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離開與九國盟

  「相濡以沫，生死與共，一生一世一雙人……」了情真人直接一口氣說出了一堆的條件，聽到墨居仁頭大不已，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追問，


  「你說的這些該不會是要求雙方全部做到吧？」


  「自是如此，否則又怎麼能算是真愛？」


  「……」


  墨居仁直接無語，這要求也太高了，幾個還行，全部做到？世間男女能夠同時滿足這麼多要求的少之又少。極情宗的女子在功法的影響下或許可以，但是男方，基本上不可能。


  他不禁有所猜測，那位極情宗的開派祖師是不是受過情傷，這才開創出《七情仙典》這種極端的功法？若按照對方這種要求，但凡修鍊此功的女子在感情上基本上沒有一個能夠『善終』，反目成仇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而一旦雙方反目，作為毫無底線，幾乎喪失自我付出的女方，內心自然會被徹底傷透，從此太上忘情，也正好符合了功法的要義，修為突飛猛進。


  說來說去，這本質上還是如魔焰門主所言，就是一種變相的『採補』之法，只是其中夾雜了一些為女方開脫的理由罷了。


  驀地，他忽然想到了一點，神色微微一變道：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擇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情況，還是說，一開始就打著另外的目的？」


  「抱歉。」聽到此話，了情真人不禁嘆了口氣，沒有否認，更沒有在意對方突然改變的稱呼，直接道，


  「我承認，當初的目的確實不純粹。那時你我也只是初見，考慮問題時，我自然會以月兒為主，並不會在意你的想法。」


  「你倒是坦白。」對方就這麼毫不避諱的承認了，令的墨居仁詫異的同時，心中卻莫名的有些無奈。即便承認了又如何，他也拿對方絲毫沒有辦法。


  再者說，對方畢竟是救了他一命，再加上『三生印記』沒有起作用。因此，對於前者他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恨意。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就要皆大歡喜，『三生印記』依舊存在，他也必須時刻警醒，絕對不能與慕容月有任何牽扯。


  至於了情真人倒是無妨，也不必刻意接近，卻也沒必要排斥。這也是單純的利益考量，作為元嬰初期頂峰的強大修士，更是一派之主，其影響力不可小覷，同這樣的存在保持良好的關係利大於弊。


  轉瞬之間，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隨即道，


  「此事便暫且揭過吧，我此次過來是特意送還寶物的。」


  說話的同時，手掌直接一翻，拳頭大小，通體散發著瑩瑩藍光的寶珠浮現而出。正是天月靈珠，法力一催，將其送至對方面前的位置。


  看著面前的藍色寶珠，了情真人神色微怔，縴手隨即探出，瞬間將其攝入掌心。


  摸索著寶珠，忽然問道：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月兒？」


  「至寶物歸原主，我便不留了，後會有期。」墨居仁直接起身，拱手一禮后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獨留下了情真人自己盤坐在那裡沉默無言。


  約莫片刻之後，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正是慕容月。然而，此時的她臉上的冷漠木然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糾結與傷感。


  「既然放不下，為什麼要瞞著他？」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了情真人心中不禁一疼，柔聲問道。


  「我與墨……與他本就無冤無仇，又何必為了提升修為而傷害對方？」慕容月輕嘆出聲，神情略顯蕭索。


  「自從記憶恢復，你的想法變了很多。」了情真人微微搖頭，接著道，

  「你想怎麼做都由你自己決定，為師不會插手。但有一點必須提醒於你，『三生印記』的本質是天地法則，威能非同小可，並非你刻意逃避就能避得開。現在修為不高還不明顯，但是，隨著《仙典》參悟越深，你受到的影響也會隨之增長，最終的結局估計並無不同。」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慕容月有些不甘心。


  「想要化解法則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明悟法則，並且能夠利用甚至掌控。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了情真人解釋的同時，不禁想到了自己。之前她以為只要參破七情六慾便能夠解決問題，事實證明太天真了，根本就沒有用。


