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四 國師此人
這個告示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憂心忡忡,若是家中沒有符合要求的孩子還好,頂多也只不過是感傷一番,可是家中若有符合要求的孩子,那爹娘可就開始哭爹喊娘了。不少聽到這個消息偏偏家中有適合孩子的人家頓時就懵了,在反應過來后,只覺得天昏地暗。
松音看著這些人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少的母親死死抱著孩子不肯撒手,大滴的淚眼從眼眶中奔涌而出,而孩童童稚的面孔還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有些驚慌地看著周圍,環住母親的脖子不肯離開。松音看完總覺得心裡酸酸的。
在鎮口有官兵把手,鎮長早就被抓了出來,讓他指認出那一家有適合的童男童女。鎮長哆哆嗦嗦地顫抖著,不敢說出一句話,這可是遭天譴的事情,且不說別的就算他說了出來又能怎麼樣,這群朝廷的人把孩子帶走了之後,倒霉的還不是他這個鎮長么,到時候他肯定會被鎮長的人給弄死,還不如先拖延著。
那群官兵們早就等著不耐煩了,這個糟老頭子一直不肯鬆口,而旁邊也圍了一大群的人,這可是國師的命令,這群刁民竟敢抵抗,不由得怒吼道:「你們這群刁民,看什麼看,還有你這個老頭子別給臉不要臉,快點說出來,省得官爺還要挨家挨戶地搜……」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士兵很是興奮地拽著一個婦人的衣袖,一邊使勁兒往這邊拉,大聲喊道:「大哥,你快看看,我抓到了一個,這女人想要抱著孩子跑,快去查查戶籍,看看她的兒子是不是七月生的。」
鎮長看了一眼那婦人,不由得臉色一變,這婦人手中的孩子確實是七月出生的,恰好符合要求。
那大哥冷哼了一聲,一把拽過鎮長的手臂,指著他的鼻尖惡聲道:「快,把這婦人的戶籍給我找出來,你要是敢耍花招!」那人猛地將手中的大刀架到鎮長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道:「這刀子可不長眼睛。」一陣寒光閃過,鎮長几乎站不住了,立刻連滾代爬地將那女子的戶籍給找了出來、
那婦人早就嚇傻了,現在看到自己的戶籍已經被找了出來更是絕望,不由得尖叫一聲,朝著那官兵跑去,一邊跑一邊道:「我跟你拼了,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兒子!」聲聲欲泣,而那些官兵則是滿臉的漠然,看見那婦女就要撞上那刀尖了,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視即將發生的慘劇。
但是預想中的聲音並沒有出現,有些人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卻驚訝地發現那婦人居然消失不見了,而且看那群士兵的樣子,似乎也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場上的人頓時就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了片刻,那群士兵才開始嚷嚷開說是有人窩藏了童男,要挨家挨戶地搜。這麼一來,原本尋找三對童男童女的事情就被耽擱了下來。
松音看著這群人沒頭沒尾地到處亂竄,唇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轉頭看了一眼還處在昏睡狀態中的母子倆,笑了笑,要拿童男童女祭祀的國師,這倒是有點意思,這國家大運本就是歸於天道管束,哪怕是精於占卜的修真者也不敢太過干涉,這一個小小國師張口就是三對童男童女,好大的排場,她到要去看看,這國師到底是和來歷,居然敢這麼做。
到了都城,松音才發現這個國家的都城與她曾經去過的都城都截然不同,原本應該是繁華喧鬧的都城居然如死城一般寂靜,在街上的百姓全都是縮著頭,一句話都不敢發出,好像是在驚懼著什麼,松音掩蓋了一番,走在都城裡,感覺著漸漸瀰漫的魔氣在角落裡流轉,心裡也有個了大概的念頭,這魔氣與她之前在村莊中見到的不同,這些魔氣正在慢慢地侵蝕街道上的百姓,所以這些百姓看上十分沒有精神。而且狀態也不大對,臉上瘦的幾乎只剩下骨頭,偶爾伸出的手也是十分枯瘦。
這些都是被魔氣所侵蝕的表現,而且這些魔氣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是,它對凡人的侵蝕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像剛剛那個商販的情況,應該就是經過了好幾年的侵蝕才會出現的狀況,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暴露在外的時間越長,受到的侵蝕就越多,危害也就越大。
這與普通的魔氣可不大一樣,魔氣不同於其他天地靈氣,雖說也是靈氣的一種,可是它的xing質十分兇猛與霸道,只要沾上一點,普通的凡人就會在幾刻鐘之內化為黑水,可是看這都城的情況,怎麼著也是經過了好幾年的損耗了,除非是有人對魔氣進行著控制,不然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而且要把魔氣控制在如此精準的,非元嬰期修士不可,看來那個魔修就在這裡了,只不過到底是不是那個國師還有待商榷。
松音準備先找個地方住下來,這裡畢竟是凡人的都城,自己也不可能鬧得太大,國家衰落蕭條,就連客棧的生意都冷清多了,松音很輕易地就訂到了一個天字房,和掌柜的稍微打聽了一下關於國師的事情,立刻就得到了一個十分驚恐的表情,好像出現在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什麼恐怖的鬼怪一般。
一個噎住,松音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見到掌柜的如見到鬼一般地低下了頭,松音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掩飾過後沒這麼可怕吧?
