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如今日(正文end)
晉南高中放的這七天,說是暑假,其實跟國慶的長度差不多。
被關在學校一口氣補了這麼久的課,外頭又是這樣的驕陽似火,走出去一條街就渾身冒汗,誰也不是很想動彈。
林佑回來以後跟好幾個人視頻,沒有一個出去旅遊了,全縮在家裡吹空調。
他跟陸清岩也沒出去。
他爸媽又不在家,哥哥姐姐們也各有事情,偌大的一個林家的別墅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倒是方便了他和陸清岩約會。
但陸清岩沒怎麼在林佑家裡留宿,倒不是林佑不願意,也不是誰家的家長有意見。
而是林佑天天穿個小背心短褲在他面前晃,露出白生生的細腿和胳膊,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橫七豎八地躺在他面前,趴在沙發上啃冰淇淋,從領口裡不僅能看見漂亮的鎖骨,還能看見胸前的一對小櫻桃。
陸清岩按了按額頭,再他媽有自制力的alpha,也禁不起心上人這麼拱火。
他要是真的在林家留宿了,這宅子裡頭又空無一人,只有他和林佑兩個,會出點什麼事情可真不好說。
他瞧著沙發上的林佑,手裡舉著一個奶油味的冰棍,吃得嘴唇上都沾著奶油,乾淨漂亮的一張臉,眼睛明亮得像星辰。林佑明明只比他小了四個月,馬上也就要十八歲生日了,他卻總覺得林佑沒長大,心裡頭天人交戰的,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偏偏林佑一點都不明白他的苦心。
林佑把冰棍上最後一口奶油吃掉了,心滿意足,漫畫也看到了最後一頁,男主順利幹掉了魔王,登上了王座。
他把手裡的小木棍扔到了垃圾桶里,眼神滴溜溜地就轉到了陸清岩身上,視線劃過陸清岩性感的麥色肌膚,勁瘦結實的腰肢還有流暢的肌肉線條,喉結沒出息地滾了滾。
放假的第一天,他就和陸清岩互相幫助了一下。
還是大白天,窗外的蟬鳴聲一浪蓋過一浪,窗沿都被曬得滾燙,他和陸清岩躲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深綠色的床單,柔軟的被子,還有兩個情竇初開的男生。
一開始林佑還有點羞澀,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純情少男,在這種事情上沒有經驗,倒是陸清岩那個王八蛋,明明跟他一樣是初哥,卻一副方寸不亂的樣子,明知道他不好意思,還要在他耳邊說騷話,害得他沒幾分鐘就繳械投降。
但他林佑是誰。
所謂的羞澀,也就維持了兩天。
他跟陸清岩當了這麼多年的Beta兄弟,誰還么見過誰的身體了,他連陸清岩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
所以在僅有的羞恥心消耗完以後……
林佑就開始浪了。
他承認,他就是饞陸清岩的身子。
林佑一骨碌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大大方方坐到了陸清岩腿上,伸出手胡亂去摸陸清岩的胸肌,還捏了兩把。
陸清岩低頭看他,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嚴肅。
林佑在陸清岩的喉嚨和鎖骨上叭叭叭親了幾口,他也不害臊,自己就抓著陸清岩的手往他腰上放,白皙清純的一張臉孔,滿是無辜地看著陸清岩,嘴裡卻理直氣壯地說,「你給我摸摸。」
窗外依舊是白天。
蟬鳴聲依舊熱烈,燥熱的陽光底下,連花園裡的花都有點蔫噠噠的。
陸清岩抱著林佑,心想再被林佑這麼撩下去,他早晚得死林佑手上。
「你還真是……」陸清岩有點無奈,提醒了林佑一句,「家裡可沒人。你把我撩上頭了,你哭都來不及。」
林佑卻靠在他身上,小腿滿不在乎地晃著。
「那你來唄,我又不是不讓……」他眼睛烏溜溜看著陸清岩,看了一會兒,突然湊到陸清岩耳朵邊,嘀咕道,「你是不是不會啊?」
陸清岩差點當場把他扛上去,讓他看看自己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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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他們還是互相幫助了一下。
陸清岩生無可戀地摟著林佑,無數次提醒自己,林佑這種十七歲才分化的,發育比一般的Omega還慢一點,他不能當個禽獸。
林佑被他伺候得渾身舒坦,也不鬧了,心滿意足地趴在陸清岩身上。
兩個人身上都有點汗津津的,卻誰不嫌熱,皮肉貼著皮肉,肌膚都有些滾燙,卻從心底有股熨帖感。
林佑啵唧啵唧地又親陸清岩幾口,對他的服務非常滿意。
