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賭徒

  「真他么的晦氣,走了走了不玩了。」

  一個西裝筆挺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男人從牌桌上站起身來,把手裡的牌用力地摔在牌桌上。

  「哎哎,唐總,再玩兩把,就兩把。」牌桌另一端的一個年輕人叫住唐總。

  被稱為唐總的男人心裡不甘,他今天可是輸了不少,連這個月還房貸車貸的錢都已是輸了個精光。

  「唐總,要麼咱們換個位置?今天我這兒可是風水寶地啊,哈哈……」

  看著年輕人前面滿滿的籌碼,唐杜心動了,那些成堆的籌碼裡面有將近一半是他的,於是他橫下心,決定再玩兩把,心想今晚肯定能翻盤。

  看著唐杜有心繼續玩,這叫陳磊的年輕人利索地站了起來,等唐杜坐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唐總今天要是翻盤了,可別忘了兄弟啊,我今天可是把這塊寶地拱手相讓了,回頭一定請弟弟喝酒,哈哈哈哈……」

  陳磊抬眼看了一下坐莊的荷官,便離席而去,荷官心領神會。

  接下來的幾局果然如那年輕人所說,唐杜逆風大翻盤。不僅把今晚輸掉的都贏了回來,還賺了不少。唐杜心裡那個得意,決定改天請那小子好好喝兩杯,那可是自己的福星啊。

  不過好景不長,在接下來的牌局中,唐杜是連連受挫,眼看就剩一半籌碼了,心情越發的暴躁。

  這一局,唐杜手裡一張明牌8,一張暗牌是3,牌面11點。此時莊家一張明牌J加一張暗牌,牌面10點。

  其他3名閑家分別是3點、10點、7點。

  其中牌面是10點閑家要了一張牌后就棄牌了,應該是爆了。

  牌面為7點的閑家沒再要牌,很可能是17點或是16點。

  牌面為3的閑家要牌,開出來一張Q,牌面已是13點,但是沒有爆,應該是不會低於18點的。

  唐杜猜莊家的暗牌應該是7或者8,牌面17點或18點,再要牌的可能性不大。自己是11點,而桌面上的10點出的並不多,所以自己這局贏面非常大。

  左手捏著暗牌3的一角,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摩擦,看著桌面上成堆的籌碼。

  唐杜此刻的內心是火熱的,他感覺這些籌碼馬上就都是自己的了。不禁雙目圓瞪,嘴巴大張:「加註!全壓!要牌!」

  唐總已經把他所有的籌碼都丟進了這局內,這些幾乎是他所有的積蓄了,要是輸了他只能賣房賣車了。

  不過他肯定自己這局能贏,這是他混跡賭場多年的直覺。

  荷官低眉沒去看唐總,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張紙牌被推到了唐杜面前,唐杜伸出右手按住紙牌,然後將左手也覆蓋在右手上,將紙牌橫著壓在手下。兩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提起紙牌的一角,微微掀起一條縫。

  「四邊,四邊,四邊……」唐杜眼睛通紅,嘴裡不斷地說著,周圍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落下他收心下的紙牌上。

  四點黑色的邊影出現在唐杜的視線中,「哈哈哈,真的是四邊。」

  看他的表情,眾人都猜到了肯定是四邊的9或者10,只是具體是什麼還不知道。不過這樣一來唐總的牌面就是20點或者21點了,基本可以鎖定勝局了。

  唐杜現在的心情非常好,他旋轉紙牌,以同樣的姿勢掀起紙牌的一邊。

  「三邊,三邊,三邊……」這次他都沒收攏聲音,大聲的喊了出來,激動的情緒差點就把周邊的人都感染跟著一起喊了,不過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要保持克制,不過伸長脖子看看都是沒問題的。

  所以現在的場景就和魯迅老先生筆下的場景是一樣一樣的:周圍的看客們都伸長脖子看著唐總,後面人只能看到前面的後背,於是脖頸就伸得更長,彷彿許多鴨子,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著。

  唐杜終於還是看清了那張牌,沒有三邊。

  唐總氣息萎靡地打開暗牌,一張9赫然呈現,20點。

  不過好在是20點,機會還是有的,唐杜振奮起精神等待其他人開牌。

  「哎、可惜呀。」各種哀嘆聲、惋惜聲不絕與耳。想來真心為唐總感到可惜的幾乎是沒有的,只是對這熱鬧的結果有些失望的嘆氣罷了。

  唐杜已經開牌,20點。剩下的就是牌面13點的閑家了,那閑家也不耽誤,打開了暗牌,3、Q、4,一共17點,和唐杜預估的差不多。

  最後是莊家,莊家現在的牌面是一張明牌J加一張暗牌,牌面10點。只見莊家又給自己要了一張牌,然後打開了所有的牌,依次是J、10、A,一共21點,最後一張牌是黑桃A。

  唐杜看著莊家的三張牌,整個人都攤倒在座位上,沒了,什麼都沒了,周圍人的嘲笑聲他都充耳不聞,顯然已是失魂落魄了。

  二樓包廂內,看著一副丟了魂的唐杜,陳磊感覺很好,他左手拿著品質極佳的雪茄,右手把玩著面額十萬的籌碼,這是永星娛樂城面額最高的籌碼了。

  摩挲著藍色鑲金的籌碼,陳磊是越看越喜歡,越玩越愛不釋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還堆著一堆這樣的籌碼。

  陳磊最喜歡的就是看著這些籌碼,這都是錢啊!

  「丟出去吧,別影響到其他客人。」

  「是。」幾個黑西裝黑墨鏡領命而去。

  看著身上皺巴巴髒兮兮袖口破裂的西裝,唐杜眼睛血紅,內心無名火起:「那臭娘們怎麼保養我的衣服的,不知道我這衣服很貴嗎,竟然給我弄成這樣,是不是不把我當回事了。」

  也不知是腦子被摔壞了還是他故意的,他把被娛樂城的保鏢扔出來的事給選擇性遺忘了。還將西裝污損的原因歸結到他人身上。果然賭徒的心理都是有問題的。

  唐杜狼狽地回到家,見沒人出來迎接,心中的火氣就燒得更旺了,扯著嗓子大喊:「都死哪去了,家裡是沒活人了嗎?勞資在外面忙活一天,回家連個脫鞋的都沒有?」

  聽到聲音,裡屋正在陪女兒讀書的女人安撫了一下女兒害怕的情緒,然後急急忙忙來到玄關,伺候唐杜拖鞋。

  唐杜看著眼前的女人,一肚子火氣沒地發泄的他,抬起腳就把女人踢翻在地,「滾開,真是礙事。」

  女人也不吭聲,站起來幫男人脫下髒亂的西裝。可能是西裝本來做工就差,或者是被保鏢弄破了,「刺啦」,本就破了到口子的袖子一下子破的了大半。

  當聽到衣服破裂的聲音的時候,女人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結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掌已經印在了她的臉上,「啪」的一聲女人的臉通紅一片,甚至鼻子里還滴下了幾滴血液。

  隨後就是暴雨般的拳打腳踢,女人只能抱頭蜷縮著身體,忍受著男人的暴力。

  唐杜一邊打,一邊嘴裡還不停怒罵著,手打痛了腳踢累了,就拿起鞋柜上的雞毛撣子繼續打。

  女人忍受著全身傳來的劇痛,眼角看見女兒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糖果兒正縮著腦袋看著爸爸打媽媽。

  她很害怕,但又很擔心媽媽,可是她不敢上去,只能看著媽媽挨打,自己捂著嘴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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