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密
午夜子時，原本與眾兄弟和叔叔們喝的醉醺醺的周澤悄悄從床上起來，靈力運轉，渾身的酒氣就消失無蹤。
來到天台，發現周海已經盤腿坐在擋風牆的後面，看他過來，臉上露出了會意一笑。
兩人也不說話，一人手裡拿了一塊靈石，趁著日夜交匯之際，吸納天地之隙唯一的一絲混沌之氣。
末法時代，天地之間再無靈氣，只剩下每日這一絲充滿雜質的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可吸收，可是最少需要一個時辰的運功，才能將雜質排出。
可是為了修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絲，每個鍊氣士也不會放棄。
除了這一絲混沌之氣，就只能依靠靈石才能修鍊。
天下原本沒有靈石，一百五十年前，天地大變，流星雨襲擊藍星。
每一顆落在藍星的流星，都有一隻異獸王帶領，他們落在了名山大川，形成了靈境。
靈境彷彿藍星投影，不知名的宇宙時空將藍星投影，創造出了一個重疊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人類，卻跟藍星幾無不同，有山川河流，有水草豐美的平原。
每一處靈境，都是一個貫穿兩個世界的通道，全球一共形成了四百九十九處通道。
那個時候的大明，已經進入了電力時代，正要跨進電子時代。
突如其來的噩夢籠罩全球，靈境內的異獸能力各不相同，可都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
天地大變，全球原本已經有四十億人，只是大明的人數就超過了三十三億。
可不到二十年，就死亡了一大半人。
異獸們等級各不相同，最低級的也比普通人類強大，不過它們對付不了槍炮。
大明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將靈獸驅趕回了靈境，可是到了靈境火器失效，異獸們就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每一處靈境，都有一隻不知等級的異獸帶頭，帶頭的異獸出不來靈境，可是它們就像蟻后，擁有超強的繁殖能力，甚至還能精神控制。
一開始，反攻的人類不知道，有不少強者都被它用精神異化，變成了異人。
異人還擁有人類的外表，卻已經不再是人類，甚至沒有了人類的情感與慾望。
他們生不畏死，沒有痛覺，變成了行屍走肉般的人形武器。
也幸虧他們異變后不會成長，逐漸被人類消滅。
不過到了那一天的時候，全世界人類已經不到十億，超過九億都是大明人。
大明佔據了幾乎整個藍星，只有西域和中洲南部留下了十幾個文化不同的小國。
這場天地大變讓大明的統治幾乎崩潰，不過好在人類面對生存危機，最後齊心協力穩定了下來，只是從郡主獨裁，變成了君主立憲制。
在對抗靈境的過程中，武學成為了最有效的武力，幾十年下來，武學遍地開花，每一種優秀的武學形成了一個傳世家族。
周家那一代的祖先周尚文原本就是大明名將，他組織當地民眾對抗靈境並且根據對抗終南山靈境的經驗，也創造出了可以築基的鍊氣術，周家也因此成為了終南山的傳世家族。
武學最高等級只有宗師，想要突破宗師，只能靠練氣。
那個世界被不知名的物質籠罩，除了機械力，所有的化學力全部被改變，被人類稱為靈氣。
槍炮在靈境無法使用，卻也因為那個世界的規則不同，高級異獸的體內會出現靈石。
靈石不僅對異獸有用，對人類修鍊同樣有用。
在摸索中，人類學會了使用靈石，並且根據靈石的作用，結合道家的鍊氣術，形成了道術。
可惜的是，哪怕是靈境的靈氣，也支撐不起真正的修道。
如今最強大的人類，也只是築基，與道家經文裡面的金丹，元嬰相差甚遠。
而且，鍊氣術對人類不像武學人人可以修鍊，需要人體能適應靈氣的存在，並且有器官異變，體內外呼應，才能走上道途。
這一部分人，被稱為修士，他們異變的體質，被稱為靈根。
修士的數量很少，可是已經成為對抗異獸的最強大力量。
由於領頭的異獸不能離開靈境，人類逐漸在對抗異獸的過程中能對等起來。
根據人類的修鍊層次，給異獸也劃分了相應的等級，善於總結經驗，學習新的方法是人類最大的優勢。
短短的一百多年，從一開始的世界末日一樣，到習慣靈境的存在，並且逐漸提升自己，跟異獸力量對等。
如今的人類數量已經恢復到三十億以上，所有人都堅信，人類能永遠生存下去。
周澤就是這個時候重生在勢力不弱的周家，而且是剛出生不久，就慢慢恢復前世的記憶。
這個世界很危險，這個世界也很精彩。
周家上下齊心，他們這些孩子從小就受到家族無微不至的保護。
六歲的時候，已經對這個家族有了歸屬感的周澤，發現自己不僅穿越，還擁有了開啟一個世界的鑰匙。
每年春分，秋分的黃道日，時空鑰就能開啟另一個世界。
六歲的他第一次過去，就感受了更充裕的靈氣，可是，他從六歲變成了兩歲。
當時的他連走路都走不穩，根本無法探索那個世界。
他將秘密告訴了父親周林濤，爺爺周金城。
下一個秋分，祖孫三代一起去那個世界，卻只有兩個人能過去。
經過幾次穿越，他們摸清楚了另一個世界的大概情況，也摸清楚了穿越過去的條件。
