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五 師兄的結嬰
松音站在飛劍上,看著老父的身影越變越小,最後消失不見,這才轉過身來,遙望遠方,一片悠閑,但是松音不得不承認,爹的話確實是讓她有些驚訝到了,她從來都不知道,父親居然抱著這樣的想法,讓自己不要回去,讓自己去走屬於自己的路?
小龜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松音的爹居然看得如此通透,甚至比很多修士都要來得有想法,松音這幅狀態,小龜也不難想到,但是一些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松音,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父親說這些話有些奇怪?」
一邊控制著飛劍的方向與速度,松音一邊還要抽空來回到小龜的問題:「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是覺得奇怪,只是覺得爹居然能夠說出這番話……與我印象中的他不太一樣了。」說到後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停,你先停下來了,蘭唯晨也不差你那點時間,我們要好好說說才行,否則你都要心緒不寧了。」小龜讓松音在一處平攤的土坡山停下來,趴在松音的懷裡,松音也不在意地上的塵土會使她精緻的長裙變髒,直接坐在土坡上,旁邊還有不少野花開放,碧草幽幽。
「爹他在我小時候就很要強,打獵一直都要做到最好,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的錢,後來再見到爹,已經是好幾年過去了,與他也沒有什麼忌諱可以說話。」松音開始回憶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現在想來,已經很模糊了。
小龜頗為不屑,在它看來,松音既然已經踏上了修仙這條路,一些該擯棄的東西就該擯棄,而不是在這裡傷春感秋:「我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你爹,可是自從聽到你的話后,我倒是開始對你爹開始刮目相看了。你爹比你成熟多了,至少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他比你要多走出那麼幾步。你看看,你爹都知道你是修仙者,與他們的路不通,所以勸你拋棄那些沒有用的,大步向前,可你居然還在為了這種事情而想不通。」
松音不理小龜,但是不得不說,在聽到了大柱的那番話后,松音確實是被觸動了,她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只知道打獵的爹爹,居然能夠說出那番話。他希望自己能夠捨棄凡人的身份,捨棄凡人的關係,走出一道屬於自己的道路來,所以才會讓她不用回來了。她很不舍,母親的離去已經讓她有些傷感了,但是不至於傷心,因為凡人本就有生老病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母親壽元已到,天道將要讓她步入新的輪迴,松音沒什麼好遺憾的。
但是大柱的身子骨依舊健朗,還有好幾年可以活,她完全可以有再見到他的機會,可是他卻拒絕了……
或許爹真的是對的,自己從修鍊到現在為止,都不能捨棄身為凡人的一部分,一個修士要面臨無數的荊棘,軟弱與脆弱是不能出現在身上的。這般想來,心裡倒是放鬆了很多。
小龜還以為自己的勸說沒有什麼效果,還想要多說些什麼,卻被松音一個拎起,塞進了筋脈小空間里,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松音迅速飛上飛劍,憑空而起,扶搖直上萬里高空,朝著寒霜地飛去,自己去了這麼些天,師兄恐怕有些著急了。
見到松音回來,眉目間儘是清朗,不見一絲陰霾,就知道她能夠很成功地處理凡人的生老病死,朝著她一笑:「我要的東西呢,你沒有忘記吧。」
松音一笑:「不敢忘記。」兩人相視一笑,松音將東西取出來,蘭唯晨還架起了一個小小的鍋,取了乾淨的雪水,再放入一點寒霜地特有的一種靈植,帶著暖意與清香的湯水就好了,松音小口地抿了一下,這靈植的效果還真是不一般地好。融融的暖意隨著湯水的喝下,化作了一道道暖流溫暖了松音的四肢。
有些驚奇的松音看著這帶著紅色的湯水,道:「師兄,這是何物,為何能夠在如此低寒的溫度下讓身體保持溫度?」
蘭唯晨一邊攪拌,一邊回答道:「這叫做苦寒,乃是一種生長在極寒地帶的靈植,並不是什麼高階的靈植,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它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顧讓修士的身體保持一定的溫度,在前往寒霜地深處的時候,我們就需要這東西來保持溫度了。」
