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濱海市
「就一個破儲存卡！給你！」柯科長氣喘吁吁趕來時，我正在展覽會對面的公園等他。
陽光有些刺眼，天空青灰。
公園裡有幾對情侶，手拉著手，臉上露出愉悅的神情。
「去！去！」柯科長把儲存卡塞到我手中，然後攆趕這些情侶，不願意談話被人聽到。
眾情侶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柯科長。
「有病吧！」
「是跟老婆吵架了，所以看不慣情侶？」
「這人能找到老婆就怪了！」
「……」
眾情侶忿忿不平，但也不願意真得罪一個瘋子，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眾人紛紛離去。
柯科長氣不打一處來，扭頭責怪我：「都怪你！」
「因為我，你找不到老婆？」我說。
「……」
柯科長瞬間被噎住了。
這根本就不是老婆不老婆的事，好不好？！
他說道：「手機卡給你了，行了吧！」
我低頭一看，一愣：「這卡不是我的！」
「新的！」柯科長不耐煩道，「給你一個新的，夠可以的了，別得理不饒人啊！」
「但問題這是新的……」
「新的不是更好？」
「我之前儲存卡里的東西呢？」
「都給你拷裡頭了！」柯科長說，「你還不滿意？別太過分了啊！」
話說到這裡，我也不願意多計較了。
想必柯科長把儲存卡留下，有他們的顧慮。
我接著問他：「你們調查得怎麼樣？」
柯科長一愣，直著脖子說：「你管我？」
「你們大概還要多長時間才收網？」我問。
「這問題我不能回答。」柯科長不耐煩道，「為什麼你這問題這麼多？」
「因為這幾年遇到你，就沒碰到好事！」老王說，「你這些年一直在查這事，現在幾年過去了，你們還沒有收網——你看看現在影視界，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那不是你們那圈子本來就爛嘛？」柯科長不滿道。
「……」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哎呀，我們很忙的！」柯科長轉身欲走。
我本來想說沒事。
可忽然的，我想起祁向東的情況。
我一把叫住他。
「又怎麼了？」柯科長說。
我把祁向東的事說給他聽。
「麻古？」柯科長皺眉道，「這事你找警察啊……唉，找我們沒用，我不是幹這一行的……周佑敏？怎麼牽扯他了？他為什麼要迫害你？」
雖然故事荒唐。
但我還是把那個喇嘛給周佑敏算命的事，說給柯科長聽。
「我知道了。」柯科長皺眉，「以後你小心點！」
柯科長說完這話，我們就此分別了。
我準備回會展，碰巧又看到前面有一群鬼鬼祟祟、神神叨叨的人。
我心裡忽然一個激靈。
想著這該不會是老王得罪的會場隔壁公司的人，出來找我打擊報復吧？
也不怪我小人之心。
最近奇奇怪怪的事太多了。
我有心想要躲開，但見那些人圍在一起，背對著我，嘴裡念念有詞，說道：「那對情侶……「
我忽然又一個警醒。
這……
應該不是找我的了。
大概是剛才柯科長攆走的情侶不高興，找來人打擊報復？
想到這裡，我心情愉悅起來。
打算上前告訴他們柯科長的下落。
誰知道，我剛拍一個人的肩，他回頭望了我一眼，「媽呀」一叫，掉頭就跑。
其他人也一鬨而散，像是見著鬼一樣。
我：「……」
我才是真見到鬼！
再一看，他們跟蹤的對象，我不說話了。
就這樣，還當狗仔隊，媽耶！
張屏和一個女的在一起。
這是傳聞中他的緋聞對象，方怡。
「你們在拍什麼？」我驚了，沒想到這兩人出現在這裡。
「沒拍什麼。」張屏不高興地說。
我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性。
雖然是最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我問道：「你們在交往？」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張屏說。
無關你大爺！
我只覺得頭突突地疼。
不僅是他們的身份、年齡，還有粉絲的一系列事情。
還有另一件事。
我說道：「我們公司和顧游山鬧翻了。」
我暗示，方怡是顧游山手下的藝人。
這要是他們倆真有一腿。
「你們要公布，我們公司的事肯定會牽扯到你們！」我提醒道。
「……」
「我應該把剛才那些偷拍的小子逮到，逼他們把拍的東西拿出來。」我繼續嘆息道。
也不知道那群狗仔有沒有拍到東西。
「……你有這個心就好。」張屏說。
「不就是金唱娛樂嗎？」方怡不以為意，「大不了就不幹了！」
