力地將茶杯往地上一推,「嘩啦」一聲響起,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他付出了這麼多,現在這些人居然還沒有一個答案,而且松音現在生死不明,進入了那縫隙后,生死不知,可是他們依舊在討論討論討論!讓他受夠了。 

  但是他也明白現在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道:「我哥的情況怎麼樣了,度過心魔了嗎?」事出有因,蘭唯初就是促使蘭唯晨不得不動手的原因,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深愛的人,這幾乎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他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似乎還能感覺到松音滾燙的血液沾染上的感覺,他閉上了眼睛。 

  最終還是元譚開口了:「唯初已經沒有問題了,心魔消退,過一段時間就能夠出來了。」蘭唯初在瑤池留下了一盞本命圓燈,他前往下界突破,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事,沒想到有一天元譚在查看本命圓燈的時候發現圓燈忽閃忽滅,數即將要熄滅的樣子,嚇得他心臟驟然一停,這本命圓燈與修士本身乃是息息相關,本命圓燈一旦熄滅,說明修士也要身死道消了,急忙用秘法暫時穩住了那燈,連忙找來了眾人商議,他現在在下界,沒有人知曉他的情況如何,但是看著情況就知道肯定是在突破的時候出問題了。 

  找來了長門擅長卜卦的修士卜了一卦,發現居然是心魔入侵,乃是大凶之兆,現在可是嚇壞眾人了,那長門的弟子也是十分重視,又是一卦,發現這大凶中又帶著大吉,一旦度過這個難關肯定有大機緣,前途不可限量,讓眾人是既驚又愁,連忙開始尋找解決之法,後來只得到了一句話。 

  至親之人,至情之人。 

  這兩句話帶著無限的殺機,蘭唯晨在見到那句話后頓時就覺得不妙了,手中微動,剛想發出什麼,沒想到蘭唯豐一個手快,按住了蘭唯晨的手,而他的這個動作讓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自然是沒了下文。 

  至親之人有兩個,一個是蘭唯晨,一個是玉珩修士,而至情之人嘛……一些知道一些內幕的人,自然是聯想到了某人的身上,再一瞥蘭唯晨的表情,可是大大地不妙啊,但是這兩句話乃是大凶之兆,那長門的弟子好不容易才將具體的解決辦法弄出來,但是也是受到了天道的責罰。 

  取其一。 

  這個方法一出來,眾人就很了解是什麼意思了,至親之人或者至情之人,選擇一個活下來。這麼說來,勢必有一個要死了。沒有多大的議論,松音就成了被選擇的那個,在他們眼中,松音就算是天資卓越,還是個後期的修士,手裡也有不少特殊的法決,可是和蘭唯初比起來,那就不算什麼了。 

  但是出手的人有個難度,有的人提議直接讓玉珩隱士出手就可以了,但是蘭唯晨突然低吼了一聲:「不行!」 

  眾人都嚇了一跳,看向了蘭唯晨,發現他此刻臉上青筋暴露,正在一跳一跳的,似乎十分暴怒的樣子,他惡狠狠地盯著蘭唯豐看了一眼,剛剛那個提議的提出者就是蘭唯豐的人,此刻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還會不知道么?真是好辦法啊,只不過是一句箴言,就可以輕易打碎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他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可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玉珩隱士來沾手,如果讓他來,那麼松音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上次在那個遺迹里還得到了一張替劫符,如果……如果,如果用這個東西的話,說不一定還能讓松音先躲過一劫,其他的再說吧,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松音的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蘭唯豐拍了大量的人跟著他,而且元譚那最後一下也是把松音直接打入了那無底的縫隙中。 

  可是現在呢,他們還在為了靈龜到底是否還存在這個世上而爭論不休,簡直就讓他厭煩透了,顧不得他們頓時變下來的臉色,蘭唯晨也不想去看那個還高高在上的父親,直接推開了守在門口的守衛,直接離開了。 

  殿內有些安靜,元譚嘆了一口氣,對於現在發生的情況誰都沒能想到,可是那松音應該是已經活不下來了,畢竟落入了縫隙中,全身靈力耗盡,再加上靈龜也身受重傷,估計是撐不過那縫隙中巨大的壓力變成碎片了。可是現在他必須對蘭氏的人有個交代,他看向了蘭唯豐。 

  一旁的侍女站在旁邊,手裡還拿著一些吃食,臉上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這位大人要她們送一些精緻的吃食過來的,可是吃了不到兩口,這位大人又開始摸那在玉盆中的烏龜了,說是吃不下,可是松音不知道的是,她現在面對的這個侍女,不知道有多固執,在她看來,松音身份貴重,雖然說不知道具體是誰,可是少爺對她這般禮遇,那就是裴府的貴客,這貴客身受重傷,怎麼能夠不吃東西呢? 

  不吃東西就不能恢復元氣,這對女子的身體可是大大的不好,所以她就捧著這精緻的吃食站在松音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松音都有些不習慣了,這些日子她體內傷勢未愈,盡量不要使用靈力,隨意她就像是個凡人一般吃飯睡覺,讓身體得到休養,而且她又不是死人,這侍女的目光就這麼看著她的臉上,讓她有些不習慣,很久都沒有看到這麼認真的目光了。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當初那個在大衍門神系峰靈藥園中的松音也是這麼認真地對待每一株靈植的。 

  笑了笑,還是將那侍女手中的吃食接過,開始吃了起來,溫熱的吃食進入口腔,帶來了一股溫暖的感覺,松音突然停了下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做草溪。」草溪福了福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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