只有有靈根的人才能進入那個世界，兩個世界的流速也相差三倍，他們過去之後，年齡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
他爺爺在那邊待了三年，當了三年乞丐，弄清楚了一些情況，也獲得一些遠超這個世界的資源。
不過，由於藍星是末法時代，有靈根的人族人很少，即使有，資質也很一般。
十幾年過去，那個世界過去了將近五十年，周家在那邊也總算站住了腳跟。
周海就是少數有靈根的族人，他的心，肺能受到靈氣后異變，屬於金火雙靈根，周澤的腎異變，對水有親和力。
除了修鍊武學，他們每天都要抽出最少兩個小時練氣。
而在沒有靈氣的藍星修鍊，必須藉助靈石才有效果，否則就是白費功夫。
凌晨一點，兄弟倆凈化吸收了那一縷混沌之氣，一同收功。
周海收功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身邊的香煙點燃，一口吸了一半。「聊聊？」
周澤點了點頭，拒絕了他遞過來的香煙。「你是鐵肺，不怕肺癌，我還怕呢？」
「怕個鳥，運轉氣息，什麼毒素都排出去了。」
這裡別墅的樓頂都有兩米高的擋風牆，不怕外人窺探。
以他們的能力，也不怕有人靠近偷聽。
周海坐在了一張躺椅上，將手裡的煙吸完，丟在煙灰缸里說道：「靈境今年已經暴動了兩次，要不是六爺爺，這次的損失更加慘重。我不知道六爺爺想幹什麼，他最近把小請都集中起來特訓了，靈石無限供應，這樣拔苗助長，我們從哪裡有那麼多靈石？」
周澤的心裡有些擔憂，望著深邃的夜空道：「在這個世界，我們是人上人，即使在靈境，也能時不時爆發一把，可是，你不知道是，還有更加強大的存在。唉……」
「你說，這異獸究竟是什麼？它們究竟是怎麼來大明的？它們背後究竟有沒有神仙控制？」
周澤沉吟了一下，決定可以對他適當透露一點秘密。「即使不是神仙，也有我們不能理解的大能在幫助他們，否則它們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如今暴動，可能是感受到了威脅，或者是創造變化的契機。你修整幾天，不久的未來，可能會有大戰。」
周海忍不住坐起身來，望著周澤說道：「你比我知道的更多一點，我就想知道，四爺爺他們究竟去哪兒了？大姑從小對我比我娘還好，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他們在閉死關。」
「扯淡！」周海沉聲說道：「上次進入靈境的時候，我特意趁著六爺爺忙，偷偷溜進去看了，一個人都沒有！四爺爺，大姐，都不在，還有先祖的棺材，也少了六個。」
周澤目光一凝，冷聲道：「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你這不僅是對先祖的不敬，更是將我們周家最大的秘密掀開了一個口子！如果有築基強者對你攝魂，秘密你能保存住嗎？三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周海被周澤說的楞了一下，連忙解釋道：「這次大戰我突破築基了，六爺爺才讓我來問你的。」
周澤長舒了一口氣，驚訝問道：「真的？」
周海氣息一凝，周澤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氣勢，遠超他的承受能力。「停下，我靠！」
周海得意一笑。「這次我差點死了，不過生死關頭有了一些領悟，回來后閉關就突破了，六爺爺才放心我來應天府處理唐家的事。」
周澤心裡也開心不已，周家又多了一個強者，不僅對付異獸有大用，其他傳世家族也會更不敢招惹。
他笑了笑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周海問道：「四爺爺和大姐去了哪裡？六爺爺提到大正，大正又是哪裡？」
周澤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既然已經築基，就不怕你以後會被搜魂，有些事可以告訴你了。大正，是一個比靈境更加高等級的世界，那裡的時代發展相當於唐宋，還是封建時代，很落後，可是在修鍊等級上，遠超我們的想象。」
周海興奮問道：「能修鍊到金丹？元嬰？」
周澤搖了搖頭。「大正的修鍊體系跟我們的道家修鍊體系不一樣，他們對靈氣的應用簡單粗暴，可是威力驚人。他們的修鍊等級只有一到九級，六級強者就相當於靈境的獸王，七級，那就是一拳可以裂山震海的存在了。築基，只是相當於他們的二級，只屬於底層。」
周海聽的目瞪口呆。「如果能夠過去，為什麼不能讓我們過去修鍊，然後回來收拾這些獸王不久輕而易舉了？」
周澤搖了搖頭，望著星空嘆了口氣，半晌才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些異獸來自哪裡？為什麼499個獸王組成了499個靈境，究竟是什麼能力給我們藍星弄了一個複製的世界？
一百年前，我們大明就發射了衛星，探索星空，可是現在，究竟是什麼存在滅掉了我們所有衛星，杜絕我們窺伺星空？
雖然科技發展看似沒有受阻，槍炮對一般異獸有用，可是為什麼高尖端的科技能力彷彿遇到了天花板？
