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畸形的村莊
叫聲過後,每戶人家的木門都「砰」的一聲擊碎了,化為一堆的木屑,巨大的力道掀飛了周圍的塵土。
當一道道身影從門內走出來的時候,一行三人發現他們其中的一個猜測錯了,一開始他們以為是一群邪教徒供奉了一隻怪物,可等他們看到每家每戶都走出一個雙頭四臂四腳的怪物后,他們才明白了一個事實,不是怪物吞噬了村莊,是整座村莊都變成了怪物。
它們走出了門,肆意的宣洩著那心底的絕望和貪婪,畸形的身體摔在了地上,又被前仆後繼的怪物踩碎了身體,它們拖著破碎的身體嘶吼著向三人爬過來,散落的內臟,血紅色的腳印,彷彿盛開在地獄的曼陀羅,這是屬於狂熱信徒的獻祭,這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盛宴!
「準備作戰!!!」
應初梅雙手迅速翻動,大喝一聲:
「丙火之術—星火燎原!」
只見應初梅手中開始冒出零零散散的火星,一點,兩點,三點……那些火星飄向了那群怪物,在接觸到那些怪物的瞬間,如同往滾熱的油鍋了滴了一滴水,「砰砰砰!」,火苗砰然炸開!變成熊熊烈焰肆虐在這群怪物中間,怪物被烈焰吞噬,可是它們好像不知疼痛的繼續蜂擁而上!
江祈年釋放出的讙也在不斷的嚎叫著,帶有辟邪能力的叫聲可以對這些怪物造成一兩秒的停頓。
利用這個時機,江祈年將靈力灌注到刀身然後斬斷怪物的頭顱,可慢慢的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只有斬掉兩個頭怪物才會徹底死亡,而這也無疑提升了殺死它的難度!不過在應初梅的大範圍術法攻擊下,這些怪物還沒衝過來就被燒死了一大片,正當江祈年廝殺的時候,程載游突然喊到:
「祈年!先去保護初梅!她剛釋放了大範圍術法,現在已經沒力氣了!」
江祈年聞聲望嚮應初梅那裡,只見應初梅正費力的抵擋著衝到她身邊的怪物,江祈年見狀回首斬掉一隻怪物的兩顆頭,不等周圍的怪物衝上來他便立即脫身,和這種怪物交戰最可怕的後果就是深陷其中無法抽身,然後被逐個擊破。
他跑到應初梅身旁,攻擊應初梅的怪物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二人裡應外合的一人削飛一顆頭顱。
「有沒有受傷?」
「呼~沒……沒有,還好,不過你再不來我就死翹翹了!」
此時江祈年和應初梅正位於靠後的位置,只剩程載游一個人在最前面前面拼力斬殺怪物。
這位鬍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此時手中的長刀揮舞的是虎虎生威,沒有藉助任何的未知力量就和怪物近身肉搏,他手起刀落,手中的長刀每一次揮出,就有兩顆頭顱應聲落地。
江祈年也帶著應初梅慢慢的向前推進,期間應初梅也會釋放一些輔助性的小術法輔助江祈年戰鬥。慢慢的,整座村莊的怪物都被三人壓制住了,此時剩餘的怪物依舊發著嘶吼聲沖向三人,程載游不耐煩的喝了一聲:
「破甲!」
剎那間他手中的長刀便附著了一支黑角的虛影,上面還環繞著淡淡的金光,程載游猛地向前一刺,然後十多隻怪物便被貫穿了身體碎落一地。
「真他娘的麻煩,破甲!破甲!破甲!」
隨著程載游一聲聲破甲,僅剩的幾十隻怪物都被其盡數斬殺,而江祈年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程載游問到:
「為什麼不早點用這個能力?」
「少廢話!你就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兒?!?」
程載游沒好氣的問到
「嗯……這些怪物的實力太弱了。」
「對,這些怪物的實力太弱了。」
而氣喘吁吁的應初梅有些懷疑的問兩人:
「太弱了難道不是好事兒?這還能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程載游和江祈年像看白痴一樣看了看應初梅,此時應初梅被風吹過來的那股惡臭味熏的懷疑人生,怎麼回事?明明江祈年才是新來的吧?怎麼弄得好像自己很呆一樣?怪物弱難道不是好事嗎?難道……嘔!!!應初梅實在忍不住就瘋狂的嘔吐了起來,而程載游則是一臉嫌棄的說到:
「平時讓你多修鍊,你非不聽,結果呢?就釋放了一個大型術法就透支了?還吐一地!你看看人家祈年,明明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比你老練的多!我現在懷疑到底誰才是新來的!」
「其實……我也忍不住想吐。」
程載游被江祈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得不會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
「那你為什麼沒吐?」
「那樣可能……比較沒面子?」
他看著兩個人一個乾嚎著吐的到處都是,另一個也在強忍著吐意導致臉色憋的鐵青,他黑著臉揮了揮手
「想吐就吐吧。」
最後的畫面就是,程載游臉色一陣紅一陣紫的背著雙手,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瘋狂嘔吐,一陣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被燒焦的惡臭味,以及兩人的嘔吐物的味道,吹得程載游心中倍感蕭索……
