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與婚訊

  林佑在薛宜炘他們宿舍磨磨蹭蹭了一小時,過足了擼貓的癮,才戀戀不捨地跟他已經混熟了的兩隻貓揮手拜拜。

  他跟唐棋玩得也挺好,唐棋人有點內向,但脾氣非常軟,對小動物和人都很耐心。

  林佑已經開始邀請唐棋有空來他宿舍串門了,唐棋懷裡抱著小豆苗,點了點頭,拎著小豆苗的爪子跟他再見。

  等回了自己宿舍,陸清岩一邊掛衣服一邊跟林佑說,「那個薛宜炘,不太像omega。」

  「為什麼啊?」林佑撕開一個果凍塞進嘴裡,「因為他身上沒味道嗎?可是現在用阻隔劑的人很多的。」

  陸清岩回憶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能聞到他身上有種松木的味道,但是不像omega,反而像是alpha。」

  雖然只有非常稀薄的一點,卻很有侵略性,讓陸清岩下意識地有點排斥。

  不過這味道只是短暫地冒了個頭,很快又消失了。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陸清岩說道。

  他沒再糾結這事,催著林佑趕緊去洗澡,林佑身上全是貓毛。 -

  就這麼過了幾天,很快到九月底了,林佑的分化期總算是徹底過去了。

  他身上的信息素濃度恢復了正常,雖然阻隔貼下面還會漏出一點味道,但已經很淡了,不像原來對alpha們的影響力這麼大。

  他周圍的alpha們挨個幫他鑒定了一下,現在只能聞到一點很淺的味道,聞著很舒服,會本能地有一絲好感,但已經不像原來那樣臉紅心跳了。

  所有人都放鬆了一口氣。

  靠林佑越近越容易被影響,再這樣心跳加速下去,他們懷疑自己早晚得愛上林佑。

  既然到了九月底,還有三天就是國慶。

  高一高二高三,三棟教學樓里都瀰漫著一股心浮氣躁的氣場,除了真心熱愛學習的學霸,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等著放假。

  他們今年可聽說了,教育局明令學校不得補課,七天假期一天不能少,連高三都討價還價最後放了五天。

  「林佑,陸哥,你們國慶準備去哪兒玩啊?」白鷺問道。

  「沒想好,國慶路上這麼堵,我和老陸多半不會去旅遊湊熱鬧。」林佑想起了自己去年被堵在路上的悲慘事迹,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去年我們一起去黃金景區旅遊來著,結果景區全是人,去個廁所都排隊,我勸你也別去。是電視不好看還是遊戲不好玩?」

  白鷺也沒想好,她去可玩可不玩的類型。

  「再說吧,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還得看我爸媽。」

  他們正說著話呢,蔡小鍋就走進了教室,看見教室里鬧哄哄的,他皺了皺眉頭,訓道,「還沒放假呢,你們魂怎麼就飛了,別以為放國慶能休息,不準備做作業了嗎。」

  其他人像是現在才想起來國慶有作業,興頭頓時減了一半。

  去年國慶作業的噩夢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而且,學校為了讓大家假期不至於過於放鬆,丟掉學習的興緻,」蔡小鍋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溫和多了的笑容,「本來應該下個月一號二號的月考,提前到明後天。」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哀嚎。

  「不至於吧!」

  「讓不讓人好好放假了!」

  「抗議,學校這是壓迫!」

  ……

  底下摔書抗議的,跺腳的,砸牆的,幹什麼的都有。

  但蔡小鍋不為所動。

  「晚上記得複習,今天作業會少一點,給你們時間百~萬\小!說。」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下,「這次的成績會和你們的國慶作業直接掛鉤,前十的作業量和倒數十名的作業量比起來,大概是二分之一。」

  下面哀嚎得頓時更慘了。 -

  林佑和陸清岩倒是對考試不太在乎,反正明天考還是下月考都差不多。

  但是一到月考期中考這些時候,班裡幾個學霸的座位周圍就相當受歡迎,問題目的借筆記的絡繹不絕。

  陸清岩的筆記早被人拿去複印了,找他問題目還得排隊。

  林佑這兒就空空蕩蕩,他很不服氣,問他們班的語文課代表,「你問數學題為什麼不找我啊?我和陸清岩的分數明明差不多。」

  語文課代表白他一眼,「就你那個講法,誰聽得懂啊。」她還模仿了一下林佑說話的語氣,「這裡應該畫條輔助線,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那邊應該用這個公式,沒有原因,就是這個公式。」

  「而且林哥你那字,不是我說你,誰看得懂啊。上次借了你的數學筆記我發現上面每道題只有兩行解題思路,」葉楠山一邊寫作業一邊順嘴吐槽,「我估計只有陸哥看得懂你的筆記。」

