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新生命到來
陳姐背著大包小包也趕來了。她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老太太聽說要做手術，給陳姐打過電話，讓她多準備些常用品，這裏麵當然也包括嬰兒用品，早幾個月，老太太就把孩子的東西給準備齊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陳姐問。“怎麽樣？生了沒有？是男還是女？”
“還在手術室。”老太太比誌遠要冷靜。“小陳，看你累的，先坐下休息會！”
“哦，對了，要不要通知她娘家人？”陳姐突然想起來。“看我隻顧忙著準備備東西，怎麽就忘了給林微爸媽打個電話。”
“暫時先不要，還是等手術完了再通知吧！”老太太不想這個時候亂上加亂，一會，人些全部擠在這手術室外，會讓誌遠更加擔心。心理上勢必會給誌遠造成更大的壓力。
“也行。”陳姐雙肩都掛著東西，有些累了，她坐進椅子裏麵喘息起來，這一路緊趕，還真是累壞了她。
“哇”一聲，手術室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誌遠和老太太的手緊握在一起。“媽，微微生了，生了……”
老太太老淚縱橫。“嗯，媽聽到了。”
聽到嬰兒的第一聲啼哭，誌遠覺得好神奇，他感覺到整個身體裏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這意味著他當爸爸了。
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他覺得這陰沉沉的走廊突然變得五彩繽紛起來，跟打開窗戶時的滿屋佛光一樣耀人眼目。“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媽，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嗯。”老太太也激動萬分，繼續與兒子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媽也當奶奶了，真的好開心！”
沒多久，就有護士抱著孩子出來報喜訊。“生了，男孩，淨重八斤九兩。”
老太太急忙從陳姐那裏接過一個紅包塞進護士手中。“謝謝護士小姐！謝謝護士小姐！”
這護士小姐也不客氣，收起紅包，馬上把繈褓中的嬰兒讓他們看了看，然後美滋滋地抱著嬰兒向統一的嬰兒房走去。
誌遠媽媽跟著護士小姐走，被誌遠給拉了回來。“媽，你不要走，微微還在裏麵呢？”
“可是，我不跟著去，萬一她們照顧不好我的孫子怎麽辦？”小老太非常擔心，埋怨起兒子來，“你也不早點來訂間24小時母嬰房，那樣的話，孩子就可以天天在林微身邊，也方便我們精心照顧啊。”
“媽，這是正規醫院，不用擔心！她們會照顧好寶寶的。”誌遠也想訂24小時母嬰房，可他們是臨時來的，搞到一間單獨的產房還是誌遠找朋友幫忙才有了著落，要不然，林微術後還得跟多人擠一間病房。
“嗯。”老太太知道自已是在強人所難，朝護士走的方向戀戀不舍地看了眼。
“天啦！八斤九兩？”陳姐從椅子裏站起來。“阿姨，這下，高興了吧？一大胖小子。”
“高興高興！”老太太高興得直抹淚，她盼孫子都盼好多年了，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了。
“媽，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誌遠激動跟個大小孩一樣。
“嗯，誌遠，媽有孫子了，媽有孫子了……”老太太也跟一個老小孩般，與兒子手握著手彼此高興著。
陳姐趕緊給林微爸媽打電話，結婚後，林微住到誌遠家來了，她就讓妹妹小芳也搬去跟父母一塊住在自已家裏，因為有身孕不方便，巧巧還住在原來的家，跟林微的父母住一塊，一到周末，誌遠才去接巧巧過來。
這樣做，也是不想讓父母出去打工，有個孩子讓他們操心，就不會整天想著出去掙錢養老，林微是個孝順女兒，她真心不希望父母一把年紀了還去外麵打工。
電話是小芳接的，她一聽，激動得大叫起來，嚇得正在玩耍的濤濤哭了起來，林爸爸和林媽媽跑出來埋怨道。“喳呼什麽？看把濤濤都嚇哭了。”
小芳電話也不接了，直接拿著話筒手舞足蹈起來。“爸、媽，天大的喜事，我姐她生了個大胖小子，八斤九兩呢，這下誌遠哥要高興死了！”
“真的？”林爸林媽異口同聲。
“嗯，陳姐打來的電話，是剖腹生的，孩子剛剛取出來，我姐還在手術室。爸、媽，快，我們也去醫院。”小芳扔下話筒，彎腰抱起濤濤就要走。
“小芳，等等！”林爸叫住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兒。
“爸，怎麽？”小芳回過頭看著老爸。
林爸爸朝小芳身上的睡衣指了指。“你就穿成這樣去醫院？”經老爸提醒，小芳才反應過來，放下兒子，跑進房間換衣服去了。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媽媽哭起來。“微微總算是熬到頭了，這以後，我們不用為她的將來擔心了。”
