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 初入瑤池
一夜好夢,松音醒了過來后,在洞府也有些呆不住,這才過了一天,還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公布出最後的名單,她有些不安又帶著幾分的緊張,偏偏她對於瑤池,除了個蘭唯晨就沒有別的什麼認識的人了,所以在洞府里有些無聊。
蘭唯晨站在金蓮池旁,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總覺得自己似乎變化了許多,從前的他不會不時地緊皺眉頭,從前的他也不會用那一點小心思去算計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妹。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心底對他喊道:「你沒有做錯!你這麼做是為了她好,她在下界根本就不可能成長起來,只有瑤池才能讓她進步……」他的眉頭再次緊皺了起來,在心中天人交戰著,手中緊緊握著池中的金蓮莖幹,那細密的倒刺傷害不到他,反而是被他手上的力道所折損。
「你在不安。」一道平靜的聲音打破了蘭唯晨的糾結,他一驚,看向大哥,發現蘭唯初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站在他的身後了,此刻正斜眼看著他手中的已經被蹂躪得不成樣了。
蘭唯晨有些不自在地放開手中的金蓮,道:「哥……你怎麼來了。」
「怎麼,這地兒是你的,就許你來,不准我來?」蘭唯初還是那幅淡然的樣子,磐石般的眼珠子在晨光下在邊緣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蘭唯晨看著自己哥哥的眼睛,不由得開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哥,你的眼睛……」
蘭唯初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半,將剛剛被蘭唯晨給蹂躪得不成樣的金蓮扶好,再輸入一股生氣,那朵原本還有些蔫蔫的金蓮頓時就精神多了。看著那朵金蓮在自己的手中恢復了生機,他撫摸了一下那冰涼柔軟的花瓣。
蘭唯晨也沒有接著說下去,還還用說么,他的眼睛已經出現了金邊,說明他的功法已經開始進入小成了,等到了更為高深的程度,每當功法運行的時候,整個眼球都會被金色所覆蓋,就像是一道金色的劍芒,奪人心魄。
「唯晨,你的玉牌呢?」蘭唯初轉頭看了一眼蘭唯晨的腰間,那裡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從進入大殿開始,他腰間的玉牌就不見了,這都幾天了,還是沒有見到蹤影,肯定是被他拿來做什麼了,再聯想了一下那個在秘境中看到的女修,結果不言而喻。
蘭唯晨心下一跳,心頭凸了一下,彷彿是什麼秘密被人窺探了一番,但是他的臉色卻是很正常,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恍然大悟般地摸了摸腦袋,道:「呀,被我放在醴泉旁的洞府里了,那日出來后,居然忘了帶。」他沒指望這個極爛的借口能夠糊弄住大哥,只希望大哥能夠就此揭過。
若是蘭唯初堅持要弄明白這塊玉牌的下落,他是怎麼都攔不住了,難道要和他實話實說,說是他利用這塊玉牌把這次築基爭奪戰的地點提早透露給了松音么?他苦著臉,在心裡想象了一番被發現的後果,元奉真人哪裡肯定是暴跳如雷,他是鐵定要被關進思過洞了。但是這還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就是松音被牽連到。
好在蘭唯初也沒打算這是追查到底,今天的這番話只是給他提一個醒而已。
看著蘭唯初御劍飛走的背影,蘭唯晨嘆了一口氣,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哥哥的意思,他畢竟是自己的哥哥,總不至於害自己,而且他自己也明白,這段時間只要是有心人都會知道他曾經把松音帶出去過,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他轉身朝著青鸞殿望去,在那裡面,此次參與了築基爭奪戰挑選的元嬰期真人都會匯聚在青鸞殿中與掌門商議最後的人選。
松音到底能不能從八個人中脫穎而出,他也不知道,但是私心裡,還是希望松音能夠留下來的,這瑤池的局勢隨著那件事情的到來也開始緊張起來了,希望松音能夠留下來,這樣至少就不會被牽連到了,他由衷地希望。
這邊在青鸞殿中,高大的橫樑橫架在穹頂上,但是這橫樑烏黑若墨,並且上面還雕刻了不少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味道,這是一截萬年的養神木,這萬年的養神木與普通的養神木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這萬年的養神木若是隨身佩戴,不僅心魔不易入侵,就連心境都會在不自覺中慢慢提升,這都得益於養神木的味道,那神秘的味道中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寧心靜氣,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下來,修士一旦平靜下來,就很少會出現走火入魔與心魔入侵的情況出現。
