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塵埃落定
江祈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熟悉的燈光,熟悉的味道……江祈年知道,自己沒死成。
按理說,撿了一條命回來,應該是值得慶幸的吧,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是什麼讓自己從十樓掉下來卻沒什麼太大傷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道慵懶的叫聲,他略微驚訝的問:
「讙,你醒了?」
一隻一目三尾的貓從他體內浮現了出來,然後立在江祈年的胸口上,它百無聊賴的舔著自己的爪子,還時不時的用蔑視的眼光瞥著江祈年,絲毫不理會他一臉無奈的表情。
而後江祈年也了解到,當時他昏迷了過去,讙正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出於天生對危險的感知,迷迷糊糊的讙釋放了靈力將江祈年包裹住,極大程度降低了墜樓的衝擊力,可因為當時讙的神志也不清醒,所以江祈年受到的衝擊力大概像從三樓左右掉下去一樣。比較幸運的是,除了一開始被趙鵬折斷的左手,其他地方的骨頭並沒有摔斷,不過有一些內傷,但總比丟了性命要強。
「呦呵,你小子醒了?」
此時程載游大大咧咧的推門走了進來,而應初梅正跟在他身後一同進入病房。
「程隊?你怎麼在這裡?」
江祈年面帶疑惑的問著程載游,程載游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江祈年旁邊,應初梅看到唯一的椅子被程載游搶走後翻了翻白眼,直接就坐在江祈年的病床上拿起一個蘋果啃了起來。
「我怎麼在這?你小子昏迷三天三夜了你問我怎麼在這?」
江祈年聽后微微有些訝然
「我昏迷了這麼久?」
「你說呢?當時初梅聯繫不上你察覺到不對,但是她又走不開,然後給我打電話,我連夜坐飛機趕過來后醫院就給初梅打電話了,也幸虧你手機沒摔壞,醫院聯繫上初梅這我們這才趕過來,不過到底怎麼回事?聽初梅說這次遇到的不是個普通人嗎?你怎麼還和術士交手了?」
江祈年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
「那個女鬼怎麼樣?解決了嗎?」
應初梅吃著蘋果含糊不清的回答江祈年:
「解決了解決了,我們調查小區的監控錄像發現你們剛開打那個殺人狂就跑了,然後我們把他抓住后逼問出他所有的事情經過就交給警察局處理了,剩下就沒什麼了,我們去旅館解開了女鬼的心結,她就轉世投胎去了。」
江祈年聽后鬆了口氣,然後便將事情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兩人,兩人聽后一陣沉默,尤其是程載游,他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然後凝重的對著江祈年開口:
「祈年,你做的很不錯,你超出了我的想象。你說的這個人,我認識,他應該改了名字,他原先是咱們局裡的一名成員,可後來兩年前那場大亂他失蹤了,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我當時跟他不熟悉,也就接觸過幾次,但是聽你這麼說,他應該是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走了歪路,術士還有一種特殊的修鍊方式,那就是修鬼道,但是此舉有違天和,需要通過不斷殺人折磨人來修鍊,因此我們碰到這種術士都是見一個殺一個。」
程載游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他目前應該是處於轉變的一個階段,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你看出他狀態不對勁,他要是轉變成功,估計一個照面你就死了,千萬不要小瞧這些修鍊了幾十年的老牌強者,要不是你天賦好,而且有一場機緣,正常情況下你連一隻藍色級別的未知都打不過,我知道你這次也是無奈之舉,但是以後碰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想辦法脫身,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江祈年鄭重的點了點頭,他能明白程載游是在關心他,程載游也重新恢復了神色,然後笑著拍江祈年的肩膀
「好,很好!你小子倒是沒丟人,靠著一股狠勁兒硬生生宰了一個老牌強者,嘖嘖,真不簡單,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完成這種壯舉!好好養傷吧,不用著急,這兩天沒什麼事,我在附近轉轉玩玩,平時讓初梅照顧你就行了。」
說完程載游就起身走了,應初梅本來想表達抗議,但後來又想到明明是兩個人執行任務,可最後是江祈年承擔的一切,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由於江祈年經過特訓本身身體就非常好,再加上讙一直用靈力修復他的肉身,所以約莫過了十來天,江祈年身上的傷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辦理完手續他就出院了,程載游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江祈年說還有點事情想要處理,他也沒多問就又自己去玩了,只是告訴江祈年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聯繫他一聲。