  甚至，早就將《仙典》修鍊至大成的她本已太上忘情，卻因為印記的出現導致心境倒退，再不復之前的圓滿無漏。


  由此可見，這種涉及到天地法則的東西有多可怕。即便是她，若是無法將印記祛除，未來的結局也殊難預料。


  「如果，我是說如果，弟子散功重修，選擇其他的功法呢？」


  「你呀！」聽到此話，了情真人頓時有些無奈，


  「你還不明白嗎，此事的根本是『三生印記』，是天地間的姻緣法則。《仙典》不過是誘因罷了，即便你散功重修，也僅僅只能拖延一段時間，完全是治標不治本。」


  這樣的答案無異于晴天霹靂，徹底斷送了慕容月所有的僥倖，照此下去，她的將來就只有一個可能，同墨居仁糾纏不清。


  一想到此，她便瞬間聯想到昔日的那一場夢境，雖然明知是假的，卻刻骨銘心，讓她始終都無法忘記。


  對於墨居仁，她的內心充滿了複雜與矛盾，既有朝夕相處的甜蜜，又有無盡的仇恨。偏偏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不是真的，讓她即便再是恨對方，卻也無從報復。


  想著這些，腦海中紛繁駁雜的念頭越發混亂，甚至雙手抱頭，露出極度痛苦之色。


  見此，了情真人頓時玉容微變，縴手迅速探出按在對方的百會穴處，法力瞬間湧出開始輕柔的梳理著對方起伏不定的心緒。


  良久，待得對方終於恢復平靜，這才收回手掌。然而，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對方，只能將其抱在懷中，久久無言。


  ……


  寶物送歸原主，墨居仁終於鬆了口氣。


  離開之後的他也沒有耽擱，徑直向著自己的住所行去。


  待得進入到院落，正好看到一臉擔憂的菡雲芝。即便是憐飛花，雖然故作鎮定的坐在一旁，明眸之中一閃而逝的關切之意卻難以掩飾。


  此刻見到他的身影，兩女終於露出笑容，尤其是菡雲芝，甚至連外人在場也不顧，當即小跑著衝到近前，徑直投入到他的懷抱之中。


  「怎麼，怕我被對方吃了不成？」輕拍了拍對方後輩，墨居仁笑著打趣道。後者卻不回答，懷抱著他的雙臂卻更加緊了。


  「別怕，我沒事。」墨居仁無奈一笑，心中卻越發感動，再次輕輕拍了對方一下道，


  「晚上再抱也不遲，省的將某人嫉妒死。」


  聽到此話，菡雲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心上人溫暖的懷抱中離開，粉嫩的臉頰上更是通紅一片。


  「切，我會嫉妒你？」憐飛花冷哼一聲，幾步上前，卻是笑著打趣道，


  「雲芝妹妹，你先前不是相信他嗎，還一直表現的比我都平靜，怎麼這會又擔心上了？」


  「哪有？」菡雲芝聽出了對方話里的調侃，不禁羞澀著回道。


  「嘴硬。」憐飛花白了對方一眼，這才轉頭看向墨居仁，更是不斷的上下打量著，甚至湊到近前吸了吸瓊鼻。良久，方才說道，


  「目光倒是純澈靈動，應該沒有問題。可是，這身上的香氣卻是有些特別，說吧，是不是做了什麼壞……啊……」


  話到一半，額頭上便直接挨了一記，瞬間疼的叫出聲來。


  「再敢胡言亂語，當心大刑伺候。」墨居仁瞪了對方一眼，隨即獨自向著房間內走去。直到其身影消失，憐飛花才可憐兮兮道，


  「從小到大，便是我爹爹都沒有碰過我半個指頭，他竟然下的去手？這傢伙太可惡了，雲芝妹妹，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啊？」菡雲芝頓時露出茫然之色，疑惑道，


