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長生的抉擇
什麼？！
小鳳凰竟然和通天攪到了一起！
聽到從長生天尊口中道出的這一隱秘，周洛的第一反應便是不信。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清楚楚，如今的不死天皇已然被詭異生靈附身。
而此前，他與通天教主一場惡戰，後者雖然難纏，其體內也有陰神死氣，但卻並未沾染絲毫詭異的氣息。
不過，思及此處，周洛卻也轉念一想。
即便通天教主並未被詭異附身，但其依然可以與不死天皇合作，這二者並不衝突。
況且，長生天尊明顯也沒有編造此等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來欺騙自己的必要。
這麼說來，至少不死天皇和通天教主前往北海海眼一事，應當是確鑿無疑的……
仙陵之內，長生天尊演化的秘境之中。
長生自封仙源之內，盤坐青金戰車之上。
見身旁的周洛一副明顯被自己道出的隱秘怔住，似乎並不知曉此事的模樣，長生不由鬆了口氣，旋即微微一笑道：
「關於此事，老朽也有許多疑惑想從道友處得到解答，不若就下來慢慢一敘。」
對此事，周洛的興趣自然不比長生少。
況且，相比於長生，他了解的更多，心中的擔憂也愈盛。
在長生的極力邀請之下，雙方降落到一座和那貫穿天地的仙屍遙遙相望的神山之上。
此地，當真是雲蒸霞蔚，瑞彩千條。
宛如各色神玉鑄成的殿宇錯落山間，折射天光，更有縷縷仙霧繚繞。
山巔處，有一古樸玄奧的道台，乃是此方天地之中，長生氣息最為濃郁之所，想來就是長生天尊素日閉關之地。
周洛與長生相對而坐，周圍有星輝混沌等垂落而下，當真宛如傳說中的仙域般奇異瑰麗。
還沒等周洛出言，長生天尊就已經率先開口道：
「道友你這徒兒果真並非池中之物啊。昔日神話末年，便已另類成道，更能攜仙鍾與我等共擊帝尊。」
「待到神話終結，數萬年後再現世間，更是開太古繁盛氣象，修為蓋世，號稱無上天皇，不在昔日的帝尊之下啊。」
出乎周洛意料的，長生天尊一上來就是逮著小鳳凰一頓猛誇，倒是讓周洛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結合長生此前之言，周洛略微思索，便恍然。
長生對於小鳳凰還是心存忌憚，此番見自己登門，恐怕正是懷疑我們師徒倆沆瀣一氣。
猜到他蟄伏於仙陵之中，而周洛之所以前來，所為的，也不過是他手中掌握的仙靈屍身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周洛不由覺得好笑，無奈地瞥了對面的長生天尊一眼，這傢伙的心眼也忒多了！
旋即，周洛面上也露出分外感慨的神色，由衷嘆道：
「扶鳳他的確天資卓越，昔日我收其為徒時，便早已知曉，對他來說，證道為皇自是輕而易舉。所盼的，不過是他能繼承我等夙願，去一探那傳聞中的仙道領域。」
聞言，長生眉頭微微一皺，對面的道伐似乎也滴水不漏。想了想，長生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來。
「道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長生天尊微微一笑，「昔日神話末年，有天意一刀要斬向芸芸眾生，道友你毅然決然投身劫雲之中，此等胸襟，實在令我等汗顏吶。」
長生雖存有試探之意，但就此事對周洛的敬佩卻並不為虛。
想到道伐昔日所作所為，若換做自己……長生不由唏噓、神色莫名。
如果自己還是當年統御諸天萬界、橫壓宇內的無敵天尊，或許也會為了守護萬靈而拋卻此身。
歲月，終究還是改變了太多啊……
見長生天尊一臉悵然若失的神情，周洛雖不清楚其心中所想，但亦能猜測一二。
思索片刻，周洛便露出了一臉洒脫的笑容：
「道友你也無需再試探，正如你所猜測，我之所以能於此世再現人間，的確和我那寶貝徒兒有關。」
「他以無上天皇寶血、並數不盡的神材仙料，才為我重塑了肉身。」
聞言，長生天尊的神色一暗，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麼說來，道友你此番前來，就是要為你那徒弟索取老朽手中的仙屍了？」
不死天皇成道的年份，長生天尊並未陷入深層次的沉睡。
對於其戰力和雷霆手段並非一無所知。
太古初年，大道方興，再加上神話遺禍，曾有禁區至尊出世作亂。
卻反被不死天皇率領麾下神將，將那古老的禁區踏平，令人膽寒。
倘若這樣的不死天皇真的打上門來，長生自詡肯定討不了好處。
因此，他也存著借道伐的關係，與之周旋的心思。
聽出長生天尊一副提防的語氣，周洛不由哈哈大笑：
「道友多慮了，事實上，本尊希望道友你可千萬莫要將仙屍交予他，否則定然後患無窮！」
哈？
聽聞此言，長生天尊面上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道伐你剛剛不是還在師徒情深嗎？
怎麼變得如此之快，這就開始上演「師慈徒孝」了？
沒有過多關注長生天尊的表情，周洛反問道：
「長生你可還記得，昔日斬滅帝尊之際，其顯化詭異氣息，想要死而復生一事。」
聞言，長生的目光瞬間變得凝重：
「如何能忘。當日所遇邪祟詭異，實乃生平僅見，即便我等諸尊合力，疏忽之下也令燭龍檮杌隕落。」
下一瞬，長生反應過來，道伐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此事，莫非！
迎面看向長生那止不住驚駭的目光，周洛也收斂了神色，一臉鄭重道：
「沒錯，如今我那徒弟也被詭異附身，甚至很有可能與當初帝尊身上是同一存在。」
竟是如此！
長生天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極道神威席捲，擴散開來，一時竟難以自持。
見狀，周洛還在一旁「好意」提醒道：
「嘖，長生道友你於通天有奪前世仙藏之恨，於那詭異生靈又有誅滅之仇。」
「如今，他二人走到了一處，道友你可得小心應對。」
然而，聽到周洛這樣說，長生天尊卻忽地恢復了沉靜，旋即露出笑意道：
「若真論起來，道伐你也不遑多讓，我等應當要同舟共濟才是。」
略微思索，長生明了了當前的局勢。
他們這些當初參與謀划帝尊之人，和那詭異生靈自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道伐和靈寶似乎並無交集。
況且，不死天皇終究是他的徒弟，第一個倒霉的肯定輪不到他。
經周洛這麼一提醒，長生也恍然，想來道伐此番主動登門拜訪，必定存了結盟之意，甚至心中早有謀划。
思慮清楚后，長生天尊旋即一臉鄭重，拱手道：
「道友若有何良策，還請教我！」
聞言，周洛微微一笑。
這也是他為何會主動將詭異一事告知長生的原因。
後者如此通透，自然會明白孰輕孰重，為了活命，也會選擇更加可靠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