而瑤池的大手筆則是直接將一整段的養神木截取下來,放置在青鸞殿的正中央,讓所有進入青鸞殿的人都可以受益非凡。
眾位元嬰期的真人此刻緊緊圍在一起,對著手中的玉簡討論不已,他們手中的玉簡併不多,只有八個,但是卻在每個真人手中過了好幾遍。
一位童顏烏髮的少年則是獨自坐在高台之上,他在眾多元嬰期真人面前,就像是在看著一群童心未泯的孩子一般,嘴角掛著一絲柔和的笑容,看著他們為了一個玉簡爭執不休,歪了歪頭,一頭烏髮傾斜下來,順從地貼在他的白嫩臉頰上,一隻手撐在一邊的臉頰上,座下的長椅從兩旁延伸出兩道肉眼可見的金色靈力,在兩旁交纏成一個托盤狀的東西,而在托盤中則是放著一張素色的白紙。
那少年就是瑤池的掌門,還神期的修士,衡戊掌門,今年已是六百歲的高齡。衡戊掌門神色柔和,看著下面的那群人為了最後一個名額爭吵不休,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清脆的聲音吸引了下面眾人的注意力。衡戊掌門的聲音十分清脆,就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發出,所以也十分有特點,他只是輕笑而已,卻讓下面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朝著他躬身道:「掌門!」
「好了,你們莫要多禮了,築基爭奪戰已經結束,看來最後的人選已經出來了。」衡戊掌門微笑,白嫩的臉頰上泛著一種粉嫩的柔光,讓他看起來十分小。
元奉真人被後面的人一推,頓時就顯出了身形,元奉暗自瞪了一眼推了自己一把的眾人,這才有些不甘不願地站直了身體。
「元奉,看來你們已經有了答案了,說說看,今年有那些弟子入選我瑤池了?」見到那些個元嬰期真人還在對自己施禮,掌門寬長的袖袍一甩,元嬰期的真人們紛紛被一道柔和的力道託了起來,掌門的靈力就如同他的人一般,十分地溫柔。
元奉真人將手中的玉簡往前一送,那些玉簡就輕飄飄地落在了掌門面前,而座椅旁的那個由靈力幻化成的托盤,無風自動,好像是收到了某種力量的驅使,慢慢地將那些玉簡接了下來。但是,只有四個玉簡。
掌門頗有些疑惑,「咦」了一聲,開口問道:「元奉,這是怎麼了,怎麼只有四個玉簡,怎麼?你們還未定下那最後一個玉簡么?」
元奉心下也是一陣無奈,因為掌門平日里經常在與掌教們閉關,所以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這瑤池上上下下的運轉,大多數都是由他們這一批元嬰期真人來執行,只有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掌門才會出來。前幾屆的築基爭奪戰也都是由他們自己定奪的,可是此次剛好掌門出關了,所以順便關心了一下。但是此次的問題是非同小可,所以他們才幾經商議之下,還是不能決定出最後一個名額。
「回稟掌門,此次的主機爭奪戰一切順利,共計五百二十人參戰,至十五日起,秘境只余兩百三十餘人,至最後一日,剩餘者有一百八十二人,其中一百二十人未能完成任務,五十四人違反規定,剩餘八人。而我等已選出四位弟子,玉簡上的四人乃是大衍門松音,玄影谷風情,廣陵宗刀鋒,以及寒冰門冷鷹,這四人在秘境中的表現皆是可圈可點,靈蘊深厚,實乃可造之材。」元奉真人說了這麼多,還只是在為前面四個人選做解釋,對於最後一個人選的遲疑,還是沒有說出原因,但是掌門則是點點頭,表示明了,心裡則是在將這次的賽況與前幾屆的進行對比,卻悲哀地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下界的情況也不甚變好,這些弟子支撐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接著說,為何還未決出最後一個人選。」既然能夠讓這麼多的元嬰期真人如此頭疼,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所以掌門也提起了一分的興趣,等著元奉說出來,掌門那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肌膚升騰起了淡淡的紅暈,十分的可愛,但是下面的人都知道,這是掌門對某件事感興趣的表現。
元奉真人遲疑了一番,還是道:「這……最後一人,實在是身份有些特殊,我等不敢妄下決斷。這最後一人,乃是天風郡的一個弟子,這弟子並非剛開始就投入分支門下,而是谷維門的文良在外出遊歷之時,撿到的一個棄兒,那棄兒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修鍊天賦,看上去與凡人並無一般,但是這棄兒到了十歲后,突然顯出了驚人的修鍊天賦,尤其是木靈根,比起天木靈根的弟子還過而無不及。在我等的觀察后發現,此子身上……」
他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懷疑此子身上具有上古妖獸狡的血脈。」
掌門眼睛頓時一睜,頓時就爆發出了異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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