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值得相信的人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大神和大神表妹時的情景。」趙博成又說。
我突然心裡一陣惡寒。
第三次了！
這是他第三次提到連語了！
趙博成終於看出我的神情。
「好。」趙博成說，「我不提了就是！」接著他又拍起馬屁：「我只是單純想和大神一起合作，哪怕是名義上的合作。以前我都遠遠看著，沒有機會參與……非常渴望。」
我心想，這年輕人該不會有點兒什麼毛病吧？
趙博成他們那個小圈子玩得很糟心。
正經人多半都躲著他們。
但越是圈子越糟的人，越不會反省自我。
總想把正常人拉下水，非要搞得跟團伙犯罪似的，待久了，腦子都不正常了，覺得像他們那樣生活才是人生真諦。
所以我見到趙博成，照例是低頭吃菜，不願意搭理他。
這之後是否證明我的遠見卓識，我可不清楚，但他粉絲的力量，我是看到了。
這頓飯一吃，這合約就算定下了。
之後，趙博成的粉絲就跟瘋了一樣，逢人就罵，哪怕徐英鵬旗下的遊戲，也照罵不誤。
徐英鵬勃然大怒。
發文叱責粉絲，實際上字裡行間是在指責我們的公司。
老王見了，來個熟視無睹。
他們公司也有買通稿罵我們的。
誰手裡也不大幹凈。
蕭老闆發現這情況，自然不甘被人辱罵。
他那有一整個出版社的人可以用。
文人罵人，那水平不用說。
罵人不帶髒字那是基本功。平日里他們討喜，能把人哄得天花亂墜，損人時，足夠喪心病狂。
那陣勢，驚天地泣鬼神！
整個互聯網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網民們都在看笑話。他們雖然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但樂歸樂，大家都樂呵，多好呀！
我樂不可支地盯著罵戰。
愛好吵架的網民，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再鬧得更厲害。
真正愛打遊戲的，並不在意網路爭執。
這種吵架還不如等更新來幾個解決bug，發點遊戲福利更吸引人。
「徐英鵬他們那遊戲就那樣了。」
「有這種功夫炒營銷，還不如去老老實實做遊戲。」
「我都閃退三次了，不玩了不玩了，有功夫做遊戲啊，吵什麼架？」
「……」
真正的遊戲粉還是根據遊戲來。
跟著湊熱度的網民卻能增加玩家。
徐英鵬通過偶像粉絲收割了第一波金錢后，後續就不行了。
畢竟追星族永遠首要的是追星，而不是玩遊戲。
投資商發現玩家逐漸流失后，也不願意給徐英鵬打錢了。
徐英鵬也發覺這點，也很驚慌，不由捲起來。
於是他搞了個遊戲優惠活動，每個月都簽到，玩滿六十個小時，可以領錢云云。
王明后一聽，當即怒了。
「他又想玩灑錢這一出了？」王明后不安道。
之前，徐英鵬給群演漲工資的故事還歷歷在目，老王心裡總犯愁。他擔心徐英鵬又這麼玩。
我聽后，不以為然，問道：「他有錢繼續揮霍？」
老王：「……」
「他怕不是個傻子吧？」
我嗤之以鼻。
果然不出所料，這小子最後撒的是購物券，滿五百減六十的那種，網友們直呼上當。
我也沒興趣和他折騰，因為表哥仇豐這時候找了個對象，一家都鬧騰，小姨特意帶了兩個孩子連語連言過來。
連言成天擺弄個手機，他媽媽訓他，他還嬉皮笑臉的。
他見到我，就問：「張幕哥，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和徐英鵬打照面？」
我說：「別想些有的沒的，看書去！」
連言：「這話你怎麼不跟我姐說？」
我：「你姐比你懂事！」
連言：「你要是幫我遊戲充值，我會在同學面前說你好話，不然，我也幫徐英鵬說話！」
他威脅我道：「你想想看，做遊戲的人的親戚都不幫他說話，會不會眾叛親離！」
我一聽這話，煩了：「滾！」
連言照舊一通打小報告。
我照例挨批，要我別和這麼小的孩子計較。
連語在一旁打聽我們這邊的消息。
說白了，重心還是趙博成。
我一聽這話，瞬覺沒一個省心的。我忽然想起趙博成之前說的話，問她有沒有見到過他。
連語嚇了一跳，輕輕一個字「啊？」，顯然很是慌張。但她還是很慌張地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唉！」我重重嘆口氣。
「……」
「離他遠一點。」我說。
「為什麼？」連語問我道。
「因為這小子不是好人！」我語氣肯定，絲毫不客氣。
「但是他和常人不同！」連語說。
我一聽這話，差點崩潰了。
如果說，叫趙博成跟一些偶像界的新人談一下如何成為著名偶像，只要他肯說真話，那還是有點用的。
但其他方面，真不用欣賞他。
「他們那組合，早就爛遍了，圈裡人都知道，別同情他！」我忍不住道，「我們這屬於商業合作，要不是利益往來，看我和他交往？」
連語：「我知道。」
連語低聲嘆口氣：「可是這樣，我還是覺得他不一樣！」
我：「……」
連言聽到我和他姐姐談論偶像明星，立馬衝出來，問我道：「你不管管她，只管我？」
我立刻把他攆回裡屋。
我內心很是憂愁，準備回家后打電話，叫趙博成永遠別接觸我妹！這人太缺了！
