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成功的商人
西海岸，恢宏雄武的罪惡之城軍部五樓當中。
一名身材魁梧到狼犺地步的中年男子，站在古典風格濃郁的辦公室落地窗前，微鎖著眉頭看著手中夾著的雪茄。很明顯，這位穿著烈焰冰鋒中校制服的軍人正在發獃，直到他的大腦可以將那個足夠震驚的消息消化了之後，才回頭過，苦笑著說：「真抱歉，威廉族長，您的計劃好像失敗了。」
在辦公室沙發上，坐著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他深陷的眼眶和鷹一般的鼻子毫無疑問讓自己的面容顯得固執，但同時，眼眶當中那一雙平和而安定的眼神，卻總會給人一種睿智甚至和善的感覺。他穿著一身古典的禮服，嚴謹的裝扮顯示了他對於這位中校的敬意。
可是，當聽到中校略帶調侃和嘲笑的語調后，他便放鬆了身體，斜靠在沙發上，用手托起下巴，凝望著掛在辦公室牆壁上巨大的屏幕。屏幕上顯示著罪惡之城能覆蓋所有地區的所有情況，包括城市、勢力分佈、危險組織、資源及戰鬥狀況。
他的目光，正落在黑石鎮上。從這張地圖來看，黑石鎮目前顯示的是一片灰色，說明罪惡之城已經再度控制住了這個能源小鎮。但灰色也同時說明，這種佔據極有可能是小段時間的拉鋸，畢竟，在灰色意外，還有著一條刺眼的紅色勢力正緩緩壓來。那是代表著血族大軍的顏色。
「以卡曼上尉的能力，竟然也沒有除掉那個漂亮的傢伙，這實在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老人這樣說著，他的聲音非常沙啞。
「可能是那個血族爵士的亂入，才導致卡曼上尉沒有得手。一個只有五階能力的黃泉少尉，不可能是卡曼上尉的對手。」中校大人推測著說到，不過，他的語氣當中也沒有多少肯定。
「你能相信，整場戰役只有他一人活下，僅僅是因為他非常幸運的緣故嗎？」
威廉老人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核心，讓中校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變得有些羞惱了起來，狠狠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中：「族長，這關係到一位烈焰冰鋒上尉的死亡，更關係到你們威廉家族的威信！」
威廉族長冷笑著打斷了中校的憤怒：「是的，這關係到威廉家族的威信，但整個罪惡之城除了我們兩人之外，沒人會知道這一點。而黑石鎮戰役的情報，卻會公布在整個罪惡之城。我倒想知道，您這位負責戰略制定、發布以及審核作戰人員的戰術主管，如果向軍部解釋黑石鎮當中會出現一位血族爵士的事實。」
話說到這裡，中校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冷冷地說：「威廉族長，你不是一位戰略家，永遠不知道戰場的情報瞬息萬變。我只能根據周邊的作證信息來判斷如何制定一條戰略，黑石鎮這件事上，我只收到了代理人的求救信號，並且還嚴謹地排除了一支裝備齊全的王牌軍團前去收復。這樣的戰略交由任何人審核，都指摘不出任何問題！」
老人擺了擺手，說：「這些我不懂！行了，別說這種沒意義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回罪惡之城后，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這時的他還沒有什麼根基，可任由他這樣下去，難保他會成長到什麼樣子！」
「機會？」這次是輪到中校冷笑了，「威廉族長，您在說笑嗎？曾經有過多少次機會，黃泉訓練營里、結業考試時，還有這一次，這些難道都不是機會？可您哪一次把握住了？到了現在，您反而想奮力一搏了？現在的他，回來之後就是一名真正的黃泉惡鬼，雖然軍部所有人都厭惡這種傢伙，但在議會上，那些真正實力雄厚的家族，就喜歡這樣的冒險家替他們開拓疆域！」
威廉族長沉默了。
在外人看來，萊斯特、亞當斯、威廉這三大家族，幾乎是罪惡之城當中最顯赫的家族。但事實上，只有真正熟悉罪惡之城運作方式的人才知道，真正聲名在外的家族其實不過是議會裡那些深不可測老混蛋們放出的煙霧彈。那些老混蛋們就如沉在冰山下的真正基座，控制著罪惡之城所有上遊資源和最先進的科技，牢牢控制著議會的票數並以著高超的智慧平衡著各中小貴族的利益。
