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前塵因果
仙路上，核心封印早已毀掉、仙井也破碎。
僅余縷縷道火仍舊燃燒，像是在無聲地述說著，此地曾有一場能令諸天萬域震動的變局發生。
聽聞帝尊之言，周洛雖然有一絲疑惑，不知對方想問什麼。
但略微思索后，他還是欣然點頭：「帝尊你但問無妨。」
至於如何回答，反正是我說了算，周洛心中打定主意。
帝尊自然不知周洛心中所想，於是開門見山道：
「天尊你手中的詭異物質是從何而來？」
就這？
周洛略感疑惑，帝尊如果與詭異生物勾連，自然能知曉其曾被無量天尊重傷之事。
難道，詭異生靈對帝尊還有隱瞞？
腦海中思緒紛繁，但周洛想了想，此事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周洛便將逍遙天尊相邀、闖混沌龍巢、無量天尊紅塵化仙靈之事娓娓道來。
當然，不死山和伏羲、女媧的因果與此並無太大關聯，周洛自然就略去。
「原來如此。」
聽完周洛所述，就連一向平靜的帝尊都不由感慨道：
「無量天尊，當真無愧其赫赫威名！」
帝尊流露出讚賞的目光：
「竟然能尋到真龍巢穴、斬獲混沌體本源，無量天尊也算是有大氣運了。」
周洛也點頭，帝尊所言不無道理，天地神物皆有靈，自有冥冥中大道庇護，若無氣運在身，根本無法尋到。
沒有在意其他，帝尊繼續激動道：
「真龍神葯提供仙靈法則，混沌體融萬道於一體，藉混沌龍巢的地勢，若是不出意外，恐怕真能於紅塵中化作一條無上仙道真龍！」
對於特殊的修行法門，帝尊展現了超乎尋常的濃厚興趣。
聞言，周洛則意味深長地瞥了帝尊一眼，喟嘆道：
「呵，只可惜……」
「咳咳！」
聽出周洛意有所指，帝尊露出無奈的神情：
「天尊倒不必如此看我，真要說起來，本尊雖然與詭異生靈共存，但追根究底也是受害者。」
對此，周洛倒是沒有反駁。
無量天尊於渡成仙劫的過程中被詭異偷襲，以致身隕。
而帝尊也被逼得要置之死地而後生，足以見得詭異生靈的難纏。
暫且將這些思緒拋到腦後，周洛一臉鄭重地看向帝尊：
「本尊已將詭異物質的來龍去脈向帝尊你說清，不知帝尊你又是否能坦誠相告呢？」
虛空之中，帝尊新生的元神道念傳出波動，最終微微一笑，點頭道：
「自然。說起來，天尊之言，倒也解開了本尊的一些疑惑。」
談及此事，帝尊臉上也不由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本尊第一次接觸到那詭異生物，是在某顆生命古星上——」
聽到這，周洛心頭一動，忍不住打斷道：
「是帝尊你駕馭九十九龍山之際？」
帝尊點頭承認。
果然，不出周洛所料。
此前，周洛就從通天冥寶處得知，就連親自參與布置九十九龍山的冥尊也意外，萬物源鼎成型的時間竟比他預料中提前了數萬年。
但冥尊不知其內因，而仙器也無異常之處，只道自己判斷失誤。
但在周洛看來，其中定有貓膩，絕對和詭異生物脫不開干係！
見周洛沉默，再沒有提出疑問，帝尊於是繼續道：
「本尊當時在一處遺迹中發現了一塊神源，那詭異生物就封印其中，已然身受重傷，想來便是道伐你之前所說，無量天尊的手筆了。」
帝尊不忘向周洛陳述自身當時的感受：
「儘管孱弱不堪，但其身上的不詳氣息卻詭異非常，本尊直覺，其像是並非此界的存在。」
聞言，周洛不由點頭，憑帝尊的境界，他能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並不意外。
「也正因如此，本尊並未將其毀去，只鎮封起來。」帝尊也坦然道。
嘖，這東西你都敢留著，後患無窮啊。
周洛聽得心中不由搖頭。
果不其然，帝尊接著道：
「後來，此物漸漸恢復了元氣，似乎看出我在煉製仙器，它於一旁直言，就算有十萬年的積累，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讓我不要白費功夫。」
「此物所言，真假參半，不能盡信。」周洛搖了搖頭。
帝尊也露出贊同的眼神：
「本尊也是如此想法。但那詭物旋即又說道，若是聽它之言，絕對能助我提前煉成仙器。」
周洛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略帶古怪地看向帝尊：
「帝尊你，不會明知道它有詐，但還是同意了吧？」
對此，帝尊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繼續道：
「那傢伙本源詭異，我自不會輕易上當。但多次試驗后，自負就算其有異心，憑本尊的修為也能輕易鎮壓。」
周洛無言，像帝尊這樣的萬世難得一見的人傑，自信既是優點，有時又是命門。
「後來，本尊利用其所傳授的法門，果真煉成了萬物源鼎。」帝尊緊接著緩緩道來。
「帝尊你如此所為，有傷天和啊。」
周洛不由感嘆道。
雖然帝尊並沒有發動戰亂，但其駕馭九十九龍山，降臨諸多生命源地，令其天地大道衰退。
儘管沒有直接殺人，但無形中卻斷絕了不知多少生靈的道途。
仔細一想，絕對是個令人心驚的數字。
對此，帝尊也沒有狡辯，坦然承認道：
「本座一時被眼前之利蒙蔽，與虎謀皮，互相利用，誰料最終幾乎淪為一體，險些鑄下大錯。」
旋即，他又以自嘲的語氣道：
「或許如今的下場，正是罪有應得？」
確實。
為了能真正地擺脫詭異的糾纏，帝尊是真的被諸尊「殺死」了一次。
道果磨滅、一切存在痕迹都被抹除。
若不如此，他也無法真正地擺脫詭異生靈。
如今，當真要一切從頭開始。
不過，帝尊也算有過經驗，算是輕車熟路了。
周洛這樣想著，面上露出和善的表情：
「不過，帝尊你以自身修為將詭異生靈鎮壓，未令其污染其它生靈，倒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周洛絕對是實話實說，詭異生靈最令人頭疼的便是其無孔不入的污染之能，以及難以完全磨滅的頑強生命力。
聞言，帝尊只露出苦笑。
不再糾結於這一點，周洛問起另一件事來：
「帝尊你今後作何打算？」
帝尊借舉教飛仙之事，利用諸尊，得以成功磨滅舊體，涅槃重生。
而諸尊若是知曉帝尊復活，恐怕不會太高興。
但帝尊要想重回巔峰，自然免不了要再度修行。
聞言，帝尊正欲回答。
只見仙路震動，虛空破碎，伴隨著一道至強無匹的氣息降臨，綠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