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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解釋

  孤夜最終的結局是被蠻九和庖碩兩個手忙腳亂的抬回到小院里去。常威與魏青雀則是一臉擔憂的跟在隊伍後面。

  醫家領袖的扁鵲先生並沒有隨行,而是將幾瓶快速止血促進傷口癒合的藥粉塞到總纏住自己手臂的胖墩墩懷中,讓她去替自己處理一下便可。隨後便吩咐場中維持秩序的士卒們趕緊清理現場,不要影響到接下來的比賽。

  如此安排,看似匆匆了結很不負責任,實則卻是最為無奈下做出來的選擇。能成為一派領袖者,從來都不會是那種只會埋頭搞研究的科研狗。只有政治嗅覺極為敏感的才能夠使其道統發揚光大下去。

  所以這個老人精在靠近孤夜的第一時間,他便聞出來所流出來的血液味道有些不同。然後便從那小子牙縫間的雞肉絲印證了心中的結論。

  知道了面前這個年輕人多半是假裝受傷的,那麼背後深層次的東西便呼之欲出了。此人乃第三十一場比賽的參賽者,亦是那七倍賠率的對手。這場比賽勝負影響之深遠其實對於上層人物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猜測孤夜假裝受傷的目的自然也是燕王授意。

  揭穿是不可能揭穿的,醫家一派還想在這薊下學院,在這燕國繼續混下去呢,當然是不會傻到去拆燕王喜的台。

  同時為了不得罪那些貴族世家,這老滑頭自然是把責任丟給身邊迫不及待焦急萬分的魏青雀,然後把人弄出自己的視線範圍接著眼觀鼻鼻觀心了。

  所謂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孤夜手臂受傷血流不止,對於扁鵲身邊另外一個女人來說可就不是這樣了。

  雲水仙是何人?說白了便是齊人所派過來的間諜,專門搞敵後工作的。如今小小的一場賭局便能撬動燕國的國本。作為一個稱職的「地下黨」,試問她又怎麼會錯過。

  早在賠率開出來的時候她便已經把慈孤院所有流動資金全砸進去了,這時候孤夜又突然受傷,那麼是時候讓齊國布置在燕國的其他暗子出手了,現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且動作還必須要快速,得趕在燕王沒有反應過來之前。

  果不其然,才短短半個時辰不到,投注站已經接到了限制押注的命令。可就是這點時間差,原本壓黃耀祖勝的財貨已經迅速突破了一萬盈黃金的大關。

  一萬鎰黃金是個什麼概念?拿此次樂毅征東胡這件事情來做比較,如此多的錢財,那已經足夠三萬大軍半年的費用了,且這費用裡面還包括了武器與盔甲的維修。

  然此刻的燕王宮內,那個原本該高高坐在上面的耄耋老者這次卻是不斷的在堂下來回踱步。從剛剛執事彙報過來的最新情報,這場豪賭的巨大數額也終於讓他坐不住了。

  「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沒有?那小子是否當真受了重傷?」

  他現在最怕的是孤夜這廝把自己給玩脫了。從剛才報過來的情報,那樣子看起來可不像只是受了皮外傷而已。就算血液可以造假,可能瞞得過其他人總不可能瞞得過扁鵲先生吧。

  所以在知道孤夜手臂受傷血流不止的時候,在立刻做出配合舉動之餘,燕王喜的心始終都是無法平靜下來的。

  「大王稍安勿躁,常威公子曾經說過,孤夜者狡猾如孤,奸詐似鬼。所以這隻會是他迎和大王秒計所作出來的正常舉動而已。

  不過大王此時卻是不宜再待在正殿中,更該多出去走走,讓所有人都知道您現在是心急如焚,惶惶不可終日的。」

  屏風後面的老宦官陰柔的聲音傳來。燕王喜聽完沉思片刻之後立馬撫掌大笑。

  「果然有道理,寡人現在不是不能著急,而是這樣的著急實在太浪費了,應該多走出去讓人好生瞅瞅才是。」

  說完,也不待那老宦官在說些什麼,立刻便將整張臉再沉下來幾分后大踏步出得門去。

  「來人!快來人!趕緊派寡人最好的御醫去給那孤夜診治,什麼葯珍貴就用什麼葯,萬萬不可影響到明日的比賽……」

  一時間整個王宮雞飛狗跳,短短的兩刻鐘時間已有四撥人馬前往薊下學院查探了,而燕王喜那氣急敗壞臉色陰沉如同火山即將爆發的形象,也是很快傳到了八大家主的耳朵中。

  小院之中,孤夜被重重的丟到了自己的床上。啪的一聲屁股撞在了床沿上,發出的這聲慘叫才算是最為真實的。

  不知就裡的常威和魏青雀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房間的門便已經被庖碩給關上,自己則是快走兩步杵在院門外當起了門神。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救命啊……我的胳膊怕是要斷了……」