對於馬超的出現，最開始時是沒有進入那些大人物眼界的。當然，也可能是他們知道但沒有透露出半點知道的徵兆而已。要是早在衝突發生之時，威廉家族便殺死了馬超，那毫無疑問，即便亞當斯家族再如何追求，那些大人物也不過會當做一次兩個家族之間小小的爭端而已。
但想不到，馬超這個傢伙一次次超出了威廉的預料，而當他將整個黑石鎮的戰役彙報發送回軍部后，威廉族長甚至覺得，他是不是上了亞當斯那個傢伙的當？或許，根本不是自己的傻孫子招惹了馬超，而是亞當斯家族就是授意馬超這樣一步步進入那些大人物眼界的？
再想想亞當斯和萊斯特這兩個家族如今越走越近，且兩人都還參與過那項在罪惡之城都諱莫如深的研究時，老威廉額上的冷汗不由滴了下來。
「那你的意思是……」威廉族長問。
「合作！」中校下定了決心，說得斬釘截鐵：「內戰無收益，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雖然真正將這個原則貫徹的家族寥若晨星，但事實上，您再這樣盲目地投入資源，並一步步脅迫軍部，讓我已經十分為難了。更不要說，這個馬超十分聰明，他將黑石鎮戰報彙報給軍部，卻沒有提前通知亞當斯家族，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威廉族長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聽出了中校的言外之意，同時也權衡了一下家族威信和黑石鎮這個實際收益的對比。結果發現，雖然掌握那處富含原力晶石的鎮子還不足以彌補他的聲望損失，但這卻是一個好的開端。馬超可以提供一個小鎮，隨後就可能提供一個城市。即便這樣的收益是與亞當斯平分，那也是他那個傻孫子難以做到的。
只是，隱隱間，他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據他猜測，馬超應該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並且，黑石鎮還出現了一位血族爵士，這樣反常的現象，讓他遲遲不敢同意中校的建議。
經過了讓人窒息的幾分鐘后，中校看到威廉老人仍在猶豫，不由將自己略顯臃腫的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笑容顯得有些神秘，說：「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上。不過，既然烈焰冰鋒軍費還需您的幫助，那我可以再稍稍額外地幫您堅定下決心。」
威廉族長有些不理解。
不過，但當他看到中校拿出那份加印著醒目紅色印章的絕密文件后，他的臉色隨即變得精彩起來——文件的內容不多，概括起來其實只有一句話：為應對血族那些戰力超凡的傢伙，罪惡之城的正規軍團，需要更換上威力強勁的原力武器。
威廉族長那顆老邁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身為成功商人的敏銳嗅覺，讓他聞出了這張薄薄白紙背後所代表的財富。整座罪惡之城有多少正規軍，威廉族長几乎可以精確到個位數。而作為罪惡之城當中重要的軍火輸出家族，他更是在眨眼間便估算出了這其中的巨大商機。
由此，威廉族長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隱藏著興奮的微笑：「或許，同那個漂亮的年輕人見個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中校同樣深深地笑了起來，兩隻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只不過，威廉族長永遠不知道，就在他剛走出辦公室的大門。那位中校便按下了桌上一個按鈕，對著空曠的辦公室說道：「您都聽到了，還滿意嗎？」
「非常滿意。」房間里傳來了亞當斯那充滿磁性的聲音：「烈焰冰鋒下一季度的軍費，亞當斯家族可以承擔其中的三分之一。」
中校大人，再一次露出深深的微笑。他，才是一位真正成功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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