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打探
王五老頭一說自己手頭有畫聖拈花公子流傳於世唯一真跡的時候,周圍人幾乎不約而同都把眼睛全瞪圓出來。
身為拈花公子忠實粉絲的他們,又怎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對於這些人不怎麼差錢的人來說,偶像唯一一張真跡還當真值五鎰黃金。
然而鐵三狗卻笑了,當王五老頭喊出五鎰黃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畫肯定是假冒偽劣的。
現在已經不急著走了,只因他要當面揭穿這傢伙為自己的孤夜大哥正名。什麼狗屁五鎰黃金,當初一副《老樹盤根圖》一經展開就直接賣出了幾百鎰黃金的天價,那才是真正的拈花公子唯一真跡。
且這副圖如今便在燕太子常威手上,那日的確是手頭拮据賣了出去,可後來不是賺錢了么,這傢伙又怎會讓那畫著雲水仙的《老樹盤根》圖落入他人之手。
「王老頭,別磨嘰了。趕緊掏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若是真的,我多出一鎰黃金盤下來又如何?」
「嘿嘿……六鎰金就想買畫聖的畫?笑話,多出來的這一鎰,當初小老兒打點人情的時候都不止這些!
今天只不過是讓各位開開眼界而已,老兒我也沒想著賣。若是要賣,沒有十鎰金談都別談!」
說完,這老頭將自己的手死命往身上蹭了好幾下,然後再套上一雙絲制手套。
隨之才小心翼翼的從身後木箱子里拿出一畫軸出來。
如此謹慎的做派,倒是也把周圍人的氣氛也給整得緊張兮兮的。由於是在大街最顯眼的位置,這時候圍上來的人看熱鬧的就更多了。
只見畫軸被老頭徐徐展開,鐵三狗一瞧,好傢夥,果然是《老樹盤根圖》。還真別說,單從臨摹的技法來看倒是有模有樣的,可就是少了那種讓人觀之怦然心動全身燥熱的感覺。
可儘管是假畫,但此刻也是引起了周遭一陣驚呼。
「果然是好東西,這畫我要定了!王老頭,十鎰黃金是吧?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取錢去!」
一個中年胖子說完轉身撒丫子就往客棧的方向狂奔。那個快呀,完全看不出是個近兩百斤的「大人物」應該擁有的速度。
「切,沒帶錢你說個毛啊!哪裡還能輪到你!
給,這是十鎰黃金,王老頭,這畫現在歸我了!」
又有一商賈從人群站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拍出一個袋子,倒出來裡頭正好是十鎰黃金。
然而這個叫王五的精明老頭子卻笑而不語沒有馬上動作,反倒是故意吊著這人。
終於,北冥幽月也坐不住了。面前可是那傢伙唯一流傳於世的畫作,她又怎會讓它被人在此當街賤賣。
這畫她是知道的,當初那傢伙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熬了好幾天才畫出來,個中艱辛身為室友又豈能不知?
「這裡是十五鎰金,這畫我要了!賣不賣給個準話!」
北冥幽月此話一出,差點沒把身邊的鐵三狗給驚掉下巴!
「姐……寒丑大哥……你瘋啦……」
鐵三狗見狀趕緊伸出手去攔。要知道這可是目前他們全副身家了。若是這幅畫是真的還兩說,可面前這幅明顯就是假的么!然而他又不知北冥幽月根本就不知道這畫是假的!
王五老頭眼瞅著肥魚已經上鉤就要上前去接錢袋子,可是當手指還差一丟丟就要碰觸到錢袋的時候,錢袋子卻被人給搶了回去。
情急之下他突然就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臭小子要幹什麼?別擋著我做生意!」
說完就要上前去搶鐵三狗手上的錢袋子。而剛剛那個出價要買畫的商賈也悄無聲息的擋住了其退路。
沒想到這個王五老頭出手極快,居然也是
個身手不錯的練家子。鐵三狗後退不及腳下又被後面那人給拌了一下,一招不慎竟然險些讓他得手。
好在寒丑及時出手撣開王老頭枯瘦的手腕。
啪……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便將其逼退數步。
「三狗你幹什麼?把錢給人家,這畫咱們買了!」
印象中,這可是孤夜不眠不休畫了七天七夜的心血之作,她實在不忍心《老樹盤根圖》落在這麼一群滿是銅臭味的商賈手上。
「對么,這位公子才是個識貨的,你小子不懂摻和個甚!」
王老頭罵罵咧咧的,別在身後的手一抖一抖的疼得他齜牙咧嘴。
鐵三狗一聽就不幹了,立馬扯起嗓子叫起屈來。
「哥,我的好哥哥!這畫分明是假得好不好!孤……拈花公子那副《老樹盤根》圖如今可是在燕太子常威手上。當初望春樓中拍出的價格可是兩百鎰黃金。
而那老頭手上的那副叫價十鎰,孰真孰假這不一目了然的么!」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大家雖然知道畫聖拈花公子所繪的春宮圖價值不凡,可也沒能想到居然能值兩百鎰黃金吧。
剛剛十鎰黃金的叫價已經讓大多數人咋舌了,更何況是如今的天價。
北冥幽月關心則亂,這時候才一下子緩過神來。霎時間也懶得在這裡浪費時間,二話不說轉過身就要離開。
王五老頭好不容易才設了個套,眼看著錢就要裝口袋裡了,沒成想還真碰到個識貨的。很快的周圍人噓聲一片哄然四散。原本門庭若市的攤位驟然間便門可羅雀。
如今大好生意被攪黃了,畫沒賣成,眼看其他小冊子也要黃,頓時便給人群外的幾個人暗使了個眼色,頓時其中便有兩個悄悄的綴在後面。
而對於寒丑和鐵三狗來說,這隻不過是剛入中邑城故意使得一個小手段而已。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誰都知道,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不露點白出來,又怎能釣出幾個地頭蛇呢?
