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怎麼可能？
「上尉！」萊斯如一頭狂猛的犀牛般沖入卡曼的戰隊，再如一頭憤怒的獅子般咆哮道：「你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下令去救援馬少尉，他那裡現在正承受著血族主力的圍攻！」
早在看到戰局不對時，馬超便下令讓萊斯向卡曼這裡求援。他不認為卡曼有陷害他的動機，至少，為了殺害他而賠上一支烈焰冰鋒小隊的代價，馬超覺得這樣的成本有些高昂。而擁有著六階格鬥能力的萊斯，在沒有血族沒有同等階位與之抗衡的戰場，毫無疑問是最佳的通訊人員。
「萊斯，注意你的身份！」被兩位同樣有著六階能力中尉保護著的卡曼，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萊斯的咆哮，仍舊緊皺眉頭盯著手中的微型戰術智腦。而一位與著萊斯關係不錯的中尉，在放出一顆璀璨的原力彈后，厲聲向著萊斯喝道。
「我不在乎什麼身份！」萊斯猛然暴躁起來，竟然不顧軍中嚴苛的軍銜等級，發出巨大的焦灼吼叫：「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你想討好威廉家族，也犯不上眼睜睜看著三十名戰士白白戰死！」
沉思當中的卡曼上尉似乎終於被萊斯的聲音喚醒，他艱難地將自己的目光從戰術電腦中拔出，淡淡說道：「你或許將威廉家族看做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但你不要忘了，我這位從荒野當中走出的暴民，可犯不著去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威廉家族的冷屁股！那些所謂的狗屁貴族，也只有你這樣進入不了核心又自認高人一等的蠢材，才會把他們當回事兒！」
萊斯當即愕然並怒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面對卡曼上尉那張銳如刀鋒的目光，他卻連重重哼上一聲都不行，並非不敢，只是因為萊斯也明白，卡曼上尉的確說的是實話：「那，那長官您為什麼？……」
「因為馬少尉是你們這些尉官當中最優秀的指揮官！是他，探查出了黑石鎮吸血鬼的真實戰力。也只有他，想到了利用那些地方軍，快速將戰線推到了黑石鎮中心。」卡曼難得激憤了一句，但隨後臉上的激贊便被一抹惋惜所替代：「只可惜，唯獨他不是我們烈焰冰鋒的少尉，所以，我只好選擇用他來當這次戰役的誘餌來誘出血族真正主力，就如他利用那些地方軍一樣！」
聽到卡曼真實計劃的萊斯，頓時氣勢全消，心情也驟然沉重起來。因為，他再無半點理由要求卡曼上尉改變作戰方針，即便萊斯知道自己在道義上佔在制高點，可他同時也知道，這樣的最無用虛幻的東西在戰場連個屁都不如。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同卡曼上尉一起在這裡等待戰局的變幻，或者隻身再殺回去，與馬超一同奮戰到底。
年輕的萊斯少尉半點都沒有考慮，以著如剛才來之時的狂猛，返身沖回了馬超所在的戰場。
年輕的熱血，有時就是單純到了愚蠢的地步。同時，也熱烈到令那些見慣生死的軍官們肅然起敬。至少，卡曼上尉從望遠鏡中看著萊斯一頭鑽入血族戰士的戰圈時，一把砸碎了手中的戰術電腦！
只是，戰場上出乎意料的狀況實在太令人反應不及。就當萊斯少尉抱著必死的心態狂吼著出現時，他發現眼前的戰場差點讓他將眼珠都瞪出來。
整個馬超所在的地方，再沒有一名血騎士的身影，空中飄蕩著如燒燼木炭的黑色粉塵，入手便隨風消失不見。剩下大批血仆的鮮血浸透了廣場上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無數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與折斷的兵刃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四方，猶如舊時代宮殿當中那大紅地毯上點綴的刺繡。
昏黃色的天空反襯著血色的土地，耳邊驟然烈風呼嘯，刮面如刀。在這副無比奇異的圖案當中，最最奪目的還是「他」。