陸清岩總覺得自己被嫖了。
兩個人正在你儂我儂,林佑和陸清岩的手機都響了起來,就擱在茶几上,撕心裂肺地一邊振動一邊放歌。
陸清岩一手抱著林佑,一手伸過去把兩個手機都拿了過來,卻發現是他們班那個小群。
發起了群內多人通話。
陸清岩把林佑的那個摁了,點開了自己的接聽鍵。
「喂,陸哥。」先說話的是侯子成,「哎,林哥咋掛了語音啊?」
「他在我這兒。」陸清岩淡淡說道。
「也是……你倆啥時候不在一起。」侯子成悻悻道,他最近都沒能和女朋友見面,十分惆悵。
白鷺也加入了通話,「喂,打電話給我幹嘛啊?」
葉楠山咳嗽了一下,「是這樣的,這不是離開學還有兩天么,馬上就高三了。高三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一年,直接決定了我們未來的走向,決定我們是去北邊挖土還是去南邊蓋牆……」
林佑不耐煩聽他廢話,啞著嗓子說道,「給我說重點。」
葉楠山卡住了一下,停下了他的演講,關心起了林佑,「林哥你這嗓子咋了,怎麼這麼啞,是不是感冒了。哎我跟你說,夏天也得注意保暖……」
林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種傻子。
陸清岩悶笑了一聲,說道,「他好得很。沒感冒,沒發燒。」
白鷺和侯子成一起曖昧地笑了起來,邵桉跟葉楠山兩個人一頭霧水,隔了半天才隱隱有所悟。
「你到底準備幹嘛,廢話少說。」白鷺也催他。
葉楠山也不嗶嗶了,老實交代,「我就是看還有最後兩天了,要不咱們一起去燒個香吧,就咱們市的那個金域寺,據說特別靈,馬上要高三了,我緊張,我要去和菩薩溝通溝通。」
侯子成槽他,「拉倒吧,我要是菩薩第一個把你涮了。有事燒香,無事繞道。」
「就是,這麼多年的科學知識白學了。」
葉楠山不服:「幹嘛啊,我就要去和菩薩溝通溝通,沒準菩薩看我英俊,就決定保佑我直升重點。」
另外幾個人一起呸他,可夠不要臉的。
但是鬧歸鬧,大家最終卻還準備一起去。
暑假的最後兩天了,也是該有點集體活動。
而這也是他們畢業前,最後一個暑假了。
掛完電話,林佑坐在陸清岩懷裡,還有點惆悵,「過兩天,我們可就是高三一班了。」
陸清岩敷衍地嗯了一聲,又去親咬林佑的嘴唇,林佑的嘴唇剛剛才被親過,現在又紅又軟。
兩個人又在沙發上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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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大家一起約了輛商務車,把這麼多人全塞了進去,一起去了城外的金域寺。
周曉妮也過來了,她已經被侯子成科普過陸清岩和林佑搞在一起了,一坐上車就好奇地看了他們幾眼。
林佑大大方方任看,也對著她笑了一笑。
一群人就這麼衝上了金域寺。
金域寺是在山上,現在還是早晨,山上的溫度帶著絲絲的涼意,樹木蔥蘢,綠蔭成片,一路往上走都能聽見溪水潺潺,有種自然的古樸和雅靜。
他們走進寺廟也不鬧騰了,一邊走一邊看,尋思著這環境是真的不錯,適合修身養性。
等到買了票進去,每個人都被發了三炷香。
葉楠山滿臉虔誠地接過來,恭恭敬敬求菩薩保佑去了,閉著眼睛喃喃自語,看上去真的很想溝通一下。
林佑看著他直樂。
他跟陸清岩倒是沒什麼特別需要達成的心愿,成績這一塊,也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他們就是閉著眼睛考,也不會混的太差。
所以林佑握著那三支香,許下的願望是,願他所有愛著的人,都一生平安喜樂。
而等他們上完了香,其他幾個人還跑去求了個簽,等著解簽。
林佑就跟陸清岩一起四處逛逛。
逛著逛著就發現旁邊還有個求姻緣的地方。
「這寺廟的業務範圍還挺廣。」林佑笑了起來。
但他說歸說,身體卻很誠實地走上了前,求了兩個小小的姻緣護身符。
一個粉藍,一個粉紅。
相當不酷。
他把那個粉紅的護身符塞進了陸清岩的口袋裡,眼中含著笑,說道,「這下好了,滿天神佛都知道我愛你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人站在一顆開花的樹下,那花是粉色的,簌簌地飄下來幾瓣,就落在林佑的肩頭。他穿著一身的白襯衫,襯著清俊如玉的面孔,身後是綠樹紅牆,漂亮得像個妖精,棲居在古寺里,引誘路過的書生。
陸清岩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而後就這樣和林佑說道,「這下好了,滿天神佛也知道我愛你了。」
林佑忍不住笑意更深。
那個粉藍色的護身符被他攥在手裡,上面的刺繡微微地有點凹凸,抓在手心裡有點癢。
等他倆分開的時候,一起轉過身,才發現葉楠山他們已經解完簽回來了。
