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周夜

  聞言，夜老與蕭楓面色劇變，而楚悅的師弟師妹則是都在叫囂，鼓吹著眾人一起拿下江祈年，給太上長老氣的臉都青了。

  蕭楓逃不掉，江祈年不用擔心，他看向那幾個不斷叫囂的跳樑小丑，實在是覺得煩人的緊。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蘇以晴卻忽然攔在他們身前，而後輕聲說道：

  「前輩，到底是我的弟子，能否……能否通融通融？」

  聞言，江祈年不禁挑了挑眉。

  「蘇掌門這是何意？」

  「只是希望前輩能給他們幾人一條活路。」

  「哦……那誰又給楚悅一條活路了？」

  話落，蘇以晴身形一滯，剛想說些什麼，江祈年便繼續說道：

  「我叫你一聲蘇掌門，是因為給楚悅面子，而不是代表你就有和我平起平坐。

  你要麼讓開，要麼我就連你一塊兒殺！」

  蘇以晴有些無奈，可正當她想要硬著頭皮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太上長老卻忽然將她拉到了一側，轉而討好似的對江祈年說道：

  「您隨意，這幾人犯了錯就自然要受罰，冤有頭債有主，只希望您能夠寬宏大量，莫要和我們太玄山這種小地方計較。」

  「哦？終於來了個識趣的。

  只不過我殺了你太玄山這麼多人，難道你們就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受女幹人蒙蔽，實在是怪不得大人。」

  「秦老，您………」

  「蘇以晴！你給我閉嘴！全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沒有你那個什麼小徒弟，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這次回去之後你還是給我好好反省一下吧！實在不行，這掌門位置還是有能者居之比較好！！」

  太上長老絲毫沒有給蘇以晴留情面，其餘人亦是怒目相向，而蘇以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江祈年無心插手這場鬧劇，他尊重楚悅的意願，沒有殺死他的師弟師妹，而是僅僅剝奪了他們的修為和能力，讓他們餘生只能苟延殘喘。

  有時候剝奪了修為能力，遠比殺死他們更令他們痛苦，一下從雲間跌落泥潭，又被太玄山眾人排擠，蘇以晴掌門位置危危可及，到時候也難以保下他們。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最為折磨人。

  江祈年答應楚悅饒他們一命，但就憑他們曾經對楚悅做過的那些事，這種懲罰並不為過。

  「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吧，蕭楓。」

  聽到江祈年叫自己的名字，那蕭楓直接哆嗦了一下，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禁錮住了，任憑如何努力都無法掙脫！

  這下天道也坐不住了。

  霎時間，雷聲滾滾，烏雲密布，肆虐的狂風于山間激蕩，隱約間，眾人彷彿看到了天上的烏雲凝聚成一張臉的模樣，此刻正飽含憤怒的盯著江祈年！！

  見此情形，夜老不禁鬆了一口氣。

  如今天道出手，那江祈年恐怕也沒心思來對付他們了，但就在夜老準備全力攻破禁錮封印帶蕭楓逃跑時，卻忽然感覺到一種比天道更為恐怖的力量從江祈年身上散開！！

  一瞬間，翻飛的雙手停止了。

  他不管蕭楓的哀求與催促，呆愣愣的看著江祈年，或者說……看著他那兩隻眼睛。

  混沌眼，虛無瞳。

  明明江祈年什麼都沒做，可天空中的那張大臉卻隱隱有著潰散的徵兆！！

  「天道，做個交易如何？」

  「轟隆……咔嚓！！」

  雷聲巨響，一道閃電劈在江祈年腳邊，而江祈年卻是毫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

  一，拚死保下你的親兒子，咱倆打上一場，可大戰過後你會落到何種地步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二，另選一名靠譜些的氣運之子，之後咱倆各有各有的，互不糾纏！」

  聞言，天道並沒有馬上做出回應，反而是其餘人個個目瞪口呆。

  你確定這是做交易？

  可我怎麼覺得不管是哪種選擇天道都沒有獲得好處呢…………

  與其說是交易，倒不如說是威脅更為貼切吧…………

  但更令人感到驚愕的是，在江祈年說完之後沒多久，天上的烏雲與雷電居然真的在緩緩退散了！！

  天道從心了。

  它不敢和江祈年硬碰硬。

  混沌眼，虛無瞳，這是真的能威脅到天道的東西！

  一個處理不好，不僅蕭楓保不住，就連天道本身都會出現問題！！

  大不了多花些時間而已，天命之子的誕生雖說需要諸多條件，可這個世界這麼大，總會找到合適的人選而已。

  太玄山的眾人心驚不已，同時還感到了一陣后怕。

  這可是能威脅到天道的存在，而他們剛剛居然想聯手將此人殺死，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誠然，江祈年殺了不少人，可此時別說報仇了，就連在心中憤恨都不敢。

