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血舞
輕輕鬆手,十個方塊都掉了下去,摔在地上,散落一片。
「他們死了,剩下你。」
三姐歪著頭看著呂光,目光深邃。
呂光則是嘆了口氣,仰天輕聲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絕了自己的念想了……」
隨後他突然衝上前來,在距離三姐還有十步的距離時,猛地跪倒在地。
三姐眉頭皺了起來,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呂光頭不抬,輕聲說道:「天變了,我想,這是新天下的規矩。」
三姐楞了一下,滿臉錯愕,隨後猛地醒悟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突然這時,在所有人內心即輕鬆又複雜的時候,一個很突兀的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扭頭去看,因為這個聲音對於大多數人來講,很陌生。
只有三個人,他們的心中猛地一緊,低下頭,默默走向一旁。
「你是什麼人?」三姐看了看,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忍不住問了起來。
來者扣了扣自己的耳朵,隨後咧嘴一笑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就是來這裡接一個人的,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把人放出來,我只帶走她一個就好。」
「啊!」一個人驚呼一聲,指著來人說道:「我知道你,我們剛剛……明明把你扔進苦牢里了啊,怎麼可能……是誰放你出來的?!」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王昃。
王昃嘿嘿一笑道:「關於這個問題啊……雖然吶,我是打不過你們,但我有一個秘術,便是傳說中的穿牆術!」
「你騙人!」那人十分認真的分析道:「你要是會穿牆術的話,怎麼可能這麼窮?去銀行裡面搬點東西回家不就完了?瞧你穿的那叫什麼?還穿牆術?哼!你可不要跟我說你是有道德的人所以不幹那犯法的事!」
王昃聽聞此言,也是一臉動容,同樣很認真地回答道:「這點……哎,就是兄台有所不知了。我這穿牆術,雖然神妙莫測,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在施展穿牆術的過程中,只能我本人自己能穿越過去,至於其他一應瑣碎,都是無法穿行了,莫說是帶出銀行保險庫中的金錢,便是一粒沙子都帶不出來了。」
「胡說!如果什麼都帶不出來,你怎麼現在還穿著衣服?」
「呵呵,這位兄台,這點嘛……難道你不知道你們的苦牢是有小窗口的嗎?我先把衣服脫下來扔出去,再穿牆而過就行了,哎,可惜銀行保險庫卻沒有這樣的小窗口,當真是設計不周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人恍然大悟,低頭思索,然後突然雙眼發亮的抬起頭問道:「此法可難學?」
「住嘴!」
再也聽不下去了,三姐對那名組織成員怒目而視,若非這裡面還有外人,怕是一個巴掌就把他給劈死了。如此蠢笨之人,如何加入的組織……還真是一件奇事。
三姐轉頭看向王昃,神色複雜。
作為一個在一瞬間之內,成就某種『可能』的人,三姐的氣度也在急速的發生著變化。
「你要接的是什麼人?」
她決定先問問,再來判定王昃的生死。
王昃趕忙說道:「就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屁股上有……」
依然是那個介紹,換做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但三姐卻清楚的知道。
她先是一愣,隨後……竟然有些想笑。王昃的描述,自然能夠讓人很容易想到一個方向,就是平日里冷冰冰的t11偷漢子了。而這件事情在一個從小看著t11長大的三姐看來,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
同時她也『明白』了為什麼t11會在這次任務中失敗。
對於那個什麼新能源,三姐毫不在乎,她不相信能源,因為她是組織中的人,所以她更相信自己的拳頭,她也不希望有新能源,因為那些會抵消自己的拳頭。
三姐眯著眼睛看著王昃,隨後道:「她死了。」
王昃眨了眨眼睛,卻很突兀的說道:「你們之前說的話我聽到了,那個人說什麼你們是生活在蜜蜂中的螞蜂,我卻不這麼認為。」
「哦?你又有何高見?」
「我覺得啊,不單單你們是螞蜂,很多人都是螞蜂,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一個擁有手槍的人就是螞蜂,一個手持菜刀的人也是螞蜂,但……持槍的有罪犯,也有軍人。持刀的有歹徒,也有廚師。所以我認為是否是螞蜂,關鍵還是看人心,而不是看能力,所以他說你們都是螞蜂,我覺得是不對的。」
「呵呵,」三姐挑著眉頭一笑,隨後道:「我知道,你希望我們不是螞蜂,但我們就是。我們承認了,所以……她就是死了,而你今天應該也活不下去。」
三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要逗逗這個奇怪的小鬼。
就像是飽食的獅子想要去擺弄一下待宰的兔子。
「哇!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們還真是沒啥共同語言了,對了,之前有一個韓平也在幫我找人的,你見過他嗎?他應該資歷很高吧?應該有些面子吧?」
「韓平?」
三姐嬉笑的臉突然冷了下來,沉聲道:「他是因為要幫你,所以才來找人的?」
王昃點頭道:「對啊,我們在上面見過了,他要幫我找人,我等了他很久,卻都沒有看到他回來,我總覺得自己是被他騙了。」
「哼,」三姐冷哼一聲,轉身拍了兩下手,便有兩個人影從黑暗的角落中架出一個人來。
他滿身是血,渾身是傷,整個人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你說的是不是他?」
三姐問著。
王昃看了一眼,原本不羈的面容突然緊了起來。
那傷者正是韓平!
