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娛樂會所鬧事事件
我們是在洗手間抓到的朱傑然。
他被我按著后脖頸,面朝下壓向牆壁。
「疼疼疼!」這小子不住叫喚著。
唐仲夕一臉茫然地站在門口。我擔心娛樂會所的保安擁過來,招呼他:「讓你了,把這小子綁起來,帶出去!」
唐仲夕不再遲疑,他不是頂有智慧,但絕對頭腦清晰、有條不紊,他有著常人難以蘊含的魄力,也有些婆婆媽媽的。
可好在一聽到我的吩咐,立即執行。
我們兩人合夥把朱傑然抬了出去,這小子被架在空中,還一路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葛君追上來了。
可接著保安大隊也來了。
「往這邊走!」危機之下,唐仲夕決定破釜沉舟。
他探頭望了一眼四處是人的走廊,下定決心。
「我們往樓上走,找一間包廂。」唐仲夕解釋道,「等問完話再來解決如何出門的情況!」
我覺得很傻,但實在找不到可能奪門而出的概率,心想著,大不了把朱傑然劫持了,威脅保安,如果他們不從,就把這小子從窗戶中扔出去。干娛樂會所的,雖然心狠,但也怕出命案,或許稍微冷靜下。畢竟咱們也不是來查它違法犯罪,而是來找人。
我點點頭,兩人一起使力,一路往上跑。朱傑然在押送下也逃脫不得,葛君更是掬一把淚,他一邊哭一邊跑。
我們想要找到空房間。
打開門,恩,刺青大漢聚會的。
再打開一扇門,摟著小姐玩下限的。
……
驚天動魄,宛如盤古開天闢地。
娛樂場所里亂糟糟的,這種場子,能打會斗的人挺多,就連老闆也會幾招。我們拉開第六扇門時,發現面前的全是圈子內的,接著保安就一窩蜂地衝進包廂來,喝酒的幾個人都傻了眼。
「我們的朋友。」酒席中為首的那位含蓄的對保安點了下頭。
保安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確定我們手頭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主桌席上安全的武器,能迫使他們說出假話。
「沒帶什麼不好的東西吧?」看似保安隊長的人問道。那人搖搖頭。「抱歉。」保安隊長望向我們,「我們需要搜一搜!」
幾個人聞訊立馬上來,把我們擁住,上上下下拍個遍,之後才鬆開手,朝著保安隊長搖搖頭。
「那好。」保安隊長得到結論,立馬換了個語氣,態度和煦得多了,「請原諒我們這麼冒昧,但現在總有些不長眼的東西,把那些違禁物帶過來!……他們可忘了這是臨江區。」
那人點點頭,表示諒解。
保安隊長招呼一下人,幾人魚貫而出。而我們這時才正式和在桌的人打了照面。
我也細細打量著包廂,包廂不大,一張方桌子,昏暗的光線,上面有盞吊燈,還有磚砌的假壁爐。
桌上的幾個朋友聽到動靜都驚愕地看著我們,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八九個男人坐得筆挺,看上去都很眼熟,想來是娛樂圈的,這裡頭我唯一認識的只有廖致知。
「廖老師好。」
我很客氣地打招呼。
「哎呀!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我們昨天才見過面吧?」
廖致知也一臉驚訝。周圍有幾個人立馬問廖致知這小子是誰,廖致知答得很含糊,只是說昨天和朋友聚會,蘇庸行喝多了,是我和他一起把人送回去的。
此時有幾人在竊竊私語。
葛君一步搶上前去,對為首的那位道謝。
「多謝言哥!」葛君感慨道,「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實在感謝!」
那為首的搖搖頭,道:「舉手之勞,我正巧在這裡過生,幾個朋友非要請我,我也不好辜負他們的一片好心。」
葛君更加慚愧了,道:「原來是言哥的誕辰,我多有叨擾,此次空手上門,還虧得言哥出手相助,實在不該。等我回去后,再把禮物一併補齊,送上門來。」
對方忙道:「不可!不可!」
葛君還要繼續客套,說了兩句,環視四周,又和周圍的人一一寒暄過後,才開口好奇問道:「不知麗姐……?」
為首的苦笑:「她今日有事,不來了。」
眾人忙勸,說不用擔心。又說了些感情至深,不在這些朝朝暮暮之類的話。
廖致知起鬨道:「言哥你成日里與嫂子廝守了,難道生日也不能分給咱們朋友一天?」
眾人齊齊大笑。氣氛緩和許多。
直到這時我才知曉,原來他們說的麗姐是此人的妻子。然後眾人三言兩句,言辭鑿鑿,透過言語的種種,這酒席為首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乃是圈內一位有不小名氣的演員——沈言。