  林佑反駁不了。

  「你以為老陸就是勤懇記筆記的人嗎?他那筆記都是因為要被收去展覽臨時補的。」林佑拆穿道。

  他和陸清岩同桌這麼久,就見他動過三次筆。

  他對著陸清岩比了個中指,「你等著,這次我要把你從班裡第一的位置上拉下來。」

  陸清岩毫不介意,「那蔡小鍋得高興死。」

  林佑開學考試是班裡第五,年級三十七,實屬退步,氣得蔡小鍋想跳樓。

  這次大概是真的用心了要超過陸清岩,真的考了個班裡第一,年級第三回來。

  陸清岩差他兩分,屈居年級第四。

  林佑翻來覆去看自己卷子,還不太滿意,嘀咕道,「不對啊,我估分的時候我該年級第一的,這是怎麼了。」

  找來找去,發現他有一道題答題過程太簡單,被老師扣了三分之一的過程分。

  然後他又去看陸清岩的卷子,一看樂了,「你怎麼比我還慘,居然有兩道題忘寫答案了。」

  他算了算分,「你這兩道題要是寫上去,分就比我高了。」

  陸清岩勾了勾嘴角,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是,可惜了。」

  林佑頓時更得意了。

  他蹭蹭蹭跑到講台上,拿著自己那張卷子和蔡小鍋討價還價,「蔡老師,既然成績和作業量掛鉤,你看我都考第一了,可不可以不做作業?」

  「不可以,」蔡小鍋無情地拒絕了他,「要是真讓你不做作業,七天後你估計是飄著回學校的。」

  林佑很不滿意,還想再說些什麼,被蔡小鍋一路從講台上攆了下來。 -

  既然是放假,也沒人住校了。林佑和陸清岩都收拾了下東西回家了。

  但林佑是跟著陸清岩回家的。

  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國慶七天假期,林佑的哥哥和姐姐,陸清岩的哥哥都從大學回了家,這很正常。

  但是林佑的爸媽也回來了,這就很不正常。他那工作狂爸媽別說國慶休息了,春節都只休三天。

  而且林家今天全體去陸家吃晚飯。

  林佑跟陸清岩回來的時候,他們的哥哥姐姐都已經到了。

  林佑的哥哥和姐姐是一對雙胞胎,姐姐叫林斯哲,Alpha,哥哥叫林斯予,Omega。陸清岩他哥叫陸北名,也是Alpha。

  這三人年齡差不多,就像林佑和陸清岩一樣,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也都在一個城市上大學。但陸北名和林斯哲從小不對付,見天掐架,全靠林斯予在中間當和事佬。

  林佑進了陸家,嘴甜地叫完了所有家長,就開始攤在沙發上吃零食。他哥哥和他姐姐剛剛都來慰問過他,林佑分化的時候他倆都沒能趕回來,現在好不容易見上了,把林佑好一頓揉搓才放開。

  林佑吃著零食,電視雖然開著他卻沒心思看,他跟陸清岩嘀咕,「你有沒有覺得我姐看你哥的眼神氣呼呼的?總覺得下一秒我姐就要把刀剁你哥身上了。他倆咋關係還這麼不好。」

  陸清岩往廚房那兒看了一眼,只見他哥正在給林佑的哥喂草莓,林斯予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笑得很溫柔,兩個人一個alpha一個omega,完全是熱戀中的小情侶,林斯哲在旁邊切蘋果,切一下瞪一眼陸北名,菜刀舞得震天響。

  也就林佑這個傻子看不出來。

  「我哥和你哥談戀愛呢,你是不是傻?」陸清岩無奈道,「今天這頓飯明顯是來見家長的,八成是感情穩定,奔著結婚去了。」

  林佑嘴裡的薯片都快掉了。

  「他倆戀愛我怎麼不知道?!」

  陸清岩也挺納悶的,「上個暑假,你不是和我一起看見我哥抱著斯予哥下山的嗎?我哥還給斯予哥穿鞋,要不是談戀愛我哥幹嘛這麼殷勤。」

  林佑是得瞎成什麼樣,才會沒看出來啊。

  林佑還是一臉震驚,「我以為他們那是好兄弟……」

  陸清岩徹底無話可說。

  林佑被這麼一戳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剛剛他哥進門的時候,他明顯聞到他哥身上多了股信息素的味道,原先他是beta,對信息素不太敏感,但剛剛他可是聞出來了,他哥身上那味道,分明是陸北名身上的冷杉信息素。

  林佑嘎嘣捏碎了一個碧根果,神情崩潰地問陸清岩,「老陸,你哥是不是親我哥了,不然我哥身上怎麼有你哥信息素的味道?」

  他問得萬分悲痛,顯然覺得這是個大事兒,他哥就這麼被登徒子給輕薄了!

  陸清岩正喝水呢,被嗆得差點噴出來。

  他咳嗽了好多聲,轉過頭去看著林佑那張悲痛的臉,白皙清秀,卻寫滿了天真和傻氣。

  陸清岩難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難道要告訴林佑,我哥可能不止是親了你哥,估計已經睡了好多回了,就差永久標記了。

  他低頭看著林佑,林佑眨巴眨巴眼睛,還在嘀嘀咕咕地譴責陸北名,儼然覺得這個鄰家大哥不要臉。

  陸清岩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真傻。

  但也真是挺可愛。

  「他們都戀愛了,親一下不是很正常。」陸清岩含糊地給了個回答。

  他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看了下林佑的嘴唇,林佑的嘴唇很紅,小小的,沾了一點薯片屑子,又被他自己的舌頭舔掉了。

  陸清岩又移開了視線,掩飾一樣去剝了個橘子。 -

  在陸清岩和林佑研究他們哥哥的戀愛史的時候。

  林佑的姐,林斯哲也從廚房的透明牆看著他倆。

  只見她最小的弟弟,跟個二大爺似的躺在陸清岩的腿上,張著嘴等著陸清岩剝橘子喂他。陸清岩倒也不嫌煩,剝了橘子還把林佑扶起來一點,讓他坐著吃,別嗆著。

  林斯哲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陸北名終於也把心思從自己男朋友身上移開了一點,他也從玻璃里看見了陸清岩,還跟林斯予笑了下,「清岩這傢伙,小時候在家一言不合就陰我,出去打架也從沒手軟過。但對小佑就特別耐心會照顧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林斯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但她看了眼陸北名,想到這裡還有個更糟心的,一對比陸清岩都不算什麼了。

  畢竟林佑之前是beta,兩個人是真正的好兄弟一起長到大。

  不像陸北名,打小就對林斯予沒安好心。

  想到這裡,林斯哲默默舉起刀,「離我遠點,我怕我刀飛你身上,你別賴我蓄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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