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設法
秦業買了鳥后，一路往回走。
拳頭還在鳥籠上亂拍，惹得圍觀群眾張望。
「別把鳥籠給打壞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把秦業嚇了一跳。
秦業張口想罵，回頭一望。
發現柳露和她的父親站在一旁，望著他，柳露手中握著一隻笛子。剛剛說話的是柳露的父親。
「對不起，對不起！」秦業自知有錯，「我不該拿鳥籠出氣的。」
「不僅是鳥籠，什麼東西都不應該拿來出氣！」那男人鏗鏘有力地說道，「人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而不是被情緒控制。」
秦業挨了罵，也不敢反駁。
他自知男人說得有理，所以也只能自認倒霉。
可等到人走後，他才破口大罵，說道：「有這本事罵我，管管徐英鵬啊！」
他現在也很痛恨徐英鵬。
徐英鵬與我們的對抗轉眼就一年了。
春節過後，王明后也做好充分準備，說要對徐英鵬進行正式反擊。
當然，充分準備是他自己說的。
其實那些手法說白了都有風險，畢竟是商業鬥爭。
王明后曾經通過胡偵探，把徐英鵬打聽得明明白白的。徐英鵬草根出身，與老王在商業上的悟性相差巨大。
王明后把這些消息匯總。
然後雇傭了一批水軍，話里話外一件事，徐英鵬現在資金不足！
當然，這也不是空口無憑的造謠，把報表一放，懂行的就明白了。
其實這情況，許多公司都有。
大多數是拆了東牆補西牆。
所以一些小店和這種大公司進行交易時，總是拿不到貨款。
這些小店老闆很不理解，你們這種大公司又不缺這點錢，為什麼不付錢？
但大公司的理由也很簡單。
差不多規模的買賣，做了就做了，錢款兩清，你這種小店，倒了最好，這樣我們就能節約開支，省出一筆開支，徹底把錢賴到底了。
也是因為如此，某些開公司的，總能賺到錢。
娛樂圈當然也有這樣的公司。
但任何小公司都不希望自己是倒了的那個，他們懼怕這筆貨款拿不到手。
於是，當徐英鵬公司財務出現問題時。
和他有交往的各家公司瞬間慌了，製造商、建築商、紡織批發行業、皮毛、服裝，投資的奶業、飲料行業、珠寶行業，以及相關的運營公司都警醒起來，紛紛催債，要徐英鵬付款。
如果單純幾家，徐英鵬也不以為意。
可一股腦全去，他怎麼付得起？
於是這就成惡性循環了。
越拖著不付，業務往來公司越怕。
對方越怕，要錢的就越多！
後來，這事一下子上了熱搜，網民們都愣了。
原先把他當作英雄，現在，把他當作老賴了。
「不管怎麼說，先還錢吧？」
「對啊，那些公司也很可憐的！」
「服氣！偽善啊！我現在相信了，做慈善的，背後一定有鬼！」
「……」
這熱搜一上，原先打算和徐英鵬搞合作的公司也紛紛重新評估，錢也拖著不給了。
沒錯。
當你拖著別人錢款想賴賬的時候。
也有公司想要拖你的錢款。
誰也不比誰更高貴！
徐英鵬如今一個月要往群演處投錢約千萬，原本就是頂著壓力皺著頭皮打營銷了，哪裡經得住這麼一招釜底抽薪，當即火冒三丈，氣得嘴巴都起泡了。
柳一鳴在他身邊不住安慰，但一點用也沒有，在他看來，這就是煽風點火。
胭脂俗粉有何用？
難道能替他解憂排難，把金錢給撈回來嗎？！
徐英鵬勃然大怒，大罵與我們勢不兩立。
他已經猜到是我們下的手。
他憤慨萬分，也抽出一大筆錢灑到網上，叫人造謠老王。
王明后哪裡怕這些，他早就防著一手。
「老子行得端，坐得正，怕他什麼？！」王明后坦然道。
老王跑到網路上宣傳：「一天！我只給你們一天！把造謠的趕緊刪了，不然，咱們警察局見！」
水軍們見此，也分為兩隊。
一隊趕緊把措辭有問題的刪除。
另一隊，變本加厲地痛罵。
王明后停了遊戲製作組部分人的工作，派他們在網路上搜集污言穢語、誹謗造謠，然後直接聯繫了周律師，帶著人跑進派出所，一個個立案調查。不多時，公安聯合平台後台，抓了幾人，順便發出通知。
可徐英鵬雇的水軍也很厲害，咬緊牙關就是不出賣他。
王明后也憋著一股子氣。
他通過胡偵探拿到了這些被拘留的人的名單，等這夥人一出來，就開始走民事訴訟。
天價賠償。
這些營銷號瞬間傻了。
老王這番打官司，其實賺不到多少錢，那些水軍也沒錢給他。
但就這反反覆復走傳票，上法庭的套路，讓這些小人物沒辦法生存。
畢竟老王這邊有專業的律師團。
他們今天配合一下法庭取證，明天被律師騷擾一下，連份正經的工作都找不到，更別提對象了！
少數幾個有家庭的，孩子都受到牽連。
畢竟其他孩子的父母一聽孩子班有這種情況，都叫孩子不要跟他家小孩玩。
「王明后，你真卑鄙！」
有人打電話到公司來辱罵的。
這其中還有一個大學生。
