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將計就計
「老哥,你這是咋回事呀?傷哪啦?我們幫你瞅瞅……」
孤夜把韁繩丟給庖碩,自個一個人湊了上去。身***置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對方與柴刀之間。
「多謝小兄弟了呀!早些時候進山砍柴的時候被蛇給咬了一口,扁擔都打折掉了。原以為無甚大事,可直到剛剛蛇毒發作才知道事情的嚴重。」
孤夜暗笑,心想這傢伙還算機智,懂得替自己把漏洞給補上。
「被蛇咬了呀!我看看我看看。」
對方撩開褲腿,果然見到小腿上青紫一片,甚至真還見到兩個發黑的小洞。若是換成其他人來。或許也就信了,而如今想要忽悠的可孤夜,這個研究了近一年的陰陽堂典籍的傢伙。
他一眼便分辨出這是在腿上塗了生漆製造的假傷,扣出來的兩小洞發黑則是抹了櫸樹汁偽造的。
正所謂看破不說破,孤夜隨便從身上掏弄了一會兒,找出一貼黑膏藥出來,二話不說吐了幾口吐沫便給貼了上去,疼得這廝當場差點破功暴走。
「哎呦……小兄弟你這是……」
「放心,祖傳手藝,專治蛇毒的!」
看著對方疼得快要扭曲的嘴臉,孤夜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這貼藥膏哪裡是什麼專治蛇毒的,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裡面包含的成份就有蛇毒。
魏青雀的五毒追風膏用料絕對是貨真價實,治療跌打損傷那是一貼便見效。可有一點便是傷口不能破皮,不然藥膏里的毒可是會順著傷口侵入血肉里的,捂久了非得爛掉一大塊不可。
「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大名,來日傷愈也好登門拜謝……」
「哎……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行走江湖扶危濟困……」
孤夜嘴裡吧啦吧啦的說了一通廢話,就是不把自己姓名通報出來。這一方面是想再吊吊對方耐性趁機讓庖碩和蠻九有時間查看四周是否有埋伏,另一方面還是在等待對面馬車那一行人靠近過來。
扣扣扣……
「大鬍子,前面有情況。你悄悄辨認一下,那幾個人里我們要找的目標人物在不在其中?」
古力輕敲著車廂,嘴裡說著話,臉上卻依舊目不斜視強裝自然的看著前方。
躲在裡面的叔恆偷偷掰開竹帘子看了一眼,一下子便認出來牽著兩匹馬的庖碩。至於孤夜那小子,此時正蹲地上往人家腿貼膏藥呢。
「哈哈哈哈……不錯,就是他們仨。
目標是蹲著的那個。咱們以正常速度靠過去,注意要貼樹林子一邊走,千萬別讓他有機會鑽進去。
這片林子樹太茂盛了,真跑進去再想追就難了!」
其實根本用不著叔恆在後面提醒,他只需要確認目標人物就成。之前如此勞師動眾的,眾人還以為對方有什麼三頭六臂呢?如今一看,不外乎是個二十不到的普通年輕人而已。
「另外兩個呢?要不要一起給綁了弄回去?」
古力又問,如今見對方只有三人,自認為超綱完成一下任務應該沒啥問題。
「這……這個公子倒是沒說……
不管了,若是有可能的話,就全都打包帶走得了!」
事實上這三人的情報庖碩早就瞭然於胸。裡頭實力最強的或許是那個胖子,大概在七瓮力巔峰左右,算是個比較像樣的對手。可弱點是速度太慢了,攻擊手段不多,主要使用一個「陣盾」做防守用。
另外一個瘦子幾乎可以直接忽略,他掌握的情況是還沒有突破三瓮力的身體桎梏,屬於動動手指就能拿下的菜雞。而目標人物前些時候在擂台展現出來的實力是六瓮力巔峰,但只長於箭術不善近身搏殺,古力這幫侍衛圍攻之下應該是沒
有懸念的。
巴清可以帶在身邊的手下,身手大多不會弱。就連古力這個傢伙都也有五瓮的實力。
前些日子遇山匪,若不是一開始便被暗算,也不至於弄得那麼狼狽。
這時候林子里埋伏的那些人也發現了叔恆這一行人。馬車裡頭坐著是誰且不用管,光憑這二十個步履如風的護衛便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力。
在軍隊里打過滾的人,很容易就能從言行舉止中辨別出同類來。而這埋伏中百人隊的卒長,一眼就從對方走路姿態中看出裡頭起碼有一半是軍人。且都是正兵,而不是那些濫竽充數的輔兵或者雜兵。
「卒長,怎麼辦?這些人看著都不太好惹的樣子!」
身邊立馬有手下上前小聲詢問。
「先別動,看看再說,或許這群人真的只是過路的而已。
別看我們人多,對方雖只有區區十幾二十人,可能不起衝突就盡量別起衝突得好。
打個信號,讓那探路的兄弟多拖著點,最好等這一行人過去再行動!」
當然,聽這口氣那假樵夫也是留有後手的。很快的,林中便傳出了幾聲清脆鳥叫聲,很是有節奏也很悅耳。
林中鳥叫,原本實屬正常的事情。可聽在孤夜耳朵中卻是立馬確定了有埋伏。這鳥分明是斑鳩的叫聲,如今已是入冬,有個屁斑鳩。若是吹個麻雀聲倒是無法發現,如今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起風了,把我的披風繫上,莫要著了涼。」
孤夜笑著回頭對著兩個兄弟說了這一句。不明就裡的人或許會以為這就是句普通的關懷囑咐,卻不知這是三人私下約定的暗語。
意思是說已然確定有埋伏,待會跟著自己跑路,千萬別浪。就跟綠林黑話那句風緊扯呼差不多。
兩人也沒回應什麼,只是默默的將手往武器邊上又挪近了些。也就在此時,前方的叔恆一行人正式進入了戒備範圍,古力駕著馬車,有意的切到靠樹林這一面,利用車廂的阻隔擋住的孤夜三人有可能逃脫的路線。
而在林中那些人的角度看去,便是原本山道上的三人三騎,連同那個探風的兄弟全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見孤夜捏起嗓子突然學著眼前這個假樵夫的聲調語氣,然後猛的對著樹林高聲大吼:
「不好!有埋伏!兄弟們先下手為強啊!」
話音剛落,孤夜一個起躍即刻落在了馬背上,雙腿一磕,三人瞬間往前面電射而去。
與此同時,埋伏在樹林中二三十個引弦待發的弓箭手在聽到自家兄弟的示警之後便第一時間把箭射了出去。
至於目標,自然是道上那支隊伍了。沒聽到剛才說有埋伏么?埋伏來自哪裡,這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事。
變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突然到古力抓在手裡的石灰粉都來不及揚出去,而是在第一時間翻落車下躲避從林子中射過來的箭雨。
「該死!那小子果然如公子所料早對我們有所防備,居然能夠提前在此處下套埋伏!