「沒錯，你支持就好。」張屏說。
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支持你們？
什麼時候說過？！
就在我渾渾噩噩，不知所措的時候，這兩人已經把婚事定下來了。
那幾個狗仔隊拍沒拍照片，壓根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地娛樂的董事金誠的態度。
他很支持，一反當年唐仲夕的態度。
估摸這唐隊的老婆是個普通模特，所以才有當初被綁走差點搞出人命的事端。
而如今，行業經濟不景氣……
「什麼？你哥要結婚？結什麼婚？不，怎麼就結婚了？我怎麼沒聽到消息？我不是出了會場，一上飛機，等我下了飛機回到公司，你特么跟我說你哥要結婚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王明后聽到消息，目瞪口呆。
「你問我，我問誰？」我有些頭疼，「我也是才知道！」
「靠？他不告訴你嗎？有沒有把你當兄弟啊！」王明后又問。
「你家的那叫把你當兄弟！」
「……」
有的實話不能說。
一說就傷感情。
王明后在原地跳腳，無論是王啟朝還是小終，都是他內心的痛。
「別鬧！」我說，「大不了他結婚時，你禮金算我身上……」
「這能多少錢？這能有多少錢！」王明后怒道。
「你要是我朋友，當然收不了多少錢……」
「靠，如果是普通老闆，錢就多了？！」
「如果是圈內老闆，想想看，這錢多少……」
老王聞言計算了一筆賬，終於明白為什麼和行業愛辦婚禮有關了。
這些大明星一結婚，對外宣傳是千萬婚禮，但場地是租的，首飾是借的，禮服是吃回扣的。
可這一場婚禮下來，禮金總不能少給吧？
少則五六萬，多則五六十萬。
通常來說，那都得十萬以上的給法。這麼多錢灑下去，飯自然吃得叫人自慚形穢，心裡詛咒，你們最好早點離，可面上都得要帶著笑顏。
有些比較可惡的，一場婚禮能辦個半年的。
這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的。
就這樣，普通小人物幾年的工資就沒有了。
因為張屏有點名氣。
所以老王如果不是和我關係好，禮金也少不了。
王明后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問題，驚呼道：「媽媽呀！」
「……」
「你哥就不能省點心嗎？！」王明后惱怒地一抓耳朵，「你這讓圈內的人怎麼混！」
「他收少了，才叫圈裡的人該怎麼混！」我說。
「……」
「那他同事都不能辦豪華婚禮，不能撈錢了？」我問道。
明星結婚，同行遭殃。
王明后想了又想，覺得身為我的朋友，的確不用包上十幾萬、幾十萬的禮金。
可我哥本來就對他有偏見，如果連禮金都省下來，只怕偏見更深。
要我說，反正都已經討厭他了，索性討厭到底也沒有什麼。
可老王不這麼看待，他好半天憋了一口氣道：「話不是這麼說，畢竟朋友……」
「反正他也沒把你當朋友。」我說。
「但不一樣啊！」老王哀哀切切道，「我丈母娘挺看好你哥的，要是你哥在她面前說一句壞話……」
「……你照樣是她的金龜婿啊！」我說。
「張幕，你閉嘴！」
好吧，之後我沒有說話了。
可張屏的粉絲卻在網路上鬼哭狼嚎。
「我不相信！」
「姐妹，我也是！」
「十年啊，我喜歡了他十年！」
「把我錢包里的錢還回來啊！」
「……」
金誠可不管那麼多。
這兩人結婚，他口袋能撈滿。
雖說按道理，禮金是進新郎新娘的口袋，但挨不住現在有經紀活動，有經紀約。
所以金誠也只是雇傭了一大堆人在網路上炒作。
「方怡的確有名。」我說，「粉絲受眾也多，往真愛上炒就行了……」
「這難道不是真愛？」
「世界上有真愛？」我譏諷道。
「那我和大小姐算什麼？我是受虐狂嗎？」王明后吐槽道。
「……」
我心想，難道不是？
「不要因為你情場失意，就把責任全推到我手上了。」老王怒道，「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患無妻？！」
這群人鬧哄哄的，連上了好幾天的熱搜。
少數有幾個人冒出來，喊一聲：「理智追星！」，也能被噴得狗血噴頭。
而我這個時候沒空管那麼多。
《射鵰俠侶》拍攝結束，有出品的要求。
網播劇和電視劇還是有本質的差異。
能上電視劇的檔次，還是要走電視台。
可是這個時候，我們的老熟人郭台已經退休了，而耀視因為杜亞入獄的那幾年，漸漸脫離了關係，東風這些與我們更沒有可能了。
一時之間，我們竟然找不到可以聯繫的人。
就在惶恐中，中誠電視台的新台長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