「年仔,你要去做什麼呀?」
應初梅很好奇事情都解決了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去那個旅店看看吧。」
應初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陪著江祈年一起去了,中途江祈年買了些吃食帶了過去,一進門那個老頭就認出他來,他熱情的招呼江祈年坐下
「小夥子,你來啦?事情辦的怎麼樣?」
「大爺,挺順利的,這不買了點吃的,過來看看你。」
江祈年說罷提了提手中裝著食物的袋子
「哎呦,順利就行,我就知道你事情肯定能成,你看你,還買東西幹啥,你能記得我這麼個老頭子就不錯了,來來來,快坐快坐,讓你女朋友也坐,這女娃子長的可真俊,看樣子你們是要回去了吧,坐下來吃點吧,正好我剛烙了餅,一起吃點。」
應初梅紅了紅臉也應聲坐了下來,不一會,老人便從屋裡拿出兩張餅來,眾人坐下來開吃,中途老人一直給二人夾菜,好像生怕他倆吃不飽似的。
可老人看出來江祈年好像是有什麼心事,好幾次他都張開嘴然後又閉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老人忍不住問他:
「小夥子,你咋啦,看你像有啥心事一樣。」
江祈年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次來,一是想和他告個別,二是想告訴他陳蘭的死因,可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那將要說出口的話似有千斤重,頓了頓,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面帶凝重的說著:
「大爺,陳蘭……陳蘭阿姨已經離世了。」
老人的笑臉頓時凝固住了,然後他又開始笑了起來,只是那份笑容略微有些不自然,他當然看到了新聞,可他一直騙自己說那是假的,肯定是同名,全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是那個苦命人呢?江祈年看到老人這個反應,知道他可能在自欺欺人,於是他嘆了口氣,然後接著說:
「我在警局有朋友,我就託人問了問,確實是……您口中的陳蘭阿姨。」
老人手中的筷子「啪嗒」應聲而落,良久,老人留下了兩滴混濁的淚水,他顫顫巍巍的開口:
「孩子,趕緊吃吧,甭管我,難得你們有心來看看我,別餓著肚子。」
不等二人開口,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吧,我跟那個女娃子,我是想收了閨女的,還有她那個孩子,虎頭虎腦的,我看著也喜歡的打緊,我自己的兒女一年到頭都是忙忙忙,沒有空回來看看,我的孫子孫女都六歲了,但我總共看見他們的次數都沒六次,你說可不可笑?」
老人的臉上呈現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可我沒本事啊,我沒本事,哪兒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閨女做這個行當的。」
老人說到這時已經老淚縱橫,淚水滑過他布滿皺紋的面龐,滑落到衣服上,發舊的淺藍色毛衣被一滴滴淚水打濕,在上面浸出一朵朵深藍色的花。
「她知道我平時照顧她,於是啊,這逢年過節,她就帶著兒子拿東西來看我,跟我吃頓團圓飯,我每次都想拿點錢給她,可她不要,說什麼都不要,你說這娃子擰不擰?她啊,是個好人,你對她一丁點好,她就記在心上一輩子不忘,我只恨我自己沒那個能耐,廢物了一輩子,到臨死沒幾天活頭了,我還是個廢物啊!」
老人已經泣不成聲了,他像個孩子一樣,捂臉痛哭,他們望著老人的樣子沉默不語,過了許久,老人的眼眶已經乾涸,那飽經風霜的臉龐又蒼老了一些,他沙啞的開口和江祈年說:
「小夥子,麻煩你們幫我看會店。」
望著江祈年不解的目光,老人目光堅定的說到:
「我去那女娃子的家裡,把她兒子帶回來,以後……我就是他的親人,要不那孩子那麼小,送福利院我不放心。」
江祈年點了點頭,望著老人步履蹣跚的打開了旅店的門走了出去,只見老人額上的銀絲在陽光底下,顯得灼灼生輝……
在老人離去的幾個小時里,有警察過來取證,似乎是上天也憐憫這可憐的老人,將時間錯開來,等到天邊浮現晚霞的時候,江祈年看到老人帶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走了過來,那孩子長的極為精神,虎頭虎腦,眸子中帶著一股靈動勁兒。顯然是老人並沒有告訴他實情,緊接著,他們走了進來,老人遞給孩子半路上買的糖葫蘆,讓他去裡屋先自己玩。等孩子進去后,老人看著二人面帶歉意的說:
「麻煩你們了,讓你們久等了,我下午去找孩子的時候順便辦理了領養手續,因為情況特殊,我有認識的人,所以下來的就快,我沒跟那個孩子說實話,他還小,等他慢慢長大,我會把實情告訴他的,我怕……我怕他帶著仇恨長大……」
