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奸商
「馬超,你這是?……」不待老扎克反應,張於攀反而已經有些搞不懂這兩個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吝嗇的奸商了,一向豪爽或者說缺心眼的行為再度爆發:「馬超,假如你真的缺錢的話,我那裡還有一些老底。為了那麼一隻猴子,不值得。」
「當然值得。」馬超笑得更好看了,甚至當著老扎克的面便向張於攀說道:「張公子,你是個完全讓手下信服、並將命賣給你都不會眨眼的梟雄,但對於做生意這一套,你以後還是少與老扎克打交道吧……這個傢伙縱然心裡認你這個朋友,卻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本能而放棄多敲你一筆錢。」
「你這是污衊,純粹的污衊!」老扎克登時臉就紅了起來,跳著腳準備反駁。可一看到馬超那雙清亮如水的眼睛,話到嘴邊不知不覺就變成了:「總歸,我還是多給小張打了一些折扣的……」
這下,張於攀的臉立時就黑了起來。
看到這個狀況,老扎克未免有些心虛,強鼓起一點氣勢,向馬超反擊道:「小夥子,說話是要講證據的。雖然你曾經救過我們的命,但這樣挑撥我們之間長久以來建立的良好關係,可是十分不應該的。」
「證據?」馬超笑得更開心了,他指著競技場中那個**的男子,悠悠說道:「他就是證據。首先不說他活不了多長時間這一條,單說我替你解決了你這麼頭疼的問題,你就不應該說出一顆五階晶核的價格來。」
「什麼活不長,什麼你替我解決問題,明明是我幫你找到了這樣能打又有培養潛力的鬼仆,你反而還不領我的情!」聽馬超說出這樣亂七八糟的理由,老扎克看起來動了真的火氣,一口煙沒吐出來,嗆得直拍著胸脯咳嗽。
但馬超可不會被老扎克這麼蹩腳的表演所迷惑,而是一本正經說道:「假如我沒有去過罪惡之城,恐怕真會被你騙到。但幸好我認識到罪惡之城在生化領域最傑出的一位女性,從她對我治療當中,我了解到,生物的進化並不是沒有枷鎖的。尤其是他這樣可以快速痊癒的混血人類,往往是在透支生命的代價下才能獲得短暫的生存繁衍時間。而從他現在明顯已經成年且身上還帶著大量暗傷的狀況上來看,他最多不會剩下五年的壽命!」
馬超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並且在講話的時候,不知不覺模擬了傑西卡那種冷漠而機械的語調。這樣的氣勢,便使得他聽起來很有幾分不容置疑的真實性,更不要說他說服的還是一位半點生化知識都不了解的老扎克。
「就,就算如此,他也值這個價錢。」老扎克的確沒有能力在生化角度上同馬超辯論,但他卻有著自己獨特的觀點:「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你將他的價值榨盡了!在這個走路都可會沒命的時代,你能保證自己的每個鬼仆都能為你服務夠五年?」
奸商扎克的話既強詞奪理又不無道理,然而馬超也承認,他的確不能保證這個男子能在他的手下活過五年。
不過,這不代表他可以讓老扎克如願以償。
「老扎克,不要再掙扎了。兩顆四階舔食者幼體晶核,假如你還愉快成交的話,那我只能等著有一天他毀了你這個競技場,或者你賞給他一顆子彈。」馬超如是說道,然後靜靜等待著老扎克的回應。
這一次,老扎克沒有再暴跳如雷。事實上,老扎克被馬超猛然道出自己的擔憂時,臉色急劇頹然起來,他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用一雙看似渾濁的眼睛,看著那鐵籠中昏暗燈光照射下的**男人。
男人仍舊一動不動在鐵籠邊站著,似乎誰也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那頭凌亂的短髮紅得象是一團火,也不知道是血還是頭髮本身的顏色,讓老扎克感到有些刺眼。他努力地想了想,卻想不起來這個男人頭髮的真實顏色。