等兩人過後恢復了一下,來到了稍微遠點的地方,程載游便問江祈年:
「祈年,說說你的看法吧。」
江祈年打開水瓶喝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後回答道:
「還是那個理由,這些怪物太弱了,我在斬殺它們的時候,感覺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頭顱很容易斬斷,也沒什麼特殊能力,更沒有傳說中蒙雙氏不死不滅的能力,無非是斬掉一顆頭不會死,形狀畸形了一些,除此之外,我甚至感覺不用靈力,拉過來一個練過功夫的人都能打死他們。我那次和林局聊天的時候簡單了解過一些,橙色大風級別的怪物,不可能是這麼低的水準。」
「你說的沒錯,這些怪物是有些過於弱了,所以……應該是真正的危險還沒有來臨。」
兩人慎重的點了點頭,而此時在後面恍然大悟的應初梅則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對了,程隊。」
江祈年突然喊住程載游
「嗯?」
「我從小記憶力就較為出色,一般看過的東西都能記很長時間,剛才的那些怪物,除了被初梅燒死的來不及看清,剩下的那些,我沒有看到那位老婆婆的面孔。」
程載游沉吟了一會說:
「走吧,去那裡看看,這些怪物基本上都是破門而出的,這些怪物里有沒有那位婆婆,我們去她家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走到了老婆婆家門前,發現那扇發舊的木門,依然緊緊地閉著。三人試了試,居然沒有推開,應該是從裡面鎖住了。程載游也沒過多猶豫,對二人說:
「破門而入吧,這個村就是個小村,剛才一路走來幾乎所有人家的門都破開了,那麼源頭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說罷大腳一踹,木門本身就破舊不堪,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晒早已經開始腐朽了,程載游那麼踹了一腳自然是將門鎖踹斷了,三人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那座神龕的黑布已經掀開了,裡面供奉的蒙雙氏靜靜的跪坐在那裡,漆黑的雙眼如似深淵,讓人多看一次就忍不住跪下來虔誠的祈禱,於是三人不再去看神像,而是轉身進了屋子。
「來了啊。」
那位老婆婆正坐在鏡子面前,緩緩的梳著灰白的頭髮,透過那面鏡子,她好像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隨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略帶惆悵的對眾人說著:
「你說這人老了啊,就沒個人陪著說說話,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聽我老婆子絮叨絮叨?」
程載游聽了就直接坐了下來,大大咧咧的拿起了旁邊的瓢盛了一些水喝了兩口
「您說吧,正好等會還有一場硬仗,先休息會養養精神。」
老婆婆笑了一聲,然後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跟我家那位認識的時候呀,我還是個十七八的大姑娘,當時村裡可就他一個讀書人,害,說來說去,也就是老套的劇情,但是對於我這個一輩子沒出過村的老婆子,這就是我的一輩子呀。」
老人自嘲了一句,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你們不嫌煩,我就繼續說了,在那個時候,一個村裡有個讀過書的,那可真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村裡不少姑娘都想嫁給他,我呢,也是個大膽的性氣兒,沒那些姑娘的扭扭捏捏。我當時想的就是,我就是喜歡他呀,所以我就經常主動去找他,陪他聊天,聽他講他的抱負理想,其實我一個村裡大閨女哪裡聽得懂這些?我就是在一旁安靜的聽他說,我就打心底里喜歡的緊,後來這一來二去的,我倆就……按他的話來說,我倆就談戀愛了,後來也沒什麼新奇的,無非是結婚,生子。他這個人總喜歡往外面跑,我也不攔著,雖然我沒讀過書,但是我也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處處管著他,讓他一點都不隨便。那時候家裡家外的都是我一個人操持著,他呢,偶爾從外面給我帶兩本書來,我不識字,他就給我念。我當時想的就是,哪兒有書上那轟轟烈烈的愛情呢,大部分都是柴米油鹽的活這麼一輩子,我以為我們是這樣的,可是啊,從那天開始,就一切都變了。」