江祈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這時候程載游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今晚打算住在哪兒,江祈年告訴他旅館的位置后就掛了電話,並和老人說開三間屋子,老人一開始堅決不收他們錢,可後來經過二人不斷的軟磨硬泡老人才把錢收下。
夜色降臨,程載游和初梅在外面的小吃街吃著東西
「祈年那小子呢?」
「不知道呀,只看他帶著一大袋子紙錢出門了,剛才在旅店內看到這麼多紙錢還嚇我一跳,我以為又鬧鬼了呢。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
程載游揮了揮手
「算了,讓他自己待會吧。」
離小吃街不遠的一處荒野,江祈年在星空下燒著那些紙錢,彷彿在祭奠著什麼人,火光映照著他那張英氣的臉
「陳蘭,李宏達,趙志……」
他嘴中低聲念著,這些都是慘遭毒手的普通人,除了陳蘭去轉世投胎,剩下的那些人就是那天和趙鵬戰鬥中被奴役的哭喪人,他們最後都被自己打散了,連一絲魂魄都沒剩下,更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江祈年並不後悔,在那個時候,他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他自己,如果再重新回到那個時候,江祈年還是會這麼做。
「殺害你們的人,已經被繩之以法了,而幕後真兇,也被我殺死了,可能說這些你們也聽不到,但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一直到燒完紙,江祈年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起身拍了拍泥土,愕然發現程載游和應初梅正站在路邊望著他,應初梅看到江祈年發現他們之後還衝他揮了揮手。
「小子,你不用愧疚,你沒做錯什麼。」
回去的路上程載游和江祈年這樣說到
「我知道。」
「其實你做的很好。」
程載游又強調了一遍
「我一開始其實挺擔心你眼中只有殺戮的,但是你沒有,你依然保持著善心,這就是對的,我們氣象局成員,並不需要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機器,如果這樣,我們和那些邪教徒又有什麼區別呢?總之啊,戰場上不是亂髮同情心的地方,但是戰鬥過後呢,我們依然要去反思,我們到底為什麼戰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站在身後的人。」
江祈年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程載游也沒有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三人一直回到旅店然後就各自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江祈年在枕頭底下留了一張寫著自己手機號的紙條,下面還壓著幾百塊錢,三人和老人道別後就乘坐飛機離開了。
歷經了兩個小時左右,他們終於回到了氣象局總部,當他們下車的時候,看到林南枝正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林南枝沒過多耽擱,關心的詢問了下江祈年的傷勢后,就說有點事情和程載游談談,江祈年應初梅二人沒有多問就回宿舍休息了。
此時此刻,林南枝的辦公室內
「老程,你覺得江祈年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程載游不復往日的嬉皮笑臉,而是一臉認真的回答:
「目前感覺不出來什麼問題,我只是感覺他是個好苗子,將來是要成大事的。」
「能得到你的誇獎還真不容易。」
林南枝面帶笑意的調侃了一句,她沒有理睬程載游微微無語的模樣,而是繼續問:
「我擔心的是他的心理狀況,畢竟他剛剛失去雙親,我也一直避免在他面前提到這些,可我總怕他出什麼問題,我也和應初梅談過,她說江祈年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而且戰鬥起來也很果斷,雖然他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內心是封閉的,沒人能走進去,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擔心一直這樣下去導致他過於極端,走上什麼歪路。用應初梅的話就是說什麼……長了一張殺胚件,冷冰冰的,但是面對外人又能和正常人一樣談笑自如,可當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
「慢慢來吧,這小子是個天才,真的天才,任務經過我也都和你說了,這小子天賦夠高,也夠狠,對自己都狠,戰鬥時也一直能保持冷靜,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任務結束后,他甚至還會去祭奠那些被他打散魂魄的普通人,只要他心中還留有善念,他就不會走上歪路,他分的清對錯,至於他雙親的事……那座小城連你都沒辦法?李雲川不知道你的真實實力,我可是知道,那隻大魘這麼難對付?」