「他怎麼會這樣?」
王昃沉聲問出,聲音有些冷了。
三姐無所謂的說道:「原來是一場誤會,我原本以為他是得了呂光的命令來查我的,沒想到卻是因為你這個小鬼。」
王昃問道:「知道誤會,你能放了他嗎?」
誰知三姐繼續道:「如果找知道這樣的話,就不用讓他吃這麼多苦,遭這麼多罪,非要從他嘴裡掏出口供。抓到的時候直接殺了便是,也落得乾淨。」
王昃的眼角猛地跳動一下,他小手指微微勾動。
聽到聲音,韓平顫巍巍的抬起頭來,看到王昃,竟然費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歉意的說道:「兄弟,抱歉,你要找的人,我沒有找到。」
也許是最後的心愿了了,也許是這句抱歉終於說出來了,他沒了夙願,一口氣便鬆了,頭一沉,死了。
王昃整個人愣在當場,向衝上前去,卻又停下腳步,苦笑一聲道:「我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諾千金的漢子。」
三姐也轉頭看了一眼,隨後風輕雲淡的說道:「我就在納悶,為什麼這麼重的傷他還能挺住,該死的人,就應該早點去死嘛。」
「你才該死。」
「你說什麼?」
王昃聲音很輕,輕的他自己都聽不見。
「我說,你才該死。」
又說一遍,可是三姐卻依然沒有聽清。
「你是個男人,說話能不能大點聲?」
她還特意把自己的頭扭了一下,讓自己的耳朵沖著王昃的方向。
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有些癢,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什麼都沒有摸到。
但癢的感覺立即變成了刺痛,再一摸……滿手都是血!
呲!
彷彿破裂的水管噴出細密的水流,呲呲聲讓人牙疼。
一道鮮血直接從三姐的勃頸上沖了出來,什麼都按不住。
嘩!
一時間全亂了。
但除了三姐的幾個親信之外,其他人卻是遠遠的看著,糾結著,麻木著,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最終卻都有了同一個想法,就是……看著,冷眼旁觀。
「你!」
三姐費力的嘶吼著,雙目圓睜的盯著王昃,滿是鮮血的手一直指著他。
王昃站在原地,距離這裡依然很遠。
他低著頭,彷彿什麼變化都沒有,只不過他的手中卻握著一柄白亮的匕首。
他舉起匕首,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隻手柔和從匕首上滑過,輕聲說道:「師傅臨死的那一天,才把它交給我,他說方外之士不可妄動殺機,因為這樣會引來天劫,最終落得天要亡我的局面。但他又說,若是動了殺機,便要下死手,既然想殺,就要殺的徹底,殺的不留一絲餘地,殺的不讓自己留下一絲後顧之憂。這柄匕首就叫做『殺機』,我當時還嘲笑說這短短的匕首也只能用來『殺雞』了,卻不想還沒等我笑幾聲,師傅就去了。他說殺人要乾脆,原來他死的時候,也是那麼乾脆。」
「殺了他!」
見到匕首,雖然三姐的親信不知道王昃是怎麼做到的,但卻都明白了,是他動的手!
王昃卻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有人向他衝過來,依然自顧自的說著:「聽師傅說,這把『殺機』刀是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我覺得他是在吹牛,但我用過它之後,我就信了。一年多來,我從未讓它出鞘,原本也想著這輩子都不要用它來著……呵呵,我果然如同師傅他老人家說的一樣吶,太天真了。」
王昃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天真的燦爛的大大的笑臉,手中『殺機』卻橫豎劃了三道……
噗!
一陣血霧同時炸響,三個衝過來的人,身體在空中肢解……如日照血舞。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整個都驚呆了,他們不理解,為何那讓人心悸的血,卻也能如此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