  「哎哎哎……差不多就得了吧。都到這裡來了還裝什麼裝?是不是想再來丟上一次?」

  蠻九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桌前,然後自顧自的抄起茶壺對著嘴就是一通猛灌。

  而此時的孤夜自覺沒趣,於是便也不再費那個功夫,趕緊從床上溜達下來搶過水壺也灌了幾大口。

  「哎呀……可渴死老子了。喊了這麼久,都快點把嗓子給喊冒煙了。

  你小子也忒不是東西了,明知道是在做戲,腳程放快兩步會死啊?也省得我一頓叫喚。」

  那剛剛還要死要活軟趴趴跟斷了似的手臂,如今錘打向蠻九肩膀的力道又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孤夜……你的手……」

  魏青雀喜極而泣,剛剛還懸著的心一下子便鬆懈了下來。懷中抱著的瓶瓶罐罐叮叮噹噹也全掉在了地上。

  「龜兒子養的東西,你剛才差點沒把本公子給嚇尿!這到底整得是哪一出啊?」

  常威也是著實捏了一把冷汗。剛才一度以為孤夜從此便要變成殘疾人了,倒是那心裡挂念著的七千鎰黃金還沒來得及把後果想明白。

  「演戲啊!這都看不出來?記住了,回頭跟你老子說,讓他派人再送份禮物去小李牧那邊。」

  孤夜也不避諱什麼,當著魏青雀的面就把沾滿雞血的外衣脫了下來,那黏糊糊沾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

  「青雀,幫我去外面打桶水進來。我這樣子不好出去,從現在開始,我得躲到明天下午比賽的時候再出去了。」

  獃獃站在門口的胖墩墩這才回過神來,剛才看到孤夜光著膀子一身腱子肉的樣子,著實是有些失神了。其實當初在毒堂「住院」的時候,那該看的和不該看的全看光了。只不過當時是以醫者看病患的眼神,如今卻是女人看自己喜歡男人的眼神。

  反倒是孤沒想那麼多,如今只是光膀子而已,又不是沒穿衣服。他更是從來沒把魏青雀當成是個女人過,一切都很是自然而然。

  「哦哦……這就去……」

  這胖女人甩著個大屁股有些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待到孤夜上前又把門給關上后這才跟常威解釋起來。

  「你小子的格局還差你家老頭子太多了。就那區區的七千鎰黃金就想填一個大王的胃口,也就是你常威才會如此。

  若是我估計得不差的話,現在外面壓黃耀祖勝的最起碼得超過一萬鎰黃金,待到明天中午截止投注,沒有兩萬鎰黃金絕對停不下來。

  這麼多錢,怕是樂毅大將軍這次征伐東胡人所耗費的錢糧應該是賺回本了。」

  聽到這裡,常威目瞪口呆一時間無法言語。想到最終的注碼會超過兩萬鎰,這傢伙更是震驚得全身打顫。

  「不……不對……你跟我父王什麼時候達成協議的。為什麼連我這個兒子都不知道?還有你假裝受傷這件事,說到底提前知會我一聲也是應該的吧?」

  「呵呵……知會個屁!是你自己腦子蠢好吧。你什麼時候見過這小子叫得那麼誇張過。

  別說只是划傷而已,哪怕真的是手臂被人斬下來,我敢保證他只會咬著牙,然後卯足勁用刀子割破仇人的喉管,而絕不是發出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慘叫。」

  蠻九鄙夷的瞥了一眼常威,他可是在孤夜躺在地上乾嚎出第一句時便知道這裡面存在貓膩了。當然,這裡頭也有外面那傻胖子提醒的緣故。人家老爹是庖廚,小時候吃過的雞血多著呢,大老遠就能問出那個味來。

  「好了,總之你們知道事情是這麼一個樣子便成。大家回去之後還得把這戲給繼續演下去,不然的話要是讓頭上那位少了賺頭,那麼倒霉的還得是某人啊。」

  這個某人指的當然是常威了。只是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為何父王就認定了孤夜明天的比賽一定會贏呢。自己是由於對兄弟能力的理解,而他又憑的是什麼呢?

  而正在常威就著這個「憑什麼」還在糾結的時候,屬於道院範圍內的一個宿舍里,那個叫黃耀祖手裡正捏著一根細小的毒針,眉頭皺成了一吧。

  這根只有半寸大小的毒針並不是用來對付他的,而是夾雜在一小塊肉團里。

  而此時他身邊正蹲著一隻不大的小黑犬,看上去瘦瘦的,一點也不兇猛的樣子。而那小塊肉就是為它所準備的,幸虧自己發現得早,不然這饞嘴的傢伙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至於到底是什麼人會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看來應該跟自己身上那不斷攀升的注碼有很大的關係。

  想起明日的比賽,這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無奈的嘆了嘆氣,很是惆悵的撫摸著匍匐在腳邊的狗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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