  「做什麼主？」


  「？」憐飛花無語的看著對方，原本可憐兮兮的神色消失不見，轉而忿忿不平道，


  「我算看出來了，你倆就是一夥的。既然打不過他，那就在你身上報復回來，看招……」


  「墨大哥救命，憐姐姐瘋了……」


  ……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轉眼，十年時間便一晃而過。


  十年，不長也不短了。然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靈風國的戰爭卻依舊沒有結束。


  也不只是靈風國，真陽國與天元國都是一個樣子，正魔兩道都沒有半點讓步的可能，一直圍繞著前線廝殺不斷。


  不同的是，因為北方天道盟的成立，雙方之間有了顧忌和提防，即便相互爭鬥多年，甚至是有元嬰期修士加入，卻並沒有真的拚命，反而開始不約而同的控制戰鬥的規模。導致的結果便是，戰鬥的次數不計其數，各自的死傷卻不多。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來，至於放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是靈風國，御靈宗佔據了優勢，卻同樣無法將整個國家全部奪取。


  正魔兩道都很清楚，兩者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任何一方一旦有絲毫讓步，整體的利益便是雙倍的損失。


  這樣的結果，正道自然不可能接受。因此，當初北方區域被御靈宗佔據之後，正道各宗便派出了大量支援，使得浩然閣硬是支撐了下來。


  當然，御靈宗畢竟佔據優勢，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後，將優勢再次擴大，將浩然閣的掌控範圍壓縮到了西部區域僅剩的三個最為富裕的大州內部。


  還有南部區域，雖然那裡是一片巨大的荒漠，資源奇缺，人類更是幾乎沒有，卻也同樣被宗門佔據。


  可惜，到了如此地步，卻是再難寸進了，對方鐵了心不放棄，甚至不惜拚命也要死守，令的御靈宗頭疼不已。


  畢竟力量相差不大，真的不惜一切代價的話，即便最終能夠達成目標，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得不償失啊。


  也正是鑒於這些實際的原因，雙方便只能選擇僵持著。


  這十年中，墨居仁也總算安靜了下來。背後有著三尊元嬰巨頭的前提下，宗門也不好再給他安排什麼冒險的任務，一切都由他自由參與。


  這樣的前提下，十年中他的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悠閑，喜歡的時候便去參加一下戰鬥，活動活動筋骨，順帶著撈些戰功，不喜歡就在住處呆著，專心修鍊功法。


  水屬性血脈已經到達六級巔峰，相當於結丹中期巔峰之前，他的修鍊速度都不會慢，整個修鍊過程自然是順暢之極。


  此外還有他的本命法寶『冰魄玄晶劍』，三把飛劍已經培育完成，寒氣等級盡都成為千年級別，相互配合之下威力大幅度提升。


  當然，此劍的培育也只是開了個頭而已，甚至目前的攻擊力還比不上『驚雷印』。但也只是暫時，其成長的潛力無法估量，遠非已經是成品的『驚雷印』可比。


  甚至即便是現在，其使用的方便程度也要超過後者，不但消耗的法力很少，更是隨著心神而動，不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激發。


  這期間，他還趁機處理了一些瑣事，主要是天華樓的搬遷問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御靈宗已經在靈風國取得了決定性的優勢，即便剩餘的三個大州無法奪取，卻也算得上大局已定了。


  因此，他便抽空回了一趟越國，將天華樓總店全部搬遷了過來。包括小梅一家，齊雲霄等等在內的所有人，眼下盡都已經在東部邊境的淞州紮下了根。


  如今，全新的天華樓在辛如音的領導下正如火如荼的發展著，甚至已經開始在其他各州建立分店，未來在整個靈風國的前景指日可待。


  墨居仁自然不用操心這些事，依舊在前線營地中過著悠閑的小日子。


  這些都是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或者說讓他感覺彆扭的一面，那便是他的那位大敵『劉乘風』。


  比較無語的是，自從對方背叛浩然閣加入到御靈宗之後，對他的態度陡然轉變。先是由谷玉山帶領著親自登門道歉，並且給予了大筆賠償，之後更是時常過來套近乎，儼然一副打算深交的模樣。


  這讓墨居仁彆扭的同時更是心中警惕，常言道凶神惡煞不可怕，笑面虎真吃人。對方越是如此態度，他越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