能出來賣小黃書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肯定在當地得有些人脈或者小背景。
想要在偌大的中邑城裡獲知某些關鍵消息,這種方式才是達到目的的最快速度。
「姐……說好的釣魚,你怎麼還玩真的呀!
要不是我攔著,該不會真花十幾鎰金買畫吧?」
半路上鐵三狗聳拉著臉吐槽不斷。
「那畫若是真的,買了又何妨?」
北冥幽月面無表情淡淡回應道。然而鐵三狗還想說什麼,突然被一道森冷的眼神看過來,霎時間便嚇得捂住了嘴巴。
「少作怪,看看跟上來了沒有?」
鐵三狗趁著拐彎的機會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很快便發現了十幾步外兩個面相兇狠的男人正默默地靠近過來。
「嘿嘿嘿……魚上鉤了,是時候該收網嘍……」
小半刻鐘后,一條無人的巷道里,兩個男人鼻青臉腫的躺在一堆破竹筐中哀嚎著連連告饒。
「兩位好漢饒命,兩位好漢饒命啊!可憐我們上有老下有小,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吧!」
「對對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兩位好漢饒命啊……」
鐵三狗手裡抓著根粗木棍,那一下一下有節奏敲擊在地面上的畫面,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
「少廢話!現在我問你們答,若是有半點隱瞞,那麼落在你們身上的可就不只是木棍了!」
說完這傢伙故意拍了拍別在腰上的匕首,這下差點沒把這兩人給當場嚇尿。
「好漢只管問,我們絕不敢有半句不實言語……」
「不
敢不敢,只要我們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
鐵三狗對這兩人的態度頗為滿意,見火候也差不多了,於是直接讓他們把中邑城中守軍的情況數量,將領是誰,居住何處全都一五一十說清楚。甚至連其家中養了幾條狗都問得明明白白。
無需懷疑,這種消息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沒辦法回答。可這樣的地頭蛇,那是再靈通不過的了。
是夜,中邑城中心街道某間酒肆。一個年過半百渾身上下冒酒氣的男人,正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走出來。
期間口中哼唱的鄉間俚曲還時不時的被幾個響嗝打斷,總體看起來貌似心情挺舒暢的。
這傢伙如往常一樣要踩點回到鎮守將軍宅院。俗話說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將軍的那匹黃驃馬這個時候可得回去加喂一次草料。
這可是個肥差,黃豆雞卵酒糟輪番喂,裡頭的油水足夠他每天活得很滋潤了。
只不過他這次不知道的是,在其身後早已經有兩個偷偷跟著了。待到走出大街轉入小巷的當口,一根粗木棍突然從黑暗中砸在後腦之上,頓時這廝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第二日天明時分,這個傢伙又再次出現在這條小巷中。只不過這次他身邊卻跟著個十四五歲的年輕人。
從其閃爍不定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這老男人對於邊上這年輕人很是畏懼。
「老黃,你這傢伙昨晚跑哪去了!怎麼不見你回來給馬加夜料啊?
你手怎麼了?身邊這個小子又是誰啊?」
兩人來到一間大宅門口,其守門的兩個士兵看著來人便出聲詢問道。
「唉……別提了!倒霉催的!昨天多喝了兩杯,誰能想到把手給摔傷了,這不沒有辦法只好讓家中侄子來幫忙喂兩天馬!」
未等老黃介紹,身邊扮做其侄子的鐵三狗便彎著腰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已是在兩個士兵手上各塞了一塊銀餜子。
「二位大哥見諒了,叔父手雖傷了,可不能因此丟了這份差事呀!」
守門親兵掂量了手中的銀錢,笑罵著朝老黃吐槽道:
「哈哈……誰不知老黃你這喂馬的差事油水足啊!進吧進吧,不過最好還得跟夫人通個氣,可別讓我等為難啊……」
「那能啊,這手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能好利索,今兒就是帶這小子認個門而已……」
老黃打著馬虎眼,也不再多話便帶上鐵三狗進了這宅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