林微被推進單獨的病房。
老太太怕自家的孫子被人給換走，硬是一直央求著，要把孫子帶回家，結果還是誌遠過來好說歹說才把老太太給勸走。
在病床前，誌遠執起林微的手，凝視著那張蒼白的臉，淚水泛濫出來，“微微，你辛苦了！謝謝你！”
林微的胸腔漲滿了喜悅，盡管她現在很虛弱，她的手還是在誌遠的手中加重了力道，似乎在傳遞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誌遠懂林微的意思，他張開自已的手，再次將她的手緊握住，輕輕地貼在自已的胸口處。
此時的他倆，無聲勝有聲，千言萬語都在無言中。
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陳姐說。“一定是林微的娘家人來了！”
果然，人還沒到，林媽媽的笑聲就傳了進來。
一進門，就跟誌遠的媽擁抱起來，相互說著恭維的話。
“好了，你們別吵太大聲！微微現在需要靜養。”林爸爸朝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兒看了眼。“微微身體那麽虛，趕緊回去煲點營養的湯給她喝。”
“不用。”誌遠回過頭。“醫生說了，這剖腹產後，得等她放 屁後才能吃東西，所以，暫時不用給她準備吃的。”
“天，怎麽會有這樣荒唐的規定？”林媽媽驚得張大嘴。
在她們鄉下地方，剖腹產的很少，所以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事。
這裏剛說完，又一把抓住誌遠媽媽的手。“親家母，快帶我去看我的外孫。”
“走走走，我帶你們去！”老太太聽說要去看自已的孫子，喜得鼻子眼睛都沒了。
“親家母，跟你說啊，我們家天佑長得跟誌遠小時候一模一樣，那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臉都好像。”
“天佑？這麽快就取好名字啦？”林媽媽心想，最好還是不要全像誌遠，多少也得像我們微微才漂亮啊！
“啊，誌遠說今天起來一推開窗戶，房間裏就跟佛光普照般，因此，他就給孩子取名叫天佑。”老太太突然變成話嘮。“親家母，你看，這老天都在保佑我們天佑，孩子一定會特別出息！”
“那真是好兆頭！”林微媽媽也激動萬分。回頭招呼老伴和小芳，“快點跟上！”
小芳抱著濤濤走得有些緩慢，林爸爸伸手要抱外孫，可濤濤又不要，非得要媽媽抱著。
斷斷續續的笑聲傳進病房。
誌遠搖頭。“你看，他們，怎麽都這樣？有了小的就不管大的了。”
“誌遠，你去，讓護士抱孩子過來讓我看看！”林微虛弱地說。
誌遠用額頭碰了林微的額頭一下。“兒子才剛生，你就不喜歡我啦，好不容易才剩下我們兩個人，你又要支走我啊，才不去，我要先陪陪你嘛！”
“好了……”林微給了他一個蒼白的笑。“跟自已的兒子吃什麽醋？”
她的笑看起來很疲累，很虛弱。“好了……”
他也給林微一個燦爛的笑，雖然是在學林微說話，卻學得一點也不像。可也笑走了林微的疼痛，笑來她的幸福。他站起身，唰一下拉上窗簾，又回到她床邊，輕輕地為她理好被子。“要蓋好，我媽說了，女人坐月子不能著涼，更不能吹風，也不許流淚，知道嗎？”
聽著他叨嘮，林微的眼睛有些朦朧。
他看著她，她望著他。
他的眼睛帶著滿滿的笑意。
她的眼睛帶著滿滿的濕氣。
“誌遠……”她輕喚。
誌遠伸手，指尖在她的鼻尖處，柔柔在點了下她的鼻尖。“閉上眼休息會！我去叫護士抱孩子過來。”
護士抱著孩子來了。
林微輕撫著孩子。
她眼中的濕潤終於傾湧而出，柔軟的指腹，碰了碰孩子的眼睛、眉毛、鼻尖、小嘴、下巴、小臉，最後才輕摸孩子的耳朵，因為她發現孩子的耳朵跟誌遠的耳朵長得一模一樣，典型的撲肩耳，她曾聽人家說過，撲肩耳的人有福氣，於是她眼裏的笑意就多了起來，變成又哭又笑的人。
她的手在孩子臉上撫得那麽小心，好像是個易碎的寶物般。
誌遠知道林微是舍不得孩子，可人家護士一直這樣抱著也手酸，他傻笑了兩聲。“微微，好了，你也要好好休息下！讓護士抱走孩子吧！”
“嗯。”林微輕輕地閉上眼睛，她真的是太累了，很快就進入一種催眠狀態，因為她的指腹還能感受到孩子皮膚所帶來的那種柔軟感，這種柔軟感會存留在心中一輩子。
看到林微閉上眼睛，大家都相互打著手勢從病房裏出來。
在醫院的這幾天，誌遠堅持要親自服侍林微，雖然他沒有侍候產婦的經驗，可他一直在努力地學，還向醫院裏的月嫂們討教。
在他看來，隻有自已親力親為才能體現他對林微的愛，就是林微的媽媽和自已的媽媽，他都不放心，生怕她們照顧不周。
每一次林微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絕對是誌遠，有時，即使兩人一句話也不說，彼此呼吸著望著對方，那種對望的視線裏也能找到彼此。
自從林微可以進食後，每次都是誌遠一舀一舀地喂，既怕燙了，又怕涼了，心中各種擔心，誌遠秀恩愛從來不看場合，即使有護士在場，他也照秀不誤，總是惹得護士小姐尷尬地笑著退出去。