剛才還在納悶,荒郊野外的山頂上哪裡跑來的樵夫,原來他娘的這是在給老子挖坑呢!」
車上的大鬍子也是果決之輩,手上長劍立馬砍斷套在駑馬上的繩索任其亂奔衝去。如此一來才不至於將馬車帶離,而體積碩大的車廂也可以為眾人提供一個臨時掩體足以暫時躲避弓箭。
「反擊!快反擊!把弩*弓都拿出來,掩護我……」
大鬍子一馬當先便迎著箭雨往林子沖了進去,其身法靈活如猿猴,輾轉騰挪之間,很快便發現了躲在灌木叢中的弓箭手。人入其中,宛如虎撲羊群,距離被拉至到五步以內,那麼只有弓箭伴
身的這群人,就剩下任由屠戮的命運。
攻擊的銜接一旦被打開個缺口,馬車後面躲著的那些侍衛壓力便驟然減少,剛剛突然的一波箭雨下來,有三個弟兄直接就被當場射死,另有兩個受傷頗重的也整處在隨時斷氣的狀態。
所以復仇的心態此刻遠勝於追殺孤夜三人,一把把經改裝過的韓弩頓時便跟隨著叔恆的腳步開始向林中攢射。
由於林中埋伏的這些傢伙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開始是打算給孤夜來個亂箭穿心的,所以就把弓箭手都集中起來使用。可現在這些弓箭手卻被一個如同猴子般靈活的大鬍子以點破面,加上身後開始的弩箭反擊,一時間居然被殺得個七零八落。
看似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手中長劍舞得就跟在絲綢長卷上穿針引線似的。說他是以點破面可絕不是單純指的是一人破軍陣,其中更加形象的還是他的那柄劍。
就如同此時試圖去阻擋他攻勢的一個虯髯大漢,只見大鬍子一劍點出,對方喉結所在已是多了個窟窿。直到劍刃再次切斷另外一人的喉管后,之前那被刺穿喉結的人此時傷口才有鮮血流出。這是快到極致的速度才能產生的效果。威力當真的一招一個點,一勢一血線,也只有這震撼殺傷才不愧為以點破面。
嚴格意義上來說,埋伏之人做出如此部署其實並沒有可指摘的地方,之所以會被叔恆突破得如此輕鬆,那也只能歸咎於特殊的地勢。
原本有效殺傷可達百步的強弓齊射,想要突防那是難如登天。可由於原本就是從樹林往外射擊,那麼就註定了只能布置在最外圍,這也導致了攻擊者與被攻擊者之間的距離在過狹小道上只有短短的二十步不到。
就這幾步路,叔恆幾乎只需要速度足夠快成功閃過一波攻擊便能直接貼臉輸出,更別提後面的隊友還能及時用弩*弓支援了。
於是乎這波反擊下來直接解決掉了對方十幾人。可這邊是秦卒與巴清侍衛的組合,對方亦是樊樾父子秘密供養特訓了好些年的私兵。
從軍事素質上來看,對方總體上一點都不遜色於叔恆這邊。最重要的他們還佔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
特別是當此時的弓箭手敗退,叔恆率人深入林中追擊,就把己方的輸出不足進一步加劇了。弩*弓就能那麼幾把,周偉偉越來越多的樹木阻隔很明顯的再次削弱命中率。
然而最致命的一點便是原本分出去想要截斷山道兩頭的人馬,此時除了一個方向如預想中去截擊策馬狂奔的三人外,另一方向的三十幾人已是及時迴轉掩殺而歸。.
如此一來,不斷向弓箭手進行持續點射補刀的幾具韓弩不得不調轉方向去攻擊從側面撲來的敵人。
而對方弓箭手身上的壓制驟然一松后,也是立即散開選擇自己攢射。如此一來,大鬍子剛剛悍不懼死的沖拼殺才取得的前期優勢,立馬隨著自己的錯誤身入林中而徹底將手下人陷入了泥沼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