老人忽的停住了,面色痛苦,就連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自從他從外面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一株草就變了,一切都變了。當時兒子也就是十來歲這麼大,但是受他影響從小也是個愛讀書的主兒,我也高興,自家兒子願意讀書,長大了有出息,這是好事,別像我一樣在村裡待一輩子,到最後也沒出去過。他拿回來那株草之後,就跟兒子整天貓在屋裡不知道研究著什麼,我就是隱約著聽見什麼長生不死,合而為一之類的,他不僅跟兒子說,他還經常帶著那株草去村裡的其它人家串門,然後緊接著就是村裡各戶人家都不知道哪兒弄來那個奇怪的雕像,當然我家也有一個,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然後他們就整天對著神像拜啊拜啊,當時他們那個眼神,就好像飢荒年代餓了好幾天的人看到肉一樣,看得我害怕,我就勸他們,怎麼勸都不管用,他開始變了,他本身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可是每當我勸他不要拜這個神像的時候,他就會打我罵我,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後來直到有一天……我早晨醒過來叫他們起床吃飯,我看到了……看到了……」
此時的老人彷彿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薄弱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會兒,等她緩了一緩才又繼續說到: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他和兒子長到了一起,就像過去聽別人說的那畸形人一樣,兩顆頭顱,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兒子的,胳膊,腿,都變成了四個,有的粗壯,有的很細,我嚇得跑了出去,去告訴那些鄉親,可是他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不僅沒有驚恐懷疑,他們反而高興的不得了,眼神中好像有團火在燃燒,他們高興的沖往我家,我被他們關在屋子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我想過出去報警,可是我出不去,每當我想出去的時候,那些村民就會把我攔住,然後像押犯人一樣把我押回去,從那以後,村民每天都會來我家和他見面,說著一些……應該是嘶吼著交流什麼,等他們都走了以後,他就把自己和兒子埋進院子里。興許是還惦念著自己也是個丈夫吧,他一直沒有試著傷害過我,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都慢慢的變成像他一樣,而我也認命了,出也出不去,我就只能守著這個家,一直到現在,和這些怪物,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
老人說著說著就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拿起了那雙布鞋
「這雙鞋是我前兩天親手縫的,前些日子我就總有感覺自己活不了幾天了,我就親手縫了這麼一雙鞋,就好像是……不管怎麼樣,我都等著他回家一樣,可是呀,我等不到了,所以我就去找他們了,到底是個一輩子沒出過村的小腳老太太,對我來說,他和兒子,就是我這輩子的全部了。對不起了,孩子們,在你們剛進村的時候,我是想勸你們離開的,可是我看你們是像有些本事的,我就動了點私心,想讓你們殺了這些怪物,我也不曉得那麼多大道理,但是我知道,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只是披著一張人皮而已。還有就是,我家老頭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好像是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他都會把自己埋的特別深,你們要是有辦法就想辦法殺了他,如果不行,就跑吧,我活了這麼久了,又是他媳婦,應該能拖住他一小會。」
說完老婆婆就走向了院子中間,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土中就快速的爬出一個怪物,然後肚子張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將老婆婆吞掉了,老婆婆在被吞掉前,手中還握著那雙鞋子,面帶笑意的被吞進了怪物的肚子,就像她當初嫁給他的那一天,即使此生顛沛流離,也義無反顧……
三人盯著面前的怪物,很明顯的和剛才那些悍不畏死的複製品不一樣,它體型巨大,身高已經超過了兩米,在皮膚表面還覆蓋著一層岩石,岩石表面上刻畫著猙獰的紋路,程載游凝重的對兩人說到:
「它已經接觸到了偽神的一絲門檻!小心行事!!!」
「丁木之術—樹蔭!」
三人的身後浮現出幾片散發著翠綠色光芒的樹葉,其中散發出的光芒籠罩了他們的身體
「這是防護加治癒術法,能在一定程度上護住你們的身體並稍加治癒!」
就在應初梅說話之際,怪物的一隻拳頭打向了她,江祈年迅速抽出刀試圖抵住這隻拳頭,可是連一下都沒撐住直接被撞飛了出去,身後的樹葉也暗淡了幾分,江祈年起身後吐了口血喝到:
「讙!同化!!!」
接著江祈年的眼睛開始變得尖細,頭上長出了一副貓耳朵,身後長出了三條貓尾,皮膚表面浮起灰白色的毛髮,就連手指頭也長出了利爪。
「行啊你小子!偷著摸著的學會了同化!」
程載游也不甘示弱的低喝了一聲:
「猙!!!」
此時一隻赤紅色的豹子虛影出現在程載游身後,這隻豹子有五條尾巴,頭頂一支猙獰的巨角,兩隻銅鈴樣的眼睛炯炯有神,端的是威風凜凜!