除了周曉妮和侯子成,其他人都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揶揄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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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寺廟裡又轉了一會兒,買了一點稍微有點特色的文創用品,就又一起下山了。
山腳下就開著不少餐廳,一行人也餓了,就隨便挑了家裝修不錯的日料店走進去。
他們剛剛路過外頭一個小門店,買了點烤栗子。
在等待菜品上來的時候,他們就先剝烤栗子吃。
「其實烤栗子還是應該冬天吃,就像烤紅薯一樣,」邵桉一邊剝一邊說道,「而且這東西剝著真費勁,還沒有紅薯方便。」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對面的陸清岩把手裡剝好的栗子放進了林佑的手裡,林佑一口一個,吃得臉頰鼓鼓,還一臉淡然地看著他,「還好吧,栗子好吃就行。」
……你特么當然是好吃就行。
邵桉扭頭就給葉楠山上供了一個,「葉哥,您看,我給您剝的栗子,它是不是格外香甜?」
葉楠山也剝了一個,回贈回去,「當然,你剝的就是好吃。你再看我給你剝的這個,是不是格外的圓潤飽滿?」
林佑對此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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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吃飯到一半,外頭突然就下起了雨。
夏日的雨,總是來得毫無徵兆,也毫無道理。一開始還是細細密密的雨絲,沒一會兒就轉成了瓢潑大雨。
他們這個座位正好靠著窗戶,能看見外頭的日式庭院,院子里有一個石頭砌的水池,池子里是靡靡得到紅頭鯉魚,現在全都躲到了石頭下面。
他們也不急著走了,吃完飯就重新點了幾杯飲料,坐在窗前看著這鋪天蓋地的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後天就要返校了,高三的教學樓終於離食堂最近了,聊學校門口的奶茶店又抬價了,杯子越來越小,價格倒是越來越高。
這個下午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這群人少年時期,一個平常熱烈的夏日。
他們來了寺廟,為自己一年後的高考燒香拜佛,又因為大雨而滯留店中,笑笑鬧鬧地講七講八。
但是很多年後,無論他們中的誰回憶起這一天。
都覺得這個因大雨停留的下午,平淡無奇,卻格外美好。
「咱們剛剛寫的小木牌會不會被淋濕啊?」周曉妮突然問道。
他們剛剛下山前,在寺廟裡看見了掛著小木牌的地方,花五塊錢就能買個小木牌,做得挺小巧可愛,可以寫個字留念。
有人寫自己的名字,也有情侶在上面表白,當然還有各種求暴富,求學業順利。
他們每個人都掏錢買了一個,掛在了樹上。
「淋濕就淋濕吧,菩薩又不用肉眼才能看見。」葉楠山想得還挺開,他好奇地問其他人,「你們都寫了啥啊?我寫的求暴富。」
「靠,你真虛偽,這時候不寫求學習好啦,」邵桉白他,「我寫的求脫單。起碼大學里讓我脫個單吧。」
周曉妮和侯子成寫的是想考一個大學。
白鷺寫的是萬事順遂,早日獨立。
大家各有各心愿,也各有各目標。
「林哥,陸哥,你們寫的啥?」他們問道。
陸清岩和林佑笑了笑,互相看了一眼,「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們受刺激。」
一群人又鬧騰起來。
這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時才停,但又好像誰都不希望這雨就這麼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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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山頂的寺廟裡,因為綠蔭的庇護,那一排排的小木牌上的字其實並沒有怎麼被弄花,只是顏色微深。
在很高的一個樹枝上,掛著一個小木牌,上面是陸清岩蒼勁有力的筆跡。
「願年年歲歲如今日,與君相守到白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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