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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澤

  應天府,紫金山南麓,皇家理工大學。

  這座建立於兩百年前的大學,是天下最好的大學,整個大學的三大學科,數學學院,物理學院,化學學院,都在全世界綜合排名第一。

  時值五月,又將到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大部分已經確定工作的大學生們,也進入了自己的狂歡季。

  每個大明人從小到大,都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即便是學生時期。

  從學生到進入社會,是他們唯一可以放鬆自己的短暫時光。

  材料學院的宿舍樓里,周澤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跟三個宿醉的室友依次擁抱。「以後有機會去終南山,不管是去遊玩,還是去靈境試煉,都要跟我聯繫。同學三載,是人生難得的緣分。我或許平日與你們相交甚少,但也一直珍惜青春時期的友誼。」

  出身傳世家族的周澤英俊瀟洒,平日除了上課,研究,很少跟室友共進共處,不過學生時期的友誼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四人關係相處的不錯。

  在室友們的眼裡,周澤跟那些紈絝子弟不同,是傳世家族那些眼高於頂的紈絝中的清流,值得相交。

  感性的徐濤眼眶都有些紅了,重重拍了一下周澤的臂膀。「我已經確定了會分到長安府地質研究所,屆時一定去尋你,再續友誼。」

  周澤認真地點了點頭,左手拎起了捆好的被褥,右手拎著裝著零碎的提包。「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希望你們度過一個開心的畢業季。兄弟們,再見。」

  三位室友將周澤送到樓下,清晨時分,校園裡已經熱鬧了起來,大一和大二的學弟,學妹們,還被沉重的課業壓的喘不過氣來,抓緊每一點時間學習。

  一輛賓士越野車停在樓下,看到周澤他們下樓,駕駛位上下來了一個魁梧之極的年輕人,過來接過了周澤的被褥。「九哥,讓我來。」

  他對周澤很尊敬,可是卻對他的幾個室友眼神都沒有瞟一眼。

  周澤將被褥和包都遞給他,問道:「三哥他們什麼時候到?」

  「大概十點。」

  周澤回頭跟幾個室友伸出了手。「就送到這裡吧,匡雨,你們都要活的好好的,希望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喝酒。」

  四個人的手抓在了一起。「一定。」

  告別上車,汽車很快開走,剩下的三個室友情緒低落,徐濤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匡雨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句話也沒有說,姚松強打起精神笑道:「好了,有什麼可傷感的,想他了有時間就去找他玩就是了。何況,人家是傳世家族的人,哪怕就是去戰場,也不會當炮灰。我們可憐他,還不如可憐可憐自己。」

  徐濤沉聲道:「姚松,別不講良心。周澤雖然是傳世家族的人,可對我們怎麼樣都心裡有數,他可不是那種紈絝,你當初得罪了肖廣盟,還是人家周澤幫你解決的。」

  姚松摟著他的肩膀笑道:「我又不是沒良心的人,不這樣說,你豈不是還要哭哭啼啼。」

  一句話說的徐濤不好意思起來,望著汽車早已消失的方向嘆道:「有些傳世家族固然仗勢欺人,但還是有許多家族是我們大明的支柱。他們享受了家族的榮耀,也同樣承擔了不屬於我們的重擔。他若不是傳世家族的人,也不會上了大學還要去戰場。」

  車上,周澤從中控那裡拿出了車載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我是周海,哪位?」

  「三哥,我小九。唐家那邊悔婚的具體原因問出來了嗎?」

  「家族那邊調查了一番,從唐家其他人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見面再說。你那邊安排好了嗎?」

  「二十九叔都安排好了,但我聽說今天是唐宋元擺酒,他一個族長請客,可謂是筵無好筵。我們幾個人份量恐怕輕了點。」

  周海嗤笑了一聲。「想讓我們吃虧,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行,你們到了再說。」

  掛了電話,周澤將電話放回原處,扭頭問道:「十六昨晚沒耍性子吧?」

  「沒,喝了點酒,就睡了。我早上過來,他還在睡。」

  周澤習慣性地用右手轉著左手無名指上一枚青銅戒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先回去,守著他,別讓他去唐家鬧。我一個人去蘇家。」