怪物從豹子身上感受到了危機,它咆哮著奔向程載游,四隻拳頭齊齊的轟向了程載游,程載游長刀一橫,一條赤焰浮現在刀上形成了一道火焰屏障,只聽「轟」的一聲,火焰屏障應聲碎裂,怪物也被火焰的衝擊力震的倒退了幾步,而程載游則是紋絲不動,緊接著乘勝追擊,用了一招破甲貫穿了怪物其中的手臂,怪物吃痛正要反擊之時,應初梅繞到它身後喝了一聲:
「乙木之術—青藤!」
幾條藤蔓射出纏繞住怪物的手臂,而江祈年也提起長刀將靈力注入其中對著胳膊的關節裸露處劈了下去,怪物的一條手臂就這樣掉落在地上,正當幾人打算如法炮製解決其餘手臂的時候,怪物的那條斷臂緩緩蠕動,然後沒過幾秒就重新長了出來,不過身上的紋路暗淡了一些。
神通!不死不滅!它已經接觸到了蒙雙氏的門檻,掌握了一小點來自神的力量!哪怕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可依舊讓三人難以應付,雖然它的不死不滅用一次便會造成一定的消耗,可是人的體力怎麼可能熬過一隻接近偽神的怪物呢?
怪物不給眾人反應時機,拳頭如同狂風暴雨般的轟向眾人,四隻手四隻腳以攻為守,讓眾人根本沒有機會進行反擊,三人也是在不斷的抵擋著,突然程載游腦中靈光一閃,然後喊到:
「它想速戰速決!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對了!剛才老婆婆說的話你們還記不記得?!?」
「那株草!」
江祈年瞬間就明白了程載游的意思
「是那株草!老婆婆剛才說到他變成了怪物后就再也沒提到過那株草!」
「對!以他凡人的力量根本承受不住接近偽神的力量!那株草是上古時期蓋住蒙雙氏的那株不死草!不知道怎麼會被他拿到手中,但是他肯定是從中了解到了蒙雙氏的秘密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蒙雙氏在還是人的時候就是修鍊者了!所以他們汲取了不死草的神性能力后就成為了偽神,可是這隻怪物在最開始只是兩個凡人,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和他的兒子當初是吞下不死草后自殺,然後利用了上面殘留的蒙雙氏氣息完成了當年蒙雙氏誕生的全部儀式!不同的是通過吞下不死草讓其存在於自己體內,以此在體內將偽神力量和不死草的不死之力達成了一個平衡!它之所以一直埋藏在地下就是因為在不斷的平衡兩者之間的力量!預警器發出警報也是因為他在經過三十多年的努力達到了初步平衡開始產生威脅!」
「也就是說!不死草在他體內!這就是殺死它的關鍵!可是它的防禦沒那麼容易破開!它正前方的防禦力很高!對了!剛才婆婆說它怕雷!」
應初梅又一次懷疑了人生,自己這麼廢柴嗎?比不過程載游就算了,畢竟他是氣象局的老牌強者,可是連個新來的都比自己強!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程載游就打斷了她
「初梅!使用感知術法找到不死草的位置!」
「乙靈之術—火蛇之目!」
應初梅雙眼如有火光映照,只見怪物的腹部有一團光源,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眼睛微微刺痛。
「在腹部那裡!小腹位置!!!」
「好!等會我使用破甲,你用最強的雷法加持在我的刀身上!」
「我會透支的!!!」
「接住!這是瓶靈泉液!」
程載游迅速掏出一小瓶淺藍色的液體拋向了應初梅
「祈年,你知道怎麼做!」
「好!」
說罷程載游和應初梅迅速退後,江祈年將自身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通過讙的嚎叫減緩怪物的速度,然後使出渾身解數抵擋來自怪物的攻擊,幸好怪物只是靠本能在戰鬥著,江祈年憑藉靈活的走位和卸勁兒功夫還能勉強應付。
「甲雷之術—凐滅雷霆!!!」
「破甲!」
江祈年聞聲後用力向前劈出一刀,這一擊將怪物擊退了一步,然後迅速移到旁邊,而此時那纏繞著黑色雷霆的破甲也到了怪物身前,「轟」的一聲!怪物的腹部就被戳出一個巨大的血洞,而在它的腹部那裡被血絲纏繞著一株散發著奇異顏色的草藥,正當怪物想要再生癒合的時候,江祈年全身的同化部位迅速褪去,他將全部的力量移動到手那裡,他的整隻手迅速加強同化,上面的爪子更加尖銳,上面甚至還閃爍著黑光,而後江祈年突然暴起用這隻手扎入怪物的腹部,將那株不死草連同著血絲扯了出來!
