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默契

  林中的兩個女鬼逐漸接近，王皓想了一下，直接迎了過去。

  他不能讓女鬼走到這空地，這裡的書生太多了，還有寧采臣也在這兒。

  戰鬥起來，難免束手束腳。

  「燕赤霞，為什麼還沒把人送過去，姥姥可是等的不耐煩了！」

  小紫看到王皓迎過來，直接開口呵斥。

  「姑娘別急，這些秀才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待我……」

  王皓邊走邊說，不過在看到小紫身後的沈妙妗后，突然頓住了。

  小紫繼續呵斥，「看什麼看，小倩姐姐也是你能隨便看的？」

  小倩？

  沈妙妗就是聶小倩！

  原本早有猜測，不過在得到證實的這一刻，王皓依然有些發愣。

  而沈妙妗在看到王皓的一刻也愣住了，他是「燕赤霞」？

  看著小紫認定對方是燕赤霞，她俏眉微皺，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

  王皓在她眼中依然是王皓，那個還算講信用的捕快，寧采臣的朋友。

  兩個人都在發愣，卻把小紫晾在了一旁。

  她看到「燕赤霞」依然直愣愣地盯著聶小倩，絲毫不理會自己，頓時大怒起來。

  「燕赤霞，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王皓回過神來，雙手合十，裝模作樣道：

  「哦，實在是失禮了，貧道見過小倩姑娘！」

  沈妙妗嘴角微翹，「見過燕道長！」

  「姐姐，你們之前不是認識的嗎？」

  小紫突然皺起眉頭，疑惑地看向沈妙妗。

  「認識嗎？」

  沈妙妗和王皓的反問聲，同時響起。

  小紫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十分困惑。

  王皓和沈妙妗對視一眼。

  沈妙妗突然露出一個嬌媚笑容，王皓臉上也掛起和善笑容。

  「妹妹，剛才我是在逗你玩呢！」

  沈妙妗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小紫的肩膀，將她拉到懷中。

  王皓也笑著走近，「貧道只是和姑娘開個玩笑，莫要在意。」

  「是嗎？」小紫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動，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

  又是兩個回答聲同時響起，王皓身上氣血運轉，旺盛的氣血噴薄而出，手臂肌肉虯扎，一拳向小紫轟去。

  「什麼！」

  小紫震驚地看向撲面而來的拳頭，燕赤霞什麼時候變成煉體高手了。

  剛想閃避，可是「姐姐」細弱的手臂卻突然如鐵鉗一般，將她緊緊箍住。

  「姐姐，你.……」

  「妹妹別急嘛！」

  沈妙妗一聲輕笑，背後的黑髮卻迅速變長，繞到前方，將小紫緊緊捆縛，迎向王皓的拳頭。

  嘭！

  小紫直接被打散成一團黑霧。

  沈妙妗目光一凝，將所有發梢都插入黑霧之中。

  小紫操控黑霧扭曲翻滾，想要逃走，但是卻動彈不得。

  王皓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

  沈妙妗在吸那團陰氣！

  此刻那女鬼尚未徹底剿滅，黑霧中自然有陰氣。

  這和自己剿滅陰魂后得到的陰氣值卻不一樣，有些像靈氣與真氣的區別。

  不過要是讓她把陰氣吸干，那自己的陰氣值也沒了。

  眼看黑霧越變越淡，王皓雙手出拳，不停轟擊，拳落之處不斷有黑霧湮滅。

  「你在幹什麼？」

  沈妙妗一聲嬌喝，但是王皓卻理也不理，繼續出拳。

  「你們這對狗男女！」

  小紫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隨後煙消雲散。

  又是10點陰氣值到手！

  王皓滿意的點點頭，雖然沈妙妗拿的大頭，不過他這兒也不少了。

  不過那女鬼最後一句話突然讓他想起青龍山上，自己被嫌棄的一幕。

  先下手為強！

  沈妙妗剛準備挪動腳步，王皓已經跳開一旁，並且不停拍打衣袖。

  「你！」

  沈妙妗原本準備好的嫌棄目光，變成了尷尬，不知該說什麼。

  王皓再次抖了抖衣衫后，好整以暇地看向沈妙妗道：

  「沈姑娘，幾日不見，我倆還是默契依舊啊！」

  「不過現在王某該叫你沈姑娘還是聶姑娘呢？」

  沈妙妗看向王皓，不知他為何知道自己姓聶，微微沉默后，開口道：

  「沈妙妗是我，聶小倩也是我。

  兩百多年前我叫聶小倩，現在還是叫我沈妙妗吧！」

  王皓聽后若有所思，沈妙妗原來就是當年的聶小倩。

  「從鬼母死到現在過去了幾天？」

  沈妙妗問向王皓，臉上浮現出困惑。

  「已經八天了。」

  王皓說完，看到沈妙妗的神情，心中一動道：

  「沈姑娘在這裡待了幾天？」

  「我也不知道，那晚被書頁捲走后就失去了意識，剛醒來不久。」

  剛醒來？

  王皓點點頭，那沈妙妗應該是在布景的時候出現在黑山的。

  「不知沈姑娘見過樹妖沒有？」

  「樹妖！」

  沈妙妗眼裡閃過恨意，同時又帶著一絲忌憚，低聲道：

  「樹妖就在山林深處，他現在正在準備晉陞脫胎期。」

  王皓看見沈妙妗眼中的恨意，奇怪道：

  「沈姑娘和樹妖也有仇？」

  「當年我上山尋找采臣，結果被燕赤霞誆騙，死在樹妖手裡，死後還被樹妖驅使了許久！」

  聽了沈妙妗的話，王皓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大魏六百二十年，樹妖被鎮陰司圍剿，當時沈姑娘是如何逃脫的？」

  沈妙妗的神情突然恍惚起來，感覺原本連貫的記憶似乎在樹妖被剿滅時斷開了。

  不過拿到玉簪后，腦海中的所有過去都變成清晰畫面，她開始仔細尋找。

  一刻鐘過去了，沈妙妗仍然沒有動靜，王皓耐心等待。

  片刻后，沈妙妗終於長舒口氣，目光凝重地吐出兩個字：

  「書頁！」

  「書頁？」

  王皓也是神色一凜，反問道。

  沈妙妗自然知道王皓的意思，點頭道：

  「就是那張書頁！

  當時本來我就要死在鎮陰司的飛劍之下，書頁突然從天邊飛來，將我捲走。

  也就是從那之後，我的玉簪不見了，也失去了記憶，四處遊盪，化身沈妙妗。」

  聽到是同樣的書頁在兩百多年前將沈妙妗救走，王皓終於徹底確定就是「那位」在幕後導演一切。

  當年那場戲沒有成功，所以「那位」最後插手了？

  想到這兒，王皓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以之前見識過的手段，「那位」一張書頁就能讓所有人都毫無反抗，為什麼還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