  修為上的差距如雲泥之別，這根本就不是靠人多就能解決的，哪怕拉上整個炎黃界的修士，恐怕到最後炎黃界會直接進入無靈時代！！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唯有蕭楓在痛哭流涕。

  他能感覺到，有某種十分重要的東西在從自己體內流逝，他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不！不要！我可是天命之子！！我可是被親自挑選出來的天命之子啊！！

  給我氣運！把我的氣運還給我！！求求你了！！把氣運還給我吧！！！」

  蕭楓模樣瘋癲，早就沒了一開始的從容淡然，他像是一個瘋子，跪在地上，不斷的祈求著奇迹能夠發生。

  蕭楓已經廢了，殺不殺都已經無所謂了。

  沒了氣運眷顧，他就算是機緣巧合下踏入魔道也不會有所成就的。

  氣運在某些時刻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一切，江祈年見過一些無氣運之人卻意志堅定，百折不撓，硬生生的誕生出了屬於自己的氣運。

  這種人是值得欽佩的。

  可蕭楓………

  看他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心智不堅，過於依賴外物，氣運成就了他，可氣運一旦消失，那他就什麼都不會了。

  這樣的廢物就算是放他一條生路又能如何？

  成不了氣候的。

  因此，楚悅最終決定放過蕭楓一馬，不殺他，但是讓他每時每刻都沉浸在痛苦與折磨之中，這種懲罰比殺死他更難受！！

  至於夜老………

  在江祈年目光移過去的一剎那，夜老便直接跪了下來。

  「大人！老奴周夜從今往後願意為大人鞍前馬後，縱死而無悔也！！」

  夜老這一套操作直接給江祈年看愣了。

  說實話，他還真沒打算將夜老怎麼樣。

  雖說蕭楓所作所為可能有夜老兜底，但二人怎麼說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夜老要是心有怨懟，那他直接就殺了了事，免得給以後找麻煩。

  可問題是這一見面就跪下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天命之子的護道老爺爺嗎？怎麼這麼快就跪了？

  江祈年揉了揉額頭，而後又開口問道：

  「周夜？」

  「回大人！正是老奴！！」

  「嗯………虞舟城的周家？」

  「大人，你……」

  周夜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而看他如此表情，江祈年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大人，您莫非也是大周王朝的人？」

  「不，並不是，我只是去過一次你們那個世界而已，並且還和你們周家有過接觸。」

  江祈年也沒想到能這麼巧，居然在夢境連接的世界中找到了認識的人。

  說認識也不太準確，但總歸是有些關係。

  「對了，你當時在周家是什麼地位？」

  「回大人的話，老奴曾經就任過周家家主，不過後來遭人暗算，靈魂墜入此界。」

  「哦……但是告訴你個很不幸的消息，周家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既然是家主，那就應該知道周家的那件東西，千年之約結束，大周與各方勢力一同出手，周家覆滅。

  那件東西我拿走了，不過我並未對你周家出手，事實恰恰相反，我和你們周家那位天命之子的母親做了交易。

  她將那件東西給我了，條件就是我要保住那位天命之子的命。

  我做到了，你們周家的天命之子如今應該已經會走路了。（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同）

  雖說過不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應該不愁溫飽。」

  這番話信息量很大，以至於周夜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說實話，不悲傷那是假的，他還想著將蕭楓培養起來，到時候撕裂虛空，只要他回到周家，那麼重回巔峰就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但現在周家覆滅了，蕭楓也死了………

  「大人，恕我斗膽問您一句，您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沒騙你的必要。」

  江祈年頓了一兩秒，而後繼續說道：

  「嗯……你可以追隨我。

  我這個人對手下一向不錯，況且只要不違背原則，我也不會過多要求你們什麼。

  你曾經應該是帝境巔峰吧？

  我有辦法讓你在短時間內重回巔峰，但代價就是你要為我做事，如果你能證明自己值得信任的話，我可以讓你回去看一看自己的後輩。」

  周夜沉吟著，良久之後，才繼續說道：

  「我願意追隨大人！

  至於能否回去看看那位天命之子，我並不是很著急，我只需要知道我周家還有人存活於世便夠了，更何況還是一位天命之子。

  您放心，我周夜並非那不懂規矩的人。

  既然決定了追隨大人，那我以後定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