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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這一刀,紮在我心上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搞錯了,她心裏的人,不曾是他,也不會是穆夏,是寧澤。


  徐威巍在買刀的時候,也沒有想太多,隻撿了貴的買,現在他才覺得不愧是很貴的刀,刃開得就是鋒利,剛才不過是揮舞了兩下刀鞘就被割開了,現在輕輕劃過而已,就是很深的傷口。


  寧澤的手臂被割傷,血流如注,疼得他本能的捂住了傷口。


  徐威巍見了血,越發紅了眼。


  寧澤讀書時代體能還比較好,這些年他沒日沒夜的趕稿,太累了,沒時間健身,明顯輸給了身材高大強壯的徐威巍。


  當徐威巍將寧澤掀翻在地上並且繼續壓在他身上的時候,辛雲感到了絕望,她哭著說:“我求你,放開他。”


  徐威巍右手執刀,他都沒有猶豫一下,一刀就紮了下去。


  那把刀不僅鋒利,鋼還特別好,不僅紮穿了寧澤的手,還紮進了人行道的地磚縫裏,拔都拔不出來。


  辛雲寧可那一刀紮在她的心上,也不願意紮在寧澤的手上,她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穆夏早就嚇傻了。


  警察來的時候,徐威巍還騎在寧澤的身上,而寧澤已經疼得暈了過去。


  辛雲是手腳並用的爬到寧澤身邊去的,卻不敢碰他,她的聲音也發不出來,隻哭得淚如雨下。


  她的腦子裏已經炸了鍋,無法思考寧澤受到的傷害以外的任何事了。


  她炸裂的思緒裏,唯一清晰的一個念想就是:“你不要有事,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我可以不再愛你,不再糾纏你,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隻要你好好的。”


  寧澤在醫院接受緊急治療的時候,何雪卉已經趕到了。


  辛雲哭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蜷縮成一團,軟軟的靠在椅背上,悲慟席卷了她,讓她再看不見這世間的任何人和事。


  何雪卉從警察和醫生那裏了解到了情況,她也做出了一些說明,因為據說,辛雲陪寧澤來醫院以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們從她的嘴裏問不出任何事情來。


  何雪卉跟警察交涉完畢以後,走到辛雲的麵前,她的雙眼無神,根本不在乎誰站在她的麵前。


  何雪卉抓住辛雲的衣領,將她拽得往起來了一些,然後狠狠的摑了她一巴掌。


  其實辛雲根本不覺得疼,和她內心的傷痛比起來,她根本就感受不到外界的疼痛。


  何雪卉打完也不算完,她說:“滾回家去,我不許你再靠近寧澤。”


  辛雲聞言,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她喃喃的說:“我不走,我哪裏也不去。”


  何雪卉十分殘酷的說:“醫生說就算寧澤的手術成功,他的手也恢複不到以前了,正常生活沒有問題,但是精巧的事情都不能做,他傷的是左手。你多厲害呢,就這樣讓他失去了夢想,難道還要讓他的人生因為你變得更不幸才罷休嗎?”


  辛雲一直怕的就是這件事,她知道“夢想”的重量,更清楚成為漫畫家這個夢想對於寧澤的分量,那是他今生最執著的追求。


  她忽然之間明白了寧澤之前說的話,人生中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真的不隻是愛情而已,和失去追求夢想的能力相比,辛雲願意放棄她的愛情。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寧澤在手術室,她不能為他做任何事,她以愛他之名將他害成了這樣。


  警察見辛雲終於開口說話了,帶她回派出所去做筆錄。


  徐威巍這個事件的大與小完全就要看寧澤的傷殘鑒定結果了,判刑的年限是完全不一樣的。


  辛雲雖然精神萎靡,但還是能完整的敘述整個事發的過程,和先做完筆錄的穆夏說的情況基本一致。


  不同的是,她和徐威巍曾是情侶的事情,必須從她這裏才問得到具體感情糾葛是否和案件有關係。


  後來這件事就被定性為,感情糾紛引起的持械傷人。


  辛雲在離開派出所的時候見到了徐威巍,他戴著手銬,在民警的押送下和她擦身而過。


  他忽然轉頭對她笑著說:“我聽說他是你哥?你們兩兄妹真惡心。”


  民警出聲喝止了,不許他說話。


  辛雲渾身顫了一下,她其實並不介意別人看她的眼光,管他人怎麽說,她都隻會走自己的路,可是,徐威巍的話把寧澤給牽扯進去了。


  寧澤會因為她的一廂情願而被人議論成是惡心的人。


  隻是這樣一想,她就覺得太糟糕了,她並不想讓寧澤受到任何歧視。


  她去醫院的時候,寧澤的手術已經做完了,麻醉還沒有退,他還睡著。


  何雪卉不許辛雲進去病房裏看寧澤,本以為,為此辛雲會大哭大鬧大吵,結果,她隻是聲音又低又黯啞的說:“那就麻煩你照顧他了,你一定會很仔細照顧他的,我知道。”


  何雪卉從沒見過辛雲這樣低眉順目的樣子,她是個很驕傲的人,說話的時候都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神采飛揚的模樣。


  現在辛雲完全不看她,半垂著頭的樣子,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何雪卉當然能擔此大任,很不客氣的說:“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不用你來叮囑。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都心情會好一點,你哥也不會想見到你,你讓他失去了未來,還不知道他以後能靠什麽為生呢。不過你放心,就算他將來賺不到一分錢,我也會養他的。”


  辛雲當時才剛剛讀大二,除了做家教兼職還沒做過別的差事,她抬頭望著何雪卉,很是篤定的說:“我會賺很多錢,足夠寧澤花的,就算他什麽事都不做也夠花。”


  何雪卉用鼻孔嗤笑了辛雲一聲,覺得她一個沒出社會的黃毛丫頭,純粹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後來,直到寧澤離開本地回家鄉,何雪卉都沒有讓他倆見過一麵。


  寧澤很平靜的接受了他的手恢複不到以前的靈巧,再也不能成為一個漫畫家的事情。


  其實在他為辛雲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連生命他都顧不得了,更不要說是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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