馬超說得不錯,老扎克早就看出了這個男子每日心底積攢的仇恨。對他這個競技場心懷仇恨的傢伙實在太多了,老扎克親手解決的就不下兩位數。可是如這個男子一樣始終將仇恨深埋在心中的,卻只有他一個。這樣的傢伙,其實就是一枚定時炸彈,老扎克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爆發,讓自己一生的心血就會與他一同殉葬。
假如,避免這個可怕結果的話。老扎克只能讓自己解決的數字再增長一位,可目前這個男子卻是競技場最吸引眼球的招牌,自己真那麼做的話,得到的將是一具毫無價值的屍體——這樣的結果,對於一名真正的商人來說,實在是一筆很失敗的生意。
即便,這個男子已經為老扎克掙回了成本,並且還盈利了一部分。
最明智的作法,就是同意馬超的價錢,將這個男子的剩餘價值一併轉售出去。所以,收回自己感性的目光后,老扎克恢復了自己一貫商業化的笑容,向馬超伸出手道:「成交!」
於是,馬超和張於攀又邁向了尋找下一個目標的路程上。至於這位男子,老扎克承諾,可以替馬超先收留幾天,至少,先將他體內的暗傷調養一下。按照老扎克的說法,這是他這位誠實且優良商人附贈老朋友的優惠。
「那個男子,真的只有不到五年的壽命?」坐著一輛舊時代豪車當中的張於攀皺著眉向馬超問道。他覺得,自己第一個介紹的目標就是個殘次品,這樣實在有些對不住馬超。
「當然不可能,生化變異那等高深的學術,我怎麼可能會懂?」馬超笑得很愉快。對於張於攀,他不介意自己的實話。當然,這並沒有任何貶低老扎克的意思,只是不同性格的人,需要有不同的交流方式。
張於攀愕然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你也是一個奸商!」
豪車在一家毫不起眼的房間前停下。剛下車的馬超耳際便微微一動,他聽到了房間里傳來嘈亂但不激烈的響動,隱約還有機器滾動和大量錢幣翻滾的聲音。馬超將這些聲音在腦中歸納判斷了一下后,向張於攀問道:「這是一家賭場?你帶我這裡,不會是要找一個專精賭術的傢伙吧?那樣的技能,可幫不了我什麼忙。」
張於攀笑了笑:「你猜得不錯,目前看起來,那個傢伙似乎只會賭博。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對你還是有些用處的。」
馬超歪了歪頭,不置可否。
走入賭場的大門,裡面立刻撲出一股濃濃的煙霧,迎面撞在馬超的臉上,他的眼睛和鼻子在這強烈的刺激下本能地把一陣刺痛傳遞進大腦。馬超皺了皺眉,屏止了呼吸,並且封閉掉全身皮膚的毛孔,這才走進了煙霧繚繞的大廳。
不大的賭場里擺滿了舊時代的老虎機以及各式各樣的賭具,在法律和道德完全喪失的時代,賭博這項事業自然蓬勃興起。裡面的每個賭徒,看起來都差不多,雙眼微凸,並且裡面布滿了血絲。看上去,都是一副幾天幾夜都沒有睡過覺的樣子。
而支持這些賭徒們睜眼的,除了老虎機上跳動的符號外,還有賭場當中那些衣著異常暴露的兔女郎。她們的穿戴比酒吧的吧女還要大膽,不少兔女郎胸前的那道溝,差不多能將賭徒們的眼球都吸進去。
這個時候賭場當中的氣氛還不是特別熱烈,但不少賭徒的動作已經很大,不時響起兔女郎憤怒的尖叫。但是只要把幾個銅子塞進她們的胸衣,這些女人就會反嗔為喜,再加上幾個銅子,她們就會扭動有力的腰肢,坐到男人們的大腿上,讓他們隨意摸個夠。至於更進一步的,就看雙方的意願和價格了。
進門的時候,馬超就看到一個贏了錢的賭徒抱著一位兔女郎,迫不及待地從衝去了二樓的包房。門還沒有關上,就有重物墜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然後是男人的喘息和女人誇張的尖叫。
這個傢伙剛贏來的錢,最終還會留在這個賭場當中。
末世,就是如此。
酒吧和賭場,成了比較聰明年輕女人們最長時間流連的場所。喝醉酒的酒客和贏了錢的賭徒毫無例外出手會很大方,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所以,這兩種人也就成了最受女人們的人。當然,是在他們口袋裡還有銅子的時候。
馬超和張於攀就在這樣烏煙瘴氣又一切都有可能的地方,開始等待著那位神秘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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