「俠女,這……這,這話可不能亂說,議論國師可是要被當眾處死的。」說完后那面色青白的掌柜立刻就躲進了后廚。
松音回到了客棧房間,看來這個國師的*威還真是不一般大,不然這麼會談到他的時候聞之而色變。但是她有的是辦法,她在瑤池這麼多年,還是學會了不少套話的小法術的,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松音一個挪移就到了掌柜的房間里,或許是因為魔氣的侵蝕,就算在睡夢中也是很不安穩的,時不時動彈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一般,而且臉色也發白,松音的手慢慢按在了掌柜的頭上,一小團紅色的光芒閃起。過了一會兒,掌柜的突然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
「這個國師,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你們都城的?」松音拖過一張椅子坐下,在夜色里,掌柜呆愣愣地做起來,看起來有幾分恐怖,再加上他那慘白的臉,更是幽暗。
掌柜的反應並不快,慢吞吞道:「國師……國師……他是在六年前出現的,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得到皇上的賞識的,他就這麼突然出現了。」
松音暗道一聲,果然和那個魔修有關係,那個魔修也是在六年前突然就停手了,從此就銷聲匿跡了,但是還是接著問道:「你對國師有什麼了解?」
「殘忍,但是又威力無窮!」或許是想到了什麼,那掌柜的猛地揮了一下手臂。
「怎麼個威力無窮法?」
「他!國師可厲害了,六年前雲國來犯,國師只不過伸手一揮,紅光一閃,天地頓時變色,那些雲國的士兵頓時就變成了一片的焦土!」
松音一呆,紅光一閃?那不是與那些縣裡的記錄一樣么,看著這魔修是找到了大餐,否則是不會這麼快就停手的,在戰場上,一國來犯,怎麼著也會派出數萬人來當前鋒,這麼數萬人居然就這麼被魔修給吞了,恐怕是再重的傷好了,但是就算是元嬰期的魔修,一下子吞進了這麼過凡人的軀體,恐怕也不是那麼快就能消化的。
「那國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索要童男童女的?」
「兩年前。」
「皇帝可有什麼話說?」
「皇上早就被國師供奉的仙丹給迷住了,每天沉醉煉丹,賦稅越來越重,我的客棧都要……」接下去的話松音並沒有讓他接著說下去,而是在他額前輕輕一點,那紅色的一團就被松音重新吸附出來了。
閃身出了掌柜的房間,一進房就看見小龜趴在床上伸長著脖子等她回來,一見到她回來,眼睛一亮,馬上追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問出點什麼沒有。」
松音得意道:「還還用說,我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這麼點事情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小龜頓時丟去了一個嫌棄的眼神,道:「別廢話了,趕緊說說,你發現了什麼東西,我們也好儘快想出對策來。」
「那個國師就算不是那個魔修,應該也和魔修脫不了什麼關係,不然這滿都城的魔氣是從何而來,而且這些魔氣被控制得如此精確,這魔修應該就藏身在這都城裡才對,不然是不會控制得這般精準的。再說了,那個掌柜的說,在六年前,國師曾經一下子就讓雲國的先鋒隊消失,我覺得……」
「你覺得這就是那個魔修的手段。」小龜接了下去。
「不錯,而且也是紅光一閃,那些士兵都不見了,這與那些村落的手段如出一轍,應該是一人所為。」松音覺得有些頭疼,沒想到一個魔修居然摻和到朝廷里了,袖珍人一般不會參與到這種環境中,所以松音才有些頭疼,一旦與皇室有了關係,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
小龜反倒是不怎麼怕:「這有什麼,修真之路本就是曲折坎坷,你隨時都有可能碰見任何的事情,這麼點小事情而已,不用擔心。而且一旦參與到皇室中,天道肯定會有所察覺,說不一定呀,還不用你出手,天道就已經出手了。」
或者她就是天道的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