大概我臉上對趙博成的嫌惡太明顯了。
連語深深看我一眼，眼中充滿委屈，接著一扭頭，轉身就跑了。
我：「……」
我能怎麼樣啊？
誰來告訴我該怎麼樣？！
我這時候能理解那些管小孩的父母的心了。
這什麼情況？
妥妥心智不全啊！
如果是一般人，我估計就會置之不理了。
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可這畢竟是表妹。
我冥思苦想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女孩子的心思，還得要女孩子去解決。
我說了，連語會提防我。
看來還是要找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來勸勸她。
想到這裡，我立馬我掏出手機，對著名單表看了一遍，最後不得不承認，娛樂圈的女孩不適合勸人。
我翻來覆去，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人名上。
穆雪。
我曾經的同學。
我想了想，最後打電話給她。
穆雪那邊的信號並不是太好。我統共打了五遍，接通也是斷斷續續的。
「我在圖書城。」她說。
「哪家？」
「就是寬仁大廈十四層。」
穆雪表示，暑假到了，她打算在圖書城耗一天。
我知道，她家離圖書館較遠，去圖書館看書不方便，所以才選擇寬仁大廈。
「哦，好，我過去找你。」
我也不猶豫。這求人幫忙還得要放低點態度，總不至於來一句，那你出圖書城啊，到外面接電話啊！
說這話不是直男，那叫沒修養。
這大太陽的天，叫一個小姑娘跑到沒空調的地方曬著，就為了解決咱一點小糾結，真說不過去！
穆雪也沒反對。
我到了圖書城，裡面還是挺安靜的。
除了一些家長偷懶把小孩扔到圖書城裡，自己去逛超市了，這些孩子也多在漫畫和小說的區域。
穆雪在工具書那邊，除了櫃架，沒有人，正適合談話。
穆雪好奇地盯著我。
我把連語的情況跟她說了，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上一次，她就和同學跑去簽售會了，一上午沒接家人的電話，把小姨急得要命。」我說，「這一次她是一個人去的。」
我嘆口氣道：「她這是不知道趙博成家在哪裡，她要是知道，估計都會去他家！」
「這不就是正常的粉絲嗎？」穆雪好奇道，「如果你把你家的地址報出來，你說，你那些粉絲會不會去找你？」
「……會。」我不情不願地承認。
「那你怎麼評價？」穆雪含笑。
「有病啊！」我怒了。
「……」
穆雪沉默片刻，道：「也許粉絲只是想從偶像的身上學點什麼？」
「學什麼？臭毛病嗎？！」
「……」
趙博成他那情況在圈子裡都很清楚了。
這要是其他普通點的明星，連語追就追了。
但趙博成就是不行。
「趙博成知道連語是我表妹。」我咬牙切齒，「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提她，他是什麼居心？！」
「他說過這話？」穆雪凝神問。
「當然，要不是這樣，我才不管她！」我嘆息道，「我怕她受到我的連累！」
穆雪沉默了，她也未曾見到過這樣麻煩的事。
她將手中的書籍合攏，低著頭，盯著封皮發獃。我一眼到書名，那是一本講述西方藝術史的書。
我心裡有些奇怪，這書我是看過的，但與穆雪的專業毫無關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本書很感興趣。
「趙博成是因為你才關注連語。」穆雪語氣肯定地說。
「當然！」我說，「不然，他記得這麼個小姑娘幹什麼？」
「……」
「所以，連語的事我必須得管！」我嘆息道。
「也許，趙博成不會對她有什麼想法。」穆雪又說。
「如果他沒有什麼想法，聽到我的囑咐后，就會收手保持距離了。」我面露嚴肅，「他那個圈子玩得很爛，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我不能保證他設計連語，藉以要求，謀取利益……」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他呢？」穆雪急急忙忙問道，「有時候是環境影響，不是有這句話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那話是形容大環境，不是談擇友。」我淡定道。
「……」
「一個人想要讓別人信任，顯得要讓人覺得他是個好人吧？他故意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成為朋友，你要讓我怎麼相信他？」
我這句話，讓穆雪沒辦法回答。
其實，我找穆雪也是病急亂投醫。
如果找老王，估計他不是嘻嘻哈哈無所謂，就是拍門去罵了。
穆雪細心，而且，即使不一定有辦法解決問題，也會很耐心對待他人。
她在苦惱著，眉頭蹙起。
我望著她的臉，心裡的憤怒漸漸平息。
接著，穆雪又問我道：「你有沒有跟你哥哥商量？張屏不也在圈子裡嗎？他多多少少，也能幫助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