一百年前我們就發明出來了計算機，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硅晶材料研究受阻，導致我們計算機科技一直停滯不前？
而且，大正世界的強大，遠超我們的想象，神農靈境的金絲猴獸王，四爺爺在大正就曾經看到過，卻不過是人家養的一隻寵物。」
周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目光驚駭。每一隻獸王，幾乎都是無敵的存在，要不是它們出不來靈境，藍星恐怕早就被它們佔領了。
周澤又說道：「那個世界如此強大，而且還有生物與靈境的生物一樣，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些靈獸是不是就是從那裡過來的。
我爺爺他們在那邊雖然現在有了一點基礎，可根本不敢泄露一點蛛絲馬跡。他有一些奇遇，突破到了四級，研究出來了能夠改變記憶的方法，才敢弄了六個有靈根的先祖以及大姑過去。
過去的每個人，都被修改了記憶，要是暴露了我們家族的秘密，整個家族恐怕都要完了。」
周海沉默了許久，問道：「六個先祖都沒有死？」
周澤點了點頭。「都活的好好的。只有突破到了四級，才能恢復記憶。」
「為什麼要讓先祖過去？讓孩子過去不是修鍊的更快？」
「空間的等級，層次，以及時空扭曲的知識你了解多少？」
周海搖了搖頭。「只是皮毛，許多問題都只是聽一個名。」
「看來除了修鍊，煉藥，你還需要在物理，化學方面加強培訓。時空的等級不同，就會導致規則不同，就如同靈境，電子與化學科技在那裡面就會失效。火藥都點不著。
大正也是如此，而且比靈境的等級更高。那裡的時間流速與我們也完全不同，他們的壽命是我們的三倍以上，時間流速也快了三倍，你今年二十八歲，過去了之後，就只有九歲。
這一代，除了大姑的天賦最好，讓她提前過去，其他有靈根的人們都準備安排到四十歲再過去。
在那個世界，人們也是從十歲以後才開始修鍊，十三歲左右突破到第二層，就沒有落下修鍊進度。
讓孩子過去，過去之後更小，他們心智不成熟，對家族的歸屬感也弱一些，要是暴露了家族的存在，那就是滅頂之災。」
周海終於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家族決定四十歲以後再安排過去，也是長久之計了。怎麼過去？」
周澤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你不需要知道，等你過去的那一天，會讓你知道，但是隨後也會掩蓋住你的記憶。只有等你修鍊到了四級，才會真正知道這個秘密。」
今天周澤暴露的秘密已經夠多了，看周海受衝擊的樣子，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他笑著拍了拍周海的肩膀。「三哥，築基在大明是最頂級的武力，可是在道途上，只是開始。我們有幸有靈根，不要自滿，繼續努力吧。」
周海抬起頭，忍不住問道：「為何你會知道這些？還是說，這一切都跟你有關？」
「不要問，不可說。只要記得我們是一家人，流著同樣的血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在距離不遠的蘇家別墅，蘇雲拙驚訝地盯著女兒手裡的中品靈石，許久才嘆道：「周家的底蘊真是深厚啊，中品靈石都發給小輩修鍊。」
蘇守真見爹爹心動，想把靈石給他，又捨不得，不是因為修鍊，而是因為這塊靈石是周澤送她的。
蘇雲拙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忍不住笑道：「爹爹還不至於搶你的靈石，我們蘇家雖然不富裕，本來不能給你爭取一點靈石就對不起你了，我怎麼會要你的靈石。」
向雲清感嘆道：「或許不是周家底蘊厚，而是小澤受寵。」
「再受寵也不至於壞了規矩，任何規矩建立困難，破壞容易，周家上下一心，是幾代人拿命換來的，怎麼可能隨便破壞？我一個家主存貨都只有三塊中品靈石，他們要是靈石少，會給一個後輩中品靈石修鍊？」
向雲清試探道：「真兒在蘇家沒有分配份額，都是靠你我省一點給她，反正以後是他周家的人，要不，讓真兒放假去他周家修鍊？」
蘇雲拙有些不情願了，總覺得是把種好的白菜擺在了豬面前。「他們還沒有正式成婚呢，再說我又不是養不起……」
「你養得起？除了兒子每年能分一塊低品，女兒哪有定例？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爹娘，你們別吵，澤哥哥都邀請我去他那裡修鍊呢。再說了，他跟我說過，不築基我們都不能……，他平日很守禮的。」
蘇守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蘇雲拙和向雲清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意動了。
哪怕是周家培養出來了女兒，她還不是要當周家的媳婦？她越強。對蘇家也有好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