馬超背對著萊斯，位於血沼的正中央。他上半身早已撕下作戰服，露出幾乎完美無瑕的背部。在他的面前，是三名跪伏在地連動都不敢動的血仆，彷彿三隻待宰的羔羊遇到嗜血的野狼。
地面上血霧蒸騰，人影若隱若現，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馬超彷彿是天宮的戰神，從雲端降到凡塵。只是，萊斯永遠看不到，那些繚繞在馬超周身的血霧，卻以著緩慢而恆定的速度，慢慢融入馬超的肌膚當中，無影無形。
這一刻，萊斯的全部精神都被馬超所震懾，渾然忘卻了一切。
直到馬超將那三名血仆也變成屍體，轉身向萊斯走來的時候，萊斯才發現他的嗓子有些乾澀：「你…你已經將他們全都殺死了？」
「是的，看起來，戰鬥好像已經結束了。」馬超微笑了一下，但無論萊斯怎麼看，都感覺不出馬超的笑意。
「這，這怎麼可能？」
「只是一些血騎士，換做是你，也能將他們全部誅滅。」馬超看似淡淡解釋著，但面上的稜角已經變得冷硬。萊斯識趣，縱然心中還有萬千疑惑，也知道馬超不可能再回答自己任何問題了。
隨著這邊的戰鬥告一段落，烈焰冰鋒的其他分隊也迅速攻佔了鎮中全部要點。只是，當所有人看到馬超這一處的戰場后，都對馬超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總覺得對於馬超已經過分高估了，可現實卻是，馬超一次次用震驚的事實打破他們設想的極限。
「抱歉，卡曼上尉，我並沒有誘出黑石鎮真正的血族主力。」望著那一頭淡金色頭髮肆意飄揚的卡曼上尉，馬超的話中聽不出半點譏諷或憤怒。
但這並不代表卡曼上尉會因此而感到羞愧，他面無表情聽完各小隊傳來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的彙報后，臉色變得難看至極：「搜！黑石鎮當中，定然還隱藏著我們沒有發現的高階血族。」
這個時候，萊斯少尉突然神色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隨後看了一眼兩位都面沉如水的馬超和卡曼之後，他又幽幽地閉上了嘴：當卡曼上尉下令搜捕的時候，他想到的是馬超那神秘的探知能力，或許可以幫烈焰冰鋒一個大忙。不過，目前這樣詭異的狀況，顯然不是開口的正確時機。
可是，他想不到，馬超這時卻上前一步，幽幽說道：「上尉，我覺得前方那間倉庫當中，似乎有些不尋常。」
卡曼聽后，回頭目視一位中尉，中尉當下帶著一支健全的小隊趕赴而去。不多時，眾人便聽到了各種機槍、自動步槍乃至機炮的不斷嘶吼聲，可以想象，那樣激烈的炮火正射出怎樣的金屬風暴在對抗著強大的敵人。
卡曼當即下令所有隊伍向著槍聲的方向突進。不過，當他們當趕到目的地的時候，槍聲便已然停止。在那位中尉隊伍之前，倒下的，是一片穿著罪惡之城地方軍制服的血奴。從他們死亡屍體排列來看，他們似乎奉命看管著倉庫里的貨物。
拇指粗的鐵鏈在能力者面前脆弱的便如稻草，然而，當萊斯擰斷那粗重的鐵鏈看到倉庫中的貨物時，卻發出了驚咦的呼喊：「長官，你來看看，這些竟然是？……」
事實上，不用萊斯呼喊，眾人也都看清了倉庫里的貨物。它們根本不是什麼原力晶石，也不是什麼槍械武器，而是一群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看起來都沒有受到嚴酷的折磨，從衣著上判斷，他們也只是毫無能力的荒野人類。只是，他們當中很多人再看到烈焰冰鋒戰士的時候，臉上是全然的茫然和麻木。而倉庫大門那裡就象有著一條無形的紅線，沒有一個人敢越界出來。甚至，連開口說話的人都沒有，一些小孩都被大人緊緊捂住了嘴巴。
「上尉，這些人不是血奴，他們……他們好像只是普通的人類！」萊斯抓過一個臉色蒼白的傢伙，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口是被利刃所傷而不是吸血鬼獠牙留下的血洞后，驚叫了起來。
馬超心神一動，面色一片頹然的陰沉：「這下，總算知道鎮中的吸血鬼，為何不去騷擾那些邊緣區域的武裝暴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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