「沒辦法……那隻上古大魘,牽扯的事情很多很多,那不是一次偶然,而是有預謀的。」
「怎麼說?」
此時屋內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住了,諾大的辦公室落針可聞,二人的臉上寫滿了凝重
「預警器失效,或者說預警錯誤了,導致老A和李雲川都搭進去,一直到現在都生死不知,後來我察覺到不對,本來我能進去的,可當我露出這個想法時,另外幾位的氣機直接都鎖定了我,好像只要我一進城,他們就會出手。」
「你的意思是,是那幾位人物布的局?」
「我不確定,我們之間一直是互不侵犯,可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們幾位突然就聯合了起來。」
程載游不由皺了皺眉,他有些驚疑不定的問林南枝:
「那江祈年……」
「江祈年是一個漏洞,一個意外,這事我問過秦先生,秦先生就是這麼說的。」
程載游略微思索了一陣
「既然是秦先生說的,那肯定是沒問題,但是這句話的意思……我沒太聽懂。」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後來我問秦先生他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算了,那就不要管了,慢慢來,多注意著祈年的心理狀況吧,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咱們不管誰管?」
林南枝黛眉微挑,不由笑了笑
「說的是這個理兒。」
「空空空」
一陣敲門聲響起,在得到答覆后一個冷艷俊美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微微躬身然後開口道:
「林局,有什麼事情嗎。」
「蘇月,坐吧,不用這麼拘謹。」
林南枝讓蘇月坐下后對她說:
「蘇月,是這個事,程隊手下的一個隊員在前兩天和一個術士交手了,是個修鬼道的,而且曾經還是咱們局裡的,本名叫趙守義,后化名趙鵬,你應該也認識,自從兩年前那檔子事兒后就失蹤了,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死了,可他不僅重新出現了,並修了鬼道,當時程隊手底下那個隊員拚命給他殺死了,但是我懷疑背後有什麼人指點著他,你有空去調查調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他這兩天的蹤跡。」
「好的林局,我這就去辦。」
「等等。」
林南枝又叫住了蘇月
「凡事注意安全,一切以調查為主,碰到難以應付的敵人就撤退,聽明白了嗎?」
「是,林局,我知道了。」
說完蘇月又微微躬身,然後轉身走出辦公室。
程載游也沒過多待,隨便和林南枝聊了幾句后就離開了。
食堂里,江祈年正買了一碗面吃著,周圍的人都是兩三結對一起聊著天,只有他是孤零零一個人,食堂的燈光襯托著他身影越發挺拔,碗中散發的熱氣也將他英氣勃勃的俊臉托顯的更為好看,周圍一些還處在實習期的女孩子一直偷偷望著他,交頭接耳的對他評頭論足。
江祈年沒去理會這些,正當他吃下一口面的時候,應初梅端著剛買的炸雞漢堡坐在他對面,江祈年抬頭看了看他,應初梅沒理會他的目光,而是將吸管扎進可樂里「滋滋滋」的喝了一大口
「啊!好爽!」
江祈年沒有看懂她的操作,只是繼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應初梅打了個嗝后就大大咧咧的對他說:
「怎麼啦?大英雄!有了小迷妹后就不認識我啦?」
「什麼大英雄?」
「你還不知道?」
江祈年越發疑惑了,他忍不住開口問:
「知道什麼?」
應初梅起初以為江祈年在故意逗她,可她仔細端詳了一陣發現江祈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后她才咬了一口漢堡,然後向江祈年解釋:
「就你前兩天那事,那不程隊知道了嗎,回來后就開始跟同僚大吹特吹,說他的隊員受他的教導,為了保護普通民眾,為了給那些枉死的人申冤,和修鍊了幾十年的老牌強者奮力廝殺,傷痕纍纍也絕不後退半步,最後極限反殺,但是自己也從十樓墜下,他還說這是什麼雛鷹墜入深淵的悲歌。完了這事就被那些隊長去教育自己的隊員,一傳十十傳百的就都知道了。」
應初梅說的繪聲繪色,一邊說著甚至還舉著漢堡胡亂比劃,可江祈年卻是越聽越無語,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反正現在你成名人了,但是你也知道,這東西就是越傳越離譜,現在我知道的幾個版本除了程隊說的那個,還有什麼神明之子,地獄強者歸來在都市,應家的最強贅婿,哦對,最離譜的一個就是說你是林局的私生子。」
最強贅婿?私生子?江祈年此時一臉黑線,什麼亂七八糟的,而應初梅看著他陰沉不定的臉縮了縮頭,嘴裡塞滿了薯條和炸雞,含糊不清的說:
「賊個……都……系層隊嗦的,和偶……無瓜啦!」
江祈年沒再理會應初梅,而是自顧自的吃起了面,而應初梅看他沒再追究,也抓起一隻炸雞腿往嘴裡塞了起來。
喧嘩的食堂內,柔和的燈光撒下光暈,少年一言不發的吃著那碗肉醬面,在他對面那個滿嘴油光的少女一邊叼著炸雞腿,一邊偷偷的望著他。他們彼此都想了很多,這大概就是生活吧,幸福的人大抵都是相同的,可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