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我們可不可以一直這樣好好的?
196 我們可不可以一直這樣好好的? 眉頭倏然的擰成了線,葉芷聽著這話,本能的想起昨晚看到的文件,不由的望向父親,葉明望一張臉也白了,他搓了搓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江曼倪冷冷的勾了勾唇,正要再說些什麼,靳愷諾淡然的來了句:「大嫂,你要是有時間你回去守著大哥比較好,挑撥離間的事你就不用做了,因為我懶得信。」
「你!」饒是江曼倪再懂得掩飾都好,此刻被靳愷諾這麼反駁一句,她也是尷尬不已,她恨恨的跺了跺腳,不甘心的開口,「愷諾,有些事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你以為葉家的人都是……」
「再如何,也抵不過大嫂這種雙面人的功夫做的那麼細緻。」
「靳愷諾!你!」
江曼倪氣的眼圈都紅了,她咬了咬唇,跺了跺腳,憤憤的轉身跑了出去。
一路上,靳愷諾都沒有說話,他安安靜靜的開著車,坐在車後座的葉明望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敢說些什麼,副駕駛位上的葉芷也時不時偷偷的看靳愷諾一眼,只是這男人一貫偽裝起來就太過出色,她看不透他。
車子開回到葉家,一直等在門口的朱曉早就奔了出來,葉明望下車,朱曉連忙上前問東問西,滿臉的焦急。
葉芷正要解安全帶,身邊的男人便開口:「你先回家,我去醫院一趟。」
解安全帶的手微微一僵,葉芷抬頭:「你是去……」
「孟子他們在醫院守著張虎,今天應該是做完二次手術了,我過去看看狀況。」靳愷諾沒看她,目光幽深的透著擋風玻璃看著前面的路況。
葉芷一顆心緊了緊,想了想,她把頭探出車窗:「爸媽,我跟愷諾出去一下,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們的。」
「葉子,你……」靳愷諾側了側頭,他不是讓她先回去么?
葉芷自顧自的重新把安全帶給系好,安然的靠在椅背上,小腦袋一歪,貼在他的肩膀上,她揚了揚眉頭:「我想跟著你,不行嗎?」
聽著她的話,靳愷諾忍不住有淺淺的笑意染上唇瓣,他沒過多的說別的,只是朝站在車外的葉明望和朱曉點了點頭,發動了引擎。
*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邊燒紅了一大片,像是楓葉那樣的顏色,很是好看。
兩人並肩走了進去,葉芷想著夏恩熙也在這家醫院,她是不是該問問靳愷諾要不要去看看,可她還沒問出口,靳愷諾帶著她已經進了電梯直奔三樓。
葉芷抿了抿唇,看起來,他不去看夏恩熙嘛。
不自覺的嘴角邊上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靳愷諾不經意的回頭便看到她一個人在低頭傻笑,樣子很蠢。
「小傻子,笑什麼?」
靳愷諾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彈了彈,葉芷伸手捂著,氣鼓鼓的用那雙俏目瞪他一眼,呲牙咧嘴的:「笑你!」
被她那小青蛙似的的摸樣給逗笑,靳愷諾大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出電梯,邊走邊問:「笑你男人還好意思說的出口,嗯?」
葉芷撇撇嘴,伸手在他精壯的腰身上擰了一把,小身子自動自發的窩在他的懷裡,纖纖玉指點了點他的胸口,不說話。
靳愷諾停住腳步,大手一勾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來,火熱的黑眸睨向她,聲音帶著些許性感的沙啞:「小葉子,在醫院這麼人來人往的地方可不要隨便勾//引我,不然等會我火被你撩起來了,有的你哭的。」
葉芷一怔,小臉紅了,呸的啐他一口:「誰有空勾//引你哦。」
見她這副樣子,靳愷諾笑了笑,低頭扣住她的唇狠狠的吮了一下,孟子轉身一出張虎的病房門就看到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他忍不住乾乾的咳嗽了幾聲掩飾,貼著的兩人分開,葉芷紅著臉低著頭,小媳婦兒的摸樣,身邊的靳愷諾雲淡風輕,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張虎醒了沒?」
孟子愣了愣,回神:「還沒,手術過了,但是還要觀察,狀況不是那麼樂觀。」想了想,又開口,「張虎才進警局就被裡頭的人暴打成這個樣子,半條命都沒了,想來不是偶然,老大,我們要不要……」