他父母要求我們不起訴孩子，說這影響孩子的前程。
王明后愣愣地問我：「求人就這態度？」
「沒這樣的父母，也不會有這樣的孩子。」我嘆口氣道。
「起訴不？」老王問我。
「成年了嗎？」
「成年了啊！」王明后看了一眼資料。
「那就送他上法庭！」我毫不猶豫道。
對未成年人，我還是有點兒好心的。
心智不全是有的，拋去這種客觀事實談現象，有時候挺蠢，畢竟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
可都成年了，還不知道這情況不對，那就不應該了。
「好！」老王還挺果斷。
「法庭上見吧！」我說，「要不要我聯繫蕭老闆，搞個法庭開庭直播啊？」
王明后一愣。
「你可真損啊！」他笑。
「得要給某些人的螺絲上上勁了。」我說。
徐英鵬雇水軍攻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主要是沒完沒了，一批被抓了，另外一批又出來。
網路上的人見了，也難得明白了情況。
「這水軍也過分了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大神他們反手起訴太常見了。老營銷號都懂行，不會拿他們開刷，這都是新手吧？」
「活該！造謠必死！」
「哈哈，看現在的局勢，僱主估計就是某人了吧？」
「上面沒證據的別亂說！」
「……」
……
徐英鵬怒不可遏了。
他在找水軍時，給錢很充足，毀滅證據也做得很好。
那幾個水軍頭子也很講義氣，被帶到派出所，無論經歷怎樣的威逼利誘，恐嚇恫罵，仍舊咬定牙關，一言不發。
所以他一直沒有被供出來。
他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老王還搞了這麼個后招。
在他看來，這陰險無比！
至此時，雙方鬥爭已經到白熱化。
徐英鵬也到了沒有辦法抗衡的地步。
四月，因為影視城群演日薪陡增，已經沒有幾家公司到影視城拍戲了。
原先的群演頭目，因為不能給群演提供高額的活計，遭到辱罵攻擊。
有一位在夜晚歸家途中，被人惡意打傷，至今未找到兇手。其他群演班頭皆懼怕，紛紛稱病，卧床休息。
一時間群演群龍無首，朝徐英鵬的劇組圍攻過去，伸手要錢。
徐英鵬初時還願意收留，後來發現人數實在太多。他又不是丐幫幫主，又沒有管理過群眾的經驗，想要把他們引去工地，這些人皆稱不服，說不是來搬磚的。
而徐英鵬也沒有那麼多活，原先供給群演，一月開支已有千萬，現在約有一千五百萬，而且這些人發現，即使不工作，也能拿錢，紛紛給家裡打電話，要妻兒老母盡來。
所以徐英鵬的劇組門口總是圍著一大批人。
徐英鵬與演員公會打招呼，暫時不發放演員辦理證件。
然後群演們就開始各種投訴，基層幹部眼淚都已經幹了，沒辦法，材料往上轉。
上級責令演員公會妥善處理。
然後演員公會就求到導演協會和編劇協會中，誠懇請求幫助。
在多方的聯繫下，我們和演員公會的領導見了一面，老王表示，如果徐英鵬不倒，這現象只怕更加嚴重。
演員公會的領導連連稱是，可他對徐英鵬毫無辦法，也痛苦不堪。
徐英鵬那邊，鬧得也越發嚴重。
他下令不得再收群演，剩下的群演轟然大怒，引發軒然大波。一群人推翻了徐英鵬搭建的攝影棚，有人將徐英鵬的場工打傷。
倉廩屋脊散亂，橫樑鐵料灑滿一地。
瞬間這事上了熱搜。
公安出動，循法捕人，一下子抓住幾十人。消息一出，一時間，全國轟動。
演員公會的領導瞬間壓力更大了。
他成天跑各家還活著的娛樂公司說東道西，可大伙兒也沒辦法。
又不是我們想鬧事。
是徐英鵬！
他不制止，我們都沒有辦法。
五月，老王兒子王小法出生。
徐英鵬為此在網路上罵老王，言語之間，陰陽怪氣。
王夫人許嘉莉很是生氣，花大手筆，買熱搜，就四個字，關你屁事！
最後因為用字不妥，被和諧。
老王因為老婆兒子受牽連，瞬間大怒，上升到詛咒的程度。
徐英鵬也對此回應，包下全城最大的體育館，從龍虎山請來道士，設香案，做法術，要詛咒老王。
王明后也不甘示弱，跑去蜀地請來端公師娘，剪甲馬，做神通。
至此，情況朝了某種荒誕的方向發展。
這消息傳到網路上，所有人都表示世界越來越魔幻了。
「特么的我是活在當代社會？」
「沒人管一管啊！」
「管什麼？這是我國民俗傳統！！！！是有科學道理的！！！！」
「破除封建的任務刻不容緩！」
「……」
然後一些離奇的熱搜旋即上升。
什麼祥瑞錦鯉自不用說。
類似什麼小鬼小人巫蠱也全冒出來。
這情況下，上層終於坐不住了，約談徐英鵬和王明后兩人，意思是，叫他們鳴金收兵，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