「大功告成!」
應初梅忍不住喊了出來,可就在此時,怪物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拳頭砸向了應初梅身上!
「糟糕!」
「不好!」
程載游二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拚命想擋住怪物最後的反撲,就當拳頭快砸落到應初梅身上時,它突然停住了,應初梅睜開了禁閉著的雙眼,只看到那隻巨大的怪物慢慢的被風吹散成了沙礫,而隨之映入眼帘的是那個老婆婆,她胸口上有個大洞,是剛才連同怪物一起被刺穿的,她還沒有死,她費力的抬起頭來,然後慈祥的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
「還好,總算趕上了,別自責,小姑娘,即使你們不殺死它,我也活不了的,其實我在被它吞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強撐著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什麼,就當是為一開始的欺騙進行彌補吧。」
老人的雙眼開始變得渙散,她忍不住望向了天空,好像看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次,她笑著望向那個男人,然後緩緩的說到:
「阿俊,阿博,我來找你們了……」
回氣象局的途中三人都一直沉默著,哪怕是大大咧咧的程載游和沒心沒肺的應初梅也難得的一句玩笑都沒開,事情結束后他們聯繫了局裡去收拾殘局,將放著不死草的木盒上交,一切都結束后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於是三人坐在程載游辦公室的里繼續沉默,過了一會江祈年像程載游開口問道:
「這件事存在了三十多年,在他遊說村民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危害,可是為什麼預警器到今天才發生預警?」
「那是預警器預警的是威脅,是危害,但是它永遠都無法預測到人心。」
此時門口出現了一道倩影,正是聽說他們回來后趕過來看望的林南枝。
「林局,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看你第一次執行任務歸來,看看你怎麼樣?」
「謝謝林局,那剛才你說的人心是什麼意思?」
「這次任務的全部經過我都了解了,首先你的表現很不錯,希望你繼續進步,其次,預警器只是對產生威脅的生物進行預警,但是……在黃俊勸說那些村民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人類,等到他變成怪物的時候,對於那些村民來說,成為怪物已經不是威脅了,是渴望,是從心底里煥發出的狂熱。而唯一的那位老婆婆,王小翠,大概是黃俊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她。」
「那預警器發出警報是因為他今天會吞掉老婆婆?」
「算其中一部分吧,真正的他和他們的兒子黃玉博在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就已經死了,可能他也是愛王小翠的,否則也不會緊靠著殘存的意識三十多年都不去傷害她,而今天隨著預警器發出預警的那一刻,它應該是在體內完成了初步的平衡,連帶著那一抹意識被抹去了,所以它會吞了王小翠,然後去尋找新鮮的血肉。」
「那……其他村民是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們的研究結果出來了,應該是黃俊當時將不死草其中的一片葉子分給了其他村民。那些村民體內都含有不死草的力量,不過可以忽略到不計,好了,你和初梅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肯定累壞了,我和你們程隊談點事情。」
江祈年和應初梅打了個招呼就回宿舍休息了,辦公室內就剩下程載游和林南枝兩人,林南枝現在窗前說到:
「有時間查查吧,一個誕生在崆峒山的偽神,它的誕生之物怎麼會出現在一個京城郊縣的小村子里。」
「好。」
然後兩個人就再也不說一句話了,通過這次的事件,他們彷彿嗅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