「不用查也知道是誰。」靳愷諾俊臉有些沉,他捏了捏葉芷的手,「小葉子,你在這裡等等,我跟孟子進去看看情況。」
葉芷也想跟著進去,只是看著孟子那個嫌棄和鄙夷的神色,她抿了抿唇點點頭站在原地,百無聊賴的等了好一陣子,靳愷諾和孟子才出來,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麼,葉芷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很清晰的看到靳愷諾的側臉,能感覺到他眼裡濃濃的疲憊。
有些心疼他,葉芷等著他們似乎說完了話,她才走過去,小手自動自發的牽住他的大手,靳愷諾轉頭看她,這才記起時間,下意識的問:「是不是餓了?」
葉芷也沒多餓,只是他這麼問,她便點頭:「嗯,有點兒。」
說著話的時候,葉芷本能的能感覺到孟子煩躁的輕嗤了一聲,她嘆息一聲,看來她真的還很不受人待見,她都能感受到,靳愷諾如此敏銳的能感受不到嗎?他回頭掃了孟子一眼,神色帶著濃濃的警告,孟子這才悶悶的把目光移開。
葉芷也不想他們因為自己弄得不高興,她晃了晃靳愷諾的手:「你們事還沒談完吧?不然這樣好了,我到樓下的餐廳去打包些東西上來,大家一邊吃一邊說?」
靳愷諾想了想,確實,還有事要跟孟子商量,江晨浩也在過來的路上,他現在沒法走開,可也不想她餓肚子:「我陪你去買……」
「不用啦。」葉芷吐吐舌頭,她可不想再被他那些兄弟的目光給凌遲處死,「我就到醫院樓下的餐廳去買就好了,很快就上來了的,不用擔心我迷路啦。」
靳愷諾想著也是,也就順著她點點頭,葉芷開口問:「那你要吃點什麼,不許說隨便哦。」
「嗯……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這不隨便吧?」
靳愷諾拐了個彎把他的隨便說出口,葉芷小小的翻了翻白眼,還是點點頭,她又不自然的看向孟子,剛要說話,孟子就冷冷的丟了句話:「我不餓,不用買我的份。」
葉芷一下子噎住了,有些委屈,靳愷諾眉頭緊緊的皺了,他視線落到孟子身上,直截了當的問:「少廢話,吃什麼,說!」
孟子煩躁的撓了撓頭,媽的,自己老大真是被這個女人給的迷的暈頭轉向了,難道他不記得這女人當初怎麼把自己拋棄了嗎?就算那個不記得了,可張虎醒過來那會兒可是說了葉明望也有跟靳律森合作的,誰知道當初老夫人的事是不是也有參合?自己老大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笨成這樣?
見孟子不肯合作,靳愷諾哼了一聲,自作主張:「行了,別管他,給他買杯檸檬水就好。」
葉芷沒過多的說話,記下來轉身走開,孟子苦著一張臉看著自己老大,媽的,他最討厭的就是檸檬好嗎?
醫院的餐廳菜色還挺多,劃分的vip區域的食品更是精緻,葉芷這買點那買點的,拎著也是兩小袋了,想著男人的食量多些,她又加了一份餃子和灌湯包,看著差不多了,她才提著上去。
算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了,葉芷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碰撒了,不過這個時間醫院來往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她只在樓梯口不注意撞到一個護士,不過裡頭的東西沒掉,她也沒多在意。
轉了一圈,還打了個電話,葉芷才在三樓的休息室找到靳愷諾和孟子,她把買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體貼的給靳愷諾的那份拿出來擺在他的面前,然後再把一大杯檸檬水插了吸管遞給臉色不大好的孟子。
靳愷諾忽視兄弟的哀怨神色,他可是給過機會的,不珍惜,非要抬杠,那就別嚷嚷,他心安理得的吃著葉芷給他弄好的熱飯菜和濃湯,看的孟子恨恨的咬著習慣,一滴滴的吸著酸的掉牙的檸檬汁。
葉芷看了一眼,忍住笑,把備份的灌湯包和餃子拿出來推過去給孟子:「這個給你吃。」
孟子一愣,哼了一聲,貓哭耗子假慈悲幾個字從他嘴裡擠了出來,葉芷聳聳肩,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身邊的靳愷諾擰緊了眉,才要說話,葉芷按住他的手搖搖頭,其實她能理解,當初她在靳愷諾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了,而且孩子還沒有了,雖然她也有委屈,可沒證據誰信?