  開車的十三周測有些不情願道:「用得著嘛!」

  周澤不容拒絕道:「十六跟你不一樣,他心思細膩,退婚對你來說可能就是無所謂換個媳婦,對他來說,卻是面子問題,我怕他過不去這個坎……」

  周測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行,我聽你的。」

  周測高中畢業后沒有考上大學,按照大明服役制度,直接上了前線。不過由於前一段時間受傷,在家待的無聊,跑到了京城來玩。

  他知道自己腦袋笨,而九哥是聰明人,對從小照顧他的九哥言聽計從。

  汽車從紫金山南麓開到北麓,這裡是大明勛貴與傳世家族在首都最大的聚居區。

  汽車停在了一套佔地大約一千五百平的四層別墅前面,大門打開,周測剛準備把車開進去,就看見一個高挑美女急匆匆迎了過來。「老九,十三,小十六一轉眼不見了。四姐她們怕他出事,出去找了。」

  「六姐別急,十三,你開車去唐家那邊,我怕十六會去唐家。」

  十三問道:「我把車開走了,你呢?」

  「蘇家又不遠,我走過去就好了。」

  十三點了點頭,開車掉頭,又出了院子。

  周澤看了看六姐周竹韻,笑了笑問道:「六姐,你的去向確定了嗎?」

  六姐周竹韻跟周澤同歲,在應天府師範大學上學,也是今年畢業。

  昨晚周竹韻跟未婚夫商議畢業去向,周澤要參加室友告別聚會,不清楚談的如何。

  周竹韻有些羞澀道:「商量好了,今年就結婚,然後到趙家族學當老師。」

  周澤點了點頭。「趙家有心了,女人還是待在後方妥當。」

  周竹韻有些不服。「可我想上戰場。」

  周澤看到別墅門口出來了一個獨臂的中年,迎了過去。「那你也要先給我生個外甥再說。二十九叔。」

  神情肅穆的周世凱點了點頭。「學校的事都處理好了?」

  周澤點了點頭。「三哥他們一會兒就到,我先去蘇家,晚上把我岳父找來助勢。」

  周世凱搖了搖頭道:「年初的獸災,讓我周家損失慘重,現在我們勢不如人,要認。」

  周澤嗤笑了一聲,有些事他比這個二十九叔更清楚。「即使要認,也是面對官府,面對傳世家族,而不是區區一個附屬家族。我周家雖然偏於一隅,卻也不是任誰都能涮一把的。」

  周世凱盯著周澤看了半晌,才擠出了一絲笑意,獨臂拍了拍比他高了一大截的周澤的肩膀。「年輕氣盛正當年,年輕人就是要有這股勁兒。我老了,以後就看你們的了。」

  周澤進門,上了三樓,進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這套別墅是朝廷一百二十年前就分給周家的,屬於整個周家而不是某一人。

  作為傳世家族,每個家族都有這樣一套別墅,作為京城的據點。

  許多家族的京城據點很熱鬧,可周家在長安府,大部分子弟都在長安府就學,京城這邊只有區區四個大學生。

  就連聯絡員,這邊的數量也不多,整個別墅里,只住了不到二十人。

  周澤換了一身莊重的衣服,下樓來,六姐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早餐,餐桌上還放著今天的幾份報紙。

  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雖然才過去了兩個月,但是那場戰死了數千武士,數十武師的戰役,已經沒有人提起,處處歌舞昇平。