沈言與葛君忙寒暄幾句,招呼服務員叫碗筷加座。葛君忙推卻,卻也無法快過廖致知的腿腳。廖致知已三步並作兩步,推開房門,招呼服務員過來,幾下子菜也加了,椅子也安了,我們這才不得已陪著吃上幾筷。
從葛君臉色上看,自打他聽說那什麼「麗姐」不在,已不想在這浪費時間了。
至於朱傑然,一路掙扎吵鬧,現在也看出局勢不對,不再鬧事。他悄悄問他隊長一句:「『麗姐』是誰呀?」
唐仲夕似乎有所耳聞,低聲道:「鞠麗!」
朱傑然還想再問,已被葛君拿眼神警告,只得悻悻的,握著筷子夾菜,埋頭苦吃開來。而我心神一動,暗自嘆息。
鞠麗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她出名,倒不是為的什麼絕色美女,又或者是電影明星——她是商界的女強人,是杜亞的乾妹妹。
亞麗院線,以及亞麗影視傳媒公司,都是以這兩人各取一字共同組合的。之前,我因導演協會,以及魏別等種種事由,和杜亞徹底鬧翻;現在卻與鞠麗的丈夫同坐一桌,當真是命運多舛,造化弄人。
我不知道沈言對這之間的恩怨知道多少,不過心裡下了決定,只要他不說,我也不提。
我原本打算學小朱,只埋頭吃菜,可忽然聽到這等消息,竟然半點胃口也沒有,只得把筷子擱在碗上,專心聽眾人談話。
這午飯吃得甚沒意思,至少有這感覺的並非只有我一個。譚助理左右勸菜,四下動筷的很少。
他是沈言的私人助理,類似勸菜勸酒的活都要勞動他。
我見眾人,面色鬱郁,已經無剛進門時趾高氣揚的神情了,唯有廖致知還與譚助理一唱一和,說了不少笑話,沖淡了些旁敲側擊、陰奉陽違的氣息。
轉念一想,我瞬間明白了,心中暗嘆,知道這些人也是沖著鞠麗來的,現在念想落空,修行不夠的就把真面目擺出來。再抬頭往上首一看,沈言含笑坐之,氣質清朗,似渾不在意。不由暗暗佩服修養真高。
譚助理又勸了幾句話,眾人還是意興闌珊,這時候在座有個人坐不住了,他忽然站起來,罵道:「好好的生日,一個個喪家犬的臉色,就是不給言哥面子!」
沈言大驚,忙伸手拉他,哪裡拉得住?
就見這大漢指著葛君罵道:「就是你這潑皮進門,氣氛才不對的!之前大家有說有笑,現在個個心裡哭著罵娘了!」
葛君當即不自在,一張臉漲得通紅,忙開口解釋討饒。這大漢仍不依不饒的。沈言伸手去拉他袖子,不見成效。
大漢拍桌罵道:「你說你不是有心,那你說說看!你又怎地來這裡?既沒有給你發請帖,又沒有給你口頭想邀,更不是舊友親戚,憑什麼讓你坐這兒?言哥還為你拉下顏面,替你賠罪,給店家說好話,連自個面子都不要了,你卻不說來的原因,叫誰能信服?」
那大漢姓李,名勇。是沈言的老鄉。
「苟富貴,莫相忘」——沈言在拍了幾部戲,有了不小名氣后,就把這位同鄉介紹到亞麗公司,在裡面任一個不大不小的職務,圖他糊嘴養家。
這李勇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對沈言很是感激,往往以他馬首是瞻。今日沈言過生,他聞得此事,不說二話,活也不做,招呼不打,直挺挺往超市買了幾瓶好酒,就一路奔到酒宴上來。現在兩瓶下肚,有了醉意,早看在座各小人心中不爽,立身站起來,說了這番話。話語甫畢,一股酒氣又翻湧上頭,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別說了!」沈言忙上前拉他。
「我的確有愧。」葛君只能說道。這個經紀人含著淚,賠笑道:「我今日打擾了言哥的誕辰,雖非我的本意,但也有罪過。就像這位……大哥所說的那樣,不解釋清楚,也有點不像話。」
他朝眾位點頭示意,又朝朱傑然方向一指示意,道:「這是我帶的藝人,今天得罪了導演,就從片場跑出來了。我為了找他,所以才多有冒犯地衝進這家會所,惹下這麼多麻煩事。我現在心裡也愁,導演說不拍了,公司那邊也解釋不過去,心裡正左右沒底,愁苦色就自然上了臉龐,擾亂各位的酒興……」
沈言忙勸道:「話不能這麼說,生日年年都能過,誤了工作就麻煩了!」
圍了酒桌的那一圈眾人也連連贊同他們的話。剛剛李勇那麼一罵,連帶他們也罵進去了,現在正不自在呢!聽到沈言辯解,也都個個說好話。你一言,我一言,竟然有人把話套出來了,問道:
「是哪位導演?」
「鄧幸。」
葛君面露苦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呀!」接著就有人絮叨了,「索性我們也把他叫來,當面說合!他不會不給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