若孟子見到她不是這副態度,她到得勸勸靳愷諾換個助手才是了。
沒再多說什麼,靳愷諾低頭優雅的吃飯,葉芷也不催孟子,反正餓了就吃了,不餓的喝多幾口檸檬水也該餓了,葉芷嘴角彎了彎,細長卷翹的眉毛輕輕的眨了眨,像是蝴蝶的羽翼在閃動著,孟子才那麼看一眼,就閃神了,趕緊把眼角移開。
放在兜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葉芷拿著看了眼,柳眉蹙起,她拿著手機到一邊去接電話:「喂,爸?」
那頭的葉明望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才問:「小芷,那個張虎醒了嗎?」
葉芷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側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男人,他們都沒有看著自己,她又回頭才回答:「還沒呢,爸,你怎麼了?」
葉明望深思熟慮的了片刻才長嘆一口氣:「小芷,昨晚……你看到那些文件了,是不是?」
沒想到葉明望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葉芷心裡一顫,她下意識的問:「到底怎麼回事?爸,難道你真的有跟靳律森合作?」
葉明望似乎有些難堪,一時間語塞說不出話來,手機像是被搶走,葉芷便聽到換了人,是朱曉的聲音:「囡囡,我們本來想瞞著的,可……可你爸說了今天靳律森他老婆在警局裡把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我們擔心愷諾那邊……」
「他沒說別的。」葉芷悶悶的回頭看了眼仍舊在低頭認真吃飯的男人,從他平靜的臉上一點痕迹都看不出來。
「我們就是擔心這個。」朱曉忍不住了,知道葉芷現在應該是跟靳愷諾一起,她聲音也適時的壓低,「囡囡,愷諾要是狠起來真的很狠,你爸以前跟靳氏合作過的,多多少少的也知道愷諾的手段和性子,他越表現的不在意,搞不好越……」
「媽!」葉芷揉了揉眉心,拿著手機匆匆的轉身出了休息室,靳愷諾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盯著她纖細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抓的陰霾。
輕輕的把門給帶上,葉芷確認裡頭的男人聽不到話,她才開口:「媽,你們當初怎麼會跟靳律森有合作的?合作生意就算了,如果……如果跟靳媽媽的綁架有關係的話,那……」
「我們沒有參與綁架,這怎麼可能。」朱曉的回答讓葉芷鬆了一口氣,可接下來的話又讓她整顆心提起來了,「可是……可是囡囡,我們……我們在這期間有做過一件事,就是……就是……你也知道天然被救回來的時候狀況多麼的不好,醫生,醫生也說他不知道撐不撐的住的……」
本能的,葉芷心有些慌,她死死的握緊了手機,生怕錯過母親的任何一個字。
「可是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然就這麼沒了?」朱曉說著聲音也有些哽咽,「你知道的,那時候……那時候他渾身的機能都差不多停了運作了,我們……我們給他做過肝臟移植手術的……」
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葉芷緊張的問:「什麼意思?媽!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天然回來的時候,你們不是告訴我說他只是身體虛弱,得不到調理而已嗎?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什麼肝臟手術?」
朱曉咬了咬牙,把阻止自己要說下去的丈夫推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說話:「囡囡,天然失蹤那麼久,包括到後來我們收到的斷指威脅,我們都急在心裡啊,我們沒告訴你的是,斷指威脅之後我們有收到過一個電話讓我們去找天然的,我們是想告訴你,可是那天你不在,我跟你爸沒時間等,就單獨去了,我們……我們見到天然了……」
「什麼?」葉芷不敢置信的臉色一白,她完全不知道,本以為就她一個人被設計,可現在卻……
「天然那個時候狀況就很不好了,隨時都有死掉的危險。」
朱曉說到這些深深埋藏的回憶的時候已經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葉明望還是把電話接了過來,到底是男人,也堅強些,既然都選擇坦白,就索性都說了吧,免得到時候由著靳律森他們的嘴裡說出來,自己更顯得難看。
「我們當時只想救活天然,並沒想別的,靳律森讓人給我們帶了合同要跟我們合作,我沒多想,畢竟之前就跟靳氏合作,也算是老夥計了,我就簽了合作合同,我只想把天然給救了,可……那個時候天然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葉芷一顆心揪的緊緊的,原來她不知道的還有這麼多。
「後來靳律森說他們可以找醫生幫忙,手頭上也有合適的配型,如果我們同意,馬上就可以做手術。」葉明望自嘲的笑了,自己兒子能挽回性命是值得慶賀的,可卻間接的賠了她人的一條命。
葉芷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可葉明望的聲音還是鑽入了自己的耳蝸:「我們當時沒有選擇,當然是答應了,可我們真的不知道靳律森說的配型的人是……是她,不然……我們……」
「爸,別說了……」
葉芷雙腿一軟,把電話掛斷了,她虛弱的靠著牆壁滑落,咚的一聲坐在地上,她無法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可現在想起來也是自己當時大意了,為何天然會被送回來,難不成就是因為她成功偷了遺囑嗎?