兩人在休息后再次出發,暴風雪依舊在肆虐,大片的風雪被捲起,松音與蘭唯晨做足了準備,他們兩人站在一起,一個小小的橢圓防禦罩將他們籠罩了起來,外界的風雪不能近其身,而且他們服食了苦寒,身體里暖流轉動,十分舒適,而且蘭唯晨在風雪中十分沉穩,並沒有因為風雪的肆虐而害怕,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終於突破了最外層的風雪層,進入了寒霜地的內圍。
蘭唯晨也不好受,在休息了片刻后,由他帶路,兩人一同飛往寒霜地的西側,在那裡,有一道長約百丈的峽谷,兩邊具有巨大的岩石遮蓋,將風雪阻擋在了外面,而且這山谷氣候異常,絲毫不見風雪,反倒是綠樹成蔭,溫暖如春。
松音有些新奇地看著周圍的環境,小龜估摸著這裡應該是因為地形的原因,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陣法,所以才會在峽谷內部造成如此奇特的景象。
蘭唯初已經給弟弟做好了準備,除了這個天然的陣法外,還在最外面布下了一層防禦罩,能夠為他抵擋住第一波的天雷。松音則是藏身到了峽谷的入口,遠離了蘭唯晨結嬰的地方,結嬰會引起天象,若是一不小心劈到了松音的身上,蘭唯晨恐怕後悔都來不及了。
但是松音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在周圍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防禦罩與數件法器,在三個月後,終於迎來了蘭唯晨的結嬰時刻。
在午後,天空突然放晴了,一片明朗,久違的陽光照射地面上,引起了一陣反光,少許的陽光透過峽谷的縫隙照射下來,灑在綠色的枝葉上,宛若仙境。
但是沒過就多,一道驚雷就無聲無息地出現了頭頂,頓時間風雲變色,而且那似乎已經遠離的風雪再次席捲而來,鋪就了整個天空。松音有些擔心,這結嬰本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偏偏這時候風雪也來摻和,師兄不會有事吧。
天空中紫雷閃動,將厚實的雲層照亮,松音只能縮著腦袋,遠遠地凝視著師兄的背影,心下一陣發涼,這等威勢的天雷居然出現了,看著這一關還真是不好過啊。
小龜則是有些興奮,難得能夠這麼近距離地觀看修士結嬰,雖說不見得會與松音的過程一樣,但是總能夠有所借鑒,所以便睜大了眼睛,一個瞬間都不敢漏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龜有多關心蘭唯晨的死活。
天空中的雷電醞釀了許久,終究開始試探xing地伸向蘭唯晨,蘭唯晨此刻盤腿坐在陣法的中間,天地間大量精純的靈氣開始湧入他的丹田中,而他的功法也迅速運轉,將所有的靈氣最大程度的轉化為自身的靈力,而丹田中的兌澤之氣則是開始漸漸收斂,很快,丹田中只剩下一顆金丹,滴溜溜直轉。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少雷絲已經開始落下,砸在附近的雪地里,悶聲不斷響起,但是雪地十分厚實,留下了痕迹,沒過多久就被新雪所覆蓋,看不出一絲的痕迹,只留下了一陣恐怖的餘威。
蘭唯晨感受著體內靈力對丹田的壓迫,抬頭看了一眼天際,發現還沒有到時間,便頂住了,將那些靈力驅趕到了經脈中,讓靈力不斷地開對經脈進行擴張,這個過程並不好受,經脈里傳來了一陣細密的刺痛,好像是有人拿著無數把細針在他的經脈里眨孔一般,但是在這般大量的靈力作用下,經脈卻在短時間內被拓寬了兩分,而天上的驚雷也醞釀好了,第一波天雷立刻降下。
第一波驚雷由七八道細細的雷絲組合而成,直接轟在了蘭唯晨的頭頂上,只是那陣法一閃,一股淡紫色的光芒漸漸亮起,那雷絲就好像是遇到了什麼東西一般,迅速地融化了進去,不出片刻,大半的雷絲就消失不見了,而蘭唯晨的防禦罩則是更亮了幾分。
松音不由得叫好一聲,師兄擁有著天雷靈根,能夠在這種時候發揮大作用,利用防禦罩的xing質,將這些落下的天雷全都化為己用,不但沒有損耗自己的靈力,反而是給體內的靈力增加了一股助力。
蘭唯晨的體內因為突然多出了一股靈力,所以原本在經脈里有序運轉的靈力頓時就打亂,開始在經脈里亂竄,但是蘭唯晨依舊是不慌不忙,似乎這經脈里的靈力暴動並不會影響到他一般。他死守著丹田中的金丹,不讓靈力進來。
第二道天雷好像是沒了蹤跡,松音等了許久都沒能見到那天雷的下降,天空中雷電翻滾,卻不見任何雷絲下降,一種壓抑的氣氛頓時開始在周圍瀰漫,松音受到了影響,也有些擔心,這是一種來自心靈上的壓迫,這天雷之威除了會傷害到修士的身體外,還會對修士的心態產生一定的影響,松音只能期望師兄能夠挺過這一關。
蘭唯晨終於等到了那個時機,狂躁的靈力在經脈里不斷流竄,經脈被硬生生地拉扯,讓蘭唯晨臉色都有些蒼白,但是他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氣,趁著天雷沒有降下,他要讓金丹在他的丹田中破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