  一盆羊肉湯,一張鍋盔,周澤吃的一乾二淨。

  武者的食量都很大,周澤飯量就是普通同學的兩倍左右。

  而大明幾乎是全民皆武,所以在大明,根本沒有自助餐廳。

  蘇家也在這片傳世家族聚居區,不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距離大約有兩公里。

  周澤沿著綠蔭遮天的平坦道路大踏步而行,似慢實快,幾分鐘之後,就來到了蘇家的別墅外。

  摁響了門鈴,很快大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笑容滿面說道:「周少爺,早上好。」

  周澤點了點頭,問道:「十七嬸,守真起床了嗎?」

  「起了,大哥大嫂過來了,她可不敢賴床。」

  周澤笑了笑,跟她擺了擺手,直接進了別墅。

  蘇家跟周家不同,周家在長安府,子弟尚武,上大學的本就不多,來應天府上大學的就更少了。

  而蘇家駐守天目山,距離應天府很近,子弟大多都在應天府就學,別墅里就很熱鬧。

  周澤在自家別墅有一個單間,而他的未婚妻蘇守真雖然是家主的女兒,卻也只能跟其他姐妹共住一間屋。

  學生們這會兒都上學走了,別墅的人不多。

  大客廳里,一身道袍,盤著髮髻的蘇家家主蘇雲拙拿著一份報紙在窗口看著,旁邊坐著蘇家在應天府的聯絡人,蘇家十七蘇雲翔。

  見周澤進來,蘇雲翔笑道:「周家小九來了。」

  蘇雲拙嗯了一聲。「看他神態自若,經常過來?」

  蘇雲翔道:「是。他英俊瀟洒,實力也不弱,很受女娘喜歡。不僅守真喜歡他,其他侄女也很喜歡跟他玩。」

  「那男的呢?」

  蘇雲翔道:「說到這裡弟弟就佩服他了,雖然有幾個侄兒有些嫉妒他,但是表面上都處的不錯。」

  「長袖善舞?」蘇雲拙詫異道:「沒有聽說周家把他往外交人員培養啊?」

  這時候,周澤走了進來,先跟笑著的蘇雲翔點了點頭,兩人的關係相處的不錯。

  不過蘇雲拙動也沒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依舊看著報紙。

  其實他對周澤也不錯,不過是在擺架子。

  周澤畢恭畢敬上前長揖到底。「小婿見過岳父。」

  蘇雲翔撲哧一下忍不住笑出聲,連忙捂住了嘴。

  蘇雲拙眼皮一翻。「你們還沒有結婚,叫我蘇伯父就好。坐……」

  周澤沒有客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正準備由報紙的新聞勾出一個話題,就聽蘇雲拙又說:「昨天晚上與軍部的人吃飯,聽說了你們周家與唐家的事,你們周家準備如何應對?」

  周澤連忙接道:「小婿過來也正想跟岳父求計。小婿還未出仕,見識少,正需要岳父教誨指導。」

  蘇雲拙手裡的報紙嘩啦一聲,就變成了鋼板一樣砸了過來。

  周澤不敢怠慢,提氣屏息,微微低頭,用腦門的硬骨硬挨一下。

  可是報紙在距離他腦門還有一厘米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變成了軟紙,落在他腦袋上。

  蘇雲拙氣笑道:「死皮賴臉,你爹個悶葫蘆,也不知道咋就有了你這個油腔滑調的兒子。若想以此死皮賴臉求我幫忙,只能是白費心機。」

  周澤卻毫不失望,抱拳道:「即便家主不出面助勢,我周家也不怕他唐家。只是這裡面有一些環節小子有些想不通,如今見了家主態度,似乎有些明白了。」

  蘇雲拙放下了報紙,正視周澤問道:「明白了什麼?」

  周澤道:「唐家退婚只是一件小事,卻能被拿到軍部晚宴上提起,顯然如今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單純的婚事變化了。

  再說了,我周家是中洲一百九十九家主傳世家族之一,並且是獨佔一座靈境的大家族。

  而這個唐家可不是川西唐家,甚至毫無瓜葛,只是天柱山劉家的附屬家族。

  即便我們周家這次損失了十幾個先天武師,也不是他們敢得罪的。

  如今敢主動退婚,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借劉家的勢,現在顯然不是。」

  蘇雲拙點了點頭說道:「你很聰明,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就猜到了。昨日,軍部提督尚繼才向我討個人情,想請我做個中人。」

  周澤皺眉道:「家主欠他人情?」

  蘇雲拙道:「我蘇家距離應天府不遠,與應天府的各方面聯繫也密切的多,難免有欠下人情的時候。不過……」

  客廳的另一邊,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周少爺,有你的電話。」

  周澤一愣,原本臉上輕鬆的表情有些凝固。電話追到蘇家來,顯然是有急事或者意外。

  蘇雲拙也有些意外,沉吟了一下,跟周澤擺了擺手。「你先去接電話,我們等下再說。」

  周澤快步走到客廳背後的電話間,裡面有七八個工作人員在忙著收集資料,然後記下來。

  周澤拿起了門口桌上的電話。「我是周澤,請問哪位?」

  「九哥,十六在玄武湖邊被發現,重傷昏迷,剛被送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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