那遺囑就在靳家,即使再如何,靳律森和江曼倪接觸的機會都比自己要大,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把遺囑帶出來就被飛車黨給搶走了,如此一來,靳律森那邊更沒有理由把天然白白送回來不是?
她原先以為是僥倖或者是靳律森還有些人性和良心,可卻沒想到其中有那麼一茬,再往深處一想,天然被送回來的時候,明明她記得很清楚,葉明望說的——天然算是命大了,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多處軟組織挫傷,加上長期調理不當身體虛弱才會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過段時間調養好,他會醒過來的。
可現在她才想起來,那時候葉明望說那樣的話的時候哭的多傷心,那種神情不是失而復得的喜極而泣,而是……
一張小臉埋進膝蓋里,她沒辦法想象靳媽媽離世的那一刻是多麼的痛苦,那個善良溫柔的女人,臨走之前卻得不到善終,還要經受如此的痛苦,而她那麼疼靳愷諾,估計也不會說出自己所受的苦吧?
眼淚唰的一聲往下落,葉芷咬緊了唇,她不怪父母,畢竟那樣的情況下他們沒的選擇,而且她也相信他們真的是不知道將要進行的配型手術對方是誰。
可那又如何,錯了終究是錯了,沒有理由。
葉芷覺得渾身都冷,冷的發抖,她緊緊的抱著膝蓋,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地上,一雙清麗的眼睛蒙著一層水霧。
男人高大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她從間隙中看到他的皮鞋,她痴痴的抬起頭,淚眼婆娑,千言萬語,卻什麼都無法表達。
心好痛,好難過,若他知道了,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靳愷諾眉心蹙了蹙,他稍稍的彎了彎腰,伸手把她拽了起來,大手擁著她入懷,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急切:「怎麼了?是不是爸媽有事?」
葉芷張了張嘴,小手揪緊了他衣襟,喃喃的問了句:「媽……媽走的時候,是不是……很難過?」
靳愷諾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自己母親,他閉了閉眼,拍拍她的頭:「沒有,她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痛苦。」
葉芷怔怔的抬著頭望著他:「真的嗎?」
「嗯,是。」靳愷諾捧著她的小臉,低頭吻了吻,「怎麼了,突然說起這個?是不是你爸媽聽到什麼謠言了?」
葉芷苦苦的笑了笑,避開他銳利的眼睛,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小手第一次緊緊的環抱著他,貪婪的吸取他的氣息:「如果……如果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不是,也許不是我,但是是我身邊的人,你……你會不會……」
會不會不要我,葉芷想問的,可後面的三個字如鯁在喉,她問不出口。
靳愷諾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他低垂著眸子看她:「那我要看看是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葉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葉芷抱著他腰的手緊了又緊,緩了緩她才搖頭,只是仍舊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睛:「沒有,我沒有事瞞著你,真的。愷諾,我們……我們就這樣好好的,一直好好的,行么?」
靳愷諾伸手把她哭的紅紅的小臉扳過來,逼著她直視自己,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只是仍舊好聽:「好,我們就這樣,會一直好好的。」
ps:hold住,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