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青龍山下
錢多多看到王皓搖頭，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急聲道：
「我們現在就去調查孫陽武！」
「錢多多，我也是鎮陰司巡守，你要調查我什麼？」
孫陽武的聲音傳來，他摟著昨天那嬌媚女人，領著鎮陰司的其餘人走進縣衙。
「不知巡守大人昨夜是否去過秦府？」
王皓沒有再虛與委蛇，直接站到孫陽武面前，目光逼視。
孫陽武倒也沒有奇怪王皓態度的巨大反差，面對他的逼問，嗤笑一聲，沒有答話，似乎不想跟一個小捕快計較。
王皓見孫陽武的反應，心裡一沉，確定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孫陽文的恩怨，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你什麼身份？一個小小捕快也敢這樣跟孫大人說話？」
嬌媚女人一隻手還緊摟著孫陽武，另一隻手卻運起真氣，向擋在面前的王皓拍去。
王皓目光一轉，也不躲閃，手臂肌肉微微鼓起，任由那隻手掌落下。
啪！
掌臂交接，一聲脆響。
王皓紋絲不動，而那女人卻面色有些漲紅地收回了手，顯然是吃虧了。
孫陽武看到這一幕，似乎想起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祝曉雯，注意你的身份，知道什麼是上下尊卑嗎，敢在我面前動手？」
錢多多「霸氣」地從王皓身後鑽了出來，然後認真嚴肅地看向孫陽武，問道：
「孫陽武，秦府被滅門，告訴我你昨晚去哪兒了？」
「秦府？哪個秦府？」
孫陽武面對錢多多的問話不能不答，不過他的語氣中滿是疑惑。
錢多多沒有理會，只是緊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道：
「秦……香.……芸。」
「哦！」
孫陽武似乎恍然大悟，隨後臉上掛起了笑容，看了眼身邊的祝曉雯，玩味道：
「怎麼？你懷疑我？可惜我昨晚沒那個時間。」
「大人，昨夜孫大人一直和我在一起。」
祝曉雯一臉嬌羞地開口，將她的身子和孫陽武貼得更緊了。
錢多多沒有被影響，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她，確定對方真的是在昨夜破瓜后，她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大人，在下可否去秦府查看一番？」
王皓向錢多多請求道，對於孫陽武的表演，他自然不信，只是現在沒把握對付飛劍，不然哪用這麼麻煩。
「好，一起去。」
錢多多說著就要帶王皓和趙立出門，不過孫陽武卻突然伸手攔住了他們，開口道：
「錢多多，鎮陰司可不是縣衙捕快。
你不會是忘了，今早鎮域使大人的命令吧，大人可是讓我們帶人趕往青龍山協助。
我師父也從尚陽城出發了，以他的速度，今晚便至。
你怕是沒有時間去秦府了，耽擱了正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今天就去青龍山？
王皓疑惑地看向錢多多，卻見她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有些為難，她今早的確接到了這個命令，只是剛才一時情急，沒有考慮到。
錢多多躊躇片刻，便做好了決定，看向趙立。
「趙捕頭，這件案子你留下幾個人在城裡查探，你先帶上其他人隨我去青龍山。
你放心，青龍山事了我定會將此事追查到底，不管兇手是誰，我都必定將他繩之以法。」
錢多多語氣堅決，意有所指地看了孫陽武一眼，而孫陽武仍然面帶笑意，毫不在意。
「是，大人。」
片刻后，錢多多帶著鎮陰司的人騎馬在前，王皓、林意、趙立及其他捕快衙役駕著馬車跟隨其後，一行人出了縣城，向著青龍山而去。 ——
「趙捕頭，還有多久能到青龍山啊？」
王皓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差點把邊上的林意擠下「馬車」，他們這馬車，說是馬車，其實不過是平常拉貨的板車罷了。
不是他們這些衙役捕快不想騎馬，而是根本就湊不出這麼多快馬來，這山高水遠的，只能找來這些拉貨的馬車湊合用了。
王皓已經窩在車上好幾個時辰了，此時日已西斜，而錢多多他們早已騎著馬，跑的沒影了，讓他們在青龍山下會合。
「快了，快了。」趙立有些機械地回答，似乎已經重複很多遍了。
半個時辰后，就在王皓感覺身上都快要生鏽時，一個簡陋的茶攤出現在前方。
他眼睛一亮，剛想動作，卻發現身邊突然一輕，原來一直被他壓迫的林意已經跳下車了，他趕緊跟上。
「過了這個茶攤，再走不遠，應該就到了。」
看到茶攤，趙立終於給出了確定答案，不過說完卻發現，王皓和林意不知何時已經跑在了他的前面，向著茶攤奔去。
寫著「茶」字的破布正掛在茶攤一角，隨風搖擺，零星幾張桌椅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頭，守在灶邊看書，灶上的大鍋中不停地升騰起白色水霧。
林意率先跑進了茶攤。
「老人家，快給我倒碗茶。」
「好嘞。」
老頭迅速放下手中的書，佝僂著身影給林意倒了碗茶。
「小師傅，慢用。」
老頭招呼一聲就要下去，結果卻被林意一把拉住，只見他面色漲紅道：
「老人家，你再看看，我是縣衙捕快，不是和尚。」
老頭有些疑惑，隨後眯著眼，把眼睛湊向林意的腦袋，可隨後卻眯的只剩一條縫，讓人看不見眼睛，似乎是被那腦袋反射的餘暉給晃著了。
「好了，林意，別為難老人家了。」
王皓趕到，正一臉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他看這老頭虛眯眼的動作就知道是近視了，認錯了林意也不奇怪。
林意放開了手，只是臉上還是漲得通紅，而老頭卻湊到了王皓面前，似乎想要看清。
王皓趕緊伸手抵住他的肩膀，好笑道：
「老人家，別看了，我也是縣衙捕快，來大生意了，快去倒茶吧。」
老頭聽到大生意，眼睛一亮，趕緊向灶台走去，原本佝僂的身影，卻麻利地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趙立他們駕著馬車也到了，看到已經倒好的茶水，便都坐下休憩。
休息片刻，趙立再次招呼眾人出發，王皓走在最後，腳下一拐，卻跑到了灶台邊上，向正奇怪看著他的老頭低聲道：
「老人家，你這兒可有肉食？」
「有，有！」
老頭一臉慶幸地回答，隨後從邊上到扣的盆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油紙包，揭開一腳，正是一塊鹵好的牛肉。
王皓趕緊遞給他幾塊碎銀子，接過紙包放入懷裡，他的身體連啃一天乾糧，卻是有些受不住了。
老頭接過銀子，眼